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好多事呢!”
儿懒懒地躺在
上数着玫瑰花的花瓣。
自从与宋劲飞分手后,没了他的每
一束花,她倒觉得似乎有些怪怪的,所以干脆今天买了一束玫瑰供自己玩赏。
小小无
打采的瞥了她一眼,咕哝道:“我在的时候也发生很多事。”
她至今还沉浸于找到
叔叔的事实之中,但奇怪的是除了当时的激动之外,她似乎并没预期的开心与奋兴。
“喂!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
“这么说来,你真的要嫁给你的
叔叔?”
“你真的要放弃宋劲飞?”
“我已经放弃了。”
儿有些惋惜。
“而他还每天一下班就痴痴地来PUB坐到打烊。”
儿对这分痴心也动容,可惜她坚持“先立业再成家”没有实现抱负绝不轻言结婚。
“我对他只能说抱歉。”
儿真心说“你呢?听说连大哥解除婚约了,你真的打算嫁给他?”
“那是赌气的话。”
“有没有可能成为事实?”
“我没有预知能力。”小小不想理这个话题。
“那就问问你的心吧!”
“我的心打烊了,问不出什么的。”
“原来你真的重视连云涛甚于顾风鹏。”
“我对顾风鹏没有那种感觉。”她嘴硬。
“而他却为你病倒了?”
“他本来就病了。”
“只不过病情更恶化而已。”
儿摇摇头,抱着一个
绒绒的动物,长叹口气。“‘爱情’两个字写得好容易,谈起来却好痛苦。”
小小颇有同感。
“喂!你打不打算去探望顾大哥?”
儿从老爸那里知道顾风鹏病得不轻。
“上回去过了。”
“已经有一个礼拜了。”
“我跟他非亲非故,不必每天探望他吧!”
“原来你是冷血动物,骆小小。”
“彼此彼此,于
儿。”
两个女孩一对眼,大叹一声。
“真烦!我宁愿不曾认识过宋劲飞。”
儿率先发难。
“没错。顾风鹏也不是什么多
的男人,又何必为他挂心?”小小也忍不住数落。
“我以为你挂心的是连大哥。”
“于
儿,你少胡说八道。或许他是我的
叔叔,但我对他一点都不来电。”
“可能是停电了吧,或许是电力不够。”
“你指的是宋劲飞吗?”小小反
相稽。
儿把
绒动物一丢。“我拒绝谈他。”她噘起嘴。
“不谈他,他就会消失?”
“你闭嘴,骆小小!谈谈你回孤儿院的趣事吧!”
儿想转移话题。
“老巫婆退休了。”
“那个黑心、可怕的老巫婆?”
“就是她。”
“你应该感到高兴,至少以后再也没有孩子会遭到她不人道的处罚”
“或许我该高兴,但我却没有这份感觉。她为孤儿院付出了二十年的青春,很少有人能如此罔顾生命中最值得挥霍的青春来为孩子们付出。”
“但她却以不人道的手段来惩罚你们。”
“她只是以她所知道的方式来做为教育方针。”小小体谅道。
“小小,你变了。”
“是吗?”小小想起顾风鹏就心烦。“如果其他事情也能看得开就好了。”
“例如连大哥和顾大哥?”
儿故意刺
她。
“谈宋劲飞如何?”小小也不甘示弱。
同时托起脸颊,两个女孩又为男人苦恼起来。
儿突然拍掌“老爸曾说一醉解千愁。”
小小吃惊的望着她“你想来个不醉不归?”
儿得意地溜下楼,拿了两瓶酒上来。
“管他什么男人〔么痴心,全是一大堆无聊的事情。”
儿把两个杯子灌得
的。
小小接过来,凝视着杯里清澈的颜色。“真能一醉解千愁就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儿干起酒杯。“我希望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
“于
儿,又没有男人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人家耶!”
“可是带来烦恼是真。我于
儿活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男人,男人是什么东西!”一连串难听的脏话从她嘴里流利的吐出。
“喂!你恨男人恨到这种地步?”
“你没有同感吗?”
小小想起顾风鹏、想起连云涛,认同了。
“我完全赞同。”小小敖和。
“所以?”
“愿天下所有男人全死光吧!”
两个女孩哈哈一笑,一口气喝完一杯酒。
一股火辣而滑口的感觉迅速盘据在她们舌
。
儿再重新倒两杯。
“愿天底下没有爱情的存在。”她大声嚷道。
“愿天底下没有爱情的存在。”小小再度附和着干杯。
两个女孩半是嘻笑半是苦恼地喝完两瓶高梁酒。
红晕染
了她们的双颊。
平生第一次,她们醉倒了。
不顾形象地抱着酒瓶醉倒了。
事务所的低气压一直滞留下去,尤其是大病初愈的顾风鹏更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让每个职员兢兢业业的埋头工作,就连小小也板着一张脸蛋在事务所里穿梭,唯一敢嬉皮笑脸的就属连云涛一人。
他习惯地带着早点悠闲的走进事务所。
“嗨!小小,早。”
“连大哥,你又迟到了。”小小头也不抬。
“你开始像管家婆了,小小。”
“你似乎很开心?”
自从知道了连云涛就是她的
叔叔之后,她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就连奋兴与喜悦也不似当初预期那般。
连云涛咧嘴笑笑。“也许是自由的空气闻多了吧!”
她惊讶的抬起头:“你跟许小姐解除婚约了?”
连云涛含笑地点头:“我们恳谈之后,她决定回到她前夫身边。也许不久之后,就有喜酒可喝了。”
小小仔细的打量他“你不痛苦?”
“如果我跟她结婚了,我才会痛苦。”他认真地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也是我感情放得最深的女人。所有的点点滴滴都难以忘怀,但那都是过去式的了,如果我不及时跳出,将会永远沉浸在过去的梦靥中。”
小小想起她的恐惧症。
一个过去式的恶梦,她却要被牵连一辈子。
“其实这全是你的功劳。”连云涛打断她的思绪。
“我不明白。”
“是你使我认真思考和曼娜结婚是否是幸福的开端,而结果是否定的。你曾经拉了我一把,该是轮到我报恩的时候了。”
“我没有你的烦恼。”
“你以为事务所里的低气压是怎么来的?”
“那你得问你的合伙人。”
“他全是因为你。”
“听起来像笑话。我只不过是个事务所的小职员,老板心情不佳,跟我谈不上关系。”她固执的表情让连云涛长叹口气。
“那你真的打算嫁给你的‘长腿叔叔’…就是我吗?”连云涛想问个清楚。
小小停下工作,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你喜欢自由空气。”她推出挡箭牌。
“我倒不介意多出一个管家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他咧嘴笑笑,半真半假的求婚让小小心慌。
但她一点也不心动。
她不安地瞥向他,注意到隔着窗子瞪着他们交谈的顾风鹏。
“你对我而言,就像真正的大哥一样。”小小吐出真言。
连云涛装出失意的表情。也许在他心底某个角落轻轻藏着淡淡的失望,但他选择忽视它的存在。
毕竟他旨在撮合这对冤家,而不是做个额外的第三者。
或许小小曾引起他怜爱的
望,不过趁着感情未放深之际,他得及时
身而退。
他对这点是相当自豪而且庆幸的。
微微一笑,他观察她的表情。“你曾对风鹏说过,这辈子‘长腿叔叔’不嫁,现在你岂不自相矛盾?”
“连大哥,你在多管闲事了。”小小不愿作正面答复。
“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这份幸运娶到一个女孩?”
“我…”
“上班时间不谈私事,如果你愿意以身作则的话,我相信这股风气很快就会带动。”风鹏的声音冷冷的在他们身边响起。
不知何时,他站在这里一直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连云涛幽默的笑了笑。“我只是想问清楚年底之前,是不是能讨个老婆好过年?”
风鹏的眼光移向小小。“你的答复?”他口气稍为和缓。
小小注意到大病初愈的他消瘦不少,眉宇之间始终挂着淡淡的愁苦,不若当初她见到的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顾风鹏了。
她的心微微地刺痛,仿佛为他而刺痛。
“小小?”连云涛微笑地等待着她之前的否决。
或许她的答案不会再让风鹏视他为情敌了,他满意的想道。
“这并不关你的事。”小小笔作冷淡,因为她拉不下那张脸。
“为什么不?”他微嘲讽道:“就凭你在我的家里找到了最重要的‘长腿叔叔’,我相信我有那份权利知道你的答覆。”
“我爱我的‘长腿叔叔’,可惜并非爱情。”她默默的补充。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连云涛早被杀了几十次不止,顾风鹏盯着连云涛的眼神
出妒意,让连云涛不得不打算为自己投个保险了。
“看来我很快就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不是吗?”他始终一副冷淡的神色。
“风鹏,我…”连云涛想要辩解。
风鹏举起手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
“如果你们‘谈情说爱’已经结束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他说完,就迅速的离开这里。
“小小,你大可以说清楚。”连云涛正
道。
“我无话可说。”
对于风鹏无所谓的表情,她有股怅然若失的感受。
但她告诉自己,那只是有些失望失去一个吵嘴的对象。
连云涛摇摇头,也无可奈何,他调侃道:“一支爱神盲目的箭
中了他们的
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发现
在彼此心扉的那支箭。”长叹口气,他提着凉掉的早点走回他的办公室。
他对目前的情况无法
手,只能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他宁愿自己不是小小的‘长腿叔叔’,否则他也不用受到波及了。
不但无法追求小小,就连风鹏的友谊也逐渐失去。
他只希望将来是个大喜剧。
至于他…
他只能说,他倒霉到家了。
在“女人、男人”里,于
儿习惯性在攒动的人群中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于叔看她魂不守舍,说道:“宋劲飞今晚没有来。”
儿一脸失望,但随即嘴硬道:“是谁说我在找他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你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我以为你跟宋劲飞老早就分手了。”
“我们是分手了。”
“但?”
“没有下文。”
儿恨不得抹去她老爸脸上那股自以为是的表情,她特地补充:“我对他只剩下歉意。”
“很像是一个理由。”于叔淡淡地说:“过去我以宋劲飞为心花五剑客之一,而拒绝他追求你,但经过这些日子,我不这么想了。”
“可惜我对他没有感情。”
儿自幼和于叔保持亦父亦友的关系,在他面前她可以全盘说出她的感情世界。
于叔不可置否的看她一眼,忽地说道:“你真的对宋劲飞没有感情?”
儿想起这些日子没有宋劲飞的痴
,她反而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感受。
但她仍然不愿承认,只拿其他理由作挡箭牌。“我还年轻,还有很多理想…”
“没有实现。”于叔接道:“我一向不反对新女
,但我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平凡凡、幸福地过这一生,我就
足了。”
“老爸养我这么大,供我念书,原来是要我相夫教子,做个黄脸婆?”
“我只希望你能认清事实,别让你所谓的理想、抱负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
“老爸,你想替宋劲飞说情?”
“不,我会让你自己做决定,毕竟这是你的人生。”他开明的说完后,突然补上一句:“你大概不知道宋劲飞这些日子‘缺席’的原因吧?”
“我当然不知道。”
儿大方地说,但心里不安起来。
她瞥向一脸平和的于叔,试探道:“他生病了?”
于叔摇摇头,继续擦着酒杯,但嘴角已经微微泛出笑意。
她有些气恼自己的好奇心,却又无法阻止。
“老爸!”她终于忍不住叫嚷。
“我以为你对他没有兴趣。”
“但我视他为大哥。”
儿为自己找藉口。
至少她以前是如此坚信的,但最近宋劲飞不再痴
着她,她反而怅然所失起来。
换言之,她已经习惯了宋劲飞的存在。
长叹口气,于叔再度摇头。“我愈来愈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爸,你到底说不说?”
他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不过是去相亲罢了。”
“相亲?”若不是摇宾音乐盖过了
儿的叫声,只怕全PUB的人全听见她吃惊¨措甚至失望的尖锐叫声。
于叔满意的笑了。“是他母亲为他安排的。毕竟他最想娶的女孩拒绝了他,娶谁对他而言并没有差别。”
儿心慌起来。“但…宋劲飞不可能答应的。”
她忘不了那天在麦当劳他一脸失恋痛苦的神色,他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另觅
子人选?
“为什么不?”于叔慢条斯理的说:“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既然你拒绝了他,他当然有权寻找其他女孩。”
“但他爱的是我。”
儿紧抓住这个理由。
“爱情可以培养,更何况有些婚姻并没有爱情的成份在内。”
儿摆在桌面上的拳头泛白。“不,我不相信宋劲飞会答应相亲。”
她绝不相信宋劲飞会去相亲,她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被拒绝的他还会锲而不舍的苦苦追求她?
还是以为他会一直抱着独身主义…
不!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她认为宋劲飞不该相亲、不该弃她而去…
他应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儿的心
成一团,不知该怎么想才是正确的,她只知道她不愿宋劲飞去相亲,去娶一个陌生的女子。
于叔观察着心
如麻的
儿,特地再加上一记重击:“也许过几天,他送帖子过来,就知道相亲结果如何了。”他仍是不急不缓地说,但语气里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儿猛地抬头。“帖子?”
于叔点头。“五剑客个个都人才出众,宋劲飞也不例外。既然他去相亲,对方一定会满意。所以,我有喜酒可喝,你也少了个纠
你的男人,岂不皆大
快?”
“但宋劲飞不见得会看上她,不是吗?”
儿不安地说。
“他的心已死,任何女人对他而言都一样。”
儿的脸色发白。她相信在失恋之余,宋劲飞的确会做出这种事。
她的心沉到谷底。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少了一个痴
她的男人,她应该松口气,甚至开瓶酒庆祝,但她只感受到强烈的排斥。
她不愿看见宋劲飞跟另一个女人步入结婚礼堂。
这种复杂心理让她怎么也理不清。
沮丧、难过之余,她没跟于叔说一声,就失了魂似的走上楼。
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她的理想、抱负、还有宋劲飞。
于叔终于
出笑容。
“别老抱怨我不为你说话,我可是难得开了金口,为你刺
我可怜的女儿。”
他自言自语道:“我是真的相信很快就可以喝到喜酒了。”
微笑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他继续擦着酒杯。
一场恶梦惊醒了小小。
说是一场从头到尾的恶梦并不贴切,正确的说应该是一段过去。
她完全想起那天电梯里所发生的事了。
原来那天她的幽闭恐惧智顾风鹏治好的。
没有他温柔安抚的声音引导她走出黑暗,她根本无法忘怀那段梦魇。
没有他有力暖和的怀抱,她根本回不到现实。
彼风鹏摒弃了存在他们之间的嫌隙,毫不犹豫的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她支持。
他治好了多年来她的恐惧、她的恶梦;而她竟然还对他恶言相向。尤其当她想起在档案室同样的帮助之后,她简直感激莫名。
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股暖
。
瞪着
室光明,她突然兴起实验的冲动,第一次她罔顾黑暗所带给她的惊惶,她爬下
去关灯。
她肯定自己已
离那场恶梦。
但她
心喜悦,直到全然的黑暗
噬了她。
随即一声凄冽的尖叫声吓醒
儿。
她睁开刚勉强睡着的眼皮,环视四周的黑暗。
蒙的意识在传来第二声似泣似痛的叫声后,她马上发现了发生什么事。
她半爬半跌的冲下
打开灯。
她看见小小脸色发白的缩在角落,两眼无助地盯着遥远的地方,嘴里一直呓语着模糊的字语。
她立即上前抱住小小。“好了!小小,没事了。瞧!灯亮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不,不,请不要伤害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小断断续续的哭喊:“全是小小的错,小小不该顶撞您…”她的眼里没有
儿的存在。
儿无法阻止小小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她当机立断,狠狠地掴了小小一巴掌。
她看着小小逐渐恢复清醒,一双眸子从浓浊回到清澈。
“
儿?”小小轻喊着,摸摸发疼的脸颊。
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泪水浮上眼眶。“好了!总算没事了。”
“刚才我…”
“你活像个疯子!是谁关灯的?”
儿决心找出那个人。
“是我。”
“你?”
小小的眼里闪烁着幽怨。“我以为已经克服了我的恐惧症。”她轻轻说。
“骆小小,你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迟早我会给你吓去整条命的!如果你的幽闭恐惧症能治好,早在十年前就好了,何必等到现在?”
小小想起档案室、电梯里,坚决的摇头。“我不知道这次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但在前两次,我待在封闭的地方却完全没问题。”
儿跟着她一起缩在角落,她把头靠在双膝上。“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
儿,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太神奇了。同窗五年,你总是克服不了你的恐惧症,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完全康复了呢?”
“这是事实。第一次是我待在档案室,正巧停电,没想到顾风鹏进来找我…”
“因为他在,所以你就不怕了?”
儿嗤之以鼻。“第二次呢?总不会又正巧他在吧?”
“第二次是在只有我跟他的电梯里。如果没有他及时拉我一把,我几乎被黑暗
噬了呢!”
儿不信的睁大眼。“你不是在说,只要在顾大哥在的地方,你就克服得了你的恐惧症?”
小小认真的点头。“似乎是如此。他的存在让我感觉到安定、温暖,甚至引导我走出那场恶梦。”
“而我于
儿的存在只会让你神经兮兮,是不是?”
儿翻了翻白眼,摆明了不相信。
她有些不悦她才刚梦到宋劲飞就被小小惊醒。
稍早时,老爸说的话仍滞留在她脑海里。
她想找小小谈心,但又不愿在小小的恐惧症上多加一条烦恼。
所以她只有把心事埋在心底,自己解决。
而小小也没再搭腔。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因为顾风鹏,她才能走出自己的黑暗。
因为顾风鹏,她感到一股安定的暖
滑过心底,温暖了她整个人。
他默默的付出,不曾向她索回报酬。
而她对待他却不甚公平。
或许年少时,她曾把她的
叔叔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但现在不了。
当她恐惧、痛苦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不是
叔叔,而是顾风鹏。
是他一直伴着她走过儿时的那场恶梦。
也该是她正视心中情感的时候了。
彼风鹏活了三十年,从来不是那种轻易就打退堂鼓的男人。无论是在生活上抑是处理事务上。
而现在则是爱情。
他不是那种彬彬有礼,见了自己所心爱的女孩与其他男人步入礼堂,还能保持风度的祝福他们的男人,他更不是一失恋就痛苦哀嚎、上吊自杀的懦弱男人。
他打算为自己争取。
毕竟小小只是将十年的梦幻误当爱情,她以为她的‘长腿叔叔’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其实不然,他会纠正她的想法。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找连云涛谈谈。
好半晌的时间,他只是一语不发的坐在客厅里,让连云涛揣测他的心意。
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不会退让的。”
连云涛只是扬起眉。“这句话表示另有含意?”
“我爱骆小小。”他脸不红气不
的说出事实:“而我不打算让你这个‘长腿叔叔’得逞,你知道那只是小小将梦想寄托在你身上。”
“如果我说我也不放弃她呢?”连云涛偏要在老虎脸上拔胡须。
彼风鹏冷静的看着他“我不希望失去我们的友谊。”
“我也不希望。”云涛柔声说:“当初如果不是你拉我一把,现在的连云涛是个
汉,没有任何作为、只知藉酒浇愁的
汉,为此我将感激你一辈子。”
彼风鹏皱起眉头。“因为感激我,所以你愿意退让?”
“不。”
彼风鹏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不?”
“我并不会因为感激你,而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孩。”
这是顾风鹏预料中事。他点点头,理性的说:“我想也是。不过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或许因为你是她的‘长腿叔叔’而占了不少优势,但我可不这么轻易就放弃。”他先让云涛有心理准备。
“我不打算跟你争。”连云涛挂着一脸让风鹏气呼呼的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不会因为感激而甘心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孩,我也不打算跟你争小小,因为她根本不是我心爱的女孩。”
“什么?”
“你以为我刚解
了十年的恶魇,又会毫不犹豫的再跳进另一个恶梦?我还没有这么愚蠢。”连云涛轻快的说。
彼风鹏盯着他好半晌,才说道:“你是认真的。”
“这表示事务所的低气压警报可以解除了?”
“小小却一直非你不嫁。”
“那只是她一时嘴硬而已。”
“也是她的真心话。”顾风鹏大感无奈。
连云涛只是微微一笑。“我很好奇你到底什么时候爱上小小的?”
彼风鹏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撞车,以及接着的停电事件。
他也笑了。“我想是第一次见面吵嘴给我相当深的印象,接着撞车时,我开始为她担心,直到上回她来探病,我才确定我爱上了她。”
“但她并不漂亮。”
“她很有个性。”
“她的眼睛太大。”
“我喜欢大眼睛的女孩。”
“她的嘴巴也过于宽大。”
“这表示她能言善道。”
连云涛忍住大笑的冲动,开始细数小小的缺点。
因为他知道顾风鹏会一一反驳他,那给他带来相当乐趣。
“她向来得理不饶人。”
“那是有理走遍天下。”
“可怜她还有幽闭恐惧症。”
“那并不是她的错,她是无辜受害者。”
“她并不爱你。”
彼风鹏
出自信。“我会让她爱上我。”
连云涛终于失去控制,大笑起来。
“这并不好笑。”顾风鹏平静的说。
“我终于相信一句话。”
“没有人能阻止你继续说下去的,不是吗?”风鹏涩然道。
“‘我们觉得美,因为我们爱’。老天!以前我认为这是可笑的句子,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因为明显的例子就在我眼前。”连云涛笑出眼泪。
“所以?”风鹏等待下文。
“我相信你真的是爱上小小了。”
“我很高兴少了一个情敌。”
“需不需要祝福?”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但愿你娶到小小的时候,我还没成为一个齿落发白的老人。”
“谢谢你的祝福”顾风鹏苦涩道。
连云涛同情的看着他。
“我很高兴自己终于挣脱曼娜的牢笼,真的。”他轻声说:“但现在换你命运多舛了,我真心祝福你。”
彼风鹏只有苦笑的份。
除此之外,他只能怪自己。
敝自己不是小小的‘长腿叔叔’。
梁绮离开台湾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的传遍五剑客。
正遇感情挫败的顾风鹏不得不分出一半心思来帮助他这位十年好友,二话不说,他立即和其他剑客同时找上于叔。
因为他们确知梁绮离开台湾的原因多半是为了于叔。
所以他们把听了消息之后呆楞住的于叔架到机场。
一见到于叔,梁绮幽幽地叹息。“你们何必找他来呢?”
她早知今生与于叔无望,干脆默默回日本就是,她没想到五剑客会押着他过来。
风鹏暂时充当爱情专爱。“于叔,如果你不想让梁姊离开,干脆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说什么?”于叔装傻。
他巧妙的掩饰住心慌。乍听梁绮将永居日本时,他心中一片混乱,但天
害羞的他以淡然的态度处之。
他想挽留她,却又说不出口。
梁绮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算了,既然于大哥无话可说,我…该进去了。”
于叔一紧张,平时聪明的脑袋竟想不出办法。
连云涛推了于叔一把“于叔,机会错过不再。”
风鹏叹息:“真爱难寻,如果错过这回,难保还有下次机会。”他想起他与小小。
“或许将来等
儿嫁人之后,你打算独自一人到老?”秦士风劝道:“梁姊爱你是不争的事实,就算老来作伴也不错嘛!”
“难道梁姊在你心底没有一丝分量吗?”可迪问道。
没有一丝分量,他会乖乖让五剑客架来机场吗?于叔暗骂他们不事先警告他一声,否则他也可以冷静的想个法子挽留任梁绮。
但他愈是紧张愈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
明知一句话就可以留下她,但他嘴巴仿佛封了起来,硬是说不出口。
梁绮心灰意冷。“再见了,于大哥,希望将来你…能找到一个好女人。”
她准备进去了。
“梁姊…”五剑客齐叫。
一声巨响,于叔直
的倒在地上。
梁绮一惊,急忙冲过去。五剑客也蜂涌上前。
“于大哥!”她完全的被吓住了。
“老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平常于叔看起来健健康康的…”
“也许有什么隐疾也说不一定…”
五剑客围在于叔上面
头接耳。
“你们还在嘀咕些什么?快去叫救护车呀!”在短短几分钟里,梁绮差点掉出眼泪。
乔可迪马上准备离去。
“等等。”于叔气若游丝的说道,他无力的睁开眼睛。
“你没事吧?于大哥。”她心焦地喊道。
“刚才出了什么事…”于叔一脸病容。
“你一声不响的倒在地上。”乔可迪好心的告诉他。
“是吗?”于叔叹口气。“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度、一时虚弱,所以才昏了过去吧。”
“风鹏,你快去叫救护车…”梁绮急叫道。
“不,我没事,只要多休息休息就可以。”
“但…”
“你放心。除了虚弱些,我没其他病。只是最近工读生都离开了,比较忙罢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帮忙…”他摇摇头。“可惜现在工读生难找,说不定下回我倒在厨房都没人知道。”
“那怎么办?”梁绮拿不定主意。
“梁姊留下来帮忙就行了嘛!”
“我?”
“难道你忍心见于叔再度昏倒吗?下回他昏倒可不见得有这么多人守着他,也许他孤零零一个人,撞到桌沿什么的却没人送医…”
“我留下!我留下就是了!”梁绮无法想像那情景。
“你不回日本了?”于叔问道。
“等到你找到工读生,我再回日本。”她不忍留下虚弱的他。
“这还有什么问题!”秦士风微笑道。
“看来是白送行了!”乔可迪也说。
于叔白了他们一眼。“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
连云涛和顾风鹏急忙上前扶于叔起来。
他们全没注意到于叔的嘴角微微地泛出笑意。
而他的心中正暗自得意。
虽然他的头撞得有些七荤八素,但起码目标达成,倒也值得,不是吗?
他为自己的聪明喝采。
然后他一路装出虚弱无比的样子,任五剑客和梁绮搀扶到家。
他得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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