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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沉静的夜,船静静的航行着。

 蒂莎离开自己的舱房,走到另一端的舱房门口举手敲门。

 “请进。”从里面传来雷若芝的声音。

 她打开门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放在一角的西洋棺木及雷若芝。

 她将门关上,走到棺木边敲了敲棺盖。

 桑德斯原本快睡着了,听到声响,只得张开眼睛掀开棺盖,一见是蒂莎,他猜测她大概是要找他当翻译吧。

 “我有事想你跟说,但不必翻译给她听。”她边说还边瞥了雷若芝一眼。

 他挑高一道浓眉,他猜错了?

 他笑笑的起身,离开棺木,走到一旁的欧式椅子坐下“好,你说吧。”

 “她知道你是血鬼了?”

 “你怎么知道!”

 “果真——”蒂莎惊愕的看向雷若芝,她原本只是怀疑,因为从上船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发现雷若芝总是以一种好奇的眸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她不怕你?”

 他耸耸肩,笑道;“应该不怕。”

 她看着一直以困惑的眸光看着她的雷若芝,思忖了一下又问:“她爱上你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这个问题,我帮你问问她。”

 他将问题转述给雷若芝,她立即羞红了脸颊,但她的眼神有着坚定的光芒。

 “她是个傻瓜,居然爱上一个鬼!”蒂莎很生气,但她很清楚这个气有一大半是针对自己,因为她也是一个傻瓜。

 桑德斯凝睇着自个的眸光带着嘲,好像在笑她并没有资格骂她。

 她心虚的起身,快步的转身离开。

 看着被甩上的门,雷若芝不明白的看着笑得很得意的桑德斯“你很得意?因为她也爱你吗?”

 他笑了出来“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她点点头,但觉得没啥好惊讶的,这艘大船上如果有五十位女人,就有四十五位对他投似倾慕的眼光,剩下的几位是不懂世事的小女婴。

 因为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浑身上下除了那股不凡的尊贵气势外,还有一抹惑人心的慵懒气质,高俊俏,要让女人倾心是一点都不难。

 但这个男人,不,这个英俊的鬼,并不想爱任何女人,也不要任何女人爱他…

 她在心中暗叹一声,走到边,背对着他躺下。

 桑德斯凝睇着她略微紧绷的身影,也回到棺木躺下。

 她除了知道要到普鲁士外,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见什么人,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任他,将自己在他手上的女子,他到底该怎么办?

 放任自己去爱她,然后看着她在岁月的流逝下,一点一滴的变老,然后死去?

 他呢,残留在这个世上的他又当如何自处?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就纠结着,连带的,连爱她的勇气也没了… 船在十一月抵达普鲁士了,气温不到十度。

 穿了件长外套的桑德斯雇了两辆豪华马车在寒风飕飕的街道上奔驰,蒂莎跟他及雷若芝共坐一辆,另有一辆则拿来载运他的棺木。

 蒂莎是主动上车,但桑德斯没有说话,不懂洋文的雷若芝就更不可能有意见了。

 看着这儿精致的高楼、高耸的教堂、矗立在街上的雕像泉等等,每一个景致都让雷若芝看了叹为观止。

 慢慢地,马车似乎远离了市区,展现在眼前的是浓密的树林及远方的绵延山峦,马车渐渐愈爬愈高,一栋藏身在山林间的古堡在一个转弯处后瞬间映人她眼帘。

 雷若芝虽住天津,但她看过北京城宏伟壮丽的紫城,而眼前这座隐密在山谷中高高耸立的古堡,一旁有峭壁水,四周又有灰绿色的林木团团围住,这等壮观的景致虽比不上紫城,但却比它多了一份与大自然融合的契合之美。

 就在她的惊叹声中,马车进入了古堡,而里面的豪华与景致同样令她赞叹连连,一直到马车夫卸下棺木离开后,她仍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周。

 老天爷,她大概可以体会到刘佬佬逛大观园的感觉了。

 “我先带你到房间休息一下,晚一会再带你到城里用餐。”桑德斯笑笑的走到她身边。

 “那她呢?”她不解的看着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的蒂莎,先前动不动就对她大打出手,这会儿又这样,她真的很怪。

 “她在这儿住过,对这里很熟悉的,只是当年她父亲带我到北京去时,她又回到保姆的家,如今这儿的仆佣也全辞退了。”

 “辞退了,可为什么这里看来还是这么干净?”

 “一个血鬼的法力。”他笑笑的晃晃手。

 她明白的点点头,更专注的打量起周围“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他微笑点头。

 一个血鬼的家居然这么漂亮?!雷若芝走到一幅人像划前面,而画中的男子跟桑德斯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下方的洋文她看不懂,可是一些洋人用的数字及西历她可看得懂,是一二九三,那代表这幅画是一二九三年画的?

 “这就是我,兰德斯·桑拿公爵一世,而我现在是桑拿公爵九世。” 

 “别人不会觉得奇怪吗?明明都是你嘛。”

 “催眠是很好的法力,它可以让人们的怀疑消失。”

 原来如此,她明白的点点头。

 “我们上楼吧。”他引领着她上楼,而蒂莎则杵立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凝睇着两人的身影,眸中有着复杂的思索之光。 一连几,桑德斯带着雷若芝到城中去逛街、访友,除了让她看看这个不同于大清国的世界,也让她见识见识何谓催眠的法力。

 当他的眼神与某人的眸光相对时,对方会先愣了一下,然后就上前给他一个热切的拥抱,两人看来就像是非常好的好朋友。

 “你不会想一些真正的好朋友吗?”她好奇的问。

 “我过了,但深的结果,只让我明白了友情是个很沉重的东西,因为我得面对好友的生老病死,所以还是当个泛泛之就行了。”

 看着他,雷若芝隐约明白,拥有永恒生命的他,为何舍弃她的爱情了。

 而身为公爵的桑德斯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她这个来自中国的大清姑娘,他决定办一场宴会,好让她开开眼界,看看一些名嫒绅士在城堡大厅里翩翩起舞的美丽画面。

 他的动作很快,除了一下子便雇请了总管及数十名仆从外,也已拟定了一些邀请名单,写了邀请函,让总管分送出去。

 接着,他打算带她去买几套西洋礼服及首饰,只是在他们吃午餐时,桑德斯跟这几天都窝在藏书丰富的书房里的蒂莎提起这事时,她居然自告奋勇的说要带雷若芝去买。

 闻盲,桑德斯质疑的扬起浓眉“我听错了吗?”

 “你没有,就由我带她到蒂芬妮夫人的店吧,我是个女孩,比你还懂得买女孩的衣服。”

 他点点头“也对。”

 他将蒂莎的话翻译转述给雷若芝听后,她是瞠目结舌的瞪着蒂莎看。

 也难怪她那么吃惊,她们何时化敌为友了?再说她这阵子看到蒂莎,总可以感受到她目光中不友善的冷意。她有点不安,要他帮她问问为什么?

 桑德斯将她的问题翻译给蒂莎听,没想到她答得很快

 “因为圣经上有一句话叫‘要爱你们的敌人’。”她这句话其实是对桑德斯说的,她的眸中也没有隐藏对他的爱意。“我原本觉得我不能对你动心的,因为你是血鬼,而我对你仍怀有恨意,但这一句话让我的矛盾找到出口,所以我可以理所当然的爱你了。”

 “是吗?但我相信你窝在书房里,不是只为了找出这一句话吧。”

 “当然,因为有些话我想跟她说,可是不想再透过你这个翻译。”语毕,她即起身,走到还等着翻译的雷若芝身边,以手势示意她可以跟她出去买衣服了。

 桑德斯挑起二道浓眉,笑着打趣“你难道想以比手画脚 来让她知道你的意思?”

 “总之,我会让她知道我的意思的。”她也不说白。

 在桑德斯的目光下,蒂莎带着一脸困惑的雷若芝坐上马车离开。

 约莫两个小时后,她们回到了城堡,虽然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不过两人的目光都避开对方,蒂莎更是直接回房去。

 “怎么,谈判破裂了?”桑德斯开玩笑的问。

 没想到雷若芝竟以沉重的眸光瞥他一眼后,才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不会吧,两个人真的去谈判?他皱眉,望着她垮着双肩离去的纤弱身影,他转身上楼去找蒂莎。

 直接开门进入她房里,他开门见山的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蒂莎耸耸肩“你可以问她。”

 “她说要想一想。”

 “那就等她想通了再告诉你。”

 桑德斯思索一会,眸光定视着她,蒂莎只觉得自己失神了一下,再来竟不由自主的开口娓娓道出她利用书房里的翻译字典,查出一些自己私下想跟雷若芝说的话,包括血鬼是长生不老的,所以后她势必会碰上她衰年老,而她深爱的男人依旧俊美拔的问题,还问她是否已有心理准备去面对?

 而且血鬼是没有能力让她怀孕的,她不想要有孩子吗?

 血鬼就是血鬼,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一天再人血?而的会不会就是她的?若真是如此,她也将变成备鬼,永生永世的活在世上,即使她厌了、倦了,也没有死亡的权利…

 这些她都想过,也都有心理准备了,雷若芝呢?

 在说出所有的话后,被催眠的蒂莎随即清醒,她怔怔的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催眠可以主导一个人的意志,我可以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不安的咬着下“你会气我吗?”

 “不会,反而要跟你说声谢谢。”

 她愣了一下,看着他转身往门口走,她立即追了上去“为什么要跟我道谢,你爱她不是吗?你应该知道在听了我说的那些话后,她一定不敢再留在你身边的,难道…”她摇摇头“你本来就希望她离开你?!”

 “优劣你都分析好了,还需要问那么多吗?”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声音带着淡淡的苦涩。 雷若芝思考了两天,她想清楚了,也有了决定。

 她开门走进桑德斯的房间,看到他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她,表情深奥,她看不出采他在想什么。

 事实上,这两天他的表情一直是如此…

 “想通了?”他走到她一旁的沙发坐下。

 她愣了愣“你知道了?”

 他点点头,看着她在他前面的沙发坐下“我知道蒂莎跟你说了什么,如果你决定离开,”他顿了一下,将月光移到窗外,约停顿了几秒钟后又转回头来看着她,自我调侃的笑道:“我在问什么傻问题?你又不是笨蛋当然会离开。这样吧,就由我这个血鬼代劳,带你走‘婕径’回中国去。”

 雷若芝明白他指的婕径就是随处可见的阴影,只是…“谁说我要离开的?”

 他皱眉。

 她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蒂莎说的那些问题虽然困扰了我,但也让我更加好奇一个没有死亡权利的人,如果多了一个同样没有死亡权利的人作伴,一起向百年后甚至是千年后的未来,”她眸中出梦幻般的光芒“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不同的,但我跟你会成为活历史,我们能看到的、能经历的都将是未知的一切。”她顿了一下,灿然一笑“光想到这个,再看看你这个血鬼现在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困扰我了。”

 桑德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这张巧笑倩兮的容颜,眸中也浮现笑意.“你果然不同凡响。”

 “因为我爱上一个不同凡响的人,所以既然爱了,就要义无反顾的爱下去。”

 “怎么我有一种被赖定了的感觉?”

 “没办法,因为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再过不久就要二十二了,在大清,我这个年纪也销不出去,你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了,行吗?”

 “我只怕你会后悔。”有人为伴,他当然开心。

 “怕后悔就不敢什么都没问的跟你回来这个陌生的国度了。”

 “但是…”他摇播头“我不想让你也变成血鬼,那会是很长很长的‮磨折‬,尤其当你倦了、厌了当血鬼时。”

 “那就先把握当下吧,明天的事等到明天再说。”

 他莞尔一笑“听采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嗯,但是我不懂洋文,也不像蒂莎会去查什么字典的,现在你都知道了,麻烦你将我的意思翻译给她知道。”

 他深情的凝睇着她,看得她脸儿发烫的赶忙起身离开。

 桑德斯此时的心情很难以言语来形容,他只知道他那孤独的灵魂将有一个慧黠的女人在身旁抚慰了。

 随后,他去找了蒂莎,将雷若芝的话一一转述给她听。

 蒂莎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雷若芝显然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爱桑德斯,所以才能对她一一列出的问题毫不在乎。

 这个方法看来是无法奏效了,原以为雷若芝会吓得离开他,而守在他身边的她将有机会递补而上,吸引住他的目光

 “我打算在宴会过后,就带着若芝离开这里。”桑德斯突如其来的道。

 她一怔“为什么?”

 他笑道:“若芝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女人,我想带她到世界各地旅游,她一定很开心,当然,我也想跟她分享更多的人事物。”

 “那我也要去,我是一定要跟的,我要监视你,这是我的责任。”她压抑下心中的怒意,重申自己曾经想要丢弃的责任。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桑德斯勾起嘴角一笑,将这句话放在心里,转身离开。

 门一被关上,灼热的泪水涌出蒂莎的眼眶,她咬咬牙,拭去泪水,将放在抽屉的短刀揣入袖口,开门出去,一会后,她来到雷若芝的房门前,小心的转动门把走进去。

 月光照耀下,纯净如月下仙子的雷若芝就躺在靠窗的铺上。

 蒂莎一脸阴沉,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出袖内的短刀,便要往她的脖颈刺下去——

 “你要杀就杀吧,而我则会在她仅剩一口气时,她的血,让她成为血鬼,如此一来,她也拥有永恒的生命了。”桑德斯的声音突地在房间里响起。

 她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竟看到他从墙角的三角黑影中走出。

 “你怎么…”她呆了。

 “其实我要离班尼顿家族的监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我这个时间太多的血鬼,总觉得生活太无聊,为了增添些趣味,我一直很享受被监视的感觉,因为那是一种还被人重视着的感受,所以我一直不曾也不会想要离开监视者。”他神情凝重的看着她“但你就不一定了。”

 她震惊的瞪着他,声带瘫痪。

 他突地又一笑“你要下手就快吧,因为我将她催眠了,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

 “为、为什么?”

 “她现在是最美的,我爱的也是此时的她,而她也已决定留在我身边,只是…”他叹了一声“要我咬她一口她的血,我舍不得,也没有勇气。”

 “原来你并不想要她成为血鬼…”她喃喃低语,突然间明白了他对雷若芝的爱已经很深很深了。

 她眼眶泛红,既伤心又难过“不,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不会杀地,不会杀她的!”她冷笑着转身出去。

 太好了,如此一来,她就不会杀她了,只是…

 桑德斯在沿坐下,凝睇着睡的雷若芝“我是真的没有勇气你的血,可如此一来,你能陪我的日子就不可能太多了…”

 他很清楚再来的日子,他只能多多累积一些跟她共有的记忆。 月光如桥,星光璀璨,今晚古堡涌进了一群盛装打扮的绅士名嫒,衣香鬓影、觥筹错,舞池里还有男女翩翩起舞的美丽画面,这个夜是热闹缤纷的。

 对所有应邀参加的宾客们而育,今晚最美丽的组合,应当是桑德斯跟雷若芝这一对俊男美女。

 雷若芝一头黑亮长发高高的绾起再垂落在肩后,而那双透着灵气的翦水明眸及雕细琢的美丽脸蛋,再配上一身低蝴蝶袖的淡紫礼服,她在桑德斯眼中,无疑是最美也是最亮眼的。

 “你好美,你是今晚的女人中最美的。”他喃喃低语,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她身上。

 她低头看着这件几乎快出半个脯的淡紫礼服,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得意,再说了,这儿的女人都这么穿的,所以她不会觉得太尴尬。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桑德斯看来更是俊美动人,他拥着她翩翩起舞,吸引了更多欣羡的目光。

 “奇怪,怎么没有看到蒂莎?”雷若芝一方面顺着他的脚步转圈,一边梭巡着蒂莎的身影。

 他耸耸肩,表示不知情,但他相信他跟蒂莎说的那一席话,应该可以让她好好的思考一番了。

 “今夜过后,我想带你到世界各地去走走。”

 “嗯,我也很想看看其他地方的风俗民情,只是…”

 “只是什么?”他看出她的犹豫。

 “我想先回绿津镖局看看老庄总管、小红他们是不是一切都好了”她实在很想念他们,也很想跟他们分享这里的一切。

 他眸光一黯,倾‮身下‬凑近她耳畔,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道:“若你真的成了血鬼,当他们都离开这个人世时,只有你还存在,你会如何?”

 她眨眨眼,一时被问得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沉沉的了一口长气“罢了,那是以后的事,先不要想那多了。”

 “嗯。”她点点头,但眸中有一抹复杂的思索之光。

 一曲舞毕,桑德斯带着不懂洋文的她与宾客们寒喧交谈,他注意到她有些心不焉,也就是因为心不在焉,所以雷若芝是毫无节制的喝着手上的甜酒,仆侍们添得快,她也喝得快…

 一直到两人将宾客们全送离后,桑德斯注意到她的脸颊已泛酡红,两人回到她的房间,他看到她又将摆放在酒柜里的酒拿了下来。

 “你还要喝?”

 雷若芝点点头,她的心情有一点点的郁闷,所以想再多喝一些些,何况她天生好酒量,这洋酒又甜而不腻,她也有些喝上瘾了。

 她倒了一杯轻啜一口,其实也有些醉了“你知道吗?我在想如果我的一些朋友们都老死了,我也还有你啊,只是当他们愈来愈老,还年轻貌美的我若去看他们,他们会不会以我是妖怪?”

 “我以为你想得很清楚了。”他的心情有点沉重。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出来这么久了,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们,只是…我也想通了,有些问题不要去想就不会害怕,所以我决定了,”她仰头又喝了一杯“你今天就把我变成血鬼,在一切已成事实后,我就不会胡思想了。”

 他笑了出来“傻瓜,何必那么急?再说了,多些时间让你思考,你才会想得仔细,遗憾也就会更少。”

 “可是我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他也不喜欢。桑德斯抿着,改帮她倒酒“那就大醉一场吧,醒了以后也许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她齿一笑,开玩笑的问;“你想把我灌醉?”

 “如果是呢?”

 “不可能,我是天生的好酒量。”

 但话虽这么说,一个女中英豪,一个西洋公爵,各有思绪的两人一杯又一杯的黄汤下肚,最后雷若芝喝得醉眼蒙、脸颊泛红,成了个醉美人。

 她凝睇着他,喃喃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个鬼?如果你是人,这些问题就都没有了…”

 他苦涩一笑,希望自己也是醉的,他轻叹一声“你醉了,上睡吧。”

 “就穿这身衣裳?”她笑笑的看着他。

 他将她扳转过身,帮她把身上的礼服全褪了下来,让她仅着着贴身衣及亵躺到上去,正要起身时,她突地将脸凑近他,主动的吻了他,还喃喃自语——

 “这味道还不错的!”

 他看到她已经快不行了,但她此时的醉美人神态着实人,他忍不住将她拥人怀中,加深了这一记她主动挑起的吻,却也勾起了他体内压抑多时的情,他解开她的衣,凝睇着她令人心醉的体,品莹剔透的浑圆脯、纤细的、圆滑有致的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愿意陪在他身边永生永世,他真的好感动,他真的愿意倾听有的深情采拥有她。

 思及此,竟听到一阵平稳的呼吸声,他突地皱眉,目光移到她脸上,天,醉美人居然睡着了。

 他忍俊不住的笑起来,也调侃起自己“原来我的魅力也不过尔尔!”

 他伸手起她一绺乌黑的发丝,亲吻了一下,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拥着她在上入睡,或许他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摆棺材…

 翌一早,房间是一片静谧,屋外下着雨,还可以听到雨敲打窗户的声音。

 雷若芝的眼睫扇动了一下,她感到有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温暖正包围着自己,睁开眼睛,怔愕的瞪着眼前这一片光滑的强壮男肌肤后,她的视线逐渐往下…

 天哪!她的腿就跨在两条茸茸的‮腿大‬间,而在感到某个地方的悸动后,她倒了一口凉气,视线直觉的快速往上,看到桑德斯那双温柔又闪烁着一抹促狭光芒的碧眼时,她手足无措,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他深情的凝睇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看着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小小的身子动也不敢动的蜷曲在他怀中。

 他勾起嘴角一笑,将手指埋人她的发丝,喃喃的打趣道:“怎么办?我们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但是要负责的人可不是我。”

 她错愕得眨眨眼,抬头看他“你这话是啥意思?”

 “被霸王硬上弓的人是我。”

 “你?”

 “真的!”他忍住一肚子的笑意,装出一脸无辜状。

 天啊!雷若芝窘到无地自容,干脆将脸埋入被子里,她是酒后吗?可是…她皱起柳眉,又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做过那种事的感觉?”

 闻言,换他一愣,随即爆笑出声“哈哈哈…”“我的问题很好笑吗?”她脸红心跳的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没有,只是…”他深情的看着她“你没有感觉是正常的。”他喃喃低语,攫住她的樱后,一手伸人被子里,寻找她的柔软。

 一把情之火在两人之间燃烧起,雷若芝无暇去想他话里的意思,她沉溺在他的与手的挑逗中,连连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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