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已经不知道机场的保安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追上来,但奔跑的步伐却一直停不住。
在星月下、灯光里,天地之间都是点点耀眼的繁星,七彩变幻,笑声带着脚步一起飞扬起来,直到温馨
着气停下脚步,然后回过头对着他嫣然一笑,接着身子一晃,软弱无力的体身直接倒在他的怀中。
刚才一颗心还飞扬在天边的楚君宇刹那间吓得面无血
,一把将她牢牢抱住,连声叫道:“温馨,你怎么了?”
温馨的脸色有些白,但又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让她发白的脸上浮起一点淡淡的红晕,又气又恨地瞪了楚君宇一眼,又因为有气无力,而瞪得不够有力,反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娇媚。“不要害怕,我只不过是饿了。”
“饿了?”楚君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查你妹妹的事,忙得忘了吃饭,又让你一路拉到机场,喝了那么多的西北风,接着为了逃避追捕跑得这么辛苦。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饿成这样,很奇怪吗?”温馨有气无力,但绝对没好气地骂他,手却自然地环在他的
上,以维持体身平衡。
她这一说,楚君宇自己也觉得非常饿了。现在都已经将近二十三点了,两个人还都没有吃过晚饭。
刚才
越的情绪一过去,两人都觉得又累又倦又饿,楚君宇双手努力环住温馨的体身,免得她跌落在地,但自己倒有些头重脚轻了“我们去吃东西。”
温馨立刻两眼闪亮,刚才的精神重又回来了,一
,复又站起来“你请客。”
“好…”楚君宇刚说一个好字,忽记起一事,脸上现出迟疑的表情,左右望望“我的西装呢?”
“刚才跑的时候掉了吧。”
“我的钱和卡都在钱包里,而钱包在西装里。”楚君宇的脸色古怪,眼神却更加古怪地盯着温馨。
温馨本能地伸手捂住衣袋“想都不要想,这么大的老板还好意思叫穷人请你。”话音刚落,一个非常特别的声音忽然间响了起来。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温馨,也在一瞬间脸红如火烧,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君宇轻轻地笑出声,一边笑,一边很是潇洒地耸耸肩“没关系的,你要继续站在这里和我僵持我是不介意的,不过,再这么饿下去,发出来的声音,可能会把街上的人都吸引过来。”
温馨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你大方一点儿,就说借我的钱吃一顿,明天加倍还给我,会死吗?”
楚君宇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说:“朋友之间处处提钱,多伤感情。”
温馨没好气地一把拂开他的手“我请不起你吃大餐,这里离我家很近,到我家来吧。”
连楚君宇的眼神都异乎寻常地亮起来了“你亲手做给我吃?”
温馨斜斜地望他一眼,冷哼一声“算是吧。”
不过,现在楚君宇笑得如春风拂面,快活异常,就算是被这样冷眼瞧着,也不会生一丝一毫的气。
温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更加不舒服,本来还准备
起身来要走,现在却更加放松体身,把全身的重量都死死
到楚君宇身上,哀声叹气地说:“我饿得没力气,走不动了。”
楚君宇看着她故意做出的柔弱姿态,眉头非常好看地一扬,居然什么话也不说,就半蹲下来,直接把后背送给了温馨。
温馨眨眨眼,看看楚君宇宽广的背,有些意外,却又几乎没有思索地立刻伏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背坚实而温暖,揽着他肩头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异常安定和温馨的感觉。
温馨不自觉地笑了一笑,轻声指点楚君宇要往哪里走,心安理得地把身子靠在他的背上,双手牢牢地揽住他的肩,忽然记起许多爱情故事都少不了男主角背着女主角在街头行走的镜头,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可惜,他不是她的男主角,她也不是他的灰姑娘。硬要比,倒更像是昨天晚上看的天龙八部电视剧,萧峰无可奈何地背佯装腿伤的阿紫。
想到这里,心头一跳,忙又将楚君宇的肩膀抱得死紧,可不能让他像电视里的萧峰一样,信手把自己扔下来。
顺着抱紧的势子,温馨的头也伏到了楚君宇的后颈处,忽然间玩心突起,轻轻地对着他的后颈吹了一口气。
楚君宇开始还规规矩矩背着温馨走路,谁知温馨把自己的肩膀搂得越来越紧,忍不住皱了皱眉,并没有不悦,却不知为什么,开始苦笑。等到后颈处忽然又暖又
,竟直到心间,更是如遭电击,猛然回头又看见温馨纯洁如小白兔的无辜笑脸,终是忍不住在心头哀叫了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和挑逗也没有什么分别,这种
法,肯定是要出事的。
猛地摇摇头,想要甩掉脑子里许许多多混乱的想法,忽然拔足就跑,
着风飞奔,但那又暖又
的感觉却终是化做火苗,在心间一点一点,升腾起无法熄灭的烈焰。
楚君宇仰脸看向皓月朗星,长长地哀叹一声,看来,这一次,根本是已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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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房子,收拾得简单干净,清
中倒也有种雅致。
楚君宇也没等温馨客套,自己先在沙发上坐下来,颇有兴致地四下打量。
温馨看他东张西望,心头一阵郁闷,不自觉地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妹妹不在家,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楚君宇愣了一愣,才记起温馨的美人妹妹,而他,却几乎已经把这个人给忘掉了。想也没想,开口就要澄清:“我没有…”才说出三个字,忽然意识到自己心理上惊人的变化,震惊得当时失声,再也说不出话了。
温馨看他张口结舌、仓惶失措的样子,更加不愉快,自己扭头直接往厨房去了。
楚君宇讪讪地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大觉无趣,干脆站起来,也直接走进厨房。看到温馨正在往杯面里倒热水,忍不住说:“你就请我吃方便面?”
“有方便面就不错了,你不知道这种方便食品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吗?”温馨端着两大碗方便面走回厅里,坐在沙发上“过几分钟就可以吃了。”一边说一边信手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楚君宇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大喊,他叹了口气,瞟了瞟电视。
电视里正在上演长篇言情剧,哭哭啼啼,生生死死,只短短两分钟,已经看得楚君宇心火猛升、血
飞降,全身一阵阵
麻。看看正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摇头晃脑、看得津津有味的温馨,终于忍不住说:“你怎么也是堂堂大学毕业生吧,怎么就喜欢看这种东西?”
温馨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种连续剧当做言情剧看,当然是破绽百出,可要当做搞笑剧看,简直比赵本山的小品还具娱乐
。特别是当你心情不愉快的时候,约了二三知己,喝着饮料,磕着瓜子,对着电视,谈笑风生,信手找出一大堆BUG,轻飘飘就可以把上至导演制片、下至场记灯光通通贬得一文不值,尽情踩到脚底,把所有怨气发
干净,人生所遇的挫折立刻烟消云散,自觉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学识能力世间罕有,意气风发到极点,不知多么有益身心。”
她这番妙论听得楚君宇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笑着问:“怎么,现在是谁让你心情不好,要借机会发
?”
温馨横他一眼,并不答话,把方便面往他面前一推“好了,可以吃了。”再不多瞧他一眼,自顾自大块朵颐。
楚君宇闭上嘴,也不再追问,肚子也实在饿得厉害,拿起方便面便大口地吃起来。热热的面条一下肚,全身一阵舒畅。
温馨挑起眉头,看了看他,慢慢地说:“真是难得,大总裁居然还能屈能伸地陪我吃方便面。”
楚君宇笑了笑,也不回嘴。在这样深的夜晚和明亮温暖的灯光下,看着喧哗热闹的电视,面对面坐着吃方便面。这样的情境竟是那么的温馨,犹如一家人似的自在闲适。
毕竟巴掌不打笑脸人,温馨虽然莫名其妙地不痛快,非常非常地想找楚君宇麻烦,但人家总是笑脸相对,忍气
声,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为难他。她闷声不吭,收拾了碗筷,站起来往厨房里走去。
楚君宇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在原处没动。没想到温馨进了厨房,半天都不出来,平白
出许多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
楚君宇轻轻地摇摇头,这个女人,就算要给他难堪也未免做得太明显了吧。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悠闲起来,甚至连电视里不断的嘶叫听来,都不那么刺耳了。他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信手拿了一边茶几上放的几本言情小说在手里翻看。
他看书奇快,一目十行,随便翻翻就看完一本,转眼就大概浏览了两三本。真正发觉这些年少女生的至爱,果然自有妙处。情场得意的心花大少,偶遇一个纯情少女,即刻
途知返,专情专意;钱多势大的一方财阀,碰上一位个性女郎,立时倾心
醉,完全投降。再加上美
毒辣的第三者,反反覆覆,误会重重,随便拿出一本来,都可以轻松排出几十集的感情大戏了。
他一边看一边笑,耳边听到不
的一声冷哼,忙把书放下,一抬头,就看见温馨不
的眼神“大总裁,你的品味高,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市民的娱乐,你别看啊。”
楚君宇听她语气不善,笑着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扭头往大门处看去,忽然一怔“咦”了一声,而温馨也在下一刻,更加重更加冷地哼了出来。
一身纯美气质的温柔正站在门前,左手开门,右手却紧紧握着另一只手。
真正让楚君宇惊讶出声的是和温柔十指
的那个人。
那人身材极高大壮硕,相貌竟有些狰狞,脸上还带着一条刀疤,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的黑社会打手。
这个一眼望去,就像是
恶代表的人,居然紧握着纯美得像不染半点儿红尘气的温柔的手,简直就像美女和野兽站在一起,那么不协调,也难怪楚君宇会惊奇失态。
温柔看到楚君宇站在厅里,也有些惊讶,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拦在萧峰前面,望着楚君宇道:“楚总,贵客啊。”
楚君宇眼神在温柔和萧峰之间转了两转,温柔那全然的维护姿态,和一直牵在一起的手,被他全都看在眼里。奇怪的是,除了一点点惊讶之外,居然连失望的感觉都没有。他笑了笑点点头,眼神自自然然就转到了温馨身上,开口就要说话。
温馨从一进屋,看楚君宇四下张望,就一直不痛快到现在,现在楚君宇又是惊呼又是直盯着温柔和萧峰看,更加叫她莫名其妙地
心不舒服,把脸往下一拉,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吃完了面,你就请吧。”
“我…”楚君宇刚要为自己争取合理的客人待遇,天底下最不通待客之道的温馨却已经又推又搡直接把他推出了门,然后给他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总裁好走!”然后“砰”地关上大门。
夜深风重,寂寥的路灯下,张口结舌的楚君宇对着鼻子前头的大铁门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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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虽然不认识楚君宇,但一向厚道的萧峰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对着
脸肃杀的温馨,鼓起勇气小声地说出这句话。
温馨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好?我恨不得他即刻解雇我,现在我升做总裁特助,薪水比以前高好多倍,光解雇的赔偿金就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他是你的上司?”萧峰大惊失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温馨要这样自寻死路。
温柔却是明眸顾盼,一会儿看看温馨极难看的脸色,一会儿回头望望死死紧闭的大门,轻轻笑了起来“这位楚大总裁真是难得。姐,除了萧峰和沈逸飞,他是第三个可以非常自然地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到你身上的人呢。”
萧峰“啊”了一声,脸上
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
脸喜
地冲温馨说:“恭喜…”下面的话,被温馨身上一瞬间升腾起来的杀气给吓得又咽了回去。
温馨冷森森地笑着,走近温柔,脸贴脸寒着声音问:“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间我会从小职员升到总裁特助,温柔,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
温柔急急转头对着萧峰叫了起来:“啊,对了,我想起我有件东西掉在你家了。我们快去拿。”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拖着萧峰打开门,直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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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一本书被“啪”的一声拍到了楚君宇的办公桌上。
“一本书啊。”楚君宇的回答也绝对正确,正确得和废话相差不多。
“《挪威的森林》。”温馨俯身下,死死地盯着他“请问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昨天在家里偶然翻出来的,你不是喜欢看言情小说吗?我记得这好像也是本说爱情的小说,所以就顺手放你那儿了,有问题吗?”楚君宇用标准无辜的表情理直气壮地回答。
温馨冰冷的脸直贴了过来,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一坐一俯,鼻尖差点儿擦到一块儿,说话的时候气息可闻。
温馨还努力端着气势要问罪:“那为什么我抽屉里的小说,全都不见了?”
她自己一点儿也没发觉有什么问题,可怜楚君宇的呼吸和心跳都急促了起来,还要拼了命装出更加无辜的表情“是吗?那就奇怪了,有没有通知保安部?”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拿起话筒。
温馨“啪”的一声,把他的话筒拍落,重重地一哼,扭头走出去,把办公室的门关得震天响。
楚君宇坐在原处闷笑,渐渐笑声越来越大,好在办公室的墙壁有隔音功能,他可以放肆大笑,笑得仰倒在真皮坐椅上,只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什么深仇大恨,通通报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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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这是什么?”一张纸被“啪”的一声拍到了楚君宇的办公桌卜。
“你的
程安排,有问题吗?”楚君宇正正经经地问。
温馨几乎是面目狰狞地把
程举到楚君宇双眼前“今天,九月十
,晚上七点,阳光大剧场,听维也纳音乐团的演奏会。明天,九月十一
,晚上七点,梦幻剧院,看芭蕾舞剧。后天,九月十二
,晚上七点,华韵剧场,听昆曲,大后天…”
楚君宇皱起眉头“没错啊,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我进行私人娱乐时,负责陪同我,也是你的责任啊,这
程有什么问题?”
“那为什么大大后天,和大大大后天,是周六周
,也要安排去看画展和书法展?”温馨用力地拍着桌子。
楚君宇微微一笑,平心静气地说:“我会付你加班费。”
“我不去!”
楚君宇面不改
地说:“办不好你分内的工作,我就有足够的权利解雇你,而且一分钱赔偿都没有。”
温馨瞪大了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楚君宇慢慢地合上文件,静静地回视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的眼睛瞪圆了,也是蛮好看的。”
温馨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倒,终于确定楚君宇这次是有备而来,自己是占不着什么便宜的,既没有胜利的希望,及时撤退就是最明智的决定了。于是重重地哼一声,站起来,再次旋风般地冲出去,正要用更重的力量把这大门关得塌掉时,楚君宇及时叫了一句:“温馨,今天要去听演奏会,为了免得你来回奔波,晚饭我请吧。”
温馨动作一顿,回头看看楚君宇脸上的笑容,在坚持骨气和一顿晚餐之间作了十分
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才没好气地说:“好!”再重重地把门一关,补充了一句:“不吃穷你,我就不叫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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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的刀叉拿反了,这样别人会笑话你的。”
温馨对天翻白眼,以前在大学时,外国同学连筷子都不会拿,从来没人笑话,反而会有人热情地帮助指导,为什么眼前这个死脑筋就一点儿也没有礼仪之邦的国民的风度。
“温馨,你要我对你说几次才记得,咀嚼不要出声。”
温馨用力咬牙,她是平民老百姓,不是金子堆里长大的名门淑女。
“温馨,切牛排时不要咬牙切齿,用餐是一件愉快的事。”
温馨长长地叹口气,自觉是个可怜的被
学礼仪的小燕子格格,面前的恶
,则绝对比电视里的容嬷嬷更加可恨十倍以上。
“温馨,你的汤匙又碰着盘子了。”
温馨用力死死瞪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好好的汤,不用碗盛,却放在浅浅的盘子里,还要要求她喝汤不要碰到盘子,这个动作也太高难度了吧。可怜她辛苦得连手腕都酸得要断掉了,还要被教训。
“温馨,我说过了,用餐是件愉快的事,不要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
温馨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脑海里理智的弦猛然断裂的声音,终于失控地用力把勺子往餐桌上一拍“你够了没有,就算吃了你几顿饭,我也没有义务一直听你这样教训。”
楚君宇不慌不忙地放下刀叉,顺手拉过餐巾优雅地擦擦嘴角“不是我要教训你,而是你的仪态实在很有问题。叫你听音乐会,你当场打磕睡;请你看画展,你对着新派画大喊看不懂;吃西餐,连刀叉有时都会拿错…作为你的上司和男伴,如果不纠正你,才是失职。”
温馨冷笑起来“对,我在音乐会上打瞌睡,你们倒是听得非常认真,认真到鼓掌鼓得人家维也纳指挥发脾气,嫌你们没有安安静静地听音乐。你们到底是真懂音乐,还是附庸风雅,只为表示自己的品味才去听的?画展上那些
七八糟的线条和谁也看不明白的颜色,你们这些点着头叫好的所谓欣赏家,有几个是真看得懂的?吃西餐拿错了刀叉又怎么样?犯了错又怎么样?我是中国人,我会用筷子就算对得起祖宗了。你要我谢谢你大总裁的提拔教导和天天掏钱请我吃饭吗?对不起,我看不出这些外国菜有什么好!明明知道牛排应该切成小块才方便大家,偏要大块端上来,让我自己拿着钝刀拼命切;明明知道汤放在碗里喝起来方便,偏要倒进盘子里来整治我的手腕;日本菜,小盘小碗小杯小碟还半生,透着一股小家子气;法国菜,倒是大大的盘子,可端出来却还没处理完全。必须要顾客再费一番手脚才能送进肚子的菜,哪一样比得上我们中国菜的
香味俱全?你这崇洋媚外的家伙,我不伺候你了。”
楚君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温馨,我是一片苦心…”
“对,一片苦心提高我的品味嘛,先是让我的言情书一本不剩地消失,只留一本《挪威的森林》,然后是《百年孤独》,最后连罗素的《幸福之路》都放到我的桌上了,对不起,大总裁,你的一片盛情我承担不起。”温馨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近楚君宇,眼中闪着咄咄
人的厉芒。
楚君宇轻轻地叹息,叹息声中,却又带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女郎不知有没有发现,她总是会不自觉地贴得自己很近很近,近得足以让人生起许多遐想,可是她却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抬眼看她
是怒气的脸和毫不退让的眼神,笑意悠悠地从心头直到
边,然后从眼睛深处透出来。
这一生,所遇的女
,都像月亮,温柔如水,她却偏偏如阳光,灿烂温暖,夺人眼目。生命里曾经的异
,似乎都像花,美丽到极处,却都需要呵护,她却是朝天生长的树木,永远这样生气
,不惧风寒。
他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又不知不觉地站起来,贴近温馨,轻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温馨既然翻脸骂人,也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看他一只手伸过来,不知他想干什么,等到下巴被他抬起,本来应当生气,可不知不觉,忽然间想到电视里的恶少都是这么调戏良家妇女的,莫名地就有些想笑。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笑,良家妇女就真的让恶少给调戏了一回。
楚君宇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喃喃地说了句连他自己或许都
不明白的话,忽如其来,就低头吻了下来。
温馨做了十足的打仗的准备,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立刻让她败得溃不成军,所有的打算全部混乱得理不清头绪。
只知道惊得睁大眼睛想要发出惊叫,声音还来不及传出来,便已经被楚君宇乘虚而入地攻了进来。
体身只一震,再挣扎,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得动弹不得。
她只吓得呆如木
,把眼睛瞪得大到了极处,愣愣地让人占尽便宜,奇异至极的感觉自
上侵入,一股无法压抑的狂热自腹中飞速升腾。尽所有的理智强自压抑和忍耐,但最终还是一闭眼,狠狠地咬了下去。
楚君宇猛然推开温馨,眼中的震惊,神色之复杂简直无可形容,不过温馨也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他的眼神和表情。因为楚君宇已经在一声闷叫之后,用手捂着嘴,神速从雅间冲了出去。
温馨这才从新恢复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也同样尖叫一声,跳起来,一把拿起餐桌上昂贵的红酒,等不及倒进杯里,用瓶口对着嘴,直接喝了一大口,却只是漱了漱口,重又吐出来,接着再喝一口。就这样,连漱了七八次,才松一口气地放下酒瓶,拿餐巾用力擦着嘴,
脸的气愤。
真是太可恶了,刚刚吃了
嘴的牛排龙虾和浆糊似的汤,也没洗过口,就这么大咧咧把嘴巴贴过来,不知道有多少口水也
过来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战,忙又大口地用红酒再漱一次口。
想到楚君宇现在在洗手间查看伤口,温馨才稍觉消了点儿气。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趣的晚餐,大大方方直接走出餐厅,气冲冲地坐上出租车回家了。途中想起这几天,被请吃晚餐时受的种种仪态教训,更加下定决心,回家要煮足足三碗方便面,并且用最没有仪态的方式,大口大口地全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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