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丛林的风吹进屋子，带着冬末的尾巴。已坐在梳妆台前老半天的于
站起身来关上了窗，又坐回去继续发呆。要不是她事先调整的闹钟准时在七点叫醒了她，唤回她已四处云游的魂，她也许还瞪大眼睛作着白
梦呢。于
无奈地伸了个大懒
，才找出断成一小截的眉笔，准备在她那张晶莹剔透的脸蛋上加上几笔。眼睛已经够水汪汪了，鼻子也够
，嘴巴虽然称不上樱桃小口，但搭上她的五官还
顺眼的，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眼上那两道看似没有又从中一断的疏眉了。面相学上说，眉毛代表一个人的事业。眉毛太短表示做事有头无尾难以成功，眉毛太长又会有害夫
宫。这对颇信命理的于而言，如何在脸上勾勒出两道不长不短，恰到好处的眉，可得费上一番工夫了。七点半，于
终于照着书完成了一道将眉笔由鼻尖量到眉尾刚好四十五度角的眉。她对着镜子又量又看，满意地再画第二道眉。说来于
还真怪她母亲于竹梅，她才大学毕业，也才失业“大半年”就急着帮她找工作。如果帮得上忙还不打紧，偏偏高估了于的能力，竟要她去台湾数一数二的电脑公司面试，而且还自作主张地帮她约了面试时间，让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她只好细心化个开运妆，即使不被录用，也留给公司一个好印象。八点整，大功告成，两道浓淡适中的弧形眉，让原本就很“水”的于
，也自恋地看了自己好几眼。在镜前蘑菇了那么久，再不快点可真要来不及了。她赶紧换上了她母亲特地为她准备的浅灰色套装。短短的裙子
出她那双匀称又修长的腿，她对着镜子拉拉裙子，真不知妈妈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她的这双腿是上天的杰作，不出来给人瞧瞧就太暴殄天物了。还好，穿上外套后，整体感觉还
“专业”的，不然她还真要怀疑她母亲要她去应征的工作
质了。“天啊，这是什么鞋？”于
打开鞋盒，看见一双黑色两寸高的尖头高跟鞋。于
一向不喜欢拘束的穿着。什么小洋装、窄裙、长裙、淑女衬衫，还有绣上小花、小草的衣服…都不会在她的衣柜出现。她的衣柜里就只有帅气的T恤、牛仔套装、休闲服，以及几件宽大的吊带裙。至于鞋子，除了皮制的帆船鞋外，就是布鞋、球鞋，不然只有看得见脚丫的运动凉鞋了。
所以要她穿那种尖头的高跟鞋，别说走路，就要她站稳，恐怕都有问题。
于
扁扁嘴、看看表，实在非走不可了，她只好很不情愿地穿上高跟鞋，很不自在地下了楼。要戴安全帽前，于
再看看后照镜中的自己，画过眉的鹅蛋脸，轮廓分明的五官，长得还算不赖；还有她那一头从未烫过，不怕戴了安全帽会变形的黑发，让她一扫出门前看到那双高跟鞋的不悦，反而轻松地哼起歌来。她拿着母亲给她的住址纸条，骑上了粉红色机车，带着一颗愉快的心情，往“极太电脑软体公司”出发。
停了一个红灯，于
才发现时间已所剩不多，绿灯一亮，她就加紧了油门，准备发挥她横冲直撞的天赋异能。以她目前时速八十的速度而言，她估计应该可以提早五分钟到达公司。
就在她得意地再让时连指针多了五时，突然，从巷口冲出了一只白色小狗，她虽然反应够快，也确定在五公尺前就看见了它，但她穿的窄裙太合身，双脚只能别扭地微张顶住地面，她的眼够明、手够快，但仍是煞不住那部加快油门的小车…
小狗、电线杆、马路上的车子…于
来不及思考了，大叫：“小狗让路——”可爱的小车在狗狗前转了一下，接着“砰”一声，于
选择了电线杆撞上。“哇！痛死了！”于
痛得大叫，那只闯祸的小狗竟还大摇大摆地走开。她想站起来，但右脚却痛得使不上力。身旁的路人像怕惹事似地，只敢远远地望着她，没有人愿意来帮她。
还好，社会上还有人有那么点同情心，终于有一个男人走向了她。男人一走近，就把
在她脚上的摩托车移开，关心地问：“小姐，有没有受伤？”他想先扶起于
，但于却站不起来。还好于
出事的地方是在转角，不影响上班的车
，不然察警可能已闻声而到了。“小姐，你要不要紧？”身高大约有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蹲下长脚问。
于
刚在一瞬间被吓跑的魂跑了回来，她恢复意识，被触霉头的怨气，让她忘了要感谢人家，还大着火气说：“站都站不起来，你说要不要紧呢？”今天一定是冲到她了，早知道会如此出师不利，又会遇上“车关”早上也不用化什么开运妆，运开不成不打紧，还倒霉得这样出丑。
于
在心里咒念，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眼
——长得还不错嘛！眼睛像林瑞
，鼻子得像罗志祥，嘴巴跟金城武一样，脸型方方的，
也健康。念在长这么大还没跟她看得上眼的男人这么靠近，除了那次在大雨中电话亭的男人外，于的铁娘子泼辣度降低了许多。男人也突然盯着于
看，他们似乎有了共同的发现——“你是——”
“你是——”
“电话亭中的那个人！”两个人像发现外星人一样大叫。
这下可好，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杰尼确定她就是她了！奋兴地用那双林瑞
似地情人眼神凝望她。于
的心情也有点奋兴，她相信是缘分的牵引才让他们再一次见面。而且感觉是这么亲切，仿佛这次的相逢，会是长长久久的相处。“先扶我起来行不行？你不觉得我们可以收门票了吗？”于
看着身旁渐有路人驻足围观，小声地对杰尼使眼色，她已感受到杰尼的注视了。还好杰尼的反应够快，也发现了有人围观，赶紧将两只长手搭在于
的腋下，用力地拉起她。还好他有一身运动家的体格，臂膀因长期打网球，还有劲的，一把就拉起体重不是很轻的于。“喔！好痛。”于
才跨出一步就感觉不对了，糟糕的是，她脚上的高跟鞋已断了鞋跟。“我看是扭到脚踝了。”杰尼判断。“我看，先到我家休息一下，再看看要不要上医院。”
不等于
回答，杰尼接着说：“我家就在前面，我抱你先回我家再说。”“你要抱我？”于
可吃了一惊，萍水相逢又只是第二次见面，虽然她也不是很保守的，但也还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杰尼光看于
那不信任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他只好加上注解，免得被怀疑是个想吃女人豆腐的情狂。“你别想歪好不好，我要抱你可是有原因的——”杰尼带着笑意的脸，让于
感到舒适和自在。“第一，你的高跟鞋已断了，总不能用另一只也穿高跟鞋的脚跳着和我回去吧？第二，”杰尼
了口水，挨近于。“你没发现你的裙子裂开了吗？虽然路不远，被人瞧见了总不好吧？”于
嘴巴一张，低头看自己的裙子，才看到裙子真的裂开了，而且连内里也破了，因为裙子太合身，隐约看得见穿黑色丝袜的腿大，再仔细注意，她脚上的丝袜已残破不堪。这么一瞧，她的脸已红得像傍晚的夕阳。
“怎么样？还是要用背的？”杰尼看她那副丑样，忍不住逗她。
于
那堪受此“屈辱”她选择用跳的。“我摩托车的置物箱里有备用的布鞋，你站在前面遮住我的裙子，我用跳的过去，反正不远嘛。”于
本来觉得很没面子，但看见杰尼的脸色像恶作剧不成的孩子，她反而得意了。于是，就依干
的意思，杰尼拿了布鞋给她穿上，她一手搭住杰尼的肩膀，杰尼用体身遮住她的破裙子，还将他的手往后揽住她的，就这么扶着、拉着、跳着，回到杰尼的家。第一次靠男人这么近的于
，从不知道男人的体身也可以这么香，她偷偷地
了几口香气，心情异样地起伏。不似古龙水的淡雅香气，就这么留在她心上。揽着她的
的手，是那样地结实有力，刻意想减轻她往前跳的力量的好意，是那样地令她感动。还有他因用力而渗着汗的衬衫，都让于有意无意地拖慢她往前的速度。也许事业的运开不成，而开到桃花运吧！
于
突然希望他的家能住得远些，虽然她的脚已痛得有点肿了，但她仍想持续这份浪漫的感觉。进了杰尼的家，杰尼不顾她反对，就把她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
“呼！你还真重，我已经把一个月的运动量都做了。”杰尼
着大气，摊在灰色地毯上。“有这么夸张吗？我的身材、体重可都非常标准的。”于
微地回答，她的脸也因跳得太久而汗水淋漓，两颊红通通的，像冬天小女生受寒后的模样。她尴尬地要杰尼转过身，让她
去破了大
的丝袜。“当然，如果不是我太健壮，早就不行了。”杰尼指指她两片发红的脸颊，很小心地抬起于
受伤的脚。他的动作太快，让于
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心跳怎还不赶快恢复正常？现在她的心跳，已跳到一分钟一百八十下了。于
感觉到她的脚正被放在一只柔软的大手上，触感好柔好软，舒服得让她暂时忘记了痛，并使她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停在他的手上。那该是一双学音乐或画画的手吧？厚实而修长，指甲修整得非常干净。若手掌小一些，还真像一双女人的手。顺着手掌看上去，浅绿色的条纹衬衫，套上一件质地很好的长背心，下巴干净得看不到一点胡渣。再往上看，嘴、鼻、眼、眉、额头、乌黑柔亮的发丝…于
看得出神，她初步判断，这个男人不是服装模特儿，就是未成名的歌星或演员…但看他的眉型与脸长短恰到好处，眉
浓淡适中，应该是个有事业心的人，气红润，比她画开运妆的脸还开运；再看他那一身有品味的穿着，那双在她母亲的无弹窗店里可摆在橱窗展示的鞋子；于又推翻了刚才直觉的判断，现在她断定他是大企业的继承人，含金汤匙出世，拥有三代也吃不完的遗产…“这里痛吗？”杰尼已在于
的脚踝上
按按，在仔细观察于脚的受伤程度的过程中，他仿佛是在看一件艺术品，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玲珑而白皙的小脚，尤其脚趾头上那小小圆圆又红润的指甲。他喜欢看女人的脚，他竟守旧地希望现代女人的脚回到古代的三寸金莲。女人穿着三寸金莲的小鞋走路，体态一定是婀娜多姿，而若是眼前的她穿了，以她丰腴但却不胖的体型看来，应该也有古代仕女那种翩翩风姿…
“很痛！”于
这一皱眉轻喊，唤回了两个人各在对方身上的猜测和遐想。“对不起，我按得太用力了。”杰尼带着歉意并轻轻地抚着她的痛处。
轻轻柔柔、麻麻
的，于欢喜欢这种感觉。“嘶…”于
又皱眉。“我看是骨膜受伤了，这不能随便
动，我得带你去给骨科看看。”杰尼很有经验地判断。“不用啦，我可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你有没有什么扭伤贴布，我贴一贴就行了。”于
一向不爱麻烦。“不行，这是骨膜受伤，一定要去医院，不然会愈肿愈大的。”杰尼
坚持的，既然他已拔刀相助，当然要帮忙到底，而且对象又是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于
也不用强争了，因为她早已感觉脚踝不断地肿大，她不得不依杰尼的意思。“那你是不是该先载我回去换裙子？”于
尴尬地拉紧裂开而出腿大的破裙子。她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要再穿这种合身的窄裙了。
“穿我的运动
好不好？你的脚实在不宜再走动了。”杰尼关心地征求于的意见，他那双带有征服
的眼又放肆地看着她。于
显得难堪与为难，她的个性一向光明磊落，大而化之又不兴扭捏作态那一套；说话从不拖泥带水，是或不是、要或不要、可以或不可以，都会非常明确地表达；而这些常令她沾沾自喜的特质，却在这个二次见面，又已被他接触了体身，但却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的陌生男子前，完全消失无踪。她对男人的三不政策：一不谈感情、二不亲密接触、三不独处一室，也已毁在他手里了。
“就先穿我的，我这就去拿。”似乎看出了她不好意思回答，杰尼自作决定地跑上了楼。
这会于
才大大了口气，稍稍舒缓刚才那阵杰尼给她的迫感。她去了灰色西装外套，环视这间白色挑高别墅的家。大大的客厅里摆着一组淡
系的沙发，酒柜、电视柜、及墙上的水墨字画都简单而大方，落地的大玻璃窗晶亮透明，不规则造型的茶几一尘不染。于欢喜欢这样高级而不俗丽的装潢格调，这里完全符合了她常预期在千禧年白大梦里希望拥有的住家。不过那也只是白
梦，她母亲独立抚养她长大，又努力挣钱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对她们母女而言已算不错了。这一切，还得千叩万谢以跑日本线单帮起家的母亲，不然她们可还过着看房东脸色的日子呢。
虽然她
有大志，想好好在职场上闯
一番，回报妈妈的养育之恩，减轻她的负担，但偏偏还没遇上有眼光的伯乐。所以啊，这个男人所住的房子，连在白梦里出现，也似乎不太合适。想到工作，想到伯乐，接着于
想到了早上该做的事，她跟人家约了…“完了！这下完了！”于
突然大叫，一张原本清丽的脸顿时像在哀嚎。杰尼拿了一件长
下楼，看她的表情以为脚又痛了，急得蹲到她脚前。“是不是又痛了？”
他的表情跟口气倒像真的很关心、在意她的脚。
“不是啦！我
约了，这下子我非给我妈骂得狗血淋头不可！”于毫不掩饰地大叫，就像跟杰尼是相识多时的好友。“打个电话告诉对方不就好了，这是意外，又不是故意的。”杰尼站起身坐在她身旁。
“你知道什么？我今天是要去面试找工作耶。而且，我抄着地址电话的小纸条，也不知哪里去了。”于
懊恼地说。杰尼搞不懂来龙去脉，也不知该如何帮她。
“要我打电话，电话还不拿来。”于
对着一脸无辜的杰尼说。杰尼傻傻的赶紧拿了无线电话给她。心里想：怪了，自己说不知道电话号码，现在又说要打电话，这女人还真麻烦。
于
想起母亲，赶快拨电话给她。“都十点了，人还没到店里，行动电话又不开，跑到哪里去了呢？”于
拨了几个电话后，嘀嘀咕咕地念。杰尼看着她自然
想要不在乎又担心的表情，心中沛然延伸那份初遇的情愫，和想与她交往的爱情新芽。“你虽然一直说着话，但我实在听不出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即使是要人命的大事，我们也应该先去医好你的脚。”杰尼把长
递给她。这倒是有理，反正失约已经是个事实，再烦恼也没用了。于
感谢又不想表示地太明显，她小小声地道了谢，接过了长。“我回避一下，你慢慢换。”看于
拿着长没有任何动作，杰尼才发觉自己杵在她面前，要她怎么换？他腼腆地跑上楼。杰尼还
细心地，他拿了件较贴身的运动长，长虽然过长，但还不至于太宽大。于
困难地穿上长后，想叫他下楼，但突然觉得好笑，他们竟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就已相处了两个多小时。这对于而言，可算是新鲜又有趣！＊＊＊
“我看，还是我背你吧，你这样跳实在太累了。”杰尼很诚恳又用一双绝对不是
狼的眼睛看着她。于
考虑了一会，还是很犹豫，那种跟男人肌肤如此相贴的行为，实在有够破坏她一向独立自主的作风。“在我背你以前，我们是不是也该互相介绍一下，若要告上警局，也有个姓名可循。”杰尼风趣地说。
于
开朗地一笑，伸出她的右手。“那当然、不撞不相识。”“我叫徐杰尼，大家都叫我秦博士。”杰尼热情地握住于
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外号叫秦博士？是怪医秦博士吗？”于
好奇的问。“就是怪医秦博士，你真是个漫画
呀！”“你是医生吗？”
“跟医生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大概是因为我个性孤僻、固执又不平易近人的关系吧。”杰尼自嘲。
“不会吧——你一点也不像怪医。”于
上下打量着杰尼，一点也不觉得他像怪医秦博士。“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呢？我迫不急待想知道你的芳名呢。”
于
嫣然一笑“我叫于，大家都叫我小辣椒。”她也学着杰尼的口气说。“于——
，真好听的名字，至于小辣椒嘛，倒是有点贴切，但我觉得你还不够辣。”“辣不辣，要吃过才知道。”于
才出口就知不对，这样说，好像要他吃吃看似的，实在有损老妈时常要她维持的淑女风范。“好，我会找机会吃吃看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到医院吧。”杰尼看得出于
是个好胜的女人，他笑在心里，装成听不懂似地回答她。自己让自己吃了闷亏，于
也只好闭嘴。“来吧，我背你。”杰尼一说就半蹲在她面前。
于
不再拒绝，趴上了杰尼的背。她又闻到了那股属于他的香味，从他的颈边传来。他的背向内的，趴在他背上的感觉软软的，像趴在一
上好的羽
被上。“你一定常运动。”于
刻意破坏两人之间恰似恋人般的那种甜蜜感觉。毕竟，他们才刚认识。“我喜欢打网球，一身的好体力都是打网球练出来的。”杰尼呼吸很顺畅，没有
气的样子。而其实他的体内是翻腾不已的，他感受到于
柔软的部紧贴着他，她的心跳拍击着他。他若气了，绝不是太累，而是因为她的身材。虽然距离他的车才几公尺远，但这一段短短路程的相依，却让他们的感情磁场愈拉愈近，萌生了想探寻对方的共同想法。
“我也喜欢运动，但我却是只懒惰虫。常常一天捕鱼，就得休息三天晒网。”
于
说话的鼻息，热热地吹在杰尼的颈际，若不是杰尼的车子到了，他倒真的会支撑不下去呢，只因那股软香的气息。正如杰尼所料，于
的脚是骨膜受伤。出医院时，于的脚踝已包了一大包。杰尼又背着她上车，细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
“待会我会把你的摩托车牵去修理。现在，先带你去吃午餐好吗？”杰尼柔声地问。
说到吃饭，于
才发现他们已折腾了一上午，都已经正当中了。“也好，谢谢你，不然我这样回去也没办法
吃的，但我得先声明，我请客。”于看准了杰尼不会要她付帐，故意装大方。“那怎么行，你的工作机会都泡汤了，下回等你领了薪水再轮你请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于
还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杰尼过了绿灯，似乎还想说什么，他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找他的似乎是一个女人。
“杰尼，中午了，来载我去吃饭吧。”
是他的远房表妹王媚姬找他。
“中午不行，我有事。”
“有什么事总不能空着肚子做吧，我不管，我要你跟我去吃饭。”媚姬任
地说。“很抱歉，我说了，今天我有事。”
“下星期一才上班，你会有什么事？而且我们才回国几个月，都还没休息够，你根本没有理由不陪我吃饭。”媚姬仍是自以为有理的说。
杰尼的浓眉皱成一小团，似乎很想挂掉电话。于
表面上装成不干她的事的模样，但心里却好奇得很，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杰尼，而且专心地听着杰尼回答。“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中午你自己处理。”杰尼的口气已由刚开始的和缓，变得不耐烦了。
“我人生地不
，你叫我去哪里吃？”媚姬气得大声嚷嚷。“太离谱了吧！我们才出国三年，怎么可能人生地不
？而且你一走出巷口就有一家面店、速食店，饿不死你的。”杰尼最讨厌娇纵、不讲理的女人了。“你…你若敢不来，我就去跟你爸告状！”媚姬抓住了杰尼的弱点，她清楚杰尼是个孝顺的儿子，每次把他爸爸搬出来，通常杰尼都会屈服。
而这次，这招不但没有用，而且杰尼显然生气了。
“随便你吧，像你这种娇贵的女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杰尼的口气还真硬。
他不理媚姬挂上了电话，车中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不起来。
“如果你不方便可以先载我回去，我家附近也有面店，我可以打包回家吃的。”于
听得出对方是个不上面店的女人，所以故意提起面店，想突显自己不是那种娇贵的女人。“哪有不方便，是我表妹不讲理，依赖心特别强，除了她的男人，谁有那种闲工夫天天陪她吃饭。”杰尼表明了他和电话中女人的关系。
那表示你不是她的男人喽！于
暗忖，很奇妙的，杰尼的回答，竟让于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她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快乐地要跟他去吃饭，喜欢地想跟他多说话，甚至希望以后能再见到他。
于
已确定她化错了开运妆，开到她的桃花运了。“你的脚不方便，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好不好？”杰尼尊重她，一点也不像刚刚跟他表妹对话时的冷漠。
“好啊！我最喜欢吃手卷了。”于
回答得快又率真，完全忘记了她的脚痛和——面试约的大事。杰尼偏着头笑望她一眼，排除了他一直认为颇具姿
的女人都是像媚姬那样娇纵任、喜欢命令别人的看法，而且他觉得跟于相处，一点压力也没有。杰尼还是背着于
进日本料理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小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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