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橘园内,小小照明灯泡悬在竹围上围绕在四周,伴随夜里几声虫呜更显寂静,与屋内狂
喧嚣的情景截然不同,在这里,有的只是寒风飕飕。
“但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沙沙…沙沙…冻红的小手握着麦克笔,在天灯的纸上写下点点的心愿。
红红的鼻头跟红红的眼眶,不用说明也看得出来蹲在橘子树下的小女人哭过。
她逃离了那欢乐温暖的山庄,跟服务生领了在桌上的天灯一枚,麦克笔一枝,还有一盒番仔火,奔到橘园里去写心愿。
幽暗之中,那双挂在细瘦肩膀上的白色小翅膀,格外地明显,身旁的高脚杯早就空空如也,心情恶劣的她,终于明白了“借酒浇愁”的这一句话。
“希望老董加我的薪水…”沙沙…麦克笔写下她的希望。“唉!女人有钱啊——就有了快乐。”
“希望我早
干掉总编,坐到她的位置上。”元已晴一想到总编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倘若真的成真,她会好得意的。
“希望沈蕾早
到男朋友。”嗯嗯…她们从一进公司就感情好好,沈蕾条件也不错,就是眼光高了点。
“而且要真心真意爱她、对她好的。”元已晴补充说明道。
“希望陈约翰再也不要心花,好好跟老董的女儿在一起。”对对对!这条心愿千万不可以漏掉,陈约翰不可以再出去为非作歹,采摘花
,这样好多好女孩都会跟她一样被糟蹋的。
“…希望淑梅姊可以生出健康的宝宝,跟柳先生一辈子恩恩爱爱,甜蜜无比。”呜呜——淑梅姊的运气真好,嫁给了一个这么疼她、爱她的老公。元已晴衷心期望她幸福。
希望希望希望…元已晴写下
的愿望,刻意不去听从屋子里面传来的音乐和欢笑声。
她不属于那个地方,而吴真跟汤凌霄正在里面浓情
意…
“希望汤凌霄跟吴真白头偕老…”
她纤细的小手缓缓地写下最令她心痛的一个愿望,麦克笔停顿在最后一个字,直到纸上的纤维都被墨水晕开了才放手。
她不是配得上汤凌霄的人。
她是一个女人,她明白女人守护自己心爱男人的决心,她知道吴真对自己具有敌意,不过这也是应该的,爱情本来就有先后顺序。吴真跟汤凌霄认识在前,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记者、小小过客、小小房东…
她是该退让,她是该知道自己的身分,她是不应该对汤凌霄存有任何的妄想…
“不对!”她喃喃自语地说着,带着鼻音和酒意。
“我根本不希望吴真跟汤凌霄白头偕老,我根本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从此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我根本不希望吴真在他身边…”
她不想要再当一个老好人、滥好人;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应付陈约翰那些莺莺燕燕一样,若无其事地当别人的避风港;她没有办法去真心地祝他们幸福快乐——
因为她深爱这个为她好的男人。
她的小手很快地又拿起了麦克笔,在那一个愿望上面画掉吴真的名字,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最希望元已晴跟汤凌霄在一起…”
写完了这个愿望,她看着自己写下的心愿,双眸噙着泪,捧起天灯,又哭又笑。
“这才对咩!元宵节…就是『元』已晴跟汤凌『霄』的节日啊!”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嗯——大概该写的都写完了,应该要来放了…”自言自语的元已晴将原本摆在地上的大天灯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落叶和沙尘,将放在一旁的寿金放署在天灯底下的铁丝枝架上。
摸摸身旁芬芳的泥地,终于找着了打火机,元已晴开始要燃放天灯了。
喀擦…喀擦喀擦…
黑夜之中除了冷风呼呼吹过带来的冷意之外,元已晴手中的打火机说什么也不肯合作,喀擦喀擦的响声只有几丝火星上扬,泛红的大拇指就这么
着打火机的开关,直到擦摩的疼痛感蔓延了上来,仍不见打火机燃起火苗。
“可恶!”
一时之间元已晴觉得呕极了,就连打火机都欺负她?于是点火也不点了,委屈和生气的感觉令她落泪,那只不合作的打火机被甩至一旁的泥地里。
原本还想要放个天灯来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奈何打火机怎样也不肯合作,元已晴蹲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想说。
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试图不要让泪水滑落,但终究还是盈
了眼眶,再度
了脸庞。
是啊,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爱上了高不可攀的汤凌霄。就是因为天天看见他,天天比一般人更幸运地跟在他的身边,于是自以为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白马王子的人…
她在别人的眼里,好像真的跟汤凌霄是一对;可是汤凌霄却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表示,一切也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原本以为心痛的感觉,再也不会像当初陈约翰告诉她要分手时那般的疼痛,眼泪也不会
得跟那时候那样狂放,悲伤的情绪也不会跟当初一样地无边无尽,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的感觉甚至比当初还要深刻——
“你写好了愿望却让天灯在地上爬行吗?”
就在元已晴低
落泪的时候,头上却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小小的肩头抖动了一下,表示她诧异汤凌霄的来到;可是她现在哭得好丑,鼻涕眼泪一堆,还把萧淑梅替自己画好的妆都给
糊了,她不想让汤凌霄看到自己的丑样。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蹲在地上?你吃坏肚子了吗?”
汤凌霄再度
近蹲在地上的元已晴,但一察觉到他
近自己,元已晴很快地又退后了一步。
这个小女人在搞什么鬼?
汤凌霄皱起眉头。外面风这么冷,她好好暖和的屋子不待,跑来这儿做什么?
身边还有这么大一盏的天灯,洋洋洒洒写
了黑
的字,她小小的脑袋哪里来的这么多
望?
为了要在那
的人
里面找到元已晴,汤凌霄可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工夫到处打探,还拉了淑梅问话;萧淑梅也不晓得元已晴在哪儿,只不过贼贼地暗示着元已晴在她的巧手之下打扮得相当美丽,恐怕是招蜂引蝶去了。
听得他颇不是滋味又担心,最后终于在后门发送天灯的服务生那里问出了这个小女人的下落,循着他所指示的路线,一路来到了橘园里面。
“我、我没事!你干嘛来这里?”
鼻涕,偷偷擦掉几滴眼泪,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看到自己的糗样,元已晴很快地将天灯抓住,遮去脸上哭得
七八糟的模样,再挤出一句问话。
“你哭了?”他听出她颤抖的鼻音,浓眉皱起。“为什么哭?谁欺负你?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我打
嚏啦!打了很大的
嚏!这边风太大,可能感冒了!”呜呜——别再靠过来了!
“感冒了?”汤凌霄担心她薄弱的身子不堪冷风飕飕,连忙向前想要抱住她。
“那还不快点进去?里面比较温暖啊!快点跟我进去!我叫人去拿温度计替你量体温,如果发烧了要快点送医啊,”
“不、不用!难得来到宜兰平溪,我要放天灯!”她继续扯着一听便破的谎,死命抱着那一盏大大的天灯不放,就是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庞。
“你干嘛跟踪我?里面不是有很多宾客吗?这样被人瞧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太好吧?快点进去!别管我!”
“谁瞧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会不太好?”
他还是觉得元已晴行踪可疑。一个女人离开热闹的屋子来到这么偏僻的果园,莫非——“你约了其他的男人来这里?”
她在这屋子里看中了谁?
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约会,那张素净的小脸对其他人
出温柔的微笑,小手勾着别的男人,甚至于花前月下,情不自
地发生了一些干柴烈火的事情…
醋味浓厚的荆棘从他心底生长了出来,隐隐刺着他的心。
是谁令她心动?
“我约了男人?”
老天爷!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是因为看到他跟吴真两人卿卿我我才会大受刺
地跑来这里发
情绪,她哭得妆都花了,鬼才会喜欢上她呢!
“你才刚受过感情的创伤,你忘了吗?”
汤凌霄的声音有点生气,摆出架子说教。“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不过也不需要这么快就挑上新的男人吧?感情总要有疗伤期,特别是像你这种对爱情太过单纯的人,更是需要在情路上小心!”
“我…”元已晴傻眼。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干嘛害怕被人看见我们两个走在一起?除非那个男人对你真的有意思,否则他不可能会有其他想法的!你自己先别想太多,先
个朋友再说!”
汤凌霄咳了一咳,最后还是想要探探敌情。“不然…刚好我在这儿,你让我鉴定那个男人看看,以我男人的立场来评断,也好替你出个主意。”
“我没有约男人出来啦!”元已晴急了。“别随便
想好吗?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走得太近,被吴真小姐看到了不太好!”“被吴真看到又怎样?”他才不在乎呢!
每每想到吴真那几近病态的优越感,希望别人永远崇拜自己的模样,汤凌霄就反胃,他很怀疑他当年为何会爱上她!
“但是…”藏在天灯后面的元已晴,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说道:“但是你跟吴真小姐是男女朋友——”
“我们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他不喜欢她误会自己,很快地澄清。“我要跟谁恋爱是我的自由。”
宜兰夜晚的冬风发起威力,呼呼地吹拂两人所在的橘园中,狂风一来,橘园
是结果磊磊的黄金果实随风摆动,带起一阵冷冽香甜,也扬起了元已晴手上的大盏天灯。
夜风吹,橘园周围盘在竹园上的小电灯泡也跟着摇曳生动,好似一颗颗无法飞翔的萤火虫,虽然不够温暖明亮,却也足以发出微量的光芒,让汤凌霄看清楚天灯上面所写的字——
上面用黑色的麦克笔,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不过有一行字特别突出、特别大、特别显眼。
看到这一行字,汤凌霄原本的猜忌完全不见踪影,
出了他特有的微笑…
希望汤凌霄跟元已晴白头到老
她蹲在寒冷的橘园里,就为了写这个小小的心愿?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感觉。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欢那种下了班之后,两个人窝在温暖的黄灯下,共享晚餐、分享心事的时刻。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的裹足不前,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人心中的想法。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小女人了,只记得这个小女人总是有办法变出一屋子
的温暖给他,温暖了他对爱情不信任的那颗心,让他开始相信也许可以有例外的机会存在…
他怎么都不说话?
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汤凌霄停止了说话?她宁可他跟她斗斗嘴,也不要这种可怕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周旋徘徊。
元已晴小心翼翼地将天灯拿高一些,想要从天灯下面探看汤凌霄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一起来放这个天灯吧!”
突然间,汤凌霄的声音再度传来,元已晴隔着天灯的纸看到了自己面前燃起了一束小小的光束。
“咦?”“庆祝我们相爱。”
庆祝…庆祝我们相爱?
元已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她不会是在作梦吧?
要让全台湾最有身价的男人说出“相爱”这两个字,比中乐透彩头奖的机率还要低上好几倍,但是…她真的听到了汤凌霄说的话!
“我…在过去曾经受过很大的感情创伤。”汤凌霄的声音仍在她的耳畔盘旋。“全部都是因为吴真的关系,让我对感情开始却步,是她让我开始不信任爱,让我开始怀疑爱情包裹之下是什么东西?当爱情的火花烧成灰烬的时候,是否真的会天长地久?”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对女人这种生物有了新的见解…”他的话听起来有些
惘,有些害羞。“我喜欢你在我身边出现,喜欢你在我很疲惫回来的时候,递给我餐点和消夜,我喜欢你在餐桌上听我诉说心事…”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汤凌霄有点急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跟女人主动表白过的经验,因为凭藉着自己的外貌和学历、资历,女人倒贴他都来不及,根本没有他主动追求的时候。
可是眼看着那个抓着天灯不放的小女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不
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告白太过于幼稚园等级,所以感动不了女孩子?
他说的话不够令人感动吗?还是太过直接不够浪漫?他虽然读了万卷书,也
腹智慧,却没有一本书是教他怎么追求爱情的。
他该怎么办?书是死的,政治公文也是死的,可是他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是活跳跳的一个实体,就算他贵为秘书长,也没有办法命令元已晴要听从自己的命令…
元已晴似乎开口说了些话。
“什么?”风声呼呼,再加上她蒙在这么大的天灯里说话,汤凌霄听不清楚,只好再重复一遍他的疑问。
“我说——”不晓得是他眼花还是错觉,他发现天灯不停地在颤抖,但元已晴的声音终于大声了一点。“我说我很高兴…”
神哪!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神,给她了这么一个奇迹。
“已晴”
“但是别过来!”她出声制止想要靠近自己的汤凌霄。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很高兴吗?”
老天爷,他真不懂女孩子的心在想什么!这么感动的时刻,居然不是要互相拥抱,而是叫他别过来?
“难道我们在互相告白之后,就要站在这个橘园罚站吗?”
“不、不是的!”
呜呜——她也很想跟他互相拥抱,来个此情不渝的欢喜大深吻啊!可是她现在的状况这么可怕,妆都糊了,她不希望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跟汤凌霄的亲密接触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那是怎么样?”
“我…”她越说越小声,细细的声音就好像蚊子一样。“我刚刚哭过,现在的样子很丑,我…不要被你看到,太丑了——啊!”就在那一瞬间,汤凌霄猿臂一伸,便将她连人带灯搂在怀里!
“你哭得更丑的样子在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都看过了,现在算什么?而且我的外套也不是第一次被你
脏了…”
他的强硬让她的坚持软化了,从他的怀里感受到一股爱情的火焰,慢慢温暖了元已晴站在寒冷冬夜里的一颗心。
橘园里,两个对爱情踌躇不前的傻瓜,终于在元宵节的深夜里在一起,她小小的身子抛下了天灯,躲进了他的怀抱。
远方,点点光亮,那是祈求平安幸福的盏盏天灯,带着人们的诸多希望,慢慢飞扬…
* * * * * * * * *
挑高的天花板上垂吊着美丽的白纱吊帘,一缕冬夜的月光从微开的窗溜了进来,透得吊帘内的春光暧昧明亮。
两个互吐爱意的灵魂终于得到了甜蜜的解答,夜深回到了旅馆,喧哗
闹的化妆舞会早就收场,他俩轻笑着,亲吻着,来到了汤凌霄的房间里…
元已晴从来没有这么幸福的时刻,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围住,一股好闻的气息窜进鼻中,他的
、他的吻,就像是春天里的落樱缤纷,落在她雪白的身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爱的印记,也融化了外面的冰霜寒冷。
她好像一只泅游在宽广大海中的鱼,快乐的感觉和狂跳的心脏成正比,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原貌?
元已晴从来不曾被人这般呵护过、疼惜过,有上一次如此惨痛的教训,使得她将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面隐藏了起来,不希望自己再度受伤;但她不是一颗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石头,她是个有感情的人,她感觉得出来汤凌霄是真的出自内心的疼爱自己。
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们就这么两情相悦、从此相安无事了吗?
吴真那张
丽的脸庞浮现在元已晴的脑中,她瞧得出来,她看着汤凌霄的眼神并不是一般的注目,那是一个女人对自己所有物的眷恋和占有。
“你在想什么?”
汤凌霄修长的指滑过她如雪光滑的粉颊,感受她的细柔,捧起她的小脸,厮磨万千,看出了怀中的小女人若有所思。
“你说你爱我…”她看了汤凌霄一眼,那张帅气稳重的脸庞上写着对她的担心。“但是吴真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汤凌霄不解。“我现在爱的是你,她已经是离我很遥远的过去了。”
“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依旧眷恋不舍…”她好怕,好怕此刻这么甜蜜,却又要一夕之间风云变
。
“是我约她一起到山庄来的,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跟她谈清所有的关系。”汤凌霄安抚着她的不安。“我跟她的过去,对我而言是一场噩梦;她让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再相信爱情,我专注于我的事业上,对于女人,我充
了诸多不信…”
“怎么会这样?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闹得不
而散?”
“我答应过她不说的。”
“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使得元已晴更加
惑了。
汤凌霄紧紧抱住她。“这事关一个人的名声,我跟她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念在这么多年的认识及关系,我保守这段秘密…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可能再跟她有所关联。”
他要怎么说出对怀中的小女人有多么的宠爱?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对他这样全心全意付出关怀,不求回报。
“但是…”
元已晴还想追问一些问题,不过她想发问的
却被汤凌霄甜蜜的亲吻给堵住了。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温柔而深沉,他的舌轻易地探入了她爱发问的红
,大手开始不安分地进攻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挑逗她每一个需索的神经,就要令她无法思考。
“当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别犯了你的职业病。”
他的
来到了她被冬风冻红的小巧耳垂,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甜而不腻的
,
啊
到她的心坎里。
“不要想那么多,我不是总统府秘书长,你也不是记者,你只是我的女人,而我也只是你的男人…”
“啊…”她的心狂跳不已,她的体身就像只需要被主人安抚的猫咪,因为这个男人的抚爱而全身
感蜷曲,体身深处的火苗,一下子便被汤凌霄的手掌温柔地点燃。
外面的晚风吹得白色吊帘微微摇晃,光和影好像也在元已晴的眼中形成了摇曳的组曲,她的小小翅膀被这个男人卸下,那件搭配她的礼服,也在下一秒间被汤凌霄除去。
更多的亲吻跟手指游移的触感,让她跌进了无法思考的
之中,元已晴也只能随波逐
。
他像是个贪婪的偷儿,
取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馨香,他明白这个小女人在害怕些什么,但是他又何尝不害怕,哪天有男人同样地了解到元已晴的美好,而起了追求之心?
上两条炙热的
体
,再也没有谁管得着他们的身分如何,再也不去想过去的陈年往事,只是专心地相爱…
一夜
绵。
当暖暖的冬
爬上了昨晚
情恋爱的
褥时,
上两个相爱的人,就像是猫儿一般地贴紧彼此。
她是他的了。
元已晴眨眨眼,看到身边的男人虽然在睡梦中,还是紧紧地拥抱着自己。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男用香水味道环绕着她,闻着这些味道,让她昨晚一夜好眠。
她凝望着躺在身旁的汤凌霄,宛若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俊美五官,剑眉下的眼睑垂盖
睡着,发出规律的鼻息,宽阔的
膛听得见里面炙热的心跳声,她爱这个男人的所有一切。
如果能够,她真希望可以跟他到天涯海角,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她拥有这样一个好男人…
“你在看什么?”突然间,汤凌霄张开了双眼,硬是对上了来不及收回视线的元已晴。
“没、没什么!”她转过头去,企图掩饰自己的脸红。
真是糟糕,自己居然会看傻了汤凌霄的脸庞,还被抓个正着。
“你害羞了?”她听得出身后的汤凌霄语气中的笑意,他喜欢这个小女人害羞的表情。
他伸出大手将她抱住,亲吻她青丝中的发香。
“不,我只是——”
她还没有说完,汤凌霄的微笑和亲吻便封住了她的口,又是一个甜蜜灭顶的
绵不断。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就这么停留,永远永远不要走…
* * * * * * * * * *
庆祝完元宵节,橘园山庄的客人也一一踏上归途。
“等会儿到了台北,你先回家等我。”
好不容易等到早餐完毕,大夥准备行李和回程时,汤凌霄将元已晴拉到一旁,低声地吩咐道:“今天我会回家吃晚餐,我跟你保证,不会太晚回来。”
她点头,像只乖巧的猫咪,应允主人的承诺。“好…你今天要吃什么?我回到台北就先去超市买。”
“我最想吃你。”
汤凌霄低下头去,在她的耳畔说出了这句话,立刻让元已晴的粉颊落下红云一片。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当地下夫人的。”他在她的眉心一吻,落下誓言。
他怎么会不了解她心里面最挂念、最忧愁的事情呢?
“等我回到台北,我一定会好好地公布你是我女朋友的消息——”
“嗯哼!”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打破了两个人甜蜜的对话,回过头一看,只见柳一奇就站在他们身后。
“汤先生,车子准备好了。还有元小姐,您的车子在后面准备。”
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不过只是宜兰到台北的距离,在热恋中的男女却都觉得分离的时间太过漫长。
见到他们难分难舍的模样,柳一奇跟萧淑梅猜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彼此使个眼色相互一笑,果真成功地让这两个胆小鬼在一起了。
“别担心,晚上就可以见到面了。”
萧淑梅走近元已晴,对她淘气一笑,指指她后面停车场的另外一台黑头轿车。
“我们保证晚上会将你的男朋友原封不动地送到府上给你,现在先借给台湾人民用一用吧!”
她脸红,点了点头,她不习惯被人瞧见她与他才刚萌芽的恋情,火速地往后面的黑头轿车走去,跳上车子关起门,但是小脑袋还是一直回头看着她心仪的英俊背影上了另外一辆车,直到车子离开了山庄为止。
“都已经离开山庄了,还对他恋恋不舍啊?”
突然,车子前座传出了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果然不愧是热恋中的男女!不过,你们也太招摇了吧?”
只见前座原本应是两名总统府的男
公务人员,右边座位上的人却开始拿下假发、墨镜,一头长发和
丽的脸庞立刻现形。
“吴真?”元已晴大惊,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昨天晚上,我跟汤凌霄的谈判破裂了。”吴真转过头来,脸上仍是挂着甜美的微笑,但美眸里的杀气却怎样也掩盖不住。“真不晓得这笔帐是该算在你头上呢?还是汤凌霄真的对我没兴趣了?”
“谈判?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懂也无妨,现在的你只要乖乖地做好等待救援的公主角色即可。”
吴真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
,冷冷的
口对准了元已晴的心窝。
“不过我跟他相识那么多年,也许有些事情在时间的冲刷下让汤凌霄忘记了游戏规则,现在我要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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