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亚兰,我想吃臭豆腐,你去外面帮我买一份。”行云对亚兰吩咐着。
“太太,你最近怎么尽吃一些怪东西。”亚兰奇怪的嘀咕着。“以前不吃榴楗的,现在每天都要吃,还非要每顿吃辣椒不可,口味怎么变得这么多。”
听着亚兰一边咕哝,一边走出门,行云也觉得很纳闷,像昨晚,她就坚持非要吃到牛
面不可,
得以敬开车出去绕了好条街道才买到,而且她有异常的执念,要吃的东西就非吃到不可。
好象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这样“怪异”过,到底是什么时候?
好象…好象是怀书纬的时候!
一有了这个认知,她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掐指一算,月事已经一月多月没来了,但是…但是生完书纬后,她明明已经做了结扎手术,怎么还有可能会怀孕?
按捺不住心里的猜测,她开车直奔医院,面对着那熟悉的医生,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
“方太太,十几年前是我为你做结扎手术的,咳…你知道,这个…凡事都会有意外,就算是科学…”看到行云一脸的错愕,他的声音益发微小。
“你是说…”她睁圆了眼睛,屏息以待。
“你怀孕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害怕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十几年前为她接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难产,在痛了三天三夜后,为了胎儿的安全,仍坚持要自然生产,而她的丈夫却坚决动手术,在几乎快勒死他的情况下,为她做了?f腹手术,才顺利的生产。
之后,夫
显然又起了争执,在取得共识后,他为她做了结扎手术,那时她丈夫是怎么说的——
“这种痛苦一辈子受一次就够了,只要有个儿子就行了,我会好好教育他,让他成材,不要让行云再受一次这种罪了。”
回想往事,医生已是冷汗涔涔,要是她那会使用力暴的丈夫发现当年的手术失败,他该怎么办?
怀孕?!行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跌坐回位置上。
医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一阵胆战心惊。
“方夫人,你…你可以和方…方先生商量一下,有什么打算再说。”
他知道他有些懦弱,但他已经在盘算,剩下的年假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请——趁她先生找上门之前。
* * * * * * * *
行云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整个人还处在不可置信中。
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天啊!她呻
了一声,双手捂住脸。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有书纬一个孩子,从没想过还能再有小孩,她到底该不该高兴,该不该
这个意外?
在她和以敬的婚姻迈入另一个里程时,居然有了小BABY,这就像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
她抚着依旧扁平的肚子,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孩子,是她和以敬的结晶呵!十二年前怀书纬时,她只有十七岁,还懵懵懂懂就当了母亲,这一次一定会不一样的。
呵呵!她有一个孩子了,她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 * * * * * * *
“儿子,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她深
口气,双手
迭在腿上。
书纬扬了一下眉,难得看到她这么庄重的样子,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打量着她奋兴又激动的表情。
“我还是坐好再听你讲。”他坐正身子。“你上次这么和我说话时,是告诉我外公死了,再上次是告诉我
住院了。”
“啐!你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这次…是好事。”她感到脸正微微的发热、泛红。
好事?家里财源滚滚,阖家平安,亲戚朋友也算和睦,还能有什么好事值得母亲这么慎重的宣布?
“好,我准备好了,你说吧!”方家富甲一方,也不差中个乐透头彩。他又否决了一个可能
,但脑袋仍迅速的闪过其它几个可能的状况。
她深
口气,顿了顿说:“我想,你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我觉得…可能是妹妹。”
书纬一顿,瞬间呆若木
,这表情千金难买,害她忍不住笑了。
过了好几秒钟后,他皱起眉,下意识的瞄了瞄她仍平坦的肚子。“是和我同一个爸爸吗?”
她重重的往他的脑袋K了一下。“废话,你妈还没有情夫,我是个老古板,只有你爸爸一个男人而已。”
“哦!”他摸了摸头,若有所思地道:“想不到你们两人暗渡陈仓那么久了,连我都被蒙在鼓里,你们不是分
好几年了吗?”
“讲得真难听,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夫
,连法律都保护的好不好,什么暗渡陈仓。”
都怪自己平时太宠他了,忘了维持母亲该有的威严,瞧瞧儿子竟然对她这么没大没小的。
书纬饶富兴味的瞅着她,看到她都不好意思了。“嗯?光明正大的夫
?原来你们是一对夫
啊!”“废话!”她又敲了他一记。
他
齿而笑,是真心的笑。“你可得多多保重体身。”
脸上的红晕加深,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爸知道吗?”
“还不知道,我先告诉你的。”她期期艾艾地说。
“哦~~”他拉长了尾音。“那就好玩了,当你告诉爸的时候,记得要通知我一声,我想看看他的表情。”
她想象着那一幕,也忍俊不住了。
她再摸摸肚子,只有两个月的身孕,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但现在,她仍有第一次当母亲的心情,整个人悦愉的好象轻飘飘的踩不到地。
而书纬也盯着她的肚子,对于自己还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一时之间也没有踏实感。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张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啊!这是我和你爸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他。”
“你和爸的婚姻不是外公作主的吗?那不是你自愿的。”他不解的问:“为什么还要为他生第二个?”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因为我爱他。”
“你…你爱他?!”
“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一直都爱他,从以前到现在,整整爱了十二年了。”她一脸的温柔。
他
脸惊异的表情,像是从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她是被迫的、无奈的接受这个婚姻,为了他这个儿子才会百般忍耐。
因为爱,所以她可以忍受他眼中看似寂寞的婚姻,因为爱,所以她愿意过这样的孤寂生活。
他若有所思着,有些事,在这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书纬,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女孩,为了爱,你会愿意为她做很多事,为她改变自己,到那时候,你就会了解我的话了。”
书纬的神色有些古怪,点点头说:“我想我了解了。”
“还没那么快,还得再等个几年吧!”儿子的俊秀外貌遗传自以敬,现在便人品出众,以后必然会更受
。
“我想,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她的脸色大变,吾家有儿初长成,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但是…
“我想,你应该等你再成
点的时候再谈恋爱比较好,年轻的时候有很多想法、感觉都是不成
的。”
“你十七岁就结婚有我了。”他斜睨她一眼,提醒她。
“啊…那时代不一样嘛!”她咕哝了一声。“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有说是女孩子吗?”他淡淡的说。
啊!她脑袋顿时呈现一片空白,脸上只有错愕。“你…你说…说…什…什么?是男…男的?”
“我有说是男的吗?”他没好气的瞠她一眼。
啊?
“儿子啊!你别磨折我了,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她紧张兮兮地问。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极了方以敬。“是女孩子。”
她吁了口气,狠狠的往他
部一拧,满意的听到他的哀叫声。“你敢吓你妈,要是你真是个同
恋,那我要怎么办?”
他又笑又避,努力躲着她下一波的攻击。
“你哪天把她带回家来让我看看。”能被儿子看中的女孩铁定不寻常。
“好的,迟早有一天会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兴致
的问,对于儿子喜欢的对象,简直是好奇死了,虽然他才十二岁,但他一向早
,又受西方教育长大,会对异
和爱情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时间到了,你就看得到了。”
喝,真神秘!看他紧闭着嘴,应该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了,她只能哀叹,怎么这父子俩没有一个话多一点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扫视过
屋子的书,一个疑问自然的浮了上来,或许书纬会知道。
“书纬,你知道谁是拉班吗?”
那一夜,唐劲江的话一直回
在她耳边,而这奇怪的名字也被她牢牢的记在心版上。
“拉班?”他很努力的挖掘记忆。“我有印象,得想想。”
他翻开书桌上的一本圣经,找寻着记忆里的章节。“找到了,难怪我觉得有印象,那是在创世纪里出现过的一个人。”
她精神一振。“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拉班是圣经里的人物,他很聪明狡猾,而他最大的资产就是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叫拉结。”浏览完这一部分的章节,书纬道。
“创世纪里记载,有个年轻人叫雅各,他爱上了拉结,就自愿为拉班工作七年,七年后,趁着黑夜,拉班把自己的大女儿利亚嫁给了雅各,他说大女儿没有嫁,小女儿拉结就不能嫁,雅各因为很爱拉结,为了得到拉结,所以又为拉班工作了七年,才娶到了拉结,后来又为了得到自己的产业牛羊,又为拉班工作了七年,前后总共二十一年。
“雅各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抓夺』,他和自己的兄弟争名分,被他父亲赶出来,是个很厉害、很能干的人,但为了爱拉结,他让自己在拉班底下做苦工做了二十一年,而拉班是一个很厉害的工头,把雅各
榨得死死的。”
行云感到很震撼,雅各爱上了拉结,为她做苦工,劲江说父亲是拉班,而她…就是拉结了,那以敬…自然是雅各了,他为她…
真的吗?不是想象?不是猜测?他对她的好,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多?
“哈罗,魂归来兮,贺行云小姐,快回来喔…”书纬在她面前挥手。
她幽幽的回神,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皱眉的,表情看起来真是怪异。
行云奋兴的抱着儿子跳了起来。“书纬,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他愣了一下,笑了。“我也很爱你。”
行云笑嘻嘻的,蹦蹦跳跳地往外面冲去。
“别跑!”他冲出来大吼出声。
被他这么一叫,她险些踉跄跌倒,一稳住身子,便忙故作稳重端庄的轻迈着脚步。
唉!他摇了摇头,大概是父亲将她保护得太好,真感觉不到她已为人母了,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比她还来得稳重。
* * * * * * * *
“近期,美国宇航局公布一项新的太空探索计画,准备用红外光束扫描整个天空,搜寻靠近地球的白矮星、行星带和在宇宙中最亮的星系。这个计画被称为『广域红外采测器』,已经被批准实施,并且作为NASA下一个探索计画的一部分,进入了初步的设计阶段,这个计画的主旨是低成本、高聚焦、尽快研发出新型的太空飞船,并预计在二○○八年发
升空。”
电视里传来清晰的声音,随即镜头转到美国太空总署的画面,然后是参与这计画的人的发言。
行云走进房里,看到以敬正聚
会神的看着这段报导。她静静的走到他身边,他没挪开投注在萤幕上的视线,只是自然的拉她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看着太空中瑰丽奇诡的景象,听着复杂难懂的专有名词,行云懒懒的倚在他的肩头上。
直到看完这段报导后,以敬关了电视,拍拍身边的
子,见她一副慵懒的样子,他横抱起她,她也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安置在被窝里。
夫
关系改变,他们相处得越来越好,十几年的默契为两人加温,多年的夫
生活此刻更胜新婚时的甜蜜。
“你会不会后悔?”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是问他会不会后悔离开太空科学研究,会不会遗憾只能看着新闻报导,却没有参与其中。
“不会。”
“为什么?”
“人的一生中,总要有所取舍,不可能一个人占尽了全部的便宜,对这个选择,我不后悔。”他坚定的说。
她咕哝一声。“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他听到
子的低语,只是平静的道:“你知道科学最难解的谜是什么吗?”
“唔…宇宙的起源、恐龙的灭绝…金字塔的秘密、有没有外层空间的生物、飞碟…”
“都不是。”他笑着摇头。“是生命的诞生。”
呃…她狐疑的盯着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科学再进步,也创造不了生命,当年,看着书纬出生时,我就有这种感动,而且,科学创造便利,却不能创造幸福,对这一切,我很
足,况且,知道自己还有经商的才能,不好好利用,未免可惜了。”
很好,他居然无意间导到了这个正题上,她正愁不知该怎么开口呢!她深
口气,看着已经平躺在
上的丈夫。
“以敬,你会不会遗憾只有书纬一个儿子?”
“不会。”他实事求是的道:“我不想再让你受一次生产的罪,一个儿子就够了。”
所以,以敬准备把一个儿子训练得可当三个用,行云不免同情他那苦命的儿子。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想看到家里有小孩吗?”
他失笑。“等书纬有孩子还久得很,他才十二岁,还得等好几年。”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的感慨,老公太过实际,缺乏想象力,这对老婆来讲真的是一件伥辛苦的事情啊!
“那你…希望再当一次父亲吗?”
他骇然,错愕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答案。“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随便讲讲的。”她咕哝了一声。“真是死脑筋。”
他仍在为她的异想天开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有个儿子了,而且你已经结扎了。”
方以敬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快睡吧!明天我还有事要忙。”
她的嘴角慢慢地勾勒起一抹笑,她贴在他耳边轻语。“明天休息一天吧!不能上班,要陪我喔!”
他咕哝一声,模糊的应着。
“明天要做的事很多,首先,你得陪我去爸妈的坟前一趟,我有些话想和他们说;接着去看看婆婆,你好一段时间没回去了,她老人家一直念着你;然后陪我去逛逛商场,不管你多不愿意,也得陪我去买些东西;之后再和我去一趟医院,那个医生很怕你呢!”
他埋在她的颈边,又轻应了一声,手习惯性的为她拉一下棉被,她喜欢棉被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感觉。
她知道他已经接近沉睡边缘了,她清清嗓子开口“对了,以敬,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小事。”
“唔…”他的意识已是一片模糊。
“我怀孕了,你要再当一次爸爸了。”她淡淡的宣告。
“…”“好了,晚安。”她闭上眼睛也准备要进入梦乡了。
“什么?!”
突然,方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在这夜深人静时分,听起来着实吓人。
行云被这叫声惊跳了起来,差点跌到
下,只见方以敬整个人跃起,双眼暴突,口微张,四肢僵硬,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行云猛拍着
口,也被以敬的反应吓呆了,过了几秒后,看以敬仍僵硬的立在
边,她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这一笑就笑得不可收拾。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门外是书纬的大叫。
三更半夜的,向来冷静自持的父亲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让他吓了一大跳。
行云仍在笑,笑得快直不起
了,她边笑边去开门让书纬进来。
书纬一进门,看到笑得花枝
颤的母亲,还有仍是怔愕着的父亲时,这才了然。
他打量了一下父亲,嘴角也弯了起来。“我说过,你讲的时候我也要在场的嘛!”
“你现在不也看到了。”
书纬抿
低笑,以敬权威的父亲形象在此时消失殆尽。“很有趣,应该拍下来的。”
“他清醒后不会饶了你的。”行云推他出房门。“别看戏了,你快去睡吧!”
打发完书纬,她轻拍一下以敬的脸。“哈罗!”
他迟疑的、不肯定的开口。“你…你…刚…刚刚…说…说…说什…什么?”
她莞尔一笑。“我怀孕了,你要再当一次爸爸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她甚至能听到他颈关节咯咯的声音。
“真…真…真的?”
他一定不知道他结巴了吧!她忍着笑,无比庄重的说:“真的。”
“多…多久…了?”
“两个月了。”
“怎…怎么…会…”
“医生说,就算是科学,也会有意外。”比起他的结巴,她流利多了。
他仍在发呆,她双手
迭坐好,含笑看着他的反应。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仍有一种作梦似的神情。
“是那个帮你剖腹做结扎的医生?”
她点头,他总算说话流利些了,但她会很怀念刚刚那个结巴的以敬。
他呆呆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蹲身下子,抱着她的
,将耳朵贴着她的腹部,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久久,他说话了。“我明天要去看看他。”
“那个医生很怕你,我听到他
代护士说要请长假。”她
着他的头发。“你可别去吓他。”
他埋在她的
间,声音显得有些模糊。“我要去谢他,还要送他一份大礼,谢谢这个意外。”
“你高兴吗?”
“我很高兴。”他沙哑的道。
她温柔的爬梳着他的发,任他闭着眼紧贴着她的肚子。
“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顽皮的儿子。”他皱着眉心说。
“是女孩。”她肯定的说。
“有做检查吗?这么快就可以知道
别了?”
她摇头。“没做检查,但我知道是女孩。”女人的直觉通常都是很强的。
“女儿好,我想要个女儿。”他
足的一叹。
久久,他轻轻的说出。“谢谢你。”
“雅各,你爱拉结吗?”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见他一脸惊讶,她才老实的说:“那天我听到你和劲江的谈话,他说我爸是拉班,那…我自然是拉结了。你爱拉结吗?”
他瞪着她。“你明明知道的。”
“那你可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她仰高头,假装骄傲的说。
“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她笑着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项间,感受他的温暖。
“果然是父女,你们都掐住我的弱点了。”他叹息。“你问的话和你父亲一样。”
她磨蹭着他的脖子。“我们都姓贺嘛!”
“别人都说我厉害,但我却完全栽在你们的手里。”
“别恼嘛!拉结也爱你。”
他叹息。“为了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再做二十年的苦工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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