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东奔西顾(9)
“梵清惠?”秦川只觉得一阵头痛。
青衣人摘下斗笠,
出一张清雅绝
的脸来,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来岁,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竟然有如最纯真的少女一般,不含半点世俗的杂质,然而眨眼间,又
光四
,足见其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梵清惠朝秦川合十,道:“阿弥陀佛,秦法王,贫尼梵清惠合十!”
秦川连忙将英雄剑朝地上一
,双手合十回礼,心中却大叫倒霉:“一遇尼姑,逢赌必输!她这个时候出来见我,必然不会有好事!真是晦气!”
梵清惠看了看剩下的那几百惊恐绝望的淮安军,叹了口气,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是罪孽滔天,然我佛慈悲,众生平等:王公卿相,凡夫俗子,圣贤罪人,蝼蚁秋虫,都应一视同仁。即便是恶人,只要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法王能否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川心里大不是滋味,梵清惠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里是说淮安军,其实却是暗讽秦川,属于典型的指桑骂槐。秦川冷笑道:“他们可曾给过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百姓一个机会?他们不给人机会,我又为何要给他们机会?何况事实上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只是他们太无能,抓不住罢了!”秦川又想到梵清惠是师妃暄的师傅,不管怎么说,形式上还是要卖她个面子,给她个台阶下才好,于是又说道:“既然梵斋主开了金口,我也不能不卖个面子。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绝不抵抗,梵斋主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只要能在一柱香的时间里让我受伤,我便放过他们。梵斋主大可邀请些朋友,一起出手。”这个所谓的机会,其实等于没给,因为在这个空间,还没有什么力量强大到足以令秦川的绝对防御失效,不过这些凡人们并不知道而已。
梵清惠淡然一笑,道:“贫尼是来劝戒的,又不是来动手的。说来实在惭愧,他们屠杀无辜百姓之时,不见贫尼出来劝戒,而法王前来惩恶之时,贫尼反站了出来,法王对此一定大为不
吧?”
秦川心道:你知道就好!因而秦川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梵清惠肃然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尼愿以残朽一命换取一个让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望法王成全。”梵清惠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高叫道:“梵斋主万万不可,您是万金之躯,岂能为这些罪有应得的人挡灾?”
梵清惠淡淡道:“众生皆平等,若能以一命换上百条人命,这笔
易还是很合算。”
秦川心中大怒,暗骂道:“ft,我要你的命又有何用?明明知道我和你徒弟师妃暄的关系,算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便出来搅局!卑鄙无
!”怒气一过,又想起慈航静斋是个宗教组织,宗教里面时常出一些不要命的狂热分子,老喜欢把愚蠢至极的自杀行为当成大智大慧的功德圆
。万一这梵清惠自我陶醉,真的去“圆
”了,这笔冤枉帐岂非要记在自己头上?师妃暄岂不要恨死了自己?老实说,秦川根本没把慈航静斋放在眼里,更不会顾忌梵清惠的那些超级大牌“粉丝”们,但是梵清惠偏偏收了师妃暄这个好徒弟,而师妃暄却是自己的至爱,因而不管梵清惠有多么讨厌,秦川也不能过于得罪。
秦川生怕梵清惠真的去自杀,急忙道:“梵斋主,可否先听我说几句?”
梵清惠立即正容合十道:“贫尼洗耳恭听。”不光是梵清惠,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秦川究竟要说些什么。数万双眼睛一齐盯上了秦川,连残余的淮安军也打起精神来,因为心里都明白,决定自己生死命运的时刻到了。
秦川因为害怕梵清惠真是个宗教狂,想不开要去圆
,所以赶紧发话,好转移分散她的注意力,至于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其实心中也没有底。本想和她讨论下对待万恶不赦的罪人应该用什么态度才是正确的,以及关于宗教信仰功德圆
方面的一些看法,但是随即想起慈航静斋的人都是一群“白马非马,半猪非猪”的诡辩家,嘴皮子功夫丝毫不比剑法差,秦川自持和她比口才绝对不是对手。
“怎么办?”秦川心中思量道。可是数万双眼睛正盯着他,形势上由不得他多想。“ft,现在不能不开口了!干脆先说些他们根本不懂的知识,拖延下时间,好整理思路,最好能把他们
得晕头转向。”
秦川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悠然道:“梵斋主,还有各位,你们可否知道天地万物,
月星辰,以及生命的起源?”
梵清惠心中暗道:“这和你杀人屠城又有何干?”尽管如此,这个高深的问题还是吸引了梵清惠以及众人的注意力。梵清惠沉
道:“据神话相传,天地乃盘古大神所开,只是仔细思量,却颇有荒诞不羁之处。”
秦川道:“在遥远的太古时代,宇宙中有一颗密度大得难以想象,嗯,就是说虽然体积小却重得无法想象的小东西,里面漆黑一片,所以又称为黑
。大神盘古那家伙因为智商低,糊涂透顶,偏偏又自以为高尚伟大,主张对魔鬼讲慈悲,结果反被魔鬼骗进了黑
,一困就是一亿亿年。由于没人陪伴太过寂寞,又时常悔恨自己当初的糊涂心软,所以想不开,怨天尤人,心里态变,就自爆了,结果把黑
也炸碎了,带连着黑
外所有的神佛鬼怪生灵全都因为盘古的愚蠢统统死光光了。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气体和尘埃,整个宇宙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生命了。”秦川在科学知识里,夹带些信口开河与指桑骂槐,众人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看到淮安城前的一片血海,自然都将置疑硬生生的
回到肚子里去了。
梵清惠淡淡一笑,问道:“既然一切都已经归于尘埃,那么如今世上的生灵又是如何来的呢?”
秦川道:“问得好。自从盘古那自以为是的蠢货自爆灭世之后,宇宙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命,只有气体和尘埃。可是被盘古那蠢货害死的神佛妖魔心中都不甘,靠着怨恨和诅咒,在大爆炸之中残留下了一丁点痕迹,因为有了这些痕迹,宇宙里的气体和尘埃开始凝结,渐渐形成了
月星辰。我们的地球就是46亿年前凝结成的。对了,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不断转动的大巨球体,只是因为人类太过渺小,所以感觉不到而已。嘿,如果你们有大智慧,又肯勤钻天文地理,便知道我所言不虚。后来因为长期
收
月之
华,海洋里就开始出现了有机
。这些有机
便是最原始的生命起源。他们修炼了几千万年,终于掌握了不用
配就能繁殖的本领,简单来说,就是把自己的本体分成两半,变成两个儿子,所以他们被叫做分子。这分子便可以算得上是正规生命了,如今世上所有的生灵,其实都是由分子修炼而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怀疑秦川是信口开河,但却无人敢说出来。连梵清惠也心惊不已,不知道秦川一本正经的说这些匪夷所思的题外话究竟是何用意。而秦川的脑子里却正在不断思量,要如何才能说服梵清惠不来搅这局,他在这里半真半假的
盖生命起源,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秦川接着道:“40亿年前,地球是一个分子的乐园,因为当时没有捕食者,他们拼命修行,拼命繁殖,优生劣汰。久而久之,有些聪明点的分子修炼到一起去了,知道团结力量大,于是形成了一种分子集体,名字叫做细胞,初步具备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大约6亿年前,被盘古炸死的某个神留下的痕迹,开始有了一点意识,在怨恨和诅咒之下,他也去爆炸,也想灭世,可惜只是个痕迹而已,力量太小,只能炸死些海藻,灭世却万万不够资格。不过却恰好把海藻的垄断地位给打破了,造成了新的生物急剧增加。虽然那家伙一片歹心,结果却反而做成了好事。这个事件称为‘寒武纪爆炸’…1亿3千万年前,恐龙是地球上的霸主…”
秦川说到恐龙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好象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不知究竟是什么,于是开始详细说起恐龙来。秦川在导师那里见识过货真价实的恐龙立体投影,因而说起来绘声绘
。众人一时之间,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悠然神往,毕竟人总是对极为强大的东西感兴趣。那些才智之士均想:看这情形,恐龙之说并非信口开河,只是亿万年前的东西,他为何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徐子陵忍不住问道:“既然恐龙如此厉害,为何今天却看不见了呢?”
秦川脑中灵光再次一闪,这次却终于捕捉到了,喜形于
道:“徐兄问得好!如今我们只能看到恐龙留下来的尸骨,却再也看不到活的恐龙,这是为什么呢?答案很简单,因为恐龙已经灭绝了。”
徐子陵很合作的追问道:“既然恐龙如此强大,为何会灭绝?”
秦川一脸肃然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恐龙之所以灭绝便是因为同类相残,龙吃龙之缘故!因而亵渎了整个恐龙族的灵魂,造成了恐龙一族的彻底毁灭。我们人也是一样,如果继续人吃人下去,必然会彻底灭亡。”
众人一片哗然。徐子陵又问道:“有很多飞禽走兽也长年自相食,为何没有灭亡?”
秦川道:“那是因为它们的灵魂不能入地府之故。
曹地府大家想必都知道吧?这地府便是地球上霸主族类的灵魂府邸。人死后,灵魂会收入地府,
收地府灵气,化出九个新的灵魂来,然后去等着投胎转生。一化九,九化八十一,灵魂越来越多,因而人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和平年代,人口可以增长得极快。这是地府给予地球霸主的特权。可是如果发生人吃人的现象,被吃一方的灵魂将无法正常回到地府,会以怨念和吃人一方的灵魂融合到一起。等吃人一方死后,融合在一起的灵魂不但无法
收地府灵气,反而会污染整个地府灵脉,危害其他灵魂,最终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投胎。”
众人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吃人的人如果不下地狱那才怪,于是一个个将信将疑。秦川继续道:“当年恐龙因为自持强大,任
妄为,大肆捕食同类,结果被融合的灵魂太多,造成了整个地府灵脉的大量污染,使得所有的灵魂都无法
收灵气,结果恐龙的生育能力极度下降,数量越来越少。可是恐龙还是不知悔改,继续捕食同类。最终引起了整个地府灵脉的爆炸,天外的彗星也因此被引来,撞击地球,接着火山爆发,灰尘蒙蔽了阳光,所有的恐龙不是被震死,烧死,便是被冻死,饿死,最后彻底灭绝了。我们人类若不
取恐龙灭亡的教训,毁灭也是迟早的事。”
梵清惠皱眉道:“即便真是如此,这些人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但法王如此杀戮,也是与事无补。”
秦川心道:ft,反正这些胡话鬼扯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宗教那套打击异端的无
理论先借过来,对付这些禽兽!秦川一脸宝相庄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秦某与他们无冤无仇,又岂会
开杀戒?秦某并非要杀他们,而是要救赎他们的灵魂,以免他们的灵魂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
生!”他努力将这几句话说得大慈大悲,好象真的一样。
“救赎?”梵清惠一怔。徐子陵等人无不倒
了一口凉气,杜伏威心中暗骂道:“嘿,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卑鄙无
了,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阴险不要脸!”
秦川庄严肃穆的说道:“淮安军吃人太多,被困于他们体内的怨灵
积月累,已经多到足以污染整个地府灵脉的地步了。届时,非但他们统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连我们这些无辜之人也会遭到牵连。灵脉被污染,我们死后的灵魂很大部分也会给玷污,将会堕入十层以后的地狱中,至少要遭受上万年的磨折,才有机会投胎。若现在不救赎他们的灵魂,不但他们永无投胎之
,而且死后至少会危害到上千万的无辜灵魂。万一引起了灵脉的爆炸,我们人类将和恐龙一样彻底灭绝。”
不少无知
民平时就特别信这一套,一听到自己的灵魂也会被连累进去,顿时急了,纷纷大叫道:“救赎!救赎!快救赎他们!”起先是数百人叫,后来不少人也跟着喊起来了,到了最后,江淮军以及各势力观战的人也纷纷加入,竟然变成几万人的齐声呐喊,声势震天。其实这些人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相信了;大多数人都是将信将疑,尽管如此,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灵魂去冒险,人
便是如此,遇到这种事情,大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而也高叫着救赎;还有少部分人
就不信,但素来与淮安军非亲非故,一早就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来观战,自然不会为淮安军出头,又见秦川使出如此阴险卑鄙的手段来,心惊之下,一个个也急于向秦川示好,于是潜运内力,提气高呼救赎,所有人之中,倒数他们的音量最大。
“法王为何会知道地府的事?难过亲自去过不成?”梵清惠冷然质问道。众人万口齐声呐喊虽然使得她神色大变,但却没有自
方寸。她的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却都清楚的听到了。
秦川道:“是周文王的鬼魂托梦告诉我的。他因为功德太大,虽吃了自己的儿子,但仍然没落入十八层地狱,而是堕入了十七层。这些年来,他受尽磨折,终于从十七层提到了十六层,再熬个上万年,便有希望
离苦海了。我的先天神卦,也是他托梦之时传授于我的。”
梵清惠神色不悦,毫不客气的质疑道:“人命关天,岂能草率!何以证明法王不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这么多条人命,法王于心何忍?”
秦川反问道:“何以证明我是在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人命关天,岂能草率!若梵斋主不让我救赎他们的灵魂,
后便要无辜牺牲千万条人命了,甚至可能让我们人类彻底毁灭!梵斋主于心何忍?”
杜伏威干咳一声,道:“秦兄,梵斋主可否听杜某一言?”
秦川懒洋洋道:“有话就快说。”
杜伏威道:“这些人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此其一也。战场无父子,对阵沙场,杀戮自是天经地义,此其二也。既然事关天下人之生死存亡,自然绝不可冒任何风险,有任何闪失,定要万无一失,稳妥为上,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即使他们都是圣人,也不得不杀,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死有余辜的货
,此其三也。杜某以为救赎为上上之策。”他话一落,江淮军纷纷高叫起来:“救赎!救赎!救赎!”江淮军这一叫,那些
民们也跟着起哄般的叫起来。秦川目光微微一扫,尚未开口的人也纷纷表态,放开喉咙大吼救赎,惟恐秦川耳背听不见。除了徐子陵没开口,一脸沉思的样子,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叫喊着支持秦川。
梵清惠不再开口,双眼直望着秦川的眼睛,目光里充
了惋惜怜悯之情。秦川也一脸惋惜怜悯的样子,回视着梵清惠,心中暗道:“你以为我入了魔道,竟然同情起我来。殊不知我也同情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宗教狂。”
两人对视了半晌,梵清惠轻叹一声,飘然而去。秦川心道:“看来她对我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不死在我面前,害我背黑锅就足够了。她看不惯我,我又何尝看得惯她?要不是看在妃暄的份上,根本懒得搭理她。”
世上最郁闷的事情并非彻底绝望,而是绝处逢到一丝生机,看到一点希望,然后希望却破灭。原本早已认命的淮安军被梵清惠这一折腾,纷纷又活跃起来,或苦苦哀求,或装疯卖傻,或质问指责,为了求生绞尽脑汁,丑态百出。
一个淮安军指着场外那上千未成年的同伴们质问秦川道:“他们也吃了人,为何你不救赎他们,光杀我们?这不公平!要么就都杀,要么就都不杀!”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叫嚣道:“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不杀他们?”
秦川情不自
的摇了摇头,不由得感叹起人
之丑陋来:这些家伙们还真恶心,即使自己要死,也非要拉别人来垫背,心里才能平衡下来,即使是出卖自己往日的伙伴也再所不惜。秦川尽量和颜悦
的微笑道:“他们年纪小,灵魂力量弱,以我的法力,不用兵解他们也能救赎。而你们的灵魂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要救赎你们别无他法,只能靠兵解了。”
那些淮安军仍旧鼓噪不停,秦川又说道:“你们兵解之后,经过我的救赎,可以让你们死后落入十五层地狱,而他们必需要潜心忏悔,劳苦十年,死后才可落入十七层地狱。你们比他们节省了时间,又提高了两层,其实还赚到了。”
不少淮安军见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本着阿Q精神,也强迫自己接受了这套说法,心里果然平衡了点。但仍旧还有不少淮安军不服,继续卖
嘴皮子功夫,秦川也懒得多废话,将他们统统“救赎”了。
借着救赎的余威,秦川警告天下各势力,如果再有吃人亵渎人
的,淮安军便是榜样。各方势力派来观战的代表纷纷表态,共同声讨罪恶滔天的朱桀,还当即结成了救赎同盟,约定共同对付朱桀的残余部队,若将来遇到了主动吃人的人,人人得而救赎之,自然是兵器去救赎。秦川顺便告诫众代表,若有滥杀无辜,屠戮百姓,纵兵为祸的,自己也决不会放过。众代表无不战战兢兢,莫敢仰视。
秦川
代完毕,便令江淮军整理战场,自己则准备回营帐休息片刻。徐子陵忽然问道:“若是被人欺骗误食人
,或被人
迫而吃人
,那该如何?”
秦川叹道:“若不是故意去吃人,怨灵的诅咒会相对弱些,只要潜心忏悔一生,死后便能落入十七层地狱,和周文王一样,受他个万年之罪,还是有机会投胎的。但若不诚心忏悔,死后还是必落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回到自己的私人营帐之后,秦川直
扑倒在
上,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疲倦。梵清惠忽然出来搅局,是秦川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得秦川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最后秦川成功打发走了梵清惠,但这并非是因为秦川的口才了得,舌头厉害,其实秦川的嘴皮子功夫向来就不怎么样,只是有了强大武力做后盾,又知道很多先进的知识理论,还借用了西方宗教那一套卑鄙手段,在众人的声援之下,才勉强获胜。仔细回想起来,那番救赎理论其实漏
百出,不堪一驳,然而凭借着先前一部分货真价实的科学知识,将众人一时
得云里雾里,竟然也蒙混过去了。尤其那些无知
民,还真是单纯好骗。
秦川又回想起西方宗教的那套打击异端的卑鄙理论,实在是操纵愚民,陷害无辜的颠峰之作,教会凭借这个光明正大的烧死了不少所谓的女巫和异教徒。秦川心道:“这种卑鄙行为只能用来对付那些彻底丧失人
的畜生,可万万不能滥用,否则想不腐败也不可能了。”
秦川又想起今
里所领教到的人
阴暗面,心里更是感慨,此时的百姓大都还是以麻木愚昧为主,毕竟遭受封建思想毒害已经不是一
两
了,种种封建观念都已经
深蒂固,人
要觉醒过来,还需要时间。秦川该如何对抗这种
森的思想文化
呢?认真思考起来,秦川发觉各种成了气候的思想,虽然狭隘片面,但还都有一部分亮点,否则也不可能流行起来。佛教提倡慈悲和平等,道教追求逍遥和自由,儒家讲究廉
和尊重他人,这些亮点即使放到后世,也都是可取的。秦川此时终于生出念头:要将佛道儒三家的
髓融合,弃其糟粕,生成一种新的文化思想,用来对抗此时的传统文化思想。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秦川的思绪更是飞了起来,一时之间千头万绪。说到融合,秦川又思量道:“科学和宗教是否能融合?将科学解释为神制定的规则,再用科学来解释一切现象,科学无法解释的便可以推到神的头上。伟大的科学家牛顿当年便用过这一招,大声宣称‘上帝踢了地球一脚’;睿智的超级天才爱因斯坦认为光具有波粒二象
,但在当时又无法自圆其说,便干脆耍滑头,解释道‘自然界喜欢矛盾’。所谓科学,其实也只是对一切现象的最合理解释,神话只要能编造得天衣无
,能自圆其说,解释得了所有的现象,何尝也不是一种科学?科学不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科学与宗教历来是站在对立之面,若将它们融合到一起,会发生什么结果呢?科学将发展社会与文明,宗教能制约野心和兽
,若能相辅相成,既牵制又互补,达成平衡,是否能预防类似科第落文明的悲剧结局?
秦川的心开始沸腾了,虽然这个办法未必高明,也未必能有效,但终究可以去尝试尝试,有了个明确的目标,找到了道路,总比毫无计划的
闯一通要强些。融合!融合!再融合!将所有有用的
华都融合到一起,将所有的糟粕统统去掉。佛道儒也好,科学神话也好,总之统统拿来,至于最终会出现什么样的怪胎,秦川本人也无法预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既然原来的文明发展路线注定只能以彻底毁灭来收场,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尝试一下未知的变数呢?虽然颇有赌徒心理,但反正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赌中了,便挣到了,没赌中,结局还是与未赌之前一样。
有了目标,秦川精神振奋,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连套小小的救赎理论也搞得是破绽百出,虽说事发突然,没有准备,但自己终究不是什么舌灿莲花之辈,因而还是应该塌实下来,拿出行动,实干为主。首先,当务之急是要去南方开辟一个根据地,没有了官僚权贵,在清一
的信徒之中传播实践新思想新理论还是很容易成功的,然后必须整理编写一部天衣无
,能自圆其说的理论书籍…
秦川心中正在细细盘算,忽然帐外有江淮军士兵通报道:“大燕礼部尚书求见法王。”
秦川一怔,心道:大燕?没听说过!难道是李密自持实力强横,公然称帝了?秦川冷然答道:“不见!让他回去。”
“法王,是我啊!”营帐外响起了边不负那无
人的声音。
秦川“喔”了一声,显得有些意外,边不负便自己进来了。不等秦川发问,边不负便抢先解释起来。原来,秦川孤身一人,将突厥铁骑杀回草原之后,洛
一片沸腾。独孤峰认为有了秦川,洛
便稳如泰山,没有任何人敢再来冒犯,于是没有了顾忌,野心一下子涨到天上去了。独孤峰召集众亲朋心腹,一番秘议,结果小皇帝杨侗很快便在后宫泛舟游湖之时,不小心落水淹死了。独孤峰连忙找来边不负与洛
众高僧商议,众高僧对帝位大统之
,根本没有兴趣搅合,至于边不负,被独孤峰的美女加珠宝的糖衣炮弹一阵猛轰,自然提议由独孤峰来自立为帝。独孤峰假意推辞,但敌不过众人一再恳求,最终选择了个黄道吉
,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燕”自命为燕高祖。立独孤凤为玉凤公主,太公主,这个所谓的太公主便是皇位继承人,未来的女皇帝。独孤峰多少有些心虚,怕秦川跑来找自己岔子,于是赶紧把女儿也拖下水。尽管独孤峰还有个未成年的小儿子,但仍旧搞出了太公主这个空前绝后的先例,因为他还是打着把女儿嫁给秦川换取支持的念头。想来秦川将来也不好意思篡老婆的位,于是皇后世家独孤阀便能在独孤峰手中发扬光大,更进一步,成为帝王世家。边不负这家伙被封为一等护国公,上殿可带剑,见皇帝不用朝拜,不过官职却是毫无实权的礼部尚书。雄心
的边不负,目光根本就不放在这小小的洛
,所以也乐意接受这个白拿薪水,不用管事的荣誉职位。至于秦川,被封为金龙亲王,镇国法师,在燕国领地上,拥有和燕高祖本人一样的权利。
秦川冷笑道:“大燕?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晦气,标准的短命王朝!”秦川这话也不是随口
说,历史上,若真要评选出一个最衰国号,非燕莫数。
战国时期,燕国就靠着那个吃儿子发家的忠义名将乐羊的后代乐毅,短暂的威风了一把,随后一直被齐国,赵国打得没脾气,只到最后被秦国所灭亡。而且燕国之所以能发一次飚,也不全是乐毅的功劳,认真研究起来,还要感谢当年的厚黑学老祖宗,王牌纵横家苏秦打入了齐国的内部,唆使齐王大搞面子工程,形式主义,将齐国的家底大败特败,好好一个强国被搞成了软柿子。苏秦这家伙起先跑去秦国卖
,秦王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于是他便拼命读书,学习种种阴谋诡计,后来跑去赵王那里教导实用派阴谋,结果得到了赵王的赏识,发了家,便搞出一个六国合纵来报复秦国,又怕秦国软了后,自己没得玩了,于是又把师弟张仪给
到了秦国。由此足见此人毫无任何原则与道德标准,国家、民族、人类、社会这些大经大节根本不放在心上,完全是自我主义,标准的黑心阴谋家一个,靠着一条舌头杀人不见血,将天下视为自己的物玩。这样的卑鄙货
为何会对燕国如此忠心呢?原来是因为苏秦和燕王的老母发生了亲密关系,给燕王死去的父亲送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燕王知道后,不但没有发飚,反而给两位老不正经的大人物贺喜。苏秦本是个黑心胚子,搞惯了阴谋诡计,以己度人,总以为燕王不会放过自己,心中反复计较,便提出要去齐国当卧底,一来避祸,二来讨好下自己的老甜心。最后,这个敢用实际行动来对燕王说“
你老母”的人物还入了燕国的忠烈祠,真是个奇迹!
而后来复辟狂辈出的鲜卑族慕容家,就更不要说了,全都是短命王朝的典范。灭了国就复,复辟没多久又被灭,再复再灭,可就是不肯换一个吉利点的国号转转运气,硬要将大“燕”进行到底。
唐朝安史之
中,混血胡人安禄山打下了洛
,便定国号为燕,自称大燕皇帝,结果很快被儿子安庆绪给宰了。安庆绪当上大燕皇帝不久,又被安禄山的部将史思明给宰了。虽然皇帝改姓史了,可史思明还是不肯改国号,大概觉得“燕”字比较吉利,能让自己一飞冲天,于是还是自称大燕皇帝,结果很快又和安禄山一个下场,被自己的儿子史朝义给宰了。史朝义仍旧铁着心,不肯换国号,这个大燕皇帝也没当多久,便被唐军联合回纥兵打进了洛
,最后自杀了。
秦川心道:看来自鲜卑族慕容氏风光了一阵子之后,胡人们都对“燕”字格外情有独钟,一称帝,便首选“燕”为国号,尽管以“燕”为国号的,运气总是衰得不能再衰了,当仍旧铁了心,就认准这个名牌,真是不可理喻。独孤峰这家伙相对李渊与李密来说,实力简直弱得离谱,居然也敢称帝,还选了这个超衰的国号,竟然还敢把自己拖下水,真不是个东西。
边不负
笑道:“独孤峰这家伙眼高手低,终究成不了气候。不过洛
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有他这个大燕皇帝盘踞洛
,李密和李渊都要被大大的牵制,对法王
后的大业,还是有点补益的。若非在洛
搞那个所谓的开国大典,耽搁了时间,属下也不会错过了这边的好戏!哎,就来晚了一步,错过了目睹法王大显神威的机会。法王真是太伟大了!太睿智了!将梵清惠那
人好好教训了一顿!属下对法王的敬仰之情,有如
之初升,霞光万丈!其实梵清惠那
人年纪虽然大了点,但姿
还是绝顶的。法王只要将她收服在
上,
后师妃暄还逃得了吗?慈航静斋岂不成了法王的后宫,那些绝
弟子们…”
秦川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冷道:“闭嘴!再胡说八道,小心割了你舌头。”
边不负笑嘻嘻道:“是,是。属下紧遵法王之命。”
秦川想了想,记起了与石青璇的约会,便问道:“听说
帝向雨田有四个徒弟,你认识吗?”
边不负赶紧道:“是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四人。”
秦川道:“你替我秘密传言给他们四个,让他们对
帝舍利死心吧!若敢去
扰石青璇,我会让他们好看!”
边不负道:“这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家伙,法王的警告,他们未必会在意。”接着又暧昧一笑,道:“石青璇是碧秀心的女儿,姿
想必不会输给师妃暄!听说喜欢钻研医学和音律,法王可以从这两方面入手。”
秦川眼睛一瞪,边不负赶紧自己给自己两个耳光,连连说道:“刚才属下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秦川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不是和尤鸟倦他们有仇?想借我的手除掉他们?”
边不负冷汗直冒,大叫道:“法王圣明!法王圣明!法王目光如炬,属下这点花花场子根本瞒不过法王睿智的双眼。”
秦川冷哼一声,沉
道:“这样好了,你放出风声,就说
帝舍利在我手里。把他们四个引出来,我亲自去警告他们。”
边不负道:“以法王的威名,他们就是真相信了,也必然不敢前来冒犯法王的虎威。”
秦川点了点头,最后定夺道:“那你放出风声,就说我把
帝舍利给岳山了,让他代替我为
帝舍利寻找合适的主人。对,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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