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再见
侍剑正跟张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就听到外面突然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恢复了先前的嘈杂。侍剑会意地笑着把目光转向门口,张烈也有些不明所以地把转头望去。
门口处的棉帘子一掀,进来了一个披着件厚重的狐裘斗蓬的姑娘。大堂里一下子也静了下来,犹如刚才外面的情形一般,要知道在这
外荒寒的时节,很少会有女子出远门的,大堂里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姑娘给勾了过来。
只见姑娘整个人都好似被裹在那件斗蓬里一样,小脸儿被领子上的
皮遮起来了一半,看不清楚面容。可是她看到侍剑后眼睛明显一亮。掌柜的显然也是认识这个姑娘的,一见她进来便
了上来,笑着说道:“月姑娘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不用侍候主子吗?还是主子有什么事情吩咐?随便派个人来就是了,怎么让月姑娘亲自跑了这趟呢?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主子怕是又要心疼了…”掌柜的一边唠叨着,一边接过这位月姑娘解下的斗蓬。
月姑娘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对掌柜的说道:“您呀,净是瞎
心,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主子身边?主子也来了呢,刚才在外头见到徐管事,主子正在跟她说话,马上就进来…”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掌柜的,说道:“主子的风寒还没好利索,这是舅爷给抓的药,您让人先给煎上吧…”
掌柜的接过药眉头就皱了起来,并没有去后堂安排,反而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念叨:“这个主子呀,病都没好利索怎么就冒着这么大的雪跑出来了呢?还在外头顶着这过堂风跟老徐闲扯,哼。这要是染公子在的话…”
月姑娘冲着掌柜地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笔直地冲着侍剑这一桌走了过来。。待到了近前。她先是冲侍剑笑了笑,然后对着张烈福了福身,说道:“奴婢沁月见过大爷!”
“沁月?你是…”张烈看了看眼前这个容貌秀丽的少女,又把眼睛移到了侍剑身上。
侍剑忙起身介绍:“这是我们主子的贴身丫头…”然后他也看向沁月,问道:“主子也来了?”
沁月点了点头。说道:“染公子前几
因事回了幽州,他前脚一走,主子就跑出去玩雪得了风寒,好容易被舅爷给圈起来养了几天,这不,今儿一听说大爷后半晌就会到连云栈,她都还没好利索呢,便谁说也不听地跑了过来…”她先是把这些前情解释了一下,然后对张烈说道:“大爷。我们主子一向是任
惯了地,呆会儿您可得劝着她少吃些酒,舅爷还说。主子现在身子弱,得吃不荤腥。不消化。也请您多担待些…”她特意先进来,就是为了先跟这位“大爷”
待这些事。既然主子那边有理也说不清,就只能对这位大爷下工夫了。
张烈听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个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任
呀,原以为长大了能收敛些,却不想童心更重,居然会为了玩雪,玩到得了风寒。可是,他心里却又有几分心疼,他可不会觉得天下这是拿他做借口,特意跑出来放风地,想来是真的把他这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哥真的放在心上了,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面吧…
张烈笑声未歇,就觉一阵寒风袭过,门口地棉帘子又被人掀开了,这次进来的还是一位姑娘。
十四、五岁的青涩年纪,可是眉目间却散落点点风情,头发简简单单地挽了个少女常见的发型,只是鬓边
的那只珠钗极为醒目,上面的珍珠足有龙眼那么大,身上穿着一袭合体的斗蓬,大红的缎子面上绣着几朵牡丹,几对采花蝶,她这一进来,倒仿似带进了一堂
意。
那珍珠张烈是认识的,是去年地时候他让人捎给天下。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呆掉了
堂食客,莫名地有些激动,这引人注目的少女眉间分明就是自己的结拜妹妹呀!
少女解开斗蓬递给身后地人,大家这才发现原来随着她一起进来的除了店掌柜,还另有一男一女,只是刚才大家都只顾着看那少女,反而把她身后地人给忽略了。
“大哥!---”少女正是天下,她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她地张烈,笑盈盈地朝他走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张烈一把抱住她,有些激动地叫道:“三妹----”扶正了天下的身子,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天下半点也不觉得羞涩,反正旋身转了一圈让张烈看个仔细,笑着问道:“大哥是不是觉得女大十八变,我越变越好看了?”语气里带了几分得意,她地容貌自不必说,便是身上散发的气质都每每让人忍不住把所有优美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她更是常常得意于此,好听话哪个女孩儿不爱听?
果然,张烈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家妹子真是长大了,越变越漂亮,早先我还在想,二弟的信里说,三妹越长越好看,引来狂蜂
蝶无数,妹子能漂亮成什么样呢?如今一见,才知二弟所言不虚呀…”
天下的嘴出人意料地噘了起来,拉着张烈的衣袖坐了下来,抱怨道:“大哥,你都不知道染有多可恶,可是每次跟他出门,他都要我用面纱把脸遮起来,好象我长得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若我是二弟,只怕我也会这样…”张烈心里倒是有些同情明染了,守着这么一个不把自己美貌当回事的女孩儿,怕是不容易吧?还好他身份够高,后台够硬,手身够好,不然怕是也守不住眼前这个能让所有男人眼睛一亮的女孩儿吧…
“哼!就知道你们男生都是一国的…”天下的嘴噘的更高了。
张烈亲昵地拍了拍天下的肩膀,本来想安慰她的话在看到她身上单薄的桃红色低
裙装后,一字不剩的咽了回去,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风寒还没好利索,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天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沁月和侍剑两人,陪着笑说道:“什么没好利索呀,其实早就好了,只是舅舅不放心,所以才又多抓了几副药让我补一补…”她把那个“补”字念的极重,强调那药真的只是补药。
张烈摇了摇头,示意沁月把天下的斗蓬取了过来,不顾天下的挣扎,硬是给她披上,说道:“我不管那药究竟是什么功效,总之你老老实实地把斗蓬给我穿着,不然若是二弟知道了,还不得抱怨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懂心疼妹子吗?”
天下无奈地披着斗蓬,与张烈说起话来。待掌柜的亲自把酒菜饭食端上来之后,天下眼里的抱怨都转成了幽怨…张烈把沁月刚才说的话记得一字不差,净给天下夹些素淡的菜食,连带的为了陪天下,硬是没有喝酒,改喝起茶来。
看着天下的表情,侍剑跟沁月几个人如果不是顾忌天下的面子,肯定会笑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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