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葛书槐回到家中,就发现府邸里里外外皆布置得喜气洋洋。他指着高挂在厅堂的喜幛和屋檐下的红彩,问:‘娘,您说家里有急事,怎么倒像在办喜事?’
周氏走向儿子,仔细端详一番。
‘嗯,这些日子没变胖,娘给你订制的新衣,穿起来一定很合身。’
‘新衣?为什么要订制新衣?而且…家里的气氛很奇怪。’葛书槐方才心中已兀自猜测着,‘娘,您该不会想替孩儿娶亲吧?’
‘乖儿子,真叫你给猜着了。’周氏干脆明白的说:‘娘替你订了亲事,就等你回来到萧府
亲去。’
‘
亲?’葛书槐瞠大了眼。他就知道家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必定有问题,果不其然,他真的被母亲设计了。
‘是呀,娘听你说过,萧府的二姑娘人很善良,你对她的印象应该很好才是,所以我就作主替你订了亲。’
‘娘啊,孩儿不是说过不想太早娶
吗?’
‘你都多大年纪啦?还算早吗?当年你爹像你这年龄,娘都生了你啦。’葛书槐蹙紧浓眉,不发一语的在母亲面前来回踱步。
‘娘,是不是可以先缓一缓?’他神情极为不悦,但对母亲又无可奈何。
‘不如这样吧,先订亲,成亲过几年再说。’周氏哪里肯答应,好不容易编好了剧,大伙儿也全等着上演,怎能让主角没戏唱呢?
‘不成!这回娘不依你。’周氏顿时板起脸孔,‘你就给我乖乖的把萧姑娘娶进门。’
‘如果娘硬要相
,那…只好请娘恕孩儿不孝。’说完,葛书槐反身便朝厅外走
‘站住。’周氏心想,这唯一的儿子,脾气拗起来可不得了。现在她只有用哀兵之计了。
‘如果你现在胆敢离开家门一步,娘就死给你看。’
‘娘!’葛书槐停住脚步又踅回去。
‘您不要吓孩儿。’
周氏看儿子走回来,立即拿出手绢捣脸哭泣。
‘反正娘老了,盼你成家也盼不到,不如死了去向你爹请罪。’
‘唉…’葛书槐不知该说些什么,‘娘,您这不是故意陷害孩儿于不孝吗?’
‘你本来就不孝!’周氏哭的更是凄惨。葛书槐见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心骤然软了下来。
娘从来不曾
他到这步田地,如今恐怕是吃了秤跎铁了心,想让母亲打消念头是不可能了。
‘娘,别生气了,孩儿一切听您的安排便是。’
‘真的?’周氏将脸自手绢里抬起,见葛书槐点头,她这才转悲为喜,笑容堆上脸颊,‘这样才对,这才是娘的乖儿子。’
为了怕儿子反悔变卦,周氏当
下午便请人上萧府表明,葛书槐已经回到家中,隔
便来
娶。
这回,终于盼得儿子乖乖穿上红蟒袍等着拜堂,周氏心底那悦愉的情绪,便愈来愈扩张。葛书槐在书斋里不断的踱步,他为了安抚娘亲的情绪,情急之下就应允了娶
,现在,他正为此事苦恼得很。他向来是个重情意的人,之前为遍寻药材,而长时间离家,抛下母亲,原本就够内疚了,现在还得加上新婚的
子,这…他岂不是更加无法拥有自由的时间了?
‘唉!既然答应娘要娶媳妇进门,那么我得想个办法,不要让这桩意外的婚姻绑住才好。’葛书槐喃喃念着。眼见黎明将近,为了求好彩头,母亲特地看了卯时吉辰,要他准时把萧府千金娶回来,因此,他得快快想出个好办法才是。
对了!心念一闪,葛书槐想到了一件事。萧真情她是
情率真且懂得替他人着想的女孩,如果他要她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答应他一些请求,应该会获得她的应允才足。
‘唉!真是的,’葛书槐敲敲自己的脑袋骂了声。
‘这么简单的办法,还想了一个晚上。’
东方天际渐渐泛白,
鸣声此起彼落…
‘离
亲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半时辰了,先小睡片刻,等到晚上才有精神同新婚娘子沟通。’葛书槐随即和衣倒向书斋里的
,沉沉睡去。
‘不好了,不好了。’婢女匆匆跑进大厅,高声的叫着。
‘什么不好了,今天可是少爷的大喜日子,说话别口没遮拦的。’周氏瞪了一眼
躁的丫头。
‘是,夫人。’婢女委屈的住了口。
‘来府里都三年了,还不清楚我最忌讳这些。’
周氏是一个迷信的人,尤其丈夫早逝,留下家业和独子,让她一个人撑的相当辛苦,所以,除了日常生活行事都得择吉
而行之外,更
止府里的人说不吉利的话。
‘启禀夫人,奴婢刚才去请少爷准备出门
亲,发现少爷不在房里,衣裳也好端端的放在
上,不晓得人到哪儿去了。’婢女慢条斯理的叙述一切。
‘什么!?’坐在椅上的周氏倏地跳了起来,‘这么紧急的大事儿,你还慢慢说!’
‘奴婢…’唉!说急了,嫌她
躁;说慢了,又不行!真是难为。
周氏迅速踏出大厅,走到一半还回头看了眼还杵在原地的婢女,‘还不快跟我去看看,好帮忙找人。’
‘是、是。’推开儿子的新房,周氏四处梭巡了一
。
‘真的不在!’会不会逃婚啦?周氏心里愈想愈不安——如果书槐真的逃婚,她要如何向萧府
代?
‘小燕,快去书斋找找,时辰都耽误了。’周氏差婢女到其他地方寻找。婢女走在前,周氏跟在后,两人朝书槐的书斋而去。
书斋里,葛书槐悠然转醒,瞧见窗外天色亮晃晃的,他伸伸酸痛的
身。
‘还是寝房里的
榻睡起来舒服。’房里…新房!?
亲?!
葛书槐顿时大惊,匆忙跳下
,往书斋门口走去。
‘糟了!会不会误了
亲的时辰?’推开门,正好和前来找他的周氏遇个正着。
‘你这孩子,是想让我急死是不是?’周氏劈头就骂,她嘴里虽骂着,但心底可舒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你看看,都快来不及了。’
‘孩儿在书斋睡着了。’葛书槐讷讷的陪笑。
‘孩儿这就去更衣,马上出发。’说完,便赶紧冲回寝居去。看着书槐快速消失的背影,周氏摇摇头轻笑道:‘这孩子,总是让我替他担心。’
她就这么个儿子,将来的希望全寄望在他身上,还好儿子争气,钻研医术之余,还替平民百姓及王宫贵族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于是葛神医的封号便不陉而走。
现在,连最令她担心的终身大事都有着落了。她仰天叹口气,彷若与逝去的夫君对话:‘老爷啊,这下子我可有脸去见你了。’
亲队伍进入大街,再过两条巷子就可到达萧府。葛书槐坐在马背上,英气焕发的环视四周热闹的街景。
‘少爷,怎么办?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大街上又这么热闹,没法子走快呀。’
‘没关系,媒婆。’葛书槐安慰尽职的王媒婆,‘再迟也迟不了几刻,误不了吉时的。’
突然,就在葛书槐的马前,有一名女子倒下。
‘小姐!’女子身边的婢女,惊吓的大声呼唤着。葛书槐急急拉住马停下来,同时下马走到女子跟前察看。
一时之间,四周聚集了一群围观的人。那婢女哭道:‘怎么办?谁来救救我家小姐?’葛书槐靠近她们蹲下。
‘我是大夫,让我替她看看。’搂住躺在地上主人的婢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葛书槐。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想占我家小姐便宜。’王媒婆拨开众人挤了进来。
‘小姑娘你放心啦,他是鼎鼎有名的葛神医,今天遇见他,算你家小姐运气
。’
‘喔!是葛大夫。原来葛神医今天要娶亲哪…’四周开始有人议论纷纷了起来。
‘对街有家客栈,不如将姑娘扶到客栈去,再麻烦葛大夫帮她诊治。’人群中有一名老者建议着。
‘不成、不成。’王媒婆忙打岔,‘那要耽误多少时问呀!葛大夫还得赶在吉时前
娶新娘呀。’
葛书槐将昏倒女子打横抱起。
‘别管那些了,救人要紧。’他不理媒婆的喳呼,抱着女子便往对街客栈走去。一群人簇拥着葛书槐,全都走进了客栈。进了客栈,客栈老板将几个桌子合并在一起,让女子可以躺下。
‘大夫,我家小姐要不要紧啊?’那女子的婢女焦急的在一旁频频询问,十分的不放心。
‘需诊治后才知道。’葛书槐说完,就朝那女子的人中
位按
几下。
‘等一会儿,你家小姐自然会醒来。’
‘大伙儿散开点,人多空气闷,这姑娘会不舒坦。’客栈老板朝围观的人们吆?ⅲ?巳憾偈鄙⑷バ矶唷?br />
须臾,昏倒的女子睁开了眼,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昏到了,是葛大夫将你救起。’婢女赶紧扶起她解释道。
‘葛大夫?’她瞧着眼前身穿大喜红袍、五官清朗俊俏的男子。
葛书槐点点头。
‘是。’他伸出手执起女子的手把脉。
‘让我替你看看。’碰触到男子的体温,女子不
羞红了脸,垂下螓首。她这辈子还没让男人亲近过呢!虽然他是个大夫,却让她心底小鹿
撞、
不住胡思
想起来。把完脉,葛书槐将女子的手放回去,然后说:‘姑娘,你今天会昏倒在大街上,全是因为脾胃虚寒的关系,我开个补身的药方子给你即可。’
葛书槐向客栈老板要来纸笔,在药单上写着——雪蛤三钱、红枣十枚、莲子
二两、百合二钱、
鸡蛋l颗。写毕,他把纸交给那女子的婢女。
‘这方子需要长期服用,效果自然显现。’
‘谢谢大夫。’婢女接过单子,‘对了,我们得付大夫多少银两?’
葛书槐站起身来,扬了扬衣袖,
朗的回答:‘今
相遇自足有缘,银两就免了。’
‘可是…’那女子
开口说什么。
‘哎哟!我的新郎倌,再不走,我这媒婆可
不了差啦。’
这时王媒婆赶快挤到两人中间,抢去了那女子说话的机会。
‘对,我得赶紧办正事去。’葛书槐朝周围的群众作揖。
‘各位告辞了。’他快步定出客栈,跃上马背,就朝萧府行去。
客栈里的人此起彼落的赞美着:‘葛大夫心地真好。’
‘葛神医真热心…’
‘是啊,大喜之
还不忘救人第一。’原来葛神医就是他!那女子
口升起了敬仰之意,而一股潜在的爱慕之意,正悄悄的进驻她的心中。
‘小喜。’她轻喊贴身婢女。
‘小姐。’小喜马上走近她。
‘那药方子,等抓完了药,别
丢了。’她从婢女手中把药方拿过来看,纸上苍劲的笔迹,彷如葛书槐给人信心的眼神。她要把这属于他的东西,好好珍藏起来。
或许…就像他刚刚说的,他们有缘,有缘必能再见面。她一定会让这一天早
到来。
虽然误了吉时才到萧府,但葛书槐还是顺利的把萧真情娶回葛家。折腾了一整天,晚宴终告结束,宾客也逐渐散去。
新房里,龙凤烛正炽热的燃烧着。而坐在
沿的真情,早已显得不耐烦。
‘小蓝。快扶我站起来一下,我坐得
都快断了。’她唤着陪她嫁过来的婢女小蓝。
‘小姐,再忍耐一会儿吧,姑爷就快来了。’
‘我看我自己把盖头掀了算了,等他来,我都快成了木头人了。’真情一肚子怨气。想起他早上
亲就耽误了两个时辰,害她穿着凤冠霞帔,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呆呆坐在那儿等。
好不容易等到进了葛府,葛书槐又被一群昔日挚友拉到前庭喝茶小聚。
‘唉——’萧真情长叹一声。
‘小姐,新娘子叹气是犯忌讳的呀。’小蓝马上紧张的提醒她。
‘而且王媒婆刚刚好心的告诉我,说葛夫人很迷信,不准家里任何人说不吉利的话,或做出不吉利的举动。’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叹口气罢了。’萧真情并不认为叹气会犯什么忌讳。
‘你过来扶我起来走走。’
‘是,小姐。’拗不过小姐,小蓝只好遵命。
在新房里走了一会儿,还是无法让真情排除无聊感。
‘小蓝,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蓝快受不了真情了。
‘小姐,我知道你在生闷气,但是也别拿以后的日子开玩笑啊,万一被夫人看见了,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的。’
‘你
太多心了啦,我们在这里玩,他们不会知道的。’萧真情玩
大发。
‘来!我盖着头巾看不到你,正好可以当鬼,你躲着让我找。’
‘小姐,不好啦!’
‘再罗嗦,我叫姑爷让你去厨房当差。’
‘是…’婢女小蓝才答完话,一转身便看见葛书槐走进新房来。
‘小蓝,快躲起来,我抓人很厉害的哦。’不知情的真情,正准备彻底的疯一疯。
‘小姐…’小蓝不知道怎么当着葛书槐的面告诉真情,说姑爷已进屋里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婢女小蓝焦急的想,她家二小姐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枯燥的等待,让她无聊透了,才会兴起玩游戏的念头。葛书槐讶异自己会见到真情淘气的一面,他制止婢女出声,并微笑示意她先行退下。
‘躲好了吗?我来抓你罗。’萧真情语带奋兴。她头一次做事这么疯狂,摒除女子该有的风范,玩着小女孩的游戏。葛书槐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萧真情的样子,不由得笑意堆
脸庞。萧真情往前一步,她感觉到有人呼吸的声息,马上一把抓住跟前的人儿。
‘不好玩!故意让人家一下子就抓到你。’
‘蒙着脸
抱人,万一抱到别的男人怎么办?’葛书槐故意出声。这个人不是小蓝!倏地,真情放开抱住的人儿。
葛书槐在真情刚放开他时,揭开了她的头巾。真情惊讶的瞠大黑眸,她知道她今晚糗大了。恼羞成怒之下,她甩了甩衣袖,踱回
沿坐下。
‘人家会这样玩,还不都是因为你。’
葛书槐看着赌气的真情,嘟着嘴的模样煞是可爱,不像是个新婚
子该有的样子,倒像他那个调皮的妹妹。妹妹…思,以这种关系相处,比夫
自然多了。葛书槐挨到她身边坐着。
‘情儿,是我不对,耽误了时辰让你枯等许久,才会让你闷得发慌。’没想到他第一次直接喊她的闺名,竟然如此容易,想必是‘妹妹’的想法在作祟。
真情的心紧缩了一下,听他直接喊她情儿,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恋人呢!她心目中理想的夫
爱情,是否就在眼前?
‘为什么耽误了时辰?给我个解释。’她才不做逆来顺受的小女人。
‘
亲的路上,有个女子昏倒在我马前,我不得不先救治她,所以耽搁了。’看着他坦然的笑容,真情再想着他行医救人的模样,
不住涌上一股尊敬之意。她的相公不仅人品好、医术优,还是个行善之人。
这辈子,她要好好照顾他、服侍他,奉他为天。
‘既然是为了救人,我就原谅你了。’真情缓下生气的娇颜,
角微微上扬。葛书槐伸出长臂,搂住真情的肩。
‘情儿,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啊,我们都成亲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但是…先说好,不能生气。’他像哄小孩般的道。
真情偏着头望他,‘说的有道理,我就不生气。’
‘好,那么我就从我的理想抱负说起…’于是,葛书槐把自幼便立下行医救人的心愿的始末,一口气全说了一遍。
‘你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葛神医了,不是吗?’
‘不瞒你说,我还有一味药材尚未寻获,那味药材是为了要替太后治病的,如果我找到了,也可以完成我所编撰的神医药典。’
‘原来你还想完成一部神医药典。’真情打从心底佩服葛书槐。
‘相公,我支持你,而且,我怎么会生气呢?能有个争气的相公,我高兴都来不及哪。’
‘呃…嗯…’葛书槐看着真情自顾自的开心,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相公,你干嘛
吐吐的,难道我说的不对?’
‘情儿,你静下心来再听我慢慢说。’葛书槐按住她的双肩,炯亮的眸子直望着她。真情顺从的点点头,静待书槐说下去。
‘我一直不愿成亲,生怕有了家累而无法专心寻找药材。但是娘
我与你成亲,我又不得不做个孝顺儿子,所以…情儿,我们可不可以先做三年的兄妹,三年一到再做真正的夫
?’
‘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真情排斥的摇着头。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无论你到任何地方,我都不会跟着,也不会拿家里的事烦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拥住她,想安抚她的情绪。
‘我知道你会是个好
子,但问题在我,我的心会放不下,尤其是在感情上,我对
子会有着无法释怀的牵挂。’
‘我们都成婚了,怎么当兄妹?’真情突觉一阵委屈袭上心头。
‘我的意思是,这三年里,就让我们俩的感情仅止于兄妹的互相尊敬、互相关心,暂时不要行夫
之礼、肌肤之亲。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离开家。’
‘我懂了。’真情点点头。
‘你得答应我,别让娘知道。’葛书槐特别叮嘱。
‘嗯。’真情知道他的抱负,只好配合的答应他。
‘谢谢你,情儿。’葛书槐朝她的额际落下一个吻。
‘夜深了,睡吧。’
‘那…我…’真情
言又止。
‘怎么了?’葛书槐看她。
‘还有什么事吗?’
‘我要宽衣才能睡呀,你不回避吗?’既然要当兄妹,就得谨守分寸。
‘喔…是呀。’葛书槐恍然大悟。
‘那我就到那张长椅上睡,不同你一起睡了’
‘就这样?你保证你不会喻矩?’既然要把关系由夫
变成兄妹,那当然就要分清楚些,真情在内心想着。
‘既然是我提议的,当然就不会喻矩。’葛书槐提出保证。
真情走到屏风后更换衣服,再走回
榻时,便见葛书槐已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她躺上
,两眼直瞪着纱帐顶,
脑子想着葛书槐刚刚跟她说的话,整晚一点睡意也没有。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结论,就是——他一定是不喜欢她,才会找理由和她保持距离。
好呀!葛书槐!终有一天,她会让他爱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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