第九节 相遇
林清华接过那哨兵递过来的帖子,向着那上面扫了一眼,心中隐隐一凛,急忙吩咐哨兵将那些人放进辕门。
那群骑士牵着马走进军营之中,除了留下十余人看守马匹之外,剩下的另外十人则护送着一名戴着斗笠的中等⾝材的汉子走进了林清华的大帐。
林清华见来人⼊帐,立刻走上前去,向那来人抱拳道:“长公子怎么现在才来?林某还以为你有别的事情耽误了呢!”
来的这人正是那郑芝龙的儿子——郑森,他面⾊平静的将头上的斗笠摘下,
与一名手下,随即向林清华抱拳道:“郑某确实有事耽搁了,所以来的有些晚了。”
待郑森在椅子上坐稳之后,林清华吩咐卫兵上茶,随后在郑森⾝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问道:“哦?敢问是何事这么要紧?莫非是前去追杀那些逃跑的洋夷舰队去了?”
郑森摇了头摇,他有些落寞的说道:“楚国公太抬举郑某人了!上次连接数⽇大战,我郑家⽔师损失惨重,⽗亲多年苦心经营的精华损失了一大半,那洋夷看似被我军打跑的,实则是他们自己撤退而已。我与⽗亲曾在湾台与那荷兰人打
道多年,知道他们的
格,凡是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去⼲的。即使⼲了,那么一旦时机不妙,或者是好处已失,那么他们就会明智的放弃,绝不会死打硬拼。依我看,荷兰之所以会撤退,恐怕就是因为他们看到已经无法取胜,遂明智的离开,而绝不是因为无力再战了。”他叹了口气,眼睛有些发红,出神的看着帐篷顶上的一个破洞,随即又接着说道:“虽然郑某家⽗是被洋夷所害,郑某恨不能食其⾁,喝其⾎,可是郑某并没有疯,郑某也知道轻重,与荷兰人
手数⽇,使得郑某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依我军目前的⽔师实力,还远不能与荷兰的主力船队抗衡,虽然我军也杀伤了不少荷兰人,但毕竟我军损失很重,所以郑某终于决定暂时放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就先便宜了他们,待我军实力恢复,卧薪尝胆数年之后,再去与他们计较,国仇家恨一举了结!”
“好!既然长公子能够明⽩这个道理,那也不枉与洋夷大战一场。”林清华忽然发现郑森并不是一意蛮⼲的人,他似乎还是很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的。林清华话锋一转,说道:“我以为郑家的军队是长公子统率,却不料居然是你的叔⽗郑鸿逵统率,这可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郑森的脸⾊忽然变得有些苍⽩,他痛苦的皱了皱眉⽑,说道:“楚国公说的没错,按照我们郑家的规矩来说,假如我⽗亲百年之后,那么就应该是我继承⽗亲在家族中的位子,成为家族新的头领。但是…”他用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边的一张茶几上,将那茶杯震的蹦了起来,他语气变得有些凶狠,说道:“那荷兰人退走之后,我并没有追赶,在与镇虏军共同夹击⽇军半⽇之后,我就命令船队休整,清点伤员,奖励战功,而我自己则乘机到扬州去了一⽇。”说到这里,郑森有些犹豫,他沉昑片刻,最终还是话锋一转,说道:“后来等我回到船上,并命船队向苏州开拔时,却得到派往苏州的手下回禀,他说那郑鸿逵不仅不愿意
出兵权,而且还将我派去接手指挥的亲将给关了起来,看起来他是想篡权了!”
林清华见郑森说起郑鸿逵时一脸的厌恶,而且牙齿紧咬,仿佛郑鸿逵是个仇人一般。“权利果然是
人,为了争权不惜与侄儿反目,看来那郑鸿逵不是个易与之人。不过,郑森看起来也很喜
权利,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历史上那么有名了。”林清华一边听着郑森的叙述,一边在心中转着心思。
郑森当然不知道林清华在心中想着什么,他仍然是盯着脚下的地面,叹道:“我得知此消息后,急的心如
⿇,无奈之下,我又写了封亲笔信,派人送往苏州,希望叔⽗能够将手中兵权
出,由我统一指挥。但第三天,消息传回,郑鸿逵在回信中反咬一口,他说我年纪轻,而且喜
意气用事,致使⽔师损失惨重,因而不能担当重任,他教训了我一顿之后,又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话,总之是一句话——想要兵权,没门!”
林清华忽然感到郑森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杀气,他看着郑森那
晴不定的脸⾊,问道:“却不知长公子想如何处理此事?”
郑森望了望四周,随即将⾝子凑向林清华,小声说道:“既然他不仁,那么就别怪我不义!我打算今晚动手,一举将兵权夺过来!”
林清华刚才就料到他会动手夺权,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他沉昑片刻,说道:“尊叔⽗消极怠战,我正愁无法保证一举就地全歼⽇军队部呢,如今我又派了人前往他军营联络,希望他能答应用船封锁太湖湖面,以免⽇军逃窜。可是假如你一动手的话,那么万一一击不中,岂不是
了军心?那对于我军的作战可是十分不利啊!”郑森问道:“敢问楚国公派谁前去联络?”
林清华说道:“就是洪英洪师傅,他以前曾在令堂军中当过些⽇子的教习,想必你也认识吧?”
郑森微微一笑,说道:“不瞒楚国公,郑某也是洪师傅的徒弟,虽然没学多少功夫,可是一⽇为师终⾝为⽗,郑某一向是敬重洪师傅的。”
林清华见郑森脸上的愁容渐消,遂问道:“莫非长公子又有什么新的打算?我以为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等尊叔⽗表态后再做谋划也不迟。”
郑森头摇说道:“楚国公有所不知,郑鸿逵一向毫无远见,只想守成,不思进取,他之所以派军前来围寨,实在是因为担心⽇军进攻苏州城,让他没了粮饷来源,故而才不得不派军前来,如今⽇军已经被围,而且苏州城防已坚,即使⽇军能够从湖上逃走,也不能攻克苏州了,所以他才会迁延不战,所为者不过是保存实力而已。楚国公即使再派几个人去说服郑鸿逵,他也是不会动手的,所以你不如全力支持我,等我夺得兵权,我将全力协助镇虏军进攻⽔寨。那⽇军与我有杀⽗之仇,我怎能轻易放过他们?荷兰人我暂时没法战胜他们,可是对付这⽇本人就轻松多了。”
林清华抵头寻思片刻,随即抬起头来,望着郑森的脸,说道:“不知长公子想要我怎样帮你?需要我出多少兵?”
郑森说道:“一切我已安排妥当,在其军中早已有我的手下,只是苦于火器不⾜,无力震慑其亲信
羽,因而郑某希望楚国公能够赠我一批
。”
“哦?”林清华有些诧异“多少
?”
郑森道:“不需太多,两三百支⾜矣!”
“两三百支?这个好说。”林清华说道“我这就命人提三百支
,并且给你⾜够的火药。”他说着就站起来,准备出帐吩咐卫兵照办。
“慢!”郑森急忙拉住林清华,他说道:“楚国公恐怕是误会了,郑某要的并非是火
,郑某要的是贵军中的那种可以快速
击的快
。”
林清华忽然觉得郑森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而且小算盘也打得不错,居然打到镇虏军的快
上来了。他寻思一会儿,心中已打定主意,随后说道:“好吧,那我就送给长公子两百五十支快
,每支
…每支
再给五十发弹子。”
郑森站起来,走到林清华面前,抱拳深揖道:“郑某多谢楚国公鼎立相助,⽇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快口,郑某定全力相助!”
“八嘎!”一声尖利的吼声响起,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跟着“啪”的传出。
随着这声耳光声,一名⽇军的⾜轻步兵倒在地上,手中拿着的一把果脯也甩出老远。
不等那些果脯完全停止移动,周围的一些士兵就涌上前去,你争我夺的抢起了那些果脯,他们将果脯抢到手后,来不及将那上面的泥土擦去,就忙不迭的塞进嘴里,胡
的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
“八嘎!”同样的呵斥声再次响了起来,一名⽇军的⾜轻头儿走上前去,将那些争抢果脯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踢倒,他口中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一边说道:“那些果脯都是留着最后时刻吃的!你们这些混蛋这么快就把它吃了,难道你们竟然敢违抗命令吗?”
一名⾜轻步兵一把抱住⾜轻头儿的腿,哀号道:“请您不要再这么责怪我们了!现在我们实在是饿坏了!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八嘎!”⾜轻头儿用力踢腿,想甩开那名⾜轻步兵,但却怎么也甩不开,因为他也与步兵一样,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他急切之下,从
间菗出武士刀,将其⾼⾼举起,说道:“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个混蛋!”另一名⾜轻步兵奔上来,一把抱住⾜轻头儿握刀的胳膊,口中说道:“你们这些混蛋!欺骗我们,说什么到明朝来可以有很多的金子抢,可以有很漂亮的女人睡,可是如今呢?你看看我们,都象是快饿死的乞丐一样了!”
“八嘎!”⾜轻头儿呵斥着,他腾出另一只手,伸向
间,试图将
间别着的肋差菗出来,将这名胆大包天的⾜轻士兵⼲掉。
那士兵怎肯让他得逞,他⾼声喊道:“大家一起上啊!把他杀掉!”
几名士兵立刻站了起来,涌上前去,七手八脚将那⾜轻头儿摁在地上,更有几人菗出刀来,准备杀掉那⾜轻头儿。
“砰砰砰”一阵
声响起,弹子带着呼啸声飞来,将这几名犯上作
的士兵击毙,剩下的士兵立刻吓的缩在一边,再也不敢动一动。
野田领着一群手持后装
的士兵走上前来,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几具尸体,又回头看了看那些缩在一边的士兵,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些混蛋!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一点儿军人的荣誉感吗?难道大⽇本帝国在你们心中就那么的不值钱吗?”
那名⾜轻头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鞠躬道:“请阁下放心,我一定严厉的镇庒他们的无礼举动,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野田厌恶的摆了一下手,随即领着士兵向回走去。
野田的心中十分的焦虑,他不仅为目前的这种军事处境而担忧,而且还因为这些⽇军士兵的不可捉摸而担心。⽇军被镇虏军在江边击退之后,他们就一路向苏州城狂奔,妄图占领这座富庶的城市,以等待从国內开来的援军。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镇虏军居然一直尾随着他们而来,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经常只有一二十里,这让⽇军十分恼火,因为这样一来,⽇军就无法沿途抢掠补给,而且也得不到任何
息之机。
后来野田想了个办法,他命令一名军官率领大约一千人的队部,跟在主力之后,向南行军,以引开镇虏军的追兵,好让⽇军主力得到休整的机会。此计显然奏效,镇虏军的追兵与⽇军主力脫离了接触,使得⽇军能够顺利向苏州进军。当⽇军抵达无锡附近时,他们的随军物资已经用尽,所以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准备攻破无锡,以便补给食物。但让⽇军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郑鸿逵的人马,两军一场紧张而
烈的遭遇战,郑鸿逵人马退⼊无锡城中,依托城墙继续防守,并派人去向苏州的郑鸿逵求援。⽇军加紧攻击无锡城,试图一举破城,但就在他们快要攻进城中的时候,镇虏军已经消灭了那支佯动⽇军,转⾝又追了上来,从正在攻城的⽇军⾝后狠狠的给了⽇军烈猛一击,将⽇军杀得丢盔卸甲的向东狂奔。但⽇军还没跑出十里,就又与从苏州前来支援无锡的郑鸿逵人马遭遇,在这种两面夹击之下,⽇军损失惨重,而且东去之路也被堵死,万般无奈之下,⽇军只好又折回西边,沿着太湖走,试图绕到南边去,占领那里的城市。但让⽇军恼火的是,他们的前锋队部走到宜兴附近时,又遇上了一支中军国队,双方
战一番之后,⽇军前锋撤退,虽然从战斗力来看,这宜兴的中军国队很可能只是一支民团武装,但由于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而且⽇军已经饿了好几天,所以⽇军不得不就地休整,他们在湖边找到了一座⽔寇的⽔寨,将其攻破,并在这里驻扎下来。
原以为⽔寇的⽔寨里应该有不少的粮食,但让野田等人没想到的是,⽔寨早已没落下去,里面储存的粮食
本就没有多少,即使是省着吃,也撑不了几天,所以到现在,⽇军又开始挨饿了。
作为⽇军的总大将,松平信纲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失败的现实的,他在⽔寨的粮食用光之前,就命令士兵们将⽔寨中的近百只船只维修一新,并出派数十支小队部,乘船摸索附近的⽔道,准备突围之用,经过几⽇冒死侦察,⽇军终于探明了⽔道,就等着松平信纲下达突围的命令了。不过,这个时候,⽇军已经饿了两天了,士兵们每人被分了点果脯,并被告诫这些果脯只能等到突围之时才能吃,但有些士兵最终还是没能等到突围那天,他们已经饿坏了,所以才不顾上面的命令,而私自将果脯食用,并与军官发生冲突。
这已经是野田在今晚制止的第三场殴斗了,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野田无话可说,他只能在心里咒骂这个时代⽇本的落后与愚昧。
野田站在寨墙之上,向着远处望去,岸上那些中军国队的营寨之中的点点篝火传了过来,与那投
在⽔面上的月光相映成辉。
“可惜啊!”野田叹道“没有大炮,否则的话,一定将支那人轰的⾎⾁横飞!”
“砰砰砰”一阵清脆的
声传来,将⽔寨里的⽇军那本已紧张不堪的神经又拉紧了些。
“怎么回事?是哪里打
?”一名军官慌忙奔了过来,试图向
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慌什么?支那人还没有那个胆量打过来!”野田见那军官神⾊紧张,便大声呵斥道。
“哈咿!”那军官
呈九十度弯了下来,向着野田深鞠一躬。
野田说道:“那是支那人的
声,但不用担心,他们是不敢在夜里偷袭我军的!”
野田当然听得出那是什么
的声音,从那与众不同的清脆响声来判断,他知道那就是镇虏军中的一种后装
的声音。刚开始见到阵地上遗留下来的这种
的时候,野田大吃一惊,他无法想象国中人什么时候装备了这种相当先进的后装
,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个时代,除了他这样的从未来来的人之外,没有哪个人能够发明这样先进的
械。
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野田的脑海中,始终困绕着他,让他心神不宁,他也不敢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他害怕松平信纲知道后会彻底崩溃。
野田向着那
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让他有些意外的是,
据那
声传来的地点来看,似乎并不是镇虏军的军营,而是那北边的郑鸿逵的军营。
声只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然后就又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野田无法猜测郑鸿逵的军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能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边看着那远处的中军国队的军营,一边在心中转着心思:“看来要想彻底改造⽇本,非得象明治维新时那样,彻底的打破旧秩序,改造人们的思想。向井君曾说过,他准备写一本书,名字都想好了,叫《⽇本改造纲领》,不知道他现在写得怎么样了?”
黑沉沉的帐篷,伸手不见五指,帐篷外是一片蛙鸣,帐篷里却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劳累了一天,民夫们都睡的十分的沉,只有帐篷的最西边,还有一个人醒着。
向井实在是无法⼊睡,因为他心中的那个念头就象是一条毒蛇一般紧紧的
绕着他的心,使他无法静下心来。
向井是前天被乡勇拉夫拉进军中的,在这之前,他一直试图混进⽔寨,去联络野田。
自从离开南京城后,向井就骑着马一直向东走,他一路跟踪着战争的痕迹,一直来到这西湖边,并在镇虏军与乡勇军营远处徘徊了两天。开始时他想找到一条船悄悄的划进⽔寨中,但让他着急的是,附近的所有船只都被镇虏军和乡勇征集走了,
本就无法弄到船只。
就这样,他在湖边一呆就是三天,直到他被乡勇巡逻队发现。
那支乡勇巡逻队只有五个人,当乡勇准备上前查问向井时,他立即菗出手
,一阵烈猛的
击,将那五名乡勇全部打死,然后迅速离开湖边,不过,在混战中,他的马也被乡勇手中的火
打死,而且他的⾐服上也沾満了马⾎。
穿着这⾝沾満⾎迹的⾐服到处走动显然是很危险的,因此向井就跑到附近的一处被村民们遗弃的村庄中,从一间屋子中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套又破又旧的⾐服,将破旧不堪的⾐服换上后,他又回到了湖边,试图再次寻找进⼊⽔寨的方法。
但没等他找到船只,他就又被乡勇发现了,这次的乡勇是数百人,他们正在湖边巡逻,正好看见了站在湖边发呆的向井。等向井发现乡勇时,他已经来不及跑了,幸亏他穿着破⾐服,而且看起来有些傻,所以那些乡勇倒也没有把他怎么样,甚至连搜都懒得搜一下,虽然他们对向井⾝上穿着的破⾐服并不感趣兴,但他们却对向井本人很感趣兴,因为他们军营中正缺劳力修筑炮台,所以他们就把这个傻呼呼的人拉到了军营,让他和那些从附近征集来的民夫一起修筑炮台。
向井知道,自己虽然会说国中话,但他所说的都是正宗的普通话,在这个时代,与北方的官话很相近,但这些乡勇是南方人,而且他们是在这太湖边找到自己的,所以万一自己说话的话,那么可能会使人起疑心,因此,在那些乡勇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说话,假装成哑巴,混在民夫当中,趁机偷取船只溜进湖中的⽔寨中去。
就在向井在修筑完一半的炮台上四处观望,寻找机会偷船时,一个突发情况却让他完全陷⼊震惊之中。
那是前天上午,当时他正在炮台上垒土,忽然那负责指挥民夫的军官命令民夫们让到一边,说有一名大官要来查看炮台,闲杂人等全部离开炮台。
当时向井只是暗自嘲笑,在他看来,国中的那些员官个个都是无聇之徒,只知道自己享受,完全没有将家国放在心里,全都是当汉奷的好材料。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大官,向井也并不看好,他认为他与那些自己以前见过的国中
员官一样,都是贪婪无聇的无能之辈。
随着乡勇们的一阵唢呐和锣鼓声,一群镇虏军的士兵护卫着一名中等⾝材的员官来到了这座炮台,这名员官并没有穿一般的官服,他穿着的是一件镇虏军的军服,看起来似乎应该就是镇虏军的将领了。
这名员官一言不发的登上炮台,仔细的检查炮台的修筑情况,并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
当这名员官登上炮台时,向井并没有看见他的脸,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可是,当这名员官从炮台上转⾝返回时,他的那张年轻的脸就被站在炮台下的向井看得清清楚楚。
向井心中立刻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总觉得那名员官好象在哪儿见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等那员官走后,向井才从乡勇军官们的谈话中得知那名员官就是镇虏军的最⾼指挥官林清华。
林清华这个名字实在是太
悉了,可是说,向井的
谋全部都是被这个叫林清华的人给破坏的,对于这个人,向井即痛恨,又有些佩服,他很意外国中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
向井始终无法将那林清华的相貌从脑海中挥去,以至于他⼲活时经常走神,还为此挨了军官的几⽪鞭。昨天晚上,向井仍然在回忆以前的经历,试图想起以前在哪里见过林清华本人,但直到他睡着之前,他也没有想起来,不过,睡着之后,他做了个梦,梦见一名手持双管猎
的国中司机追杀他,并最终一
将他击毙。
从噩梦中惊醒之后,向井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觉得林清华那么面
了,因为这个林清华与他在京北埋设导航仪时碰见的那个口中⾼呼“抓间谍”的国中司机的相貌一模一样。
向井⾝上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联系到一些以前难以解释的事情,尤其是那镇虏军手中的⽑瑟步
,他忽然明⽩过来,原来不仅自己回到了古代,而且有个国中人也回到了古代,而且那个国中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林清华!
对于林清华为什么会与自己一起回到这个时代,向井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正是他埋设的那个导航仪将林清华这个普通的小市民送回了古代,大概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向井的脑子里
极了,他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甚至是有些惊恐,他惊恐的是自己的敌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软弱了,因为这个国中人也来自未来,他也与自己一样知道未来的样子,知道未来的科技,知道未来的历史,而且至少目前看来,这个国中人不比自己知道的少,至少他对于
械知识就比自己懂得多。
本来那个与他一起回来的德国人就让向井感到十分的⿇烦了,如果再加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国中人,整个局势已经是混
不堪了。向井隐隐的感到,也许随着他们几人的到来,整个世界的形势将发生重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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