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直直注视着不断后退身形的全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小子看起来也就16、7岁的模样,但绝对却可称得上有胆有识了,在身陷囹圄且带伤的情况下,竟然敢突发奇想,借伤作伪搞出这么一个“擒贼擒王”的计策来。只“可惜”他毕竟是年纪太轻,在意图骗我到他身边去时,言行举止上不免有些做作。而且,他那套收敛自己气息的把戏,根本就没能逃过我的直觉。
不过,能做到如此程度,这小子也已是相当了不起了!比之我军年轻一代(这里的年轻一代指的是不
20岁的人,呵呵!其实魏延也不过25、6岁罢了)中的佼佼者关平、丁奉,可以说是不遑多让——关平的武艺比全琮要高些,但临机急智方面却比全琮要逊上一筹;丁奉这小子因为战斗经验较为丰富,在各方面倒是俱要超过全琮半筹。
这样一个可造之才,若是能够收降,
后必可成为我军一员良将。而且,以全琮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孙氏有多少忠诚之心,施展些手段应该可以将他收服。
“全将军,我待你以礼,你便是如此回报我么?”我继续保持着对全琮的大巨压力,缓步向他
近着。
“踏!踏!踏!…”每当我前进一步,全琮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一连退了近10步后,全琮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宛如从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不行!再继续退下去,斗志就会彻底消散了!全琮猛地将舌尖一咬,迫使自己从对方的大巨压力下摆
出来。
“呸!”全琮壮胆似的将手中匕首挥舞了两下,随即猛啐一口骂道:“张飞,你掳我父亲,侵我江东之地,我恨不得食你之
,喝你之血!”
“全小子,将军已经对你如此手下容情,你竟然还不知好歹!看老子来收拾你!”听得全琮对我的辱骂之语,魏延眉头大皱“腾”地出列就要动手。
“文长!”我没有回头,只是轻举右手缓缓摆了两下,制止了魏延的举动,随即和声对全琮说道:“全琮!我军原本便与孙氏份属敌对,早晚必成你死我活之局。今时今
我提师渡江,
驱除孙氏又有何不可?况且由我军统领江东之地,于江东士族百姓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吧!”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至于你父亲,我可以放了他,但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原本对我的说辞还有些不屑一顾的全琮,听闻我说可以释放他的父亲,立即精神一振,急切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丹
郡的军情,我可以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罢全琮的话,我淡淡一笑——果然跟我料想的一般无二,加入江东军不久的全琮对孙氏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之心可言,他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父亲!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丹
的军情?”见我
出一丝不以为意的淡笑,全琮大感愕然地慌张问道。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已几乎失却了冷静。
“哈哈哈…”魏延大笑着接口说道:“全小子,你的军情已经一钱不值了!”
“为什么?”全琮不明所以地急问道。
“在将军的神算之下,丹
郡治下诸城县的守军已于今晨被我军全歼。如今的丹
只余有一座座空城罢了,我们什么时候想占,就可以轻易占下来!”魏延自豪地说道。
“…这不可能?”全琮立时面色剧变,不敢置信地失声说道:“除秣陵外,丹
郡可是有…”
“一万守军,对吧?”魏延截断了全琮的话说道:“其中的9400人已在秣陵城下被歼,目前丹
全郡的守军已不足千人!哈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竟是真的?”全琮惊疑不定地低喃着,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厉声骂道:“丹
各地的守军怎么可能在秣陵城下被歼?你们竟然想诈我!”
“哼~~!”魏延冷哼一声,略有些不屑地说道:“诈你,有这个必要吗?那些守军都是被将军‘调’来秣陵城下的!”
“哈哈哈…”全琮有些失态地大笑道:“调?你凭什么调动我丹
郡的守军?你以为你是太守大人么…呃~!”话还没说完,全琮忽地想到了当
在秣陵城下被魏延擒获时,曾依稀地看到过丹
太守吴景的身影,一个自己都颇难置信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难道…你是以太守大人的名义,来调动的各地守军?”全琮又惊又畏地看着眼前显得愈发雄伟高大的身影。
“算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魏延笑着骂道。
全琮已然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为必然能令对方动心的丹
郡军情,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眼前的张飞更是一座令人绝望、不可逾越的高山——自己引以为豪的武艺、韬略,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愿放了我父亲?”全琮缓缓垂下了手中的匕首,有些失落地询问道。
“第一个条件——你投到我麾下!以你的投效,换取你父亲的性命安全!”适才我一直在静静倾听全琮与魏延的对话,并留意着全琮的神情变化——很明显,魏延的话已经将全琮最后的凭借给打破。此时的全琮,心志已是前所未有的脆弱。看准这个极佳的突破时机,我和声对全琮提出第一个条件。
“什么?要我投到你的麾下?这不可能!”全琮听得我的条件,惊愕之余还是回绝道。
“呵呵…”听得全琮的回绝,我并未恼怒,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早已失却了冷静。此刻见我发笑,不由得出声问道。
“先前观你言行,以为你是至孝之人,故喜而
邀你投入我之麾下!却不想,是我走眼了…”我轻轻摇头说道:“似你这般毫无孝义之人,我要你何用?”
“你…你休得污蔑于我。”全琮原本失落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恼怒地说道。
“污蔑?”我略微提高语调,淡然说道:“我说你毫无孝义,自然是有
有据——明明有解救你父亲的机会,你却平白错过,而原因…竟只是为了效力于那无德无才的孙权!可笑,可叹!”
“这…”全琮立时语
,面色变得
晴不定起来,内心中正在进行
烈的斗争。
我静静地观察着全琮的表情,并没有继续出声对其施加压力——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要让全琮自己想清楚取舍。
半晌后,全琮忽然闷闷地出声说道:“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嘴角微扬,我眼中的欣喜之
一闪而过,随即沉声回道:“在未确认你真心投效之前,我还不能完全放了你父亲。所以,要先让你父亲先到庐江呆上一、两月。”
“你是说要放了我父亲,我才与你谈这些条件的!想不到你根本就是骗我——竟然还想把我父亲关到庐江去…”全琮立时便恼怒起来,厉声喝道。但随即,看到我面上表情沉静依旧,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恼怒,全琮只得按下
子,沉声说道:“你究竟有无释放我父亲的诚意?”
“张飞何曾背弃过自己的诺言!”我不紧不慢地回道,语气中有着不容怀疑的肯定。
“那你要把我父亲关到庐江去又作何解释?”全琮不甘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就直接放了你父亲,以你之见,他会去哪里?”没有直接回答全琮,我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
“呃…”全琮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答案是非常肯定的…
“呵呵…我替你回答——现在一旦将你父亲释放,他必会重新回到江东军中,继续与我军为敌;他还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报通报给江东军,从而加大我军攻略江东、驱除孙氏的难度…”我淡笑着说道:“而且,如果你在我军中效力,而你父亲却为孙氏尽忠,届时岂不是骨
相残?”
“这…”全琮已然哑口无言。
“所以,必须先让你父亲到庐江呆上一两月。一则为保守我军军情机密;二则,待你为我军效力一段时间之后,你父亲回归孙氏的可能
便愈发微乎其微了。届时,我亦可乘机劝服你父亲投效我军,让你父子仍可同效于一军之中!”我和声为全琮分析道。
“这…”全琮眉头时展时舒,仔细地思考着我所说的话。
“全小子,将军可是很少这般细心地想要劝服一个人归顺。而且,今天你的无礼冒犯,将军也丝毫没有在意。如此种种,足可见将军是多么看重于你!在将军麾下效力,才能真正将你的能耐发挥出来!”魏延也出奇地
出诚恳的神色,大声对全琮说道:“听说过丁奉那小子吗?”
“‘横江贼’丁奉?!”很明显,全琮对丁奉还是相当熟悉的。前段时间,锦帆营奉命
扰江东军巡江水师。由于甘宁名头太大,实力稍弱些的巡江船队根本不敢直接与其
锋,往往会选择先行撤退,待召集其他船队后,再以
倒
实力返身与甘宁作战。无奈之下,甘宁后来有时就干脆让丁奉代自己领船队出击。没有名气的丁奉不会让江东水师顾忌太多,而且丁奉的年轻有时还会让敌人产生轻敌心理。但几次战斗下来之后,江东巡江水师发现这个“
头小子”虽然比之甘宁仍有所不如,但也绝不是一个善茬!吃了几次亏后,江东巡江水师的士卒暗地里给丁奉起了个“横江贼”的外号!
“想不到丁奉这小子的名气也打出去了,竟然都有外号了,虽然——不怎么好听!”我暗自觉得好笑地想道。
“丁奉那小子跟你年纪相当,投入将军麾下不过3月时间,并未凭借任何人情关系,仅凭自己的战功,如今已是锦帆营中的都尉了。你呢,投效江东军中的时间应该不止3个月了,而且还有你父亲帮你的忙,如今最多不过是个军司马吧!”魏延打量了一番全琮的装束,沉声说道“所以,仅仅有才能还不行,还必须有一个善于发挥出你才能的人!我家将军就是一个能够充分让你展现才能的人!”
“啪嗒!”半晌后,全琮手中的匕首被甩落到了一旁。
“既蒙张将军不弃,全琮愿效犬马之劳!”全琮缓缓地屈身下子,单膝跪地,拱手过头,沉声说道。
稍稍观察了全琮片刻,我展颜微微一笑,随即收敛了弥漫在体身四周的战意,举步上前双手将全琮扶起,和声说道:“能得全将军相助,真乃我之幸也,亦是我家兄长之幸。”说这话,倒不是全然的恭维之词——全琮的投靠,就几乎意味着全氏一族的投靠。到时候,只要稍动些手脚,就可以将“全”族绑上我军的战船。而全氏一族的投效,又可以引起连锁反应,促使江东其他大族的投靠!
见我亲自上前将他扶起,全琮眼中也不由得现出一丝感动之
,急忙出声说道:“将军不必客气,称我表字‘子璜’即可!”
“子璜,你原本在江东军中居何职?”我和声问道。
“启禀将军,琮不才,正如魏将军所言,任军司马一职!”全琮迅速回道。
“那好!你也先任命你为军司马,负责统领我近卫亲兵!待
后立下战功,再另行升迁,如何?”我淡笑着对全琮说道。
“统领近卫亲兵?!”未曾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大胆地将贴身近卫的重任
付于刚刚投效的他,全琮微微一楞后,立即重新跪地,恳切地说道“将军如此信任厚爱,全琮不敢有负,
后必尽心为将军效劳!”
“哈哈哈…全小子,你运气啊,能统领将军的近卫亲兵。有机会让将军教你两手武艺,担保你受用无穷!”魏延上得前来,仿佛毫无隔阂地拍了排全琮肩膀,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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