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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真心的祝福已经踏进坟墓一脚的小秦不会后悔他所作的决定,虽然我认为那是颤栗游戏的开始,但我仍然祝福他有个幸福的开端。”顾风鹏率先举杯庆贺。

 其余四人吆喝举杯。

 “女人、男人PUB”外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在秦士风结婚前夕为他庆贺,以顾风鹏为首的几个男人打算闹个不醉不归,让秦士风有个难忘的单身告别会。

 “其实我们应该好好罚罚这个背着我们‘偷腥’的家伙。从追女朋友到结婚,要不是我们收到帖子,亲眼目睹喜帖上的男方名字,我还真没想到堂堂的五剑客里竟然有人背叛当初独身誓言,跳入痛苦的深渊里。你们说要怎么罚他,才能消我们心头之恨?”乔可迪虽然嘴里骂着,但边的笑意无庸置疑地是为他祝贺。

 “依我之见,倒不如先灌他三大杯啤酒再说。”宋劲飞话未完,灌的三大杯啤酒就已经成一字型的排在秦士风面前。

 尴尬的笑一笑,秦士风无奈地求饶:“当初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我是怕你们从中作梗,跑了中意老婆不要紧,大不了独身一辈子,怕就怕我老妈拿着我相亲。你们想想,咱们五剑客一表人材,许多女人倒追都还追不到,要是我去相亲,不但讨了个不满意的老婆,就连你们的面子、里子全丢尽了,那可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怎么能对不起你们,你们说是不是?”

 五个男人里就属秦士风的外形最差,说高不高,沃的身材加上不出色的五官,站在其他四人中间活像逗笑的小丑,但他从不引以为意。在他稍逊的外貌之下有着不输其他四人的智慧及自尊,尤其他一张嘴巴之厉害更居五人之首,从来没有人能辩得过他。

 戴着金边眼镜,一脸斯文气息的连云涛扬起眉,丢个眼神给顾风鹏。

 五剑客从大学时代相处至今早有默契。

 “算你会说话,不过破了誓言起码要将两大杯酒灌进肚里。”顾风鹏大声宣布。“你要不灌进肚里,明天不要说结婚典礼,就连弟妹你也别想见到了。”

 “卿卿不喜欢我喝酒。”秦士风把老婆拿出来做挡箭牌。

 “原来有了老婆就忘了朋友。”宋劲飞大叹口气:“就当我们浪费了这几年,白了你这个朋友。算了!算了!”

 “我答应卿卿戒酒的,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弟妹叫你戒酒,有没有叫你连我们这班酒朋友都一块戒掉呀?”连云涛半开玩笑的朝向在吧台后擦着酒杯的中年男人问道:“于叔,你来评评理,一个卿卿老婆比得上我们这班老朋友吗?现在要他喝点酒就推三阻四,将来有了老婆,在路上见到我们都不认识了。”

 留着两撇八字胡,目前是“女人、男人”的老板淡淡地笑了。“你们年纪也不算小了,也该是和士风一样认真地考虑考虑婚姻的时候了。”

 “你是说要我们跟着他一块踏进坟墓?”乔可迪夸张的耸耸肩。“我还想多活几年!”

 “孔夫子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宋劲飞前三十年没有女人活得依然快乐,我可不想在未来的三十年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连云涛笑了笑,说出自己的意见:“生命就像一张蓝图,没有事先规划只会为自己惹上麻烦,而现在我的蓝图里还没有容纳老婆的空间。”

 于叔摇着头叹息,转向顾风鹏:“你也像他们一样?”

 彼风鹏嘻笑着,黑黝的皮肤向来使他看来亲切。“除非有一天我想找个管家,我才会有结婚的打算。”

 “看来你们之中只有士风称得上聪明。”

 秦士风夸张的一鞠躬“谢谢夸奖。所有的酒朋友里就属于叔最了解我。”

 “酒朋友也要你干杯。”顾风鹏起哄,命令其他人拉住秦士风。“说来说去,就属你最不合群,好歹你也要干了这杯才够意思。”

 秦士风眼见无法逃过此劫,顺口而出:“可以,要我喝我绝对当仁不让!不过,你要是在一年内也步上我的后尘,你打算怎么办?”

 “除非我顾风鹏想待自己,否则,结婚?免谈!”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只是假设。”秦士风好歹也要拉个垫背的。

 彼风鹏随口答道:“那就让我对未来老婆百依百顺,一辈子怕老婆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秦士风接过啤酒杯,一口气灌下去。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顾风鹏看见于叔微笑的脸庞。

 “于叔,你也认为我会在一年内论及婚嫁?”顾风鹏不服。

 “这种事是由不得你的,一切都靠缘分。”于叔半笑的回答。

 彼风鹏根本不信:“要我在短时间内结婚?哼!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如,于叔我们打个睹如何?”

 “睹?”

 “如果我在一年内结婚,你就双手奉上‘女人、男人’如何?”

 “有何不可?”于叔向来是最有浪漫基因的男人,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他干脆定下契约,让顾风鹏签个字。

 “如果能见到你结婚,就算奉上十家店,我都不犹豫。”

 彼风鹏只是咧嘴笑道:“可惜我对找个女人当老婆的兴趣不大,否则于叔你真赔光了也不够。”

 “等着看看吧!”神秘的笑容出现在于叔的脸上。

 在喧闹声中,五剑客很快地遗忘刚订下的誓言。随着夜晚来临,他们的意识愈来愈疯狂,竟然有人开始闹起衣秀,半醉的秦士风一马当先,解开皮带…

 哽着气哭得稀哩哗啦的骆小小与于儿站在“女人、男人”的后门。

 “你就别哭了嘛!”于儿用尽了所有安慰的字辞,就是安抚不了好友骆小小的情绪。

 如果可能,她真想把小小的眼泪收集起来,保证可以为最近的水荒带来生机。

 小小眨着红通通的眼眶,哽咽道:“我盼望这个日子已经十年了。当年如果不是叔叔,我连专科都没办法念,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她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说哭就哭,活像水龙头!

 于儿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如果不是今天傍晚接到小小的电话,急忙赶去新公园接她,她相信依小小的个性,她会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她所谓的叔叔前来见她。

 她太了解小小了。外似娇小弱质的身子里包藏了钢铁一般的意志与执拗不通的牛脾气。一旦是她想做的事,她会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就像今天,即使她与叔叔相约时间是在中午,而她却在那里冒着细雨站了整整一天…除了叹息之外,于儿实在没法可想。

 “算了!也许是你的叔叔有事情,所以没法来见你。所以你先别哭,等清楚事实再哭也不迟。”

 “希望如此。儿,我突然来这里,于伯父不会不吧?”小小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

 “你放心,他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于儿一谈到她父亲,就开怀起来。

 “如果不是他高中一毕业就跟妈咪结婚,然后生下我,现在他会是最有身价的单身汉。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妈咪去世以后,老爸孤家寡人一个。小小,你要是有好对象别忘了通知一声。”

 “你想为于伯父找个子?”小小好奇道,暂时忘了她自己的问题。

 “打从我十六岁起就思夜想这个问题了。”于儿结束这个话题,打开了后门。“等你见到我老爸就知道了,其实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古板了一些。”

 “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小小含笑听着她发牢騒。

 “谁说的!我曾纺将来我的老公必须十全十美,否则要我嫁他?下辈子吧!”于下雨衣,走过厨房,听到一阵喧闹声。

 她皱起眉头。“老爸今晚不是暂停营业吗?”她喃喃自语地循声走过去。

 然后她的眼睛瞪着老大,就连撞上来的小小也偏过头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小小的嘴迅速张着型。

 她们看见五个男人在吧台前,有的已经半倒在吧台前,有的已经下衬衫,出赤膛,更有一个男人…已经下长

 老天!这可能是她们见过最香、最刺的男子衣秀。

 而后爆笑声忍不住从小小嘴里溢出,但很快地被他们的吆喝声掩盖住。

 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好友正吃吃笑着。

 “你疯了?没等到你的叔叔,淋了一整天的雨发神经了,是不是?你没有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吗?”

 小小勉强止住笑意。“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难道你不认为看一场衣舞有趣的吗?我还没有见过男子衣舞是什么德呢!”

 “说实话,我也没有。”儿有些不情愿的回答,对自己的大惊小敝感到气恼。

 要是她知道一场衣秀可以让小小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她早就带小小过来了,何必浪费舌哄了她大半天。她早该明白小小的个性反复无常,可怕的事她当无聊、吃惊她当有趣、该哭她反而大笑。就算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了解小小的脑袋瓜是怎么运转的,她只同情将来守着小小一辈子的男人。

 “如果有照相机,我一定把这些精彩画面拍下来。”小小突然说道。

 “要是让他们知道准会追着你,然后亲手勒死你。”

 扬起眉,小小注意到其中一个稍矮的男人醉得开始动手

 “老天!他想干什么?”儿忍不住叫嚷。

 “我想可能是吧!”小小笔作幽默,然后她的眼光突然对上一双眸子。

 一双漂亮而深邃的眸子。

 彼风鹏正打算起哄让秦士风舞,没想到看见厨房门口站着两个正在看好戏的女孩。

 他闭了闭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张开时,两个女孩依然颇有兴趣的站在门口。

 他的眼睛对上其中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忍不住口而出“上帝!我一定是喝醉了,这个丑女呵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惊叫道。

 抿着嘴,小小的眼神迅速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或许她的长相称不上漂亮,但他也不必像是看见怪物般的叫嚷,引起其他人的注目。

 “你没有喝醉。”小小面无表情的站出来,缓缓鼓掌“这是我看过最的一次男子衣舞秀,我想应该给你们一些掌声以示鼓励。”

 “小小!”儿尴尬得脸通红。

 瞬间,沉默迅速笼罩了整间大厅,所有的男人像是突然清醒似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两个不速之客。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乔可迪发疯似地找起他的长。“我的老天!我的子呢?”

 宋劲飞一怔,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衬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于儿带着歉意从小小身后走出。“对不起,老爸,我不知道你和这些…男人在开衣舞会。”她半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哭无泪的乔可迪仍桌上桌下的找着他的长

 唯一没被灌醉的于叔挂着一脸笑意。“没关系,只是几个朋友喝醉酒失了态。这是你的朋友吧?”

 点着头,于儿当作没看见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秦士风只着一条内

 她的脸热得只差没烧起来。

 小小悠闲的态度却恰恰与她相反。

 “这是我的朋友,骆小小。小小,这是我老爸,你叫他一声于叔就成。”儿轻声说。

 小小换上甜甜笑意向于叔问好,对于顾风鹏那双自始至终怒瞪她的眼珠视若无睹。

 “于叔,您可以叫我小小。在学校儿就告诉我,于叔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爸,今天我倒认为于叔不只是个好父亲,还是这里头最成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全是臭未干的孩子?”顾风鹏眯起眼,对于她之前的嘲笑感到大受侮辱。

 小小冷淡的眼光移到他脸上。“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不过你要这么认为,可能是你自卑感太重了吧!”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幽默的笑话。”顾风鹏对她印象就是谈不上个好字。

 眼着这个女孩身高起码不一六○,过大的眼睛、稍大的嘴让她称不上漂亮,尤其膨松的两颊让他想起卡通里的加菲猫;而当她与娇美如花的于儿才在一起时,她更是显得特别地不起眼。

 但奇怪的是他仍然一眼就注意到她,对动人的于儿反而不是十分感兴趣。

 他甚至没有发觉到于儿的存在。

 他只看见骆小小那张几出怒火的愤怒脸孔。

 “我倒认为这是本世纪最诚实的实话。”小小气愤地仰起头,对上他那双充怒气的眸子与他毫不保留的打量。

 “老天!我可怜的子呢?”乔可迪垮下脸直喃道,他简直羞愧地快昏倒了。

 彼风鹏冷冷一笑,懒懒地打量她全身上下,最后将目光移到她的脸蛋上。“我想我可以理解你嘲讽的原因。”

 小小瞪着他“也许你愿意说出来?”

 他耸耸肩,咧嘴一笑“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算命大仙,有话请直说。”

 彼风鹏转向于叔:“于叔,你有个漂亮女儿。”

 “谢谢。”于叔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示意他不可太过火。

 连云涛是其中之一清醒的人。“风鹏,这位小姐是于叔女儿的朋友,僵了关系对谁都不好。”他在顾风鹏耳边警告。

 小小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惜我一点自卑感也没有,倒是你的朋友…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何不帮帮他?”她瞄向一脸狼狈的乔可迪仍在拚命找长

 宋劲飞眼尖的从垃圾桶里发现西装的一脚,飞快的丢给松了口气的乔可迪。

 “儿,带你的朋友上楼换件干衣服。”于叔有意打破僵局。

 儿这才回神过来,拉着不情愿上楼的小小“差点忘了你刚淋过雨,要是感冒了,我罪过可大了!”

 “阿弥陀佛!我可不想也成为杀人凶手之一,要是你得肺病什么的,我罪过岂不更大?”扬扬眉,顾风鹏边带抹残酷的微笑。“也许是刚跟男朋友分手,所以在雨中闲晃?”

 “你…”小小像是一只你型的小老虎想急扑上去。

 “小小!”儿硬拖着她从厨房上楼。

 “你太过份了,风鹏。”于叔淡淡的说道。

 “刚才你的行为简直像三岁小孩。”连云涛也忍不住数落两句:“尤其你不应该嘲笑她的容貌,女孩子也有她们的自尊。”

 “所以我们男人的自尊就应该让她践踏在脚底?”顾风鹏头一次如此敌视一个女孩。“难道你没见到她嘲笑我们的样子?”

 “如果你不先叫人家丑女孩,人家怎会敌视你?”宋劲飞立场中立,谁也不偏袒。

 事实上,在刚才短短几分钟内,他是唯一没有注意到骆小小长相的男人。

 他的视线全停留在儿身上。

 彼风鹏给他一个白眼。“我向来实话实说。当你见到厨房前站了两个女孩,你感觉如何?要不是我向来不信鬼神,我会以为两个活生生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差点没把我吓昏。”

 乔可迪哭丧着脸。“你们都还好,就我最丢人,玩什么划拳嘛!现在好了吧!一个黄花大闺男,全给她们看光了。”

 “黄花大闺男?”宋劲飞失笑,踢了踢地上发出鼾声的秦士风。“他才是。被人看光的是他,明天给未来弟妹打个小报告,看他将来可有的受的了。”

 “我一直以为打小报告向来是女人的责任。”连顾风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等明天小秦起来,他一定会恨死错过这个精彩画面。”

 “那也得要他赶得上明天结婚典礼,他才有机会后悔。”连云涛眼光移到厨房。“介不介意亲自去道个歉?”

 “倒不如把我绑上断头台吧!”顾风鹏毫不犹豫的回答。

 “也许她正在楼上暗自饮泣?”连云涛存心勾起他的歉意。

 “她可能在楼上大声嘲笑这场‘衣秀’,她应该感谢我们的精彩表演,我根本不需要向她道歉。”他是铁了心。

 “我宁愿表演给自己看。”乔可迪难忘刚才羞愧的一幕。

 “我倒不介意表演给女人看,如果她们事先买门票的话。”宋劲飞庆幸自己只了衬衫。

 连云涛叹了口气,难忘刚才骆小小一闪而逝的受伤眼神。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道歉了?”

 “就当各有各的错,互不相欠啦!”

 “我以为顾风鹏向来讲理。”

 “遇到讲理的人,我自然讲理。”顾风鹏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秦士风。“于叔,不介意让他在这里睡一晚吧?”

 “如果明天他赶得及婚礼的话。”

 “就算他醉过了婚礼,我们剩下的四剑客也会扛着他和新娘完婚。”

 “那就没问题了。等会儿我上楼拿几条毯子下来。”

 宋劲飞大叹口气。“一场好好的单身告别会就这样给破坏了。”他想起于儿。

 “主角都昏死过去了,还玩什么?”乔可迪有些意兴阑珊。“回家吧!起码回家还有温暖的被窝,老天!今晚我一定要躲在棉被里大哭一场。”

 “哀悼自己的第一次给两个女孩看光了?”顾风鹏打趣,看见于叔。“对不起,于叔,我无意讽刺你女儿。”

 “我知道,你看不惯的是儿的朋友。”于叔老练的擦着杯子,顾风鹏点点头后,他补上一句:“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前辈子一定是仇人。”

 “可能吧!”顾风鹏要来一杯白开水。

 “当然也可能是快冤家。”于叔慢条斯理的说道。

 “哗”的一声,半杯的开水全到于叔那张永远淡然的脸上。

 连云涛、宋劲飞及乔可迪全瞪大了眼。

 彼风鹏连忙道歉:“对不起,于叔,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过吃惊…”

 于叔面不改的擦完脸。“没关系,脸擦擦就干,好女孩可是一辈子都难找到一个。”

 正打算离去的顾风鹏半张着嘴:“我相信我绝对听错了,也许于叔再说明白一点?”

 币着笑意,于叔没有看他第二眼。“别忘了你的誓言。一年内结婚,我这家老字号就双手奉上。”

 “这个睹你是输定了。”

 彼风鹏哈哈大笑的走出去。

 一年内他顾风鹏会结婚?

 天大的笑话!

 “小小,你不会生气吧?我敢纺事先我不知道老爸会和几个朋友聚会,如果我事先知道了,我一定会直接带你上楼…”儿有些眼花的看着刚换上干净衣服的小小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我绝对不会生气。你看,我好得很,怎么会生气呢?”小小硬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生气是最低级的解决方法,我骆小小向来与生气绝缘,想要我生气,除非他有高深技巧,否则脾气修养一的骆小小一向只会笑脸来,不是吗?”她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堆宣誓。

 翻了翻白眼,儿叹了口气。“显然那个肤健康的男人有‘高深的技巧’,你才会带着一脸可怕而又虚假的笑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肤健康?”小小嗤之以鼻。“那种黑炭皮肤也叫健康?”

 “说黑炭太过份了,古铜还比较恰当。”

 儿回想起在场的五个男人各有特色,除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稍嫌平常之外,其他四个男人各有各的风采。古铜皮肤的男人看起来亲切有加,只要省去那段他与小小不快的记忆,大体而言他是相当朗、英俊的男人,而他身边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则有浓浓书卷气息,另一个慌慌张张找衬衫的男人则有一双爱笑的眼睛…

 “喂!思期到了吗?”小小不地站在她面前喊道。

 “小小!”儿的脸红了起来。

 “老天!依你的条件,你可以找上百个比他们好的男人,何必对这些男人发情呢?”

 “小小!”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嘛!”小小噘着嘴,抱了个枕头坐下。“他们是全天底下的男人中最糙的劣质品,你要喜欢上他们其中一人,会毁了自己一生。”

 “听起来,你对男人的印象不好?”儿好奇道:“其实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说话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是冲了些。”

 “他不是有意也不是无心,他根本就是想找我麻烦。”

 儿突然拉住小小的手“他的话全是骗人的。其实小小你一点也称不上丑,你长得很可爱,要是再仔细打扮打扮,就真成了个小美人了!”

 “谢谢你的安慰。”小小皱了皱鼻头,笑了。“不过,照了十几年的镜子,对于自己的美丑倒也清楚,我的嘴巴太大、眼睛又不像你水汪汪的充灵秀之美,再配上圆圆的脸,标准就是一张称不上漂亮的娃娃脸,哪像你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小小!”

 小小吐吐舌“我说得没错,他说得也没错,只是我一时气不过而已。”

 “反正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下回见到他,顶多我替你向他道歉就行了。”

 “道歉免谈!”小小睁大眼。“你别拿着我的名字跟人说对不起,我骆小小又没有做错事。他嘲笑我,我讽刺他,互不相欠。”

 “我以为你原谅他了。”

 “别作梦了,除非他先认错。”

 “小小,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于叔不会因为我冒犯了他们而赶我走,我就谢天谢地了。”

 儿笑了笑。“你放心,老爸心好,尤其对女更是礼让三分。如果把你跟那几个男人摆在天秤上,包准你的重量超过他们。”

 “原来你有个好老爸,我真羡慕你。”

 “你也有个好叔叔呀!”

 “只要让我见到他,就算多受几声嘲笑都没关系。”小小低低地叹息:“不知道叔叔到底收到我的信了没?”

 “也许他正好出国了,没收到你的信呢!”

 小小想了想,认为颇有可能;她的一张脸瞬间又充光采。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只是一迳地以为叔叔不想跟我见面,他能认养我,当然也有雄厚的经济能力,他可能出国处理公事,是不是?儿,我暂住在这里几天,再试几封信看看,好不好?”

 “求之不得。我是老爸的独生女,也没有妈咪陪我说知心话,你待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了。”儿‮奋兴‬的说。

 “于叔…”

 “他从来不拒绝我的要求。你放心,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小小热切的抱住儿。“谢谢你,儿。见到叔叔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一定要见到他,以表达我多年来的感激。”

 “我全力支持你。”儿举双手赞成。

 “谢谢你,小儿。”

 两个人笑倒在上。

 “好了!时间太晚了,要是我们再这么闹下去,老爸铁定会奔上来看他的天花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关掉灯,只留下头一盏灯。

 有小小在的地方,她总细心地留下一线光明。

 透过晕暗灯光,小小盯着天花板,对前景充着希望。

 她相信她终究能见到她的叔叔。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觉醒来,顾风鹏头痛裂,像是无数的槌子拿他那颗头颅做为地基似地无情的敲打着。扶着头,他颤巍巍的从上爬起来,摇晃的走向浴室打水洗脸。他惨兮兮地瞪着镜中面容苍白、眼血丝的脸庞,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那个平常风趣幽默的顾风鹏。他勉强刷了牙,洗了个澡,拖着似乎已被榨干的身躯走回卧室换下昨晚搞得皱巴巴的衣服,然后他走进另一个卧室,踢了踢另一个躺在着上身昏睡的连云涛。

 “喂!老兄,你再不起来就迟到了。”顾风鹏再度踢了踢他。

 连云涛勉强睁开眼睛瞪着他“我要请假。”

 “老板不准。”顾风鹏轻而易举的就否决这项请求。

 “我也是老板,我准假。”

 “喂!喂!我认识的连云涛不是个女人吧?”顾风鹏又踢他几下。

 叹了口气,连云涛被吵得翻起身,坐起来。“你何不去晨跑几个钟头再回来?”

 “除非我想把老板的位置换人。不过是闹一晚的房,你连兄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连云涛瞪他一眼。“如果你没有记错,昨晚不只闹了一整晚的房,你差点没让小秦醉倒在自己的婚礼上。”

 他半是控诉半是回想昨天的婚礼,顾风鹏不停的拉着他们向小秦敬酒,光是他自己少说就喝了几十杯,再加上闹房闹到快天亮,害得新娘子都快落泪了,他们才放过小秦打道回府。瞥了眼钟,他再度叹息。

 彼风鹏看在眼里。“怎么?看见小秦结婚有感而发?”他打趣。

 “我只祈祷等我们步入礼堂时别遭了小秦毒手,他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等着瞧吧!”连云涛先给他警告。

 “十年之内不谈婚姻,五年之内不谈感情。”顾风鹏为自己订下期限。“先把事业搞好才是重点。”

 他留下连云涛换衣服,自行到信箱拿早报,习惯地发现一张粉红色、传出淡淡香味的信封,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随手拿起,直接走进卧室,放进书桌抽屉的最底层。

 这类信封早在几年前就断断续续的转寄过来,但他从未拆封过。至于是谁寄的,他早已遗忘,只模糊的记得是个微不足道的信件;而他对微不足道的信件向来不感兴趣,尤其是女人的。所以这些年来他最底层的抽屉里已放了同样未拆封的信件,他开始考虑将它们全部丢弃了。

 没有几分钟的时间,连云涛梳洗完毕走进客厅,注意到一地的杂乱。

 摇摇头,他无奈地说:“或许正如于叔所说,是该成家的时候了,至少有个女人会为我们煮饭洗衣,张罗一切。”

 彼风鹏走出来,扬起眉。“或许你需要一个管家为你洗臭袜子,但我可不需要一个黄脸婆整天绕着我转。”

 “话不要说得太,会有报应的。”

 “什么时候你也迷信这种无稽之谈?”打了个哈欠,顾风鹏拿起车钥匙。“你的车前天不是拿去保养了吗?今天就坐我的车好了。”

 “谢了!先提醒你一声,今晚我不回家,自行喂肚子吧…”连云涛淡淡地跳过这个话题。

 彼风鹏耸耸肩,没有任何反应,先出去发动车子。

 他很明白连云涛今晚要赴谁的约。一个有魅力又成的女人所布下的丝织之网,让连云涛一陷就是数年,毫无挣扎的余地。

 曾有数次,他们为了同样的话题争吵不休,如今顾风鹏已经懂得三缄其口,不谈也罢。

 他只庆幸自己不是连云涛。

 对于连云涛没有足够的毅力跳出那张网,他只有同情的份。

 他很高兴自己没有那份不肯定的感觉。

 毕竟他还不曾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不是吗?

 他挂着得意微笑看着连云涛无打采的走出来。

 忽地,他的笑容冻结。

 因为他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女孩的模样…骆小小。

 “老天!你饶了我吧,小小!”

 于儿坐在前座,差点没吓得掉出眼泪来,刷白的脸蛋充恐惧的瞪视着晃眼即过的住屋,薄薄冷汗遍布前额,两只手像是扶住啊木似地紧紧抓着椅背不放。

 坐在驾驶座的小小翻翻白眼。“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夸张?你差点没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吓跑!老天,我早该知道让你开车根本是一项愚蠢的决定。就算你不顾我们两条小命,你就看在这辆车是我分期贷款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别撞坏了它,行不行?”

 瞥了眼儿,小小大叹口气。“原来在你眼里,我的技术这么差劲。”她看见一辆跑车超过她们,急忙踩足油门,呼啸越过他们,得意的笑容浮现在她嘴边。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还能见老爸一面。”儿哭丧着脸呢喃道。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撞坏了你的车,还把你完整送回于叔那里。”小小眨了眨眼,窗而来的凉风让她心情畅快。“再说,你不是陪我出来散心的吗?”

 “就是因为想让你开心,我才蠢到把车交给你开。小小,就算我求求你开慢点,要是让‮察警‬抓到了,你没有驾照,我也连带遭殃。不如,我们换个位置…”

 “你开车像蜗牛慢步,愈开愈慢,等回到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小一坐上驾驶座,想叫她由主易客,简直难如登天。

 没办法,儿只好任天由命,放弃了继续跟她理论。

 眼看小小穿梭在车阵里,迅速的把窗外其他车子远远抛在后头,甚至连红灯也…

 她震惊的张着嘴,久不合拢“老天,你闯红灯!”

 “别说得这么难听,反正它迟早也是要换绿灯,我只不过是提前行动而已。”

 “简直是歪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被你说服的,不过我敢保证绝对没有第二次。”儿下定决心,不让向来的软耳子再受到小小的蛊惑。

 小小想转弯,所以随口道:“下回的事下回再说…老天!”她没想到巷子里会跑出一辆车来。

 一阵剧烈的晃动及碰撞声差点让两个女孩从座椅上滑落下来。

 于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见的。

 她的宝贝爱车竟然受到摧残!

 当场红了眼睛,儿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儿,你没事吧?”小小被撞痛的手臂。

 “我要拿刀杀死你、用砒霜毒死你、趁你睡觉时用棉被闷死你!”她发疯似地说出一堆杀人的话。

 “喂!老姊,这不能光怪我一个人…”

 “那要怪谁?怪我吗?怪我有眼无珠把宝贝车子交给你这个疯狂的摧残手?还是怪我的宝贝爱车天生容易被车撞?”

 小小充歉意:“对不起,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回…”

 “你早被打入黑名单,没有下回了。”儿眼尖看见对方车主开了车门想下车理论。“我警告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毁了我的宝贝爱车,基于好朋友的立场,我绝不追究,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打发走他们。”

 小小点头。“当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们也逃不了责任…”她像个烈士般下车。

 “死到临头还不悔改!”儿喃喃道。

 显然到现在小小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看了眼对方高头大马,就算拚着被揍的可能,她也要替小小撑点场面。

 心意一决,她下了车,畏畏缩缩的站在娇小的小小身后等待炮轰。彼风鹏简直只有“火冒三丈”四个字可以形容。

 苞了他五年的车子,除了平时送进车厂保养之外,他的技术高超,从没被撞过也不曾撞过人,只除了今天。

 而这甚至不是他的错。

 他愤怒得走下车打算找对方理论。连云涛也赶紧下车安抚顾风鹏的怒气。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再遇见目睹五剑客大跳衣舞的女孩。

 尤其顾风鹏仿佛见了仇人似地分外眼红,如今又多加一条罪名让他有充分的理由对她没有好感。

 小小也以同样吃惊的眼神看见顾风鹏紧抿着嘴,愤怒的瞪着她。

 “我以为是哪个人开车不守交通规则,原来是你!”

 小小眯起眼。“你话中有话。”

 “也只有像你这种刁蛮、不讲理、专偷看男人的女孩才会没长眼睛,胡乱开车。”

 “风鹏!”

 小小双臂环瞪着他“是谁没长眼睛?”

 “亏你眼睛这么大,还没看见止右转的标志吗?”

 小小红了脸,硬是不服输。她可以向任何人道歉,只除了他。她永远忘不了这张脸嘲笑她时的表情,她甚至还很高兴撞毁了他的车子,以她心头之恨。

 “算了,风鹏。”连云涛开口。

 “算了?这是我的车子,要不是我技术好,搞不好现在早就车毁人亡了。”顾风鹏一看见她就有气。

 “那正好。社会少了个寡廉鲜、假仁假义、自命不凡,趾高气扬、放形骸、脑肠肥目寸光的败类,应该鼓掌以示庆贺。”她一口气说完,让在一旁的儿傻了眼。

 怔了怔,顾风鹏瞪着她“脑肠肥?鼠目寸光?我?”

 “你耳力不错。”

 连云涛轻轻地笑出声。

 儿拉了拉小小的红白小外套。“别闹得太过火。”她警告小小。

 “这算是哪门子的形容词?”顾风鹏忍不住大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尤其是像你这种信口雌黄的冒失鬼。”

 小小怒火上扬,瞪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耸耸肩,顾风鹏大叹口气。“算我倒楣,也不奢望你赔钱了事,干脆道个歉算了,如何?”他心以为她会感激得痛哭涕。

 岂料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像头小母狮随时想扑上去似的,若不是儿及时拉住她,顾风鹏绝对相信她会冲上前来,不是为感激涕零,而是想亲手勒死他。

 儿挂着歉意笑容。“对不起,是我们的不是…”

 “何必跟他们道歉?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们晚点开出巷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小小一脸不屑。

 彼风鹏眉一皱,想再嘲几句,被连云涛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看来我们算是其中比较冷静的人了。”连云涛扬起笑意,子着于儿。

 “这表示你们不追究了?”儿怀着希望。“不会告诉老爸?”

 “我像是搬是非的三姑六婆吗?再说我们也有错,如果事先按声喇叭警告一声,不就都没事了吗?”

 “听起来还像人话。”小小低声骂道。

 “问题是这里止右转,谁会想到会有一个看不懂交通标志的驾驶人。”顾风鹏停顿半晌,怀疑的看着她:“你有驾照吧?”

 儿刷白了脸,生怕小小没驾照开车的事实被揭穿。

 小小面不改。“台北的交通是出了名的混乱,如果没有驾照,我敢开车上路吗?”

 “最好是有驾照,否则依你这种开法,就算不让‮察警‬抓到,也会出事。”顾风鹏半是恼怒,半是关心的劝告。

 或许他对骆小小的第一印象不是好,彼此之间甚至有磨擦,但他还是不希望她出事。

 他甚至无法接受她出事的想法。

 小小却把他的好意当成讽刺。“谢谢关心。”

 连云涛保持一贯有礼形象。“既在我们彼此之间已经取得共识,风鹏和我正赶着上班,我们得先离开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透过于叔找到我们,”想了想,他从西装口袋拿出名片。“或是直接找我们。”

 儿愧疚的瞄了眼顾风鹏那辆老爷车前破碎的前车灯,简直惭愧到极点。

 “其实我们应该负责的。这样好了,你们需要多少修车费全找我要好了…”

 儿扭绞着双手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小看不过去,身而出:“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可以了。”

 虽然她身上除了几百块外,一无所有,但她总不能让无辜的儿为她顶罪,所以她只好厚着脸皮顶下这件事,至于筹钱问题稍后再说。

 彼风鹏满意的点头。“这还像句人话。”

 再度叹了口气,连云涛无法理解向来不记人仇的顾风鹏竟三番两次以言语拨骆小小,而她只不过是嘴巴锋利些罢了。在顽强的外表下,他看得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拉了顾风鹏走回车上。他注意到两个女孩也回到车里替换了位置,松了口气,他瞥到顾风鹏也密切注意是谁坐上驾驶座。

 他扬起眉。“看样子你对那女孩相当有兴趣?”

 “谁?”顾风鹏心不在焉的从烟包里出一烟。

 “穿着红白小外套的那个女孩,如果我没听错,她应该是叫小小吧!”

 彼风鹏怔在当场,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你在开玩笑?”

 “我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好笑。”

 无法置信的摇头,顾风鹏看见驾驶座上的于儿摇下车窗,跟他们挥个手倒车离去;而她身边的骆小小只是紧抿着嘴,两眼着怒火直视前方,活像正要上战场的士兵,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会喜欢上她?

 彼风鹏失笑。“如果非得在她们两个中间选择,我也只会挑于儿。挑那个嘴巴锋利得像把刀、随时会扑上咬人的小母狮,除非我随时准备跟她同归于尽。”

 连云涛淡淡地笑了。“如果凡事都能选择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了。”他指的是他自己。

 彼风鹏无言以对。

 “再不上路,上班准迟到了。”他放轻声音,明白连云涛的问题只有他自己可以解决。

 眼光调到马路上,他喃喃的提醒自己,下回见到于叔一定要暗示他止骆小小开车,他可不希望她再遇到这种事。一想起她可能会再发生这种事,他的心底就不太舒服。

 至于原因…

 他拒绝去想。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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