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胡翩翩开始力行她的计划,那就是--每天黏在楼渊身旁。
通常天色一亮,楼渊就会晨起打坐练功,然后沐浴。胡翩翩明白他有这个习惯后,也跟着早起;当楼渊回房要到澡间沐浴时,胡翩翩就会将替他准备好的衣物亲手递给他。向来这种事楼渊都是自己动手,也不须让佣仆服侍,所以一开始他是冷漠地拒绝胡翩翩的好意,但胡翩翩也不气馁,
照旧这么做,结果五天后,楼渊终于从她手中将衣物取走了,那天胡翩翩笑得好开心,她又靠近楼渊一步了。
除了一早的准备衣物外,楼渊洗完澡出来,房里的桌上也已摆好了早膳,胡翩翩就坐在桌旁等他一同用膳;楼渊若不理会她就离开房间,胡翩翩也会大胆地叫丫鬟端着早膳跟着他,看楼渊在哪儿落脚用餐,她也会追到那个地方。不管楼渊怎么用严厉的口气去命令她,不准胡翩翩去烦扰他,他所对上的都是胡翩翩一张和悦可人的笑脸,所以纵使楼渊有再大的怒气也无法对她发作,只得面无表情地妥协和她一起吃饭。而席间也只有胡翩翩轻快话家常的声音,楼渊是绝对不会搭腔的,但胡翩翩却不以为忤,仍是吃得开心愉快。
用完早膳后,一整个上午楼渊在忙公事时,胡翩翩则是非常知趣地从不会去吵他,因为她清楚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
而午膳,若楼渊有在楼园,胡翩翩依然是跟住他一起用膳;若是他不在,胡翩翩就单独自己用餐。
至于晚膳,对胡翩翩来说是两人相处最重要的时间了,她一定要等到楼渊回来再一起慢慢地用饭。餐间胡翩翩会提起她这一天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新的发现,又听到了何种的趣闻…她说得娇笑连连,也会用尽方法
楼渊说话;每次楼渊被胡翩翩烦得受不了时,才会闷声进出一两句话来,这对胡翩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虽
然楼渊是因为拗不过她才勉强开口的,但是让这种情形再演变下去,渐渐地他就会习惯和她聊天了。
然后是晚上直到要上
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楼渊会在书房里看书忙事,胡翩翩也是不请自来地待在书房里,同样地翻书来看,或是在旁画画、练字,有时还会做些女红。
楼渊既然赶不走她,也由着胡翩翩了。
这样的情形每天都在上演,如此过了十多天,胡翩翩不但已能全然适应楼园的生活,她也能感觉到,楼渊对她虽还是冷淡鲜有表情,也甚少响应她好脸色,但是他的态度已有明显的改变了。用膳时间一到,不用胡翩翩再到处找人、追着他,他自动就会回房和她一块吃饭,也较肯开口和她说话了;问他事时,他会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不再是三缄其口,甚至有次楼渊还主动询问胡翩翩日常生活过得如何…
这些都是胡翩翩和楼渊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进步着。
胡翩翩每晚在入睡前都会评估今天计划进展到什么程度,有收获吗?结果答案都能使她含笑进梦乡;楼渊对她的确是比其它人亲近多了,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不过,胡翩翩提醒自己还要再接再厉,她要真正入主到楼渊的内心里,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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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府中,楼老爷子正在书房里读着一封信,由他发出的悦愉笑声听来,不难明白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这信是孙成写来的报告,而孙成就是他派在百草堂里的眼线,每隔个三五天,他就会捎来消息,告诉他楼渊生活的情况。
这几次传回的消息都是提到楼渊和胡翩翩的事;胡翩翩不但没被楼渊给赶出楼园,还愈来愈有女主人的架势了。举凡楼渊的食衣住行,胡翩翩样样都
手管;楼渊虽然是非常地不悦,但对胡翩翩也只有言语上的制止,并没有其它严厉的警告动作,而且还百般容忍胡翩翩的行为。这情形让整个百草室和楼园里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少爷的脾气虽然还是同往常一样的冷硬漠然,但一当他面对二夫人时,他却不
由自主多了分柔
的关怀,只是少爷不承认罢了。
楼崧就是看到这儿发出笑声的,连下人都看出阿渊对胡翩翩的不一样,可见得他这个孙儿是真的动了凡心了。
胡翩翩本就是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除了有一身
人的风情外,又善于讨人
心;如此动人的女子想要不对她动心都难,自己若是年轻个二三十岁,恐怕也会为她疯狂,楼崧自嘲地想着,还好他早将她订下来做孙媳妇了。
楼崧活到这把岁数,人生的历练也多了,许多的看法比较客观圆融,他不会因胡翩翩出身青楼而看不起她。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差,胡翩翩是出淤泥而不染,除了聪慧外,她还难得地保留了颗清明澄净的心;而楼崧和胡翩翩之间的约定,除了是想借重她来劝回孙儿外,也希望胡翩翩能和阿渊有缘,真正成为楼家的人。
而他这个老头子的心愿能不能达成,就要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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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胡翩翩与楼渊刚用完早膳,曹掌柜人就匆匆忙忙地奔入房里,他气
吁吁地对楼渊叫:“少爷,街尾王大富正在建筑的屋宇工地倒塌了,有十多名工人被倒下的砖墙砸伤了,鲜血淋漓,现在都送到堂里来,请少爷快去看看!”
楼渊一听,眉头纠结,连忙站起身快步离开,曹掌柜也跟在后头离去。
看曹掌柜匆忙的模样,胡翩翩明白这一定是个很严重的意外,现在百草堂里一定都忙着救人,只是不知道人手够吗?
这一想,胡翩翩就忙走到门口,唤着丫鬟到跟前。
倚红和烟翠两人走到胡翩翩面前齐问:“二夫人,有事吗?”
“工地发生意外了,有许多人受了伤,现在都送到堂里来,我担心堂里的伙计、大夫忙不过来,你们将楼园里较年轻的男女佣人都召集起来,要他们放下手边的工作,先到堂里帮忙。”胡翩翩下着指令,要她们马上去办。
两个丫鬟点头,忙着去找人了。
胡翩翩走过庭园,走进百草堂的后门,她可以听到堂里现在是人声鼎沸,夹杂着阵阵受伤伤患的痛苦哀号声,还有大夫们指挥伙计包扎止血的叫声,想必现在堂
里是一片的慌乱忙碌。
楼渊一到堂里,看清了状况,忙先救治伤势较重的工人。大部分受伤的人都是被砖墙给砸伤手脚,严重点就是手断脚断,除了骨折外,也有不少伤者有内伤吐血的情形。这些伤病是难不倒他旗下的大夫,只是一次十几名伤患同时送来,让大夫们手忙脚
不已。
幸好楼渊平时就将工作划分清楚,所以场面虽忙,却不会杂乱无章。
楼渊审视了几名伤重的工人,正想将他们移到百草堂的内厅里,那儿较安宁也较方便治疗,但他见伙计都很忙,一时之间也叫不到人来帮忙搬动,这情形让楼渊有些伤脑筋。
当他正在想办法时,一些属于楼园的佣人走进堂来。
“少爷,二夫人担心堂里忙不过来,特地要我们过来帮忙。”一名男仆向楼渊说道,他身旁还有四五名的佣人。
“太好了!你们快帮忙将这几位伤重的病患抬到内厅,小心点,别碰到他们的伤口。”楼渊欣喜地忙叫他们做事。
多了帮忙的人手,场面很快就控制住,伤势较轻的在包扎完后,就自行离开回家了;重伤者就移往内厅,除了救治外,也需要观察些时间。
楼渊正在忙着救人包扎伤口时,胡翩翩也悄然地走入内厅观视,但在她见到受伤工人的惨状时,一张粉脸霎时变了
,正想要悄悄退出内厅时,有位大夫却叫住了她。
辜鸿影双手正在接治一名脚骨折断的伤患,助手也在为这伤者包扎直
血的手臂,他想取只木条固定病人的脚,却找不到人帮忙,当他看到胡翩翩人在厅里时,救命时刻他也没多余的心思想到主仆关系,就直言叫:“二夫人,能否麻烦你将柜子上的木条拿过来,我们这儿分不出人手去拿东西。”
胡翩翩知道救人要紧,只好强
下心头涌上的恶心感,将木条拿给那位大夫。
辜鸿影手接过胡翩翩递过来的木条,低头
伤口继续道:“请再帮我将金创药抹在伤口上。” 一手向胡翩翩递上了金创药。
胡翩翩瞪大了眼,光是闻血的味道就已让她受不了了,她怎么敢碰伤口呢?她不敢伸手接下药,有些愣在当场。
辜鸿影发觉胡翩翩没接手,拾眼疑问:“二夫人,怎么了?救人要紧呀!”
“我…”胡翩翩不知要如何回答。
突来的一双手飞快拿走了辜鸿影手中的药,淡淡地代胡翩翩答话,也为她解了围。
“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住这样的情形,辜大夫,你强人所难了。”曹雨诗说完,将药膏准确地抹在伤口上,下手干净利落。
胡翩翩无法再看下去,身子一转就要离开,急促中她看到楼渊似乎在注视着她,她无法去细想,就捣着嘴跑出内厅。
她人跑到药楼外较僻静的一角,扶着墙壁一手轻拍自己心口,要顺下直涌上的酸气;胡翩翩没吐,不过却比吐出来更加地难过。她没回房间,也是不愿自己苍白不舒服的模样吓到佣人,引起没必要的紧张。
好一会后,胡翩翩终于感到舒服点了,这才举起袖口擦擦额头的冷汗,人靠在墙上,虚弱地闭起眼睛,不经意地,思绪竟回到那个令她万般感到反胃恶心的往事里…
在胡翩翩十三岁那年,有天她正好从街上要走回彩蝶居,一个打死也不愿意卖身的女子从
院的楼上跳楼自杀,人正好就跌在胡翩翩跟前,死状极惨,鲜血还
溅在胡翩翩的衣裙上,当场将胡翩翩给吓晕过去;自那时起,她就万分害怕闻到血腥味,以及见到血淋淋的场面。今天在百草堂的内厅,让她再次经历那种可怕恐怖的情景。
“你好点了没?”男子清冷的嗓音将胡翩翩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是楼渊,他眼底隐现着一丝的担心,面对他,胡翩翩脸颊泛起了虚弱无力的笑容。
楼渊见她这样,他心底莫名地感到些许的心疼。这次还多亏胡翩翩的聪明和设想周到,让楼园里的仆人前来帮忙,缩短了不少救急时间。她会走进内厅也是想关心情形如何吧,没想到她自己也是不适应血腥场面,才会见了伤口而脸色大变,辜鸿影却还叫住她帮忙,幸而曹雨诗见情形不对上前帮了她,否则楼渊真担忧胡翩翩会不支晕倒。
当胡翩翩离开内厅时,楼渊就想上前看她情形如何,可是那时他手上的伤者还未处理好,他也不便离开,等他将伤患
好后,马上就回楼园找人。
在这冷僻的角落找到胡翩翩,看她是一脸的惨白,关心的话不
问出口;又见到她回给自己一个比哭还让人怜惜的笑容,差点使楼渊伸出手去拥她入怀,他忙克制下自己的
念,他不该有这种念头的!
“翩翩没事了,很抱歉!帮不上夫君的忙,还让夫君担心了。”轻柔的声音少了分活力,她显得有些气力不足。
“没事就好,回房去休息吧!”楼渊稳住心思,脸上依然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代完,他强迫自己举步先离开。
楼渊会来慰问她,让胡翩翩有些意外,这表示他开始在注意自己了吗?真是个好现象!最好她能趁机追击,捉住他好不容易显
出的关怀。
胡翩翩边想边走回房,在房门前她顿足了下,凝神想了会,脸上浮现了柔弱、有自信的笑容后,这才缓缓地走进房间。
凭胡翩翩的聪明,她是有好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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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倚红的通报,楼渊人急忙忙地从百草堂里回到楼园,心急地走入房间。
“少爷,夫人在发烧呢!”烟翠忙
上前说道。
楼渊坐在
沿,仔细地诊治胡翩翩的病情。早上他劝胡翩翩回房休息后,他一直都在堂里忙着,除了工地受伤的工人外,今天又恰巧是每个月例行的义诊
,整个百草堂忙得不可开
,连午膳他也分不出身回来和胡翩翩一起用;而他也奇怪,胡翩翩今
没让丫鬟到堂里请他回房用膳,没想到她竟然是生病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夫人生病的?”楼渊沉声问烟翠。
烟翠怯怯地回答:“午膳时,夫人说她没胃口吃饭而没用膳,那时夫人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然后夫人又说她想静静,要奴婢们别去打扰她。后来是奴婢放不下心再进门来看看夫人,就见到夫人躺在
上睡觉,因为夫人平时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奴婢才上前观看,于是便看到夫人双颊一片通红,额头还烫得吓人,奴婢才明白夫人正在发烧,急忙就来通知少爷您了。”
楼渊拧起双眉,心想,午膳没吃,翩翩那时就不舒服了,为何她不说,忍到病倒了才被人发现?幸好她烧得不厉害,否则不是延误了医治时间吗?
楼渊走到桌前,飞快提笔写了张药单,嘱咐倚红:“你拿药单到百草堂,让曹掌柜照单子抓药,拿到药,你立刻到厨房煎药,煎好药就端到房里来。”
倚红点点头,人便离开。
楼渊转头对烟翠
代:“你也到厨房去,让厨师熬些燕窝来。”
烟翠也匆匆离去。
楼渊倒了杯水,人回到
前,他伸手扶起胡翩翩,让她靠坐在自己
前;他从怀中掏出个白玉瓶子,瓶口一打开,立刻一股清灵的香气溢
房内,楼渊从瓶里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就着水喂胡翩翩
下。那是九转紫金丹,是宫廷内才有的珍贵丹药;对练武人士来说,紫金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丹药,它不但有增强功力的用途,也是个很好的补身益品。胡翩翩只是发烧,实在是不需要用到如此珍贵的丹药,但有紫金丹的助益,会使她早些醒来,身子也会迅速好起来。
握着胡翩翩柔润发热的小手,看着早上还是精力十足的人儿,现在却是虚弱地躺在
上,让楼渊是万分地不舍,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在接受她了。
从胡翩翩到楼园起,她就爱娇黏人地强闯入他的生活中,扰
了他本来平静无波的作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容忍她的一切,但今天的情形让他了解到,当她不来烦他时,他反而会感到不习惯了!由此看来,她这个小妾做得还真是成功!
此时在睡梦中的胡翩翩头不安地转动,秀眉微蹙,似是在作恶梦般。
楼渊放开胡翩翩的手,轻拍着她脸庞唤醒胡翩翩。
胡翩翩嘤咛一声,睁开眼帘醒了,见到楼渊,她直觉地眼儿一红,却又强自忍下,反倒故作开心地笑问:“夫君,你怎么在这里?”嗓音低哑无力。
楼渊没回答胡翩翩的话,却反问她:“你在作恶梦吗?”
胡翩翩眼儿垂下,语气是可怜兮兮的坚强样:“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会儿翩翩就会将它给忘了,不要紧的。”小手无意识地抓捉紧被子。
楼渊心一紧,神色蓦然转变,冲动地用双手猛地将胡翩翩连人带被地拥人怀中,他搂得好紧,语调沉重地许下承诺:“我会在此护卫你,让你不再作恶梦了。”
楼渊宽厚的
膛让胡翩翩感到好安全,有他的承诺,她还害怕什么呢?遂抬头笑着对楼渊道谢:“谢谢夫君,有夫君疼翩翩,翩翩不会再作恶梦了。”
胡翩翩的笑脸让楼渊恢复了理性,他忙放开人,有些责备自己的定力不足;一向冷静的神情也多了些许的不自在,他轻咳一声,将话题转开。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说呢?』
“人只是有点昏沉不舒服,翩翩以为不要紧,才没有惊动夫君,没想到还是给夫君添麻烦了。”胡翩翩说话时人依旧倚着楼渊,他只是放开自己,并没有推开她。
胡翩翩有些叹息,她用生病换来的柔情只有一?x那的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楼渊真是将自己掌控得太好了,让胡翩翩不得不佩服。
“我已让倚红去煎药了,一会就会端来,你把药给?⑾拢?碜雍芸炀突岣丛?恕!孤ピń?硗返娓
?鲎藕?骠婵孔拧?br />
“受伤的工人都送回家了吗?”胡翩翩想到早上看到的情景。
“有几个伤势较重的须在堂里养几天伤,等伤势稳定了,才能回家。”楼渊回答。胡翩翩气
好了许多,让他也放下了心。
倚红和烟翠一前一后进到了房里。
“少爷,药煎好了。”倚红捧着药碗送到楼渊面前。
楼渊接下碗,喂胡翩翩喝药。
胡翩翩苦着一张脸,她生平最讨厌吃药了,下次绝不再想这种苦
计了。原来,胡翩翩身子较一般人孱弱些,尤其在寒天最容易受风寒,早上她回房后,就把窗子开得老大,站在窗前吹了好一会风,觉得自己已经是头重脚轻了才关窗;她只想稍微生个小病引起楼渊注意,延续早上他对自己的关切,不过却要付出吃药的代价。
唉!真是有得必有失!
楼渊看她喝下了药,这才肯安心离开。
“吃完燕窝再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人就走出了房间。
胡翩翩苦笑,伸手接过烟翠送上的燕窝,大夫既然这么说,她只好照做了!
楼渊周身的铜墙铁壁一旦有了些微的缺口,胡翩翩就有信心可以瓦解它,她一定要使楼渊恢复成有情有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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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条人影静静地来到胡翩翩
前,他伸手在她额上试了试热度,烧退了,量了下胡翩翩的脉膊,脉膊也正常了,楼渊满意地点点头。他弯身坐在
沿上,看着胡翩翩安适的睡容,他也感到心平气静。
第一次,一个女子可以如此容易地影响到他的情绪,也是他离开楼府这许多年来,首次有个女子能牵动他的心。楼渊伸手拂开散在胡翩翩脸上的发丝,在这一刻他倒是很感谢爷爷为他纳了胡翩翩当小妾,不过,胡翩翩若真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他就须带她回楼府祭祖,而目前,他还没这个打算。
“你的将来就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了,能否成为真正的楼家人,就端看你如何表现了。”楼渊轻声自语地说给胡翩翩听。
在睡梦中的胡翩翩似乎真是听见楼渊的话,她略翻个身,睑上出现了笑容,睡得更香甜了。
“这表示你有信心吗?”楼渊轻抚胡翩翩脸颊,饶有兴趣低问;又为她拉好了被子,这才悄声地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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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翩翩的病隔个两天就好了,而那些伤势严重的工人在百草堂里住了三天,在楼渊认为他们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他们的家属才将人给接回家。
闲极无聊,胡翩翩人在药楼里闲逛,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药材,还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空气中浮着属于药草的幽香,所有的药材都被分类放好,非常地整齐,一如在百草堂里工作的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本分工作,才能在一下子涌入那
么多的伤者情形下,还能忙中有序,高效率地处理突发的情况;尤其楼渊临事不
的从容镇定,莫怪百草堂能在短短几年内就跃升成京城最具规模的药堂。
屈指数数,自己到楼园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她和楼渊的关系虽是亲近了许多,但还仍停留在日常生活里空
的相处模式。
楼渊是会陪她吃饭,也不再反对她到书房找他,偶尔会与她闲聊几句,这只说明他接受了自己留在楼园,但他并没有视她为真正的
妾,对她总是少了分柔情和体贴关怀。
胡翩翩明白,她还未进入到楼渊的心里,当然他有事也不会来征询她的意见,她也无从去明白现在的楼渊对楼府又是什么样的想法,所以两人的关系还得要再推进一步;他若对自己愈好愈亲密,那她就离达成目的愈接近了,胡翩翩做事一向没失败过,她一定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任务。
从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进入药楼了。
曹雨诗到药楼里找药材,一个长相斯文的书生也跟着走进了药楼。
“咦?辜大夫,你怎么也来药楼找药材了?有事吩咐-声,伙计就会为你们抓好药啦!”曹雨诗像是打招呼般说笑着。
“堂里不忙,我就自己来找了,不麻烦他人。小诗,你也来找药吗?”辜鸿影轻声问。
曹雨诗边找边回答:“是啊!爹在忙,堂里有味药材快没了,爹就叫我来找,跑都跑不了。”
“小诗,我来帮你找,你告诉我是什么药?”辜鸿影马上表示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了,谢谢你。”曹雨诗对辜鸿影客气地笑笑,在楼内穿梭寻找。
“不必客气,我是真心愿意帮忙。”辜鸿影紧跟在曹雨诗后面,坚持要帮忙她。
曹雨诗被跟得心烦,忍不住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别再跟着我!你不是要找药吗?找到就快回堂里,别耽误了时间。”
辜鸿影忙摇头回答:“不会?误时间的,小诗你的事比较重要,我的只是小事。”
“你!”曹雨诗被烦得本想开口教训他一下,但看辜鸿影楞头楞脑的真诚模样,又说不出口了,只好不理睬他,继续找草药。
辜鸿影见曹雨诗不理他,心中着急了,小声地询问她:“小诗,你…你生气了?”
“找到了!”曹雨诗高兴地叫,同时也听到了辜鸿影的问题,她摇头笑着回答:“你又没惹我发脾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呢?药找到了,我要回堂里了。”转身就要离开。
“小诗!”辜鸿影忙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曹雨诗尽量克制心里的不耐烦,心想辜鸿影今天怎么这么 你氯侨朔衬兀?br />
“是…是后天的事,小诗你…想不想…随…我们到无天畹去?”辜鸿影说得结结巴巴;每次在小诗面前,他总是紧张得手足无措,连话也说不好。
“去无天畹?!”曹雨诗眼儿一亮,奋兴问:“那楼大哥去不去?”
辜鸿影神色立即黯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无论做什么事,小诗最先想到的一定是少爷。
“那我就要去,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再见。”曹雨诗开心地笑着,轻快地跑出药楼。
辜鸿影一双爱恋的目光紧随着曹雨诗的身影,直到看不到人后,他才叹了口大气,垂头丧气地走出药楼,药也忘了拿。
胡翩翩等那两人都走了后,才放开你在小嘴上的纤纤素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立刻在药楼里响了起来。
老天可为证,她真的不是存心想要偷听别人谈话,她原本想出面的,但一明白来人是曹雨诗梭后,胡翩翩就留在原地不动了。自从那次她来势汹汹地找自己谈话以后,只要胡翩翩在楼园里遇上曹雨诗,她总是一副尴尬复杂的神色,见到胡翩翩一定转身就跑开,连对自己打个招呼都没有。
单纯女孩的心理胡翩翩很能理解,曹雨诗将她视为情敌,但是她又因那次自己对她说的那番话而同情情敌的遭遇,这般矛盾的心情让她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胡翩翩,才会一见到她就跑。
胡翩翩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曹雨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楼渊若也对曹雨诗有意,两人早就成了眷属,不会到现在她人还停留在暗恋楼渊的阶段,早点让曹雨诗清醒看明白情况,这才是对她最好的事。
不过今天的误打误撞,倒让胡翩翩知道了。原来曹小姐还有个喜欢她的紧张大夫,那位辜鸿影大夫也就是前些日子在百草堂内厅请她帮忙,结果害胡翩翩作了好几天恶梦的大夫;那位大夫在救人时是非常果断精确,但见他面对曹雨诗时老实无措的模样,却让胡翩翩感到好笑极了,也有点同情这个木讷的?N大夫。
辜大夫的长相端正,生得不差,态度是斯文有礼,看得出是个有内涵的好大夫,只是他在心仪的佳人面前太紧张了些,才会窘态百出老出糗,相信他在别人面前的表现一定很正常。
胡翩翩习惯性地略偏着头浅笑,她这个动作是最让人着
的,看起来既是天真无
、又带着说不出的妩媚。既然她要当个坏女人打破曹雨诗多年的纯情爱恋,那胡翩翩就义务为她找个好丈夫来当赔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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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后,胡翩翩带着一身的馨香坐在桌前等人。晚膳已摆好了,他会来陪她用膳,这已成了他们俩习惯性的约定。
若遇上他不在楼园时,胡翩翩就得要一个人用饭了,不过这时烟翠和倚红一定会在旁陪着她,这是楼渊的命令,算是他对她的一种关心方武吧!
楼渊会分出心思顾虑到她,这当然令胡翩翩感到很高兴;不过她是个贪心的女人,她还要他更多的在乎。
楼渊一进门就可以闻到胡翩翩身上的香味;见到他,胡翩翩总是先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发觉自己愈来愈依恋她的笑容了,她的笑容总能带给他一天的好心情;他也愈来愈喜欢胡翩翩在他身旁转动,听她清脆的嗓音又说又笑地道着各种趣事,
他虽是少开口搭腔,但他喜爱有她作伴的时光,能让他感到轻松自在,从来就没人能做到这点,因此他能明白胡翩翩对他的重要
。
不过在胡翩翩面前,楼渊并未表现出对她特别的宠溺,因他不习惯将他的感情赤
地暴
出来,这也是胡翩翩极力想改变他的地方。
楼渊和胡翩翩两人对座用膳;平常用餐时胡翩翩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但今晚却情况有异,胡翩翩是反常的安静,吃饭也显得心不在焉。
楼渊不习惯这样的安静,疑惑地抬头观看她是怎么了?
胡翩翩扒了一口饭含在口里,小脑袋里正想着要如何向楼渊开口她也想去无天畹的事,嘴里的饭菜没嚼个两三下就往肚里
,无巧不巧地却正梗在她喉咙里,忙拍着
口,
脸难过的神色。
“翩翩! ”楼渊见状急忙放下碗,将她抱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拿起水杯喂她喝水,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着为她顺气,一阵折腾下来,食物总算给
了下去。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漫不经心的,发什么呆呢?”楼渊问,冷淡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疼惜。
胡翩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将小脸藏在他怀中闷着声回答:“翩翩是想出家门走走,却又不知要如何向夫君启齿请求?”
“你就是为了这种事而心神不宁?”楼渊不悦地蹙起双眉,他是这么难以商量的人吗?
“翩翩来到京城也有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就一直待在楼园中没出过门,因此很想到外面走走看看,见识一下,不管到哪儿都可以。但是翩翩见夫君是如此的忙碌,觉得实在不该拿这种小事来麻烦夫君,所以在心中就为该不该向夫君说明而决定不下,才会不小心闪了神而噎到。』娓娓道来的语气里有点儿委屈,也带着些许的渴望,胡翩翩用此态度希望能打动楼渊的心。
她已向烟翠问明白了,无天畹就是百草堂种植草药的地方,它位于京城外向天山的半山
上,占地广阔,楼渊每隔一阵子就会去一赵,一方面是观看药草的生长情形,也是带伙计上山采草药回百草堂,顺道会在山上住个几天散心,这是胡翩翩可以进一步亲近楼渊的好机会,怎能放过啊!
楼渊环抱着胡翩翩,轻抚她的秀发好一会后,才不经意地提起:“过两天我要外出一赵,你若觉得家里闷,就一起同行吧!”
目的达成了,胡翩翩笑靥如花,开心地搂着楼渊颈项叫:“夫君真要带翩翩出门,太好了,谢谢夫君!”
见到胡翩翩纯然无
的
颜,让楼渊
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不
俯下脸亲了下胡翩翩光洁的额头后,才将她放回座位上。
楼渊还动手夹了块鱼
放在胡翩翩碗里,不忘了
代她:“慢慢吃!”
胡翩翩也夹了把青菜到他碗里,淘气回答他:“你也是!”楼渊眼里泛起笑意,没再多说些什么。
一顿饭就在温馨的气氛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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