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是“离婚”不是“离缘”就算不是夫
了,也是朋友,那种可以彼此说心事的好朋友。
一年前,当他们协议离婚时,他曾经如是对她说,而今,岁月匆匆
转过四季,叶初冬细细回忆,不得不承认,是前夫这句诺言,给她勇往直前的力量。
因为有他的关怀、他的鼓励,她才能毅然决然恢复单身,一个人独立自主。
她已经不是谁的
了,是个单身的OL,有时快乐,有时寂寞,有时也会觉得工作的重担扛得很疲惫,但她比其它失婚女子幸运的是,她有个愿意跟她当朋友的前夫。
他们对从前那段失败的婚姻,或许有遗憾,却不埋怨,仍然愿意祝福彼此得到幸福。
他们之前,依然牵着一条无形的红线。
叶初冬浅浅一笑,目光
连在一条结成同心结的红绳,这条“红线”是当年萧仲齐向她求婚时,系在她小指上的,她一直珍惜地收藏着,离婚后,她将这红绳打成同心结,挂在手机上,每天陪着她上班下班,
出
落。
这是象征他们结缘的红线,就算他们不是夫
,他们之前不再存在着爱情,她想,他仍会是这辈子她最牵挂的人。
你过得好吗?仲齐,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她默默地在心底问,虽然他在信里,在电话里,总是一副元气
的口气,但未能亲眼得见,她总是感到不踏实。
可虽是担忧,她却仍鼓不起勇气见他,还是有些怕,因为觉得自己还不够坚强,还不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要变成一个更勇敢、更亮丽的女人,然后才能与他相见。
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初冬、初冬!”一个女同事扬声唤她。
她抬眸,
向一张笑盈盈的脸孔。“什么事?”
“这几份报价,你帮我整理一下好吗?最好能画成简单明了的表格,让人一目了然。”
“可是…”叶初冬有些犹豫,她自己手上还有几件工作没做完,如果再接这一件,怕会赶不及进度。
“拜托你啦!”女同事双掌合十,很赖皮却也很诚心地请求。“这种细节功夫,你最拿手了,如果我来做,肯定出包,数字打错就算了,万一到时业务给客户的报价也少了一个零,我就完了,我们公司的商誉也会受损。”
“这个嘛…”叶初冬在脑海迅速衡量,若是她重新安排一下工作进度,是有可能帮这个忙。“好吧,可是我最快也要明天下班前才能给你。”
“没关系,你肯帮我就好了,太谢谢你了,感恩哪!”女同事笑着道谢,快乐地离去。
叶初科目送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不
对自己苦笑,看来人的个性是很难转变的,就算她离开职场多年,再回来时,仍是从前那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便利贴女孩。
仲齐若是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骂她笨…
“你真笨!”一道不赞同的声嗓忽地在她耳畔作响。
她愕然回眸。
站在她身后的韩智宇,这家建筑师事务所其中一位合伙人,也是她的直属上司。
“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恭敬地起身,笑问。
他挥挥手,示意她坐下跟他说话即可,一面拿起方才女同事丢给她的报表,随手翻阅,然后又甩回她桌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他不耐地斥责。“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整间办公室的,我叫你做的事才做,其它人的事你不必多管。”
“我知道,老板。”她柔声回应。“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
代我做的事。”
“我不是怕你耽误进度,是怕你…”韩智宇倏地语窒,收拢眉宇,不愉地瞪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苛责她,是不忍她太辛苦,这个上司,表面暴躁易怒,其实很体贴。
她恬淡地微笑。
见她笑了,韩智宇一震,仿佛有些惊讶,又有些狼狈,不
长长地看了她一眼,又像懊恼自己像个登徒子死盯着她,猛然别过头。
“以后不准你随便答应人家帮忙做事,不然总有一天累死你!”他
鲁地咕哝。“我可不想又要登报重新找助理。”
“是,我知道了。”她顺从地应道。总之老板说什么,点头为上策。
他似乎听出她这应允并非真心,狠狠白了她一眼,接着,清清喉咙。“对了,待会儿我要去巡工地,你跟我一起去。”
“我也可以去?”叶初冬喜出望外。她是学设计的,从一开始进这家公司,她便期许自己不只当个助理,也能熟悉关于建筑规划的一切事宜,她一直希望有机会去工地现场看看,但韩智宇总是说那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不许她跟。
今天,为何例外?
“今天东西多,我需要有人帮我拿。”韩智宇看出她的疑惑,酷酷地解释。“女人在工地虽然不顶什么用,但帮忙拿几份图纸应该还是OK的吧?”
“当然。”她用力点头。“我很乐意帮忙。”
“那好吧。”韩智宇冷凝的面容总算破出一丝微笑。“我们马上出发。”
“是!”叶初冬急忙收拾办公桌,看来她预计的工作进度又要延误了,恐怕这两天要加班才补得回来,但无所谓,能有机会亲临工地见识,再怎么辛苦都值得。
于是,一个小时后,她陪同上司来到建筑工地,韩智宇大概也明白她想多学多看的心理,巨细靡遗地为她介绍,不但引见工头与她认识,还跟她说明许多专业术语。
她戴着安全帽,抱着一迭建筑图纸,热烈地左顾右盼,努力
收新知。
当韩智宇跟工头一一确定施工细节时,她便乖乖站在一旁,适时递上图纸或擦汗的
巾。
对她的表现,韩智宇很满意,两人离开工地时,他应许以后有机会,还会带她一起来。
“谢谢老板!”叶初冬太奋兴,步履不觉得有些飘飘然,一时不注意,高跟鞋意外卡进地上一个凹陷的小
,脚踝当场扭伤。
她吃痛,惊呼一声。
“怎么了?”韩智宇蹙眉回头。
“没什么,只是我…”她蹲身下,尴尬地拔出鞋跟,抚
自己受伤的踝骨。“不小心扭到了。”
“就跟你说来到工地要小心点啊!”韩智宇郁恼地叹气,走近她。“痛不痛?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她逞强地站起身,踝骨倏地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用力咬
。
看她这样子,韩智宇也知道她扭得不轻。
“我抱你吧!”语落,他不由分说地展臂将她拦
抱起。
她大吃一惊,直觉想挣扎。“老板,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你再
动的话,小心我把你摔回地上,让你全身骨头都跌断。”他力暴地威胁。
她顿时噤声,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这才满意了。“放心吧,只是把你抱回车上而已,这一点点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而她听着他自豪的宣言,嗅着他身上纯男
的气味,不知怎地,脑子霎时有些晕眩,心韵也
了节奏,怦然加速。
为何心会跳得这么快,这么毫无章法?
难道她对他…心动了?
“那家伙肯定在暗恋你!”
电话线路那端,传来萧仲齐斩钉截铁的结论,叶初冬愣住,握着话筒,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地扬嗓。“你是不是听错什么了?我是说,我老板今天终于答应带我到工地现场…”
“然后细心地为你讲解现场的情况及专业术语,对吗?还有,你刚刚说你扭到脚,他就骂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叶初冬难以启齿,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了,但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后来他是不是说你脚扭到了走路不方便,干脆把你抱起来?”无须她主动招认,潇仲齐也敏锐地猜到之后的进展。
“你怎么知道?”她不可思议的惊呼,太神奇了!
“哼哼。”萧仲齐冷哼两声。
叶初冬不太确定那是表示不屑或讽刺,只知道他似乎有些不悦,也许男人知道自己前
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总是有点吃味。
“你别误会,那时候我脚很痛,没办法走路,所以才…”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急着想解释,总之就是不想他误会。
“你看过医生了吗?现在脚还痛吗?”
“医生帮我推拿过,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萧仲齐放下心,跟着一阵沉默。
空气顿时静凝,叶初冬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她悄悄深呼吸。“你在想什么?”
他没马上回答,几秒后,才悠悠扬声。“小冬,你觉得你那个老板怎么样?”
“什么怎样?”她心韵错漏一拍,急促地解释。“就跟你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就要
想,他也绝对没有暗恋我,我们…我们只是普通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你干么这么激动?”他沉声问。
她一怔。“什么?”
他不说话,她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想象他嘴角大概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她的眼,深邃无垠,
悉一切。
于是她明白,他都猜到了,猜到了她当时的慌乱,以及不可抑制的心动。
他知道她对别的男人心动了,他会怎么想?
她心韵纷
。“他不可能喜欢我的,我是说,他根本觉得我很笨,因为我老是无法拒绝同事的要求,他说我总有一天会累死…”怎么好似愈描愈黑了?她到底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你常常帮人家做白工吗?”萧仲齐似是察觉她的困窘,体贴地顺着她的话锋,转型话题。
“也不是白工,就是他们需要我帮忙,我没办法说‘不’。”叶初冬低语,不觉敛下眸,等着前夫骂她是笨蛋一枚。
可他的反应却是洒落一串
朗笑声,出乎她意料之外。“真不愧你,小冬,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吗?”她不情愿地试探。
“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是个善良热心的好女孩,人家向你求助,你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拒绝?”
她眨眨眼,一时无法领会他话中含义。“所以你不认为我是那种很蠢很呆的便利贴女孩吗?”
“你觉得你自己很蠢很呆吗?”他反问。“你难道不是因为想帮助别人,让别人开心,所以才答应帮忙的吗?”
“我…是啊。”她喃喃,她的确是主张“助人为快乐之本”
“既然这样,你能帮就帮吧,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就好。不要觉得自己傻,你不是傻,你是贴心,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他不说她笨,说她傻,反而温柔地赞许,他说她很好,很贴心…
一股奇异的酸楚忽地在叶初冬
臆漫开,那不是感伤或委屈,而是一种欣喜,一种被了解、被赞同的欣喜。
以前,她总是讨厌无法拒绝别人的自己,就连最
她的小夏,她常嚷着要她入改改这种滥好人个性,她以为不会有人欣赏如此平凡顺从的她,可他却说,这就是她贴心之处。
“不过你要帮别人可以,不要帮到把自己累坏了,要量力而为,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知道吗?”他温声叮咛。
她震颤地微笑了。“你又在花言巧语了。”
“谁说我是花言巧语?”他喊冤。“我认真的!”
“是是,你最认真不过了,可恶的花花公子。”她揶揄。
“嘿!你这女人,居然把本人的好意当驴肝肺。”他摆出受辱的姿态抗议。
她轻声笑了,他也跟着笑开。
接下来,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开,话题源源不绝,一个接一个,有时彼此调侃,有时又互相鼓励,仿佛回到热恋那时候,谁也舍不得先挂断电话,直到夜
深了,耳朵痛了,而话筒烧烫得难以握住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对彼此道晚安。
上
的时候,还昏沉沉地回忆着方才谈话的内容,
角,噙着甜甜的傻笑…
萧仲齐失眠了一夜。
到天蒙蒙亮时,才迷糊地睡去,虽然还是到公司上班了,但他很勉强才能振作颓废的精神,
出一贯
朗的笑容。
他大概猜得到自己为何失眠,因为他的前
,因为昨夜和她聊得太融洽,太快乐,也有一丝丝莫名的惆怅。
为何他们离婚后,反而能聊得如此尽兴,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他们真的比较适合当朋友,更胜于做夫
?
可当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当朋友不能胡乱吃醋,就算一颗心已经快被嫉妒的小虫咬破了,也不能嘶声喊痛,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笑着打趣。
就算知道有某个男人在她附近觊觎着她,也不能一脚把他踢开,发表所有权宣言。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任何男人都有权追求她,她也有权接受。
而他,只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表示祝福。
“真该死!”他喃喃低咒,也不确定自己在诅咒什么,只觉得
口一股闷气不得抒发。
清脆的铃声忽地响起。
他一凛,收束心神,接起电话。“喂。”
“仲齐,我是莉莉。”一道清柔的嗓音。
一听是她,萧仲齐眉宇下意识地收拢,神情严肃。
他跟温莉莉已经很久没有
集了,自从那个雨夜他拒绝她的示爱后,似乎重重伤了她,之后她在公司便一直躲着他,他也乐得与她保持距离。后来他离婚了,也刻意对公司同事保密,直到两个月前,才意外走漏消息。
自从知道他离婚后,温莉莉似是对他重燃希望,三番两次主动接近他。
“请问有事吗?温特助。”他特意强调她的职衔,暗示两人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
她却置若罔闻。“中午我送过去的便当,你吃了吗?”
听到她的询问,他视线一落,望向一直搁在桌角的餐盒。“我没吃。”
“为什么?”她语气掩不住失望。
“你应该知道,我中午习惯到员工餐厅用餐。”
“可你不是老是抱怨我们员工餐厅的菜难吃吗?而且也不够营养,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应该补一补。”
就算他该补充营养,也不关她的事。“温特助…”
“你知道我为了做那个便当,手指还烫出水泡吗?我现在在上烹饪班,学做料理,我是很认真做这个便当的,你至少…也尝一尝嘛。”
他无奈地抿
,很清楚她这是在对自己发动柔情攻势,只要他接受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他会更难与她划清界线。
或许真正的温柔,是果断的替她挥剑斩情丝。
萧仲齐下定决心。“温特助,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真的吗?”她惊喜。“当然有空,那我们怎么约?”
他跟她约在一这有日本料理餐厅。这家日本料理是他跟叶初冬都很爱的,当年谈恋爱时,两人常来,当她问约哪里时,他下意识地便选定这间餐厅,只是没料到,当他坐下来后不久,餐厅的玻璃门便被推开,翩然旋进一道他熟悉万分的倩影。
小冬!她怎么也会来?
萧仲齐震惊不已,直勾勾地盯着前
不放,这一年来,他虽然不时会躲在她住处或公司附近偷窥她,但为了怕她警觉,总是远远地望着,这回,却是清清楚楚地
接她正面的身姿。
她穿着一袭利落的套装,包裹出曼妙的身段,秀发剪短了,发尾微微烫卷,自然地在肩际飘逸,踩着高跟鞋的双腿,窈窕有致,透着
感。
她似乎有些变了,变得更有自信,从前偏向温软的笑颜此刻多了几分坚定,眼神熠熠生辉,闪耀照人。
她变得更有魅力了。
萧仲齐定定地凝望前
,嘴角勾着赞赏的笑。她如此可人,笑容又亲切,怎能不受人疼爱?怪不得她那个老板会喜欢她。
一念及此,他的心忽地
痛起来,而当他瞥见她身旁跟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英气男子时,心痛得更厉害了。
那个人想心就是她的老板吧?他们今晚是来此约会的吗?
“仲齐,你怎么了?”温莉莉察觉他神情不对,关怀地追问,见他对她不理不睬,依然出神,不
跟着调转视线,当她认清来人是谁后,身子强烈一震。“那是你…前
?”
“是的,是小冬没错。”萧仲齐喃喃回应,目光仍依恋地纠
着那个令他思念不已的女人。
而最令他心痛的是,他的前
从未发现他。
“这间餐厅你常来吗?”韩智宇一面翻阅菜单,一面问。
“嗯。”叶初冬点头。“以前跟我前夫常来,不过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了?”
韩智宇闻言,猛然从菜单上扬起眸。“跟你前夫?”
“是啊。”叶初冬顿了顿,察觉老板脸色有些怪。“啊,老板难道不知道我离过婚吗?”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还会特意到你们以前常来的餐厅吃饭。”他不以为然地抿
,黑眸若有所思地盯住她。“你很想念他吗?”
“嗄?”叶初冬一愣,半晌,才缓缓回话。“嗯,也说不上想念,我们一直都有联络啊。”
“什么?”韩智宇再次震惊。“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是离婚,又不是断
。”叶初冬好笑。“我们还是朋友。”
“离婚夫
不成为仇人就算了,还当朋友?”韩智宇眯起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叶初冬浅浅弯
。别说他不信了,就连她的好姐妹夏晴也常怀疑此事必有蹊跷,离婚夫
情尽缘了,怎么当好朋友?
或许她跟仲齐真的是特例吗?她甜甜地想。
韩智宇深深凝望她,仿佛也看出她眼里藏着一抹异样情感。“你们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婚?”
“这个嘛…”叶初冬微微颦眉,实在很难对外人解释她单纯又复杂的婚姻。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有外遇。”韩智宇想当然耳地猜测,一对夫
之所以要闹到离婚,通常是因为出现第三者。
可这案例却不适用于叶初冬,她急切地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仲齐的,主要是因为我…”
“你怎样?”
她惘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韩智宇却误解了她的为难,自行下结论。“你不用替你前夫说好话了,他不懂得珍惜你,是他自己有问题。”
“不是的,真的不是那样。”叶初冬苦笑。
“那到底是怎样?”韩智宇有些怒了,不明白她为何到如今依然百般为前夫着想?那令他相当不悦。
“是因为…”叶初冬忽地顿住,瞪着坐在角落餐桌的两个客人,血
急速从脸颊褪淡。
韩智宇看出她的异样,跟着朝她目光焦点所在望过去。“你认识他们?”
“是我…”她将双手悄悄藏进桌下,揪紧裙摆。“我前夫。”
“什么?”韩智宇大惊,见情敌出现,分外眼红,他炯炯地打量萧仲齐,好似打算用目光将之卸成几大块,分析其中成分,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是哪一点好,让他面前这个傻女人至今仍念念不忘?“原来他就是你前夫,哼。”长得…还算不赖嘛。“那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我不…我不晓得。”叶初冬急急收回视线,回避他的问话,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举杯喝水,手却不争气地微颤。
对她近乎慌张的反应,韩智宇很不
,这摆明了她对前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非常介意。
“那女人该不会就是他外遇的对象吗?”他犀利地试探。
叶初冬闻言,惊颤一下,差点握不住水杯。
“果然是!”韩智宇忿忿然地
息,再次自作主张地论断,他相当气恼,为叶初冬感到不值。“你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一笑。”
“什么?”她茫然望他。
“对我笑。”他命令。“笑得愈甜愈好,你不想让你前夫以为你还很在乎他吧?那就对我笑,跟我聊天,表情开心一点。”
他的意思是,要她假装潇洒不在乎?
叶初冬领悟了他的用意,
口一融,
过一束暖意。她知道,他是因为关心她,不忍她受伤,才会如此建议。
“谢谢你。”她真的笑了,不是假装,是真心。
萧仲齐感觉眼眸刺痛。
她笑得好甜、好温柔,像一朵清晨初绽的花,那么含蓄又那么芬芳,勾惹人心弦悸动。
看来她跟那男人相处得很愉快,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而且,也不知她是不是奋兴过头了,竟在那男人面前,一口接一口地啜饮清酒。她不是一向最怕自己喝醉的吗?还是她认为在他面前,喝醉了也无所谓?
她就那么信任那家伙吗?
萧仲齐郁恼地咬牙,纵然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大方,展现大男人的气度,但
口依然得发疼,嫉妒的虫不停在咬啮。
温莉莉注意到他不是滋味的表情,眸光一黯,好半晌,才勉强自己轻快地扬嗓。“你前
好像
受
的,她身边那个男人很帅啊,是她的追求者吗?”
“应该是吧。”萧仲齐收凛下颔,筷子紧紧捏在手里,几乎要折断。
“既然她有人追,有人抢着照顾,你应该不必再为她担心了,也该为自己未来的幸福多想想,是不是?”她暗示地问。
他一愣,转头望她。
她盈盈一笑,眼底柔情
溢。
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一再警告自己别在意,叶初冬仍是不时会偷偷地将目光投向前夫,好奇他跟温莉莉对话的内容。
他们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谈话的气氛感觉有些僵,萧仲齐一直板着脸,很严肃。
不可能是在谈公事吧?
她
惑地猜测,两人离婚后,她曾探问他是否有意与温莉莉正式交往,当时他一口否认,声称绝不可能。
但今夜,他却偕同温莉莉出现在他们从前经常光顾的餐厅,而她的心因此阵阵
痛。
哪里都好,为何偏偏是在这里,在这个充
他们恋爱记忆的地方,如此尴尬地巧遇?
她看着他拿出一个餐盒,推回给温莉莉,说了几句话,温莉莉容颜帘结霜。
那个餐盒,该不会是温莉莉亲手做的便当吧?他们什么时候进展到那种地步了?为什么温莉莉会显得不高兴,难道仲齐不喜欢便当里的菜
吗?
还有,仲齐对荞麦过敏,温莉莉知道吗?
叶初冬咬
寻思,神色
晴不定,她告诉自己,不管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初冬。”韩智宇突如其来的握住她的手。
她神智乍醒,惶然扬眸。“老板,你…”“不要动,安静地听我说。”他霸道的目光擒住她。“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什么?”她仿佛听到晴天霹雳,心跳加速,直觉想
出自己的手,他却紧紧圈琐着,不许她挣脱。“你、你…在开玩笑吗?老板。”
“我是认真的。”见她
脸不可置信,他几乎是愤怒地发表宣言。“我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她是…有点感觉,就算她感觉不到,萧仲齐也提醒过她,但这一切依然来得太快了,她措手不及,很慌,很想逃。
“老板,请你放开我好吗?”她软语请求。
“为什么要放开?”他皱眉。“你没发现吗?你前夫正往这里看,让他亲眼看看有男人在追求你,这样不好吗?”
“不好。”她摇头。“我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韩智宇不懂。女人,不都最喜欢在旧情人面前炫耀自己吸引男人的魅力吗?
因为她不想仲齐难受,因为她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隐隐内蕴着一抹难以形容的忧郁,因为她看得出来,他也在乎。
就像她不想看到他跟温莉莉在一起,他大概也不想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
若是她更冷酷无情一点,或许会故意
前夫吃醋,可惜她不是,她柔软的心房,
绕着太多对他的不舍。
叶初冬
回手,樱
浅弯,微笑如同一泓
水,透明甘冽,百分百的美丽…“我们再叫一壶清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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