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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经过那次在电梯惨遭扰后,鲁冰玉对自身安全更加小心。

 以前她只会走同样的路回家,现在她会偶尔更改路线,并仔细观察沿路可以避难的商店地点。

 后来觉得这样做好象还不够,她便去买了随身的防狼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冰玉,下班了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有好玩的喔。”下午六点多,办公室里,鲁冰玉的室友也就是和她分租公寓的女同事,把坐椅当滑板一滑,滑到了鲁冰玉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你们去就好,我还有一些报表没好,可能会晚一点走。”

 专心地处理手边的文件,鲁冰玉几乎是目不转睛,让一旁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喂!”她忽然住鲁冰玉敲键盘的手。

 “嗯?”

 “公司是给你多少钱,你需要这么卖力吗?过劳死、被‮态变‬扰不会还手的都是你这种人,死脑筋!”因为上司还在办公室,所以她低音量佯怒地说。

 “我不是死脑筋,这是我份内的事呀。”

 “是呀是呀,份内的事。那你偶尔放松一下是会怎样?而且这些东西明天一早再也来得及不是吗?再说不一起走你不就又落单了?”

 听她说上个月遇到电梯‮态变‬,居然还不怕?

 “我一个人会很注意的,而且…”她说得固然没错,但是如果可以把进度超前,自己会比较安心嘛。

 “好啦!收一收跟我们一起走,今天有节目耶,而且对你也有好处喔。”

 “节目?上馆子吗?”

 忽然瞪大眼睛,她笑眯眯地拍了鲁冰玉一下“你倒底是哪个时代的人呀?上馆子,别逊了好吗?”

 “那…”

 “Lounge ar。”

 “那是什么?”

 “那是现代人一定要知道的地方!Lounge加Bar,质就像酒吧结合艺廊,一些业余艺术家可以把自己的作品,像摄影作品、绘画、音乐等创作带去那里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流。”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去那种场合岂不是…”

 “那你就把它想做Bar就好你去喝杯饮料、点个餐,看个小电影也可以。”

 “小电影?”鲁冰玉面有难

 “喂,不是看A片,是艺术片!艺术!”她强调。

 “喔,呵呵,对不起,想歪了,不过还附设餐厅,听起来似乎不错。”鲁冰玉尴尬地说。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啦!其实我还不是连个都不懂,但偶尔还是要尝试新鲜的东西才不会落伍,你说是不是?”

 “嗯,那好吧。”

 鲁冰玉点点头,并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一旁的人则悄悄出诡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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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鲁冰玉和她的室友,以及另外两位女同事,一起来到那个所谓的Lounge ar 。

 “就是这里吗?”鲁冰玉问。

 “对呀,到里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你,气氛不错吧?”同行的人回答。

 “嗯,很不一样,你们都来过吗?”

 她们是不是来过,没有人回答,但从她们路的模样就可以略知一二;当打量着入口处一尊石雕的鲁冰玉回过头时,其他三人已经不见踪影。

 “喂…”

 因为地方陌生,所以她有点不自在,也不敢喊得太大声;然而等她的目光梭巡到屋子角落,那些正在和其他人打招呼的伙伴之后,她才稍微安了心,并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这个被称为Lounge ar的地方其实不大,内部的装潢相当另类,才进门就可以看到大厅中央摆了一张有着垂地纱幔的大

 那张应该是纯白色的,但在室内的灯光下,却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餐厅里面摆?呵!当真很“艺术”呢,该不会真的有人躺上去睡吧?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哇!有一段时间没来躺了呢,真舒服。”

 才想着呢,与她同行的其中一人就已经躺到上去了,那张柔软得像棉花一般包覆着她的‮体身‬,光是在一边看,就觉得好舒服、好舒服。

 “喂,是不是换过了?好象不太一样。”

 “对呀,没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对不对?我跟你说,那…”

 角落一群人的对话声,突然像空气一般散去,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笑声。

 为什么会这样?

 鲁冰玉发现原来是音乐的关系,刚刚进来时还很安静,不过现在可以听到慵懒的沙发音乐从某个角落传来。

 这里真的是灯光好、气氛佳,很欧风。

 入境随俗,她开始在室内闲逛;离开大厅,后头还接着一条地中海味道极浓的走道,走道不知通往哪里,不过两边的墙上皆挂了大小不一的画框。

 她慢慢从画框前走过,并欣赏着上头的油画、水彩画、胶彩画以及摄影作品。

 虽然她不清楚这些作品孰优、孰劣,却也心情‮悦愉‬地欣赏着,不至于感到无聊。

 “你好!”本来她还颇着于这种奇特的氛围,这时却让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候给吓了一跳。

 “你…你好。”

 站在她身后的是个矮小的男人,他身穿麻纱罩衫,一副“居士”的模样。

 “你喜欢它吗?”男人问,随着他开口闭口,一股酒味缓缓地从他嘴里逸了出来。

 “呃…”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等鲁冰玉转过身一看,才晓得自己正站在一幅风景画的前面。“你是说这幅水彩画吗?”

 “呵呵呵,这幅画是淡彩。”男人笑,他手上端着两只酒杯,里头的酒因为他的笑而摇晃,差点洒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递出左手的那一杯酒。“来吧,这是给你的。”

 “对…对不起,我不喝酒。”

 “来这里不喝点酒怎么行呀,来!”他坚持。

 这情形虽然有点尴尬,但她才第一次来,不好意思引人注意,甚至给同行的朋友添麻烦,所以鲁冰玉勉为其难地接过酒,却只是端着,没去喝,并且问了句:“你说…淡彩?”

 “铅笔加水彩。”

 “画中的风景是哪里呢?看起来很像是东海岸…”

 “小姐你贵姓?我之前好象没见过你,和朋友一起来的呀?”

 男人突然截断她的话,但他始终笑眯眯地,所以她也不好意思不答。

 “对,我和朋友一起来,刚来,她们在里面。”她的目光飘向大厅。

 “你的酒。”

 “嗯?”

 “滴到衣服上了。”笑着说,他指指她的前。

 一听,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色上衣,上头果真有两三滴紫红色的酒渍;哇!一定是她刚刚没注意时到的。

 “对…对不起。”她连声道歉。

 “不必对不起,脏的可是你的衣服呢!不过你的白上衣可能会很难干净喔,里面有化妆室,你要不要进去整理一下?”

 “喔,谢谢你。”不好意思地点头道谢,她往长廊的尽头走去;来到一丛高大的蕨类植物前,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用怀疑,这里就是化妆室,绕过这丛蕨类植物可以看见,男一边、女一边。”方才那名男人尾随而至,他善意地说明。

 “喔,谢谢你。”再次道谢,鲁冰玉按照他的话,绕过蕨类植物,来到化妆室前。

 男一边、女一边?

 看着古怪的门牌,她不由得又楞住了。因为门牌一边画着一骨头,另一边则画着一排肋骨。

 肋骨?女人是上帝拿男人的一肋骨做成的,所以女厕…应该是一骨头的这一边吧?她猜。

 往里头看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猜对了。

 走进女厕,鲁冰玉掬水清洗酒渍,她拉出上衣下?,并轻轻,直到一道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好吧?需要我帮忙吗?”

 刚刚的那个男人居然推开女厕的门,走了进来,令鲁冰玉十分讶异。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不知怎地,她突然感到一股压力。

 “真的吗?我看上面还红红的耶,就像女人的MC,可能要用漂白水才洗得掉**呛恰!鼓腥税丫票?谠谙词痔ㄉ希?⒌苍诔隹诖Α?br />
 “嗯,差不多了,我朋友好象在叫我。”镇静地洗完手,她了几张拭手纸擦着,准备出去。

 然而当她打算从男人身边走过时,男人却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嘿,别紧张。”男人笑。

 “我为什么要紧张啊?呵,麻烦你让一让。”

 鲁冰玉又想从他身边过,这次男人却一把抱住了她,让她惊慌大叫,并开始挣扎。

 只是男人似乎早有预谋,不但立即以手捂住她的嘴,同一时间还把自己的臭嘴凑了上去,他不但碰到了她的嘴,更撞痛了她的

 “呜!放手--”本来还很冷静,这下子她不由得慌了。

 “嘘!你来这里不就是要钓男人的?你看你那群朋友多起劲啊,让我亲一个。”

 “放手!放…”鲁冰玉努力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眼看着她就要被拖到女厕的最里边…

 刷!这时女厕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而且那个人脚步极快地来到了他们身旁。

 “啊!做什么?妈的,你是讨打…呜!”

 忽然,矮胖男人哀号了声,因为他的手臂不但被那个人用力擒住,下巴更吃了对方一拳。

 啪!吃了力道不轻的一拳,那男人立即倒地。

 而后不知道是他原本就已经喝醉了,还是出手的人下手太重,矮胖男人一倒地就没再爬起来,只是呼噜呼噜地打着鼾。

 “拷!又不是种猪!喝了酒就起心。”

 揍人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他刚从男厕出来就听见女厕里有怪声,所以他没多想就开门进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又发生这种扰的事情。

 他才来这里没几次,却遇到两次了!如果不是他动作快,也许现在就不是…

 “你没事吧?”盯着缩在一旁的鲁冰玉,男人问。

 “嗯,没…”下巴抵着膝盖,她摇摇头。

 “真的没事吗?”她是不是在哭啊?虽然遇到这种事会哭也是应该的,但他对哭泣中的女人绝对没辙。

 他不会安慰女人!

 “嗯。”努力平抚情绪,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并整理自己的衣服,最后才抬起脸,对着她的救命恩人说:“谢谢你,我…”

 “是你?”那个在电梯里遇到‮态变‬的女人!男人先认出了鲁冰玉。

 “是…是你?”是那个皮衣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两次遇到这个男人,都是在这种情况下…鲁冰玉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固然很意外,但男人只是冷冷地说:“你的嘴巴有点肿,我带你到前面要点冰块敷着,那只猪,我也得叫人过来处理。”

 他转身要带她出去,就在此时鲁冰玉却扯住他皮衣的一角。

 “请等一下。”

 “怎么了?”见她低着头,似有难处。

 “我想…刚刚的事可不可以别让我朋友知道?我不想扫她们的兴。”

 “这种事也不是你愿意碰上的,根本不是扫不扫兴的问题。而且这地方是我朋友的,总得跟他说,要不然再有下一次谁来负责?”

 “我只是…”

 沉默了一会儿,他改口说:“好吧!如果这样做你会比较舒服的话,那我尽量不让你朋友知道状况,OK?但这只猪我还是得让人来处理。”

 “谢谢你,啊…”她对他笑,角的伤又因此痛了起来。

 摇摇头,男人似乎也对她没辙,最后只能领着她回到大厅,他径自走到柜台跟他开了这家店的朋友知会一声,鲁冰玉则是回到她同行的伙伴身边。

 “冰玉,你跑去哪里了?刚刚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现在我们要去续摊了耶!”她的同居人抱怨。

 “我有点不舒服,刚刚到洗手间去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还没吃就拉了喔?”

 “呵!没办法,肠胃差啊。”

 “那现在怎么办?三票对一票耶,干脆我帮你叫计程车好了。”

 “好…”“不用,我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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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还让你送我。”

 鲁冰玉回想起,刚刚那群同事听见身旁的男人自愿当“护花使者”时,她们困惑的表情,就好象见到鬼一样。

 后来,她们甚至偷偷地将她拉到一边“审问”就怕她有了好玩的、有趣的却不肯分享。

 其实,也难怪她们会说她不够义气,谁教她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就好象天下红雨般不可思议!

 “没关系,顺路。”

 男人开车的速度很快,但看得出来技术很好,因为在车阵中他可以开着车穿梭自如,丝毫不受其他车辆的影响。

 只是这样的速度对鲁冰玉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快了,飚车也不是这样子的。

 她的心里的,就像坐海盗船时的感觉一样。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开慢点对不对?”瞧!她整个背部贴在椅子上了。男人笑,并把速度放慢“对不起,在国外开快车开习惯了,不习惯开慢。”

 “你刚回国吗?”如果是,那么他那一身不合时宜的穿著就可以解释了。

 “半个月前回来的,上次帮你解决那个斯文败类时,我刚下飞机不久。”

 “嗯。”斯文败类?这个形容还真有趣。

 沈默几秒,男人忽然哼笑了声。

 “你和你那群朋友根本不是同一类的人,为什么会混在一起?不过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那只猪才会找上你。”

 “我?”

 “看起来好欺侮。”他直截了当地说。

 闻言,鲁冰玉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他瞄了她一眼。

 “不!不是,我只是…”

 “没关系,你没必要解释;不过如果你能强势一点,至少外表有些改变,要不然起码装一下,应该会有帮助。”她一看就像个不会反抗的弱者,难怪老是成为他人下手的对象。

 “嗯。”低着头,她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不过也有趣的,至少你还敢让我载。”这算是信任他吗?因为他救了她两次?

 “我想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么坏。”鲁冰玉平静地说。

 “那你如何证明我是不坏的那一种?就因为我救了你?”

 也许是吧。鲁冰玉的答案没有说出口,只摆在心里。

 或许太相信直觉会让一个人吃亏,但她的直觉却比一般人还要准,所以她相信自己。

 鲁冰玉没再说话,于是男人眼角的余光便自她‮腿大‬上那双握在一起的手移开,直视前方。

 像她这样没自信、需要人保护的女人很多且平常,虽然这样会让男人有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但现下他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哪来的闲工夫去理一个陌生人。

 又不是吃了撑着!

 不由得,他嘲笑起自己爱管闲事的烂个性,且回忆起自己年少轻狂,拳头来、拳头去的过往,直到车子的引擎传来一阵怪声。

 “你搞什么?真的给我出问题!”男人回过神来,骂了几句。

 车子是跟他开Lounge ar的朋友借的,刚刚发动时就已经觉得有问题,懂车的人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出来,只是他那个臭的朋友,死都不承认这辆蓝宝坚尼会出什么问题。

 哈,这下可好了!

 男人还在心底大骂特骂时,车子已经咳了几声,并慢慢地熄了火。

 不得已,他只好将车停到路边去。

 “怎么办?”鲁冰玉问。

 “不怎么办,应该是小问题,我下去看看,你不用下来。”男人话才说完,也才要下车去,这时挡风玻璃上却传来一阵声响;一看,原来是豆大的雨滴。“可恶,真带哀!”男人一掌打在方向盘上。

 “对不起,我…”

 “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生下来就带哀,从来没有一件事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连老天都这样开我玩笑。”

 “不是这样的,气象报告说,今天下雨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

 “谢谢你的安慰,那车子故障该怎么解释?”

 “哪部车子不会故障?何况台湾的路况这么差,每天震几次,有些小零件原本不松的也松了、不坏的也坏了。”

 男人转过头来,眯起眼,看着认真说话的鲁冰玉。

 “你是天生这么会安慰人,还是天生这么理性?如果是这样,也不会每次都被猪盯上。”

 男人的话带着刺,鲁冰玉立即闭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打开车门,淋着雨到外头去。

 然而因为车子的引擎盖被掀了起来,所以坐在车内的鲁冰玉看不见外头的他,只能看着车灯映照下的雨丝,变得越来越

 “喂!进来吧!等雨小一点再修。”她对着窗外喊。

 “只剩下一个小问题,修好就好了!”外头,他答。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他的声音,他问:“喂!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咧,扰小姐!”

 扰小姐?

 听了,鲁冰玉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并对着窗外说:“我叫鲁冰玉。”

 “什么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雨居然越下越大,大雨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很嘈杂,所以他听不清楚。

 “鲁冰玉!我叫鲁冰玉!”不得已把车窗降得更低,着扑面而来的雨水,她重复了两次,等她说完也吃进不少雨水了。

 可是不知怎地,她一说完,对方却没有声音了;觉得奇怪,所以她再次提高音量。

 “喂!有听到吗?我叫…”

 忽然,那男人从前方蹦了出来,并来到车边,他笑着说:“我就说我认识你嘛!”

 “啊?”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这副鬼样子,鲁冰花…”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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