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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怜的渲,你好傻,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告诉我,而默默地独自承受下来?”听完妹妹的倾诉,季蓉芸既心疼妹妹,又深深责备自己之前未发现异样,才会让妹妹独自承担所有的苦。

 她没想到妹妹竟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和欺凌,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姊,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她以为自己离开了狄斯,就可以忘掉一切,没想到自己却仍摆不了过去,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她不懂,真的!她从来不与天争,为何命运从不肯放过她呢?

 “谁说过去了?”季蓉芸下定决心要为妹妹讨回公道“你忘了你还怀着那个混蛋的孩子吗?”

 孩子!虽然才三个多月,她无法明显的感受到他(她)的存在,但是,一种即将升为人母的喜悦,却意外地令她找回失落已久的心。

 “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你要拿掉他!”季蓉芸斩钉截铁地说。

 “不!我不会拿掉他,我要生下他,这是上天特别赐予我的宝贝。”季蓉渲毅然决然的说。

 “你疯了!”季蓉芸对她的决定大表不赞同“你一个人怎么抚养孩子?这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玩具,你生下他就必须对他负责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要生下他,他已经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我绝不能自私地连他生存的权利也扼杀掉。姊,他不只是个生命,他还是我的孩子,我怎能轻易地不要他。”

 “可是,你别忘了他也是那个混蛋的孩子,”季蓉芸不忘提醒她道:“万一他知道了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想他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也许狄斯不会放过她,但是,另一个想法推翻季蓉渲心中的恐惧。

 狄斯有那么多的情妇,也许他的私生子多的不计其数,他怎么会在意是否多一个孩子。而且,如果他不肯放过她,为何三个月来,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这摆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她,就如他所说的,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张契约而已。

 “姊,你不要说了,我的心意已决,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无法从我身边抢走。”

 季蓉芸重重叹了口气,显然她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妹妹笃定的意志。

 “好吧!”她了解她们两姊妹的个性是多么相似,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既然你决定生下他,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以后孩子不只是你的责任,也同样是我的责任。”

 “姊,你不必…”

 “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季蓉芸截断她的话,眼底有不容反抗的坚定。“妈妈去世之前,特地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没想到我竟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是我该好好弥补你的时候了。”

 “姊,谢谢你。”感激的泪水想开了匣的洪水般溃堤了。

 看来,季蓉渲是存心让自己彻底消失的,任凭狄斯用尽各种方法探寻,依然音讯全无,他开始懊恼自己对季蓉渲的了解竟少得可怜。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自责就愈深。而在基尔向他提出辞呈的同时,所告诫他的一番话,更深深打击他内疚的心。

 原来他是真的误会了季蓉渲,他为何让嫉妒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为什么一错再错?

 当年蒂芬妮背叛他,这股挫败的失落感深深的袭击他自负狂傲的心。年轻气盛的他,以为只要有名有财也有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然而,他还是失去了蒂芬妮。

 蒂芬妮根本不爱他,即使他花尽心思去讨好她,用尽深情爱她,她仍不屑一顾,还是选择背叛他。

 蒂芬妮让他将所有女人都认定是为了金钱、为了名利的大骗子。

 而这么多年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她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是金钱、名利。就是因为她们的误导,才会造成他今天铸下的大错。

 你娶了一个好子,可惜你却不懂得珍惜--这是基尔临走前留下的话。

 是的,就是因为自己不懂得珍惜,他才会失去她。

 这种认知让狄斯深深痛恨起自己,他知道自己重重的伤了她的心,才会使她躲得远远的。

 蓉渲,你究竟在哪里?

 他暗暗地发誓,无论费多大的、心力,花多少的金钱,他都要将她找回来,他要紧紧地拥住她,再也不让她从他身边溜走。

 季蓉渲决定找份工作分摊家计,而不想当个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晕”妇。

 她是怀孕了,但季蓉芸却比她还要紧张。由于医生检查的结果,她的体重过轻,季蓉芸就把她当猪喂,一天强迫她吃五餐,吃得她差点叫苦连天。

 害喜的症状随着日子的增加逐渐在减轻,这不啻是找工作的最佳时机。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却动摇不了季蓉芸坚决的意志。

 “姊,我现在体重增加许多,而且医生也说,适量的工作对孕妇是有帮助的。”她抱着破斧沉舟的决心,决定说服季蓉芸。

 “医生说的是适量的运动,而不是工作。”季蓉芸鸡蛋里挑骨头,表明一切免谈。

 “姊…”

 “不用说了!”季蓉芸十分坚持“我已经决定休学了,你不用担心生产的费用。”

 “你要休学?”季蓉渲睁大双眼“不!我绝不能让你为了我这么做。”她知道季蓉芸只差半年就可以取得学位,如果姊姊为了她休学,她如何安得了心?

 “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你真的休学,那我就把孩子拿掉,我不要生了。”她不能让自己拖累了季蓉芸。

 “你在说什么傻话?”季蓉芸错愕地瞪着妹妹“你怎么会有这种傻念头?你不只是让我伤透了心,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我不要你为了我和孩子做这么大的牺牲,我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季蓉芸不敢冒险,只好投降。“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休学了。”

 但不休学,只靠她兼差打工作赚来的微薄薪水,根本不够支付季蓉渲生产的费用,毕竟在英国,如果不是当地的居民,是无法享有英国‮府政‬给予的福利。

 “姊,我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了,你就让我去试试嘛!”季蓉渲也了解到她们将面临经济上的困境。

 “不…”她的坚持终于在妹妹的哀求眼光中软化了。

 真是一分钱可以死一个英雄好汉,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除了生产费是一项‮大巨‬的开支外,孩子一旦落地,接踵而来的还有粉、布钱…所有的一切与钱都不了关系,季蓉芸也只好让一步。

 “在我答应之前,我必须先确定这份工作是否适合你。”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你放心,这份工作很轻松的。”季蓉渲兴高采烈地向她说明工作内容。

 说起来,她还真算是幸运。季蓉芸的房东太太一听到她想找工作,马上义无反顾地帮忙找。

 这是一份看护的工作,她所要看护的对象是一位怀孕五个月,却有着随时可能会产的产妇。

 这名孕妇的丈夫因无法随侍在旁,所以,特别请人来陪伴他那为了保胎而必须躺在上休养的太太。

 说是看护,倒不如说是伴护来得恰当。

 “不过,我还是有条件的。”季蓉芸加了但书“如果这个工作危及你和胎儿的健康,说什么你都不准再与我唱反调,知道吗?”

 “我知道,姊姊。”她心中滑过一丝温暖,其实,不用季蓉芸提醒,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腹中的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因为他(她)是她的宝贝。

 季蓉渲循着手上的住址终于找到工作的地方、位在英国高级住宅区,这儿的房子非一般市井小民住得起的。

 这让她想起狄斯在长岛的别墅--噢!她为何又想起他来?她恼怒地用了一下头,试图用去脑际不该出现的影像。

 按下门铃,向来开门的女仆道出自己的身分,女仆马上亲切地请她入内。

 “夫人在楼上的房间,请随我来。”女仆带领着她步上螺旋形的扶梯,别墅内不仅装潢得美轮美奂,到处皆有娇的鲜花点缀其中。

 看得出这儿的女主人一定是个喜好花草的情中人。

 “夫人,季小姐到了。”女仆轻敲房门报备。

 “请她进来吧!”女主人的声音由内传出。

 很奇特的感觉,虽然季蓉渲与女主人素昧平生,但不知为何,女主人的声音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仆打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随即退了下去。

 室淡雅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晕黄的阳光像顽皮的精灵由窗外洒进室内的地毯上。

 房间内是十分传统英国风味的摆设,一位长发的少妇正斜靠在上的枕头上地专注阅读手上的育婴书籍。

 “安契儿夫人!你好,我是季蓉渲--”季蓉渲想对女主人作自我介绍,没料到她才报出自己的名字,少妇手上的书籍自手上滑落,出一张惊讶又喜悦的脸。

 “蓉渲,真的是你,”

 彷佛一记雷在季蓉渲的头顶“轰隆!”一声劈了下来,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大震撼,?x那间,季蓉渲浑身僵直得几乎不能动弹。

 安契儿夫人竟然是…莎曼!

 显然莎曼受到的震惊并不亚于她,但是在错愕之余,她像感受到莫大的‮奋兴‬,竟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蓉渲,天哪,真的是你,天哪!天哪!”莎曼叫了一连串的“天哪”

 一阵苦水涌上季蓉渲的喉头,她的视线落在莎曼凸出的小腹上,她终于体会到莎曼为何会笑得如此怪异。

 原来莎曼也怀了狄斯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是吗?她们两个女人居然怀着同一个男人的骨

 其实,这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蓉渲,你知不知道狄斯找你找得快疯了?”莎曼一时心急,忘了医生的警告,下了紧紧握住季蓉渲冰冷的小手,彷佛只要一松手,季蓉渲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久不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她的脑海里响起阵阵的轰隆声,简直令她无法思考。

 “是,我们是好久不见了,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莎曼‮奋兴‬之情溢于言表。

 季蓉渲有些羡慕地注视着莎曼,她的大肚量已经可以登上金氏纪录了;她居然在面对情敌时,没有半点嫉妒心,这一点,季蓉渲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

 “对不起…我该走了…”她告诉自己不能滞留此地。

 “不,我不能让你走,狄斯一直到处找你,我绝不能让你走。”莎曼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的手。

 “莎曼,你别我!”

 “不,我不能让你走,我得马上通知狄斯。”

 “莎曼…季蓉渲心急之余,只得用力地拨掉莎曼的手,急急的想掉头离去,但身后却传来莎曼叫痛的呻声,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的肚子…”莎曼状似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小腹。

 “莎曼,你怎么了?”该死旦她居然忘了莎曼随时有小产的危险,一定是刚才自己的力道过猛,因而危及莎曼腹中的胎儿。

 自责深深啃噬着季蓉渲的心,一见到前来的女仆,她连忙唤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莎曼,你忍耐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眼看自己一时大意可能铸下的大祸,她痛恨起自己。

 “蓉渲,你答应我,不要走,你答应我。”莎曼双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臂。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慌乱中,她许下承诺。

 如果不是她惊吓过度,她一定会发现莎曼的角浮上一抹诡谲的笑意,而痛苦的呻声也有强力克制的笑意…

 在医生证实莎曼腹中的胎儿无虞后,季蓉渲才真正吁了口长气,七上八下的心也才恢复原位。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深深的抱歉,如果莎曼腹中的胎儿有任何差错,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想听到的不是这句,”莎曼自始至终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你答应过我你会陪我的,你没忘记吧!”

 “我没忘记,所以,你可以放开我吧!”她没好气地笑莎曼的稚气。

 “你不可以出尔反尔喔!”

 “那我也要你答应我,绝对不把我的行踪告诉狄斯。”她和莎曼谈起换条件。

 “好…吧!”莎曼只答应她不告诉狄斯,别人可没有答应她,是吧!

 “你休息一下,我坐在这儿陪你。”季蓉渲在病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还不累,”莎曼一心一意想化解她的心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狄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令狄斯很难过?”

 她苦楚地一笑“你高估我在狄斯心中的地位,我并不适合他。”

 “你不适合他,还有谁适合他?”莎曼一副非她莫属的笃定模样。

 “你呀!”季蓉渲说出真心话“你是这么无私,心又宽大,狄斯不该辜负你对他的专情,他该好好的珍惜你,而且,你现在又怀有他的孩子,他更该给你一个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莎曼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不可抑制。

 季蓉渲发现莎曼不只心宽大,还超级乐天。

 莎曼好不容易笑够了,但眼里却仍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和狄斯的关系?”她的声音也有浓浓的笑意。

 “你是他的情妇之一不是吗?”季蓉渲直接问。

 “狄斯这么告诉你的?”她一脸惊讶。

 咦!她被问住了。她好象没问过狄斯,狄斯也没明确告诉她,他与莎曼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依稀记得当初狄斯脸上暧昧不明的神情,难道这些只是自己的错觉?

 看着季蓉渲一脸的疑惑,莎曼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哪!为什么你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莎曼笑咪咪地揭开谜底“我是狄斯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说--你是--”

 季蓉渲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如何荒谬了,但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误解,还不是由于狄斯的误导所致。

 但这也不能表示狄斯没有情妇,因为他亲口说过他有许多情妇,而薇亚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莎曼似乎读出她心中的想法,神色黯然地道:“蒂芬妮的背叛对狄斯的打击很大,他曾一度以酒来麻痹自己受创的心灵,他放纵情,却不再相信爱情,不肯相信女人,只因为他怕再度受到伤害,毕竟男人的心也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尤其是他又被自己那么深爱的女人所背叛,他心口上的伤,岂是外人可以体会的。”

 “所以,我活该成了他的阶下囚?”

 “你错了,大错特错。”莎曼义正辞严地更正她的想法“我看得出狄斯因你而改变,而你也启开他封闭已久的心,要不然,他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他和我结婚是为了争取儿的监护权,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张契约。”一思及此,一股失落感又悄悄爬上季蓉渲的心头,好象汽球没抓稳,飘上了天空一般。

 “我不知道狄斯是如何向你求婚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以为他娶你只是为了争取儿的监护权,那你就错得更离谱了。”莎曼接下来的话,让季蓉渲整个人愣住了。“其实,早在你们结婚的前一天,狄斯已争取到儿的监护权。他可以要你只当她的情妇,可是他却娶你为,这其中的原因,你想是为了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莎曼又继续说道:“其实,狄斯想获得儿的监护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他肯娶薇亚,一切都可刃而解,他又何苦大费周章的对薄公堂,甚至为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难道蒂芬妮的打击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来,他游戏人间,不肯付出真心,就是怕重蹈覆辙,但他却娶了你,甚至为了你,不惜与他从小到大有如亲兄弟般的好友大打出手,还差点反目成仇,这不是他在乎你、爱你的最好证明吗?”

 “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她的视线逐渐的模糊起来。

 “他懂,但是他害怕表达,只因那不幸的爱情经验导致了他如此悲观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你爱得如此痛苦的原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最佳写照吧,”

 “你太高估我对他的影响力,”季蓉渲垂下眼睑,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掉下来“他告诉我他有很多情妇。”

 “狄斯并非柳下惠,像他这样的男人,的确有不少女人会投怀送抱,但是,那些风韵事都是短暂而没有意义的,只有你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对爱的障碍,让他勇于再次付出真爱,你可以帮助他了解真爱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一股力量。”

 莎曼的话让季蓉渲原本破碎的心似乎顿时愈合,活了起来。

 看着征信社送来的书面报告,狄斯懊恼的用双手撑着头部的重量,他觉得自己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季蓉渲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在心中一遍遍反复的告诉自己,她想必恨透他了,所以,她报复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窗外的太阳悄悄的西下,一片黑暗令他感到自己的孤寂和无奈。终于,他又回复到一个人的日子,他惨淡的出一抹笑容。

 也许他该学会遗忘她的,就如同过去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她绝不会是个例外。

 季蓉渲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出现在赌场里,马上受到了一些好奇的注视,赌场中的员工几乎都认识她,使得她很快地获知狄斯所在的地方。

 她直接走向狄斯的办公室!没有敲门就径自走了进去。

 狄斯正坐在‮大巨‬的办公桌后,面朝落地窗,而桌上摆着一瓶开了的威士忌和一个半的酒杯。

 “薇亚,”他头也没回地就严厉地斥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烦我了,你走吧!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

 “我不是薇亚,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我走,我不会留下来的。”

 狄斯像遭电击似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当他转过身看清眼前的人--季蓉渲时,他的心狂跳起来。

 “怎么会是你?”他语音颤抖“我不是在作梦吧!”

 季蓉渲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脸上是令人捉摸不定的复杂神情。

 这会是错觉吗?狄斯呼吸急促,用他深邃浓情的眸子直盯着她。

 季蓉渲的心跳不断加快“我只是来拿我该得的酬劳,你已经取得儿的监护权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也不再存在,你答应要给我一笔酬劳,希望你没忘记。”

 狄斯的两眼未曾离开过季蓉渲,他的脸色从惊讶到错愕,现在浮现出更多的失望。

 他咬咬牙“你回来只是为了要拿酬劳?”

 季蓉渲不语的点点头。

 “你想要多少?”他一脸死白的沮丧模样。

 “当初你想要给我多少,就给多少。”

 狄斯脚步蹒跚地走到酒柜的墙前按下按钮,打开了一个隐藏式的保险箱,并取出里面所有的现金放在桌上。

 “这样够多了吧!”即使他换上了冷酷的面孔,但季蓉渲还是瞥见了一闪即逝的空虚和痛苦。

 季蓉渲摇摇头。

 “嫌少?”

 “我要的不是钱,更不是钱买得到的。”

 狄斯一怔,也睁大了双眼,表情充困惑与不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你愿意给吗?”

 “愿意。”他冲上前用手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让她的耳朵紧紧地抵着他的心口“你听见它在对你说抱歉吗?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何等愚蠢,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只是我看见基尔在吻你,我的妒火就不能控制的窜烧。请你原谅我,并且让我补偿你。”

 季蓉渲的眼睛蒙了,人也随之飘飘然。

 “我不要你补偿我,我只要你真正的爱我,其它的,我什么也不要。”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她靠在他的膛上,无法自己的啜泣起来。

 狄斯极心疼地抬起她的头,亲吻她的泪珠,深情的望着她“既然你想要我爱你,为什么狠得下心离开我?你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遍寻不着,这些日子,每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磨折‬。”

 “谁叫你要那么‮忍残‬的伤害我,当时你把我当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惩罚比杀了我还更令我难受?”

 “我真该死,我竟这么伤害你,我是混蛋,我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你骂我,你打我吧!”

 “我想到一个可以惩罚你的好方法。”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双颊羞赧地注视他,以一种戏谑的口吻道:“现在,我要你把衣服下来,我要看看你是否有当情夫的条件。”

 “乐意之至!”他轻笑地说,竟真的要动手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动作之迅速令季蓉渲羞怯地背转过身去。

 当他无声无息的从身后抱住她时!她羞得惊叫起来。

 “你不回头看,怎知道我是否令你满意。”

 季蓉渲的脸上陡地染上一片嫣红“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他那如蝴蝶般的吻沿着她的颈窝向肩部吻去“不是疯,而是非常非常甜蜜和勇敢。”他将她旋过身与他面对面“让我爱你,爱你这一生、一世,直到永远永远。”

 季蓉渲凝视着他的眼睛,这是狄斯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真情的一面,更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我等你说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她伸出双手圈住他的颈子,让他感的双抵着她。

 他们温柔的接吻,让彼此都相信已经找到他们心中的真爱…

 尾声

 六个月后,季蓉渲平安的产下一个胖小子,至今她仍搞不清楚为何自己在服了避孕药之后会意外中奖,每每她提出这个疑问时,总会让狄斯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因为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开避孕药给季蓉渲的医生才知道,但现在我决定偷偷的告诉各位(希望季蓉渲不会听到才好),那就是她吃的避孕药被调了包,她吃的是综合维他命,这样大家了解了吗?(喔!了解,很好,聪明的孩子!)

 正当季蓉渲和秋斯浸沉在喜获麟儿的喜悦中,忽然传来季维仁自杀身亡的噩耗,顿时让刚生产完在坐月子,以及远从英国赶来探望妹妹的季蓉芸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季维仁在临死之前留有一封遗书,遗书中除了后悔自己嗜赌,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之外,还写下他为何会自杀的原因。

 仍然是赌害死了他,但他除了后悔自己不该嗜赌之外,字里行间还强烈地透出他的死是迫于无奈,只因他中了赌场老千的阴谋,才会赔上一条性命。

 季蓉渲对父亲会走上这样的绝路并不太惊讶,她反而很快地从悲伤中恢复。

 但季蓉芸就不一样了,虽然季维仁生前并非是个好父亲,可是,她对季维仁被赌场老千得走上绝路,她说什么也不能善罢甘休。

 “为父报仇”这个主意在季蓉芸心中札下深。得知她有如此强烈报仇心态的季蓉渲吓了一大跳,但任由她说破了嘴,仍打消不了季蓉芸要复仇的行动。

 “渲,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心意已决,我一定要让死爸爸的凶手也尝尝苦果。”

 季蓉渲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小,季蓉芸就比一般女孩子来得敢爱敢恨,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劝不了姊姊,她希望可以保护姊姊。“你打算用什么方法为爸爸报仇?”

 “既然那个凶手敢自称是赌王,却又阴险地出老千诈赌,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他身败名裂。”

 “可是,你要怎么做?”

 “我要跟他赌上一赌。”季蓉芸语气坚定的说。

 “你!”不是季蓉渲小看自己的姊姊,因为她知道季蓉芸和她一样痛恨赌博,且不会赌。“姊,你又不懂得赌,你要如何找人家赌一赌?”

 这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嘛!

 “我可以学啊,”季蓉芸说得理直气壮“你老公的外号不是叫赌场大亨吗?我可以拜他为师呀!”

 “但是对方是赌王…”

 “赌王又怎样,难不成你怕你老公比不上人家?”

 “不是怕,而是这根本就是事实。”季蓉渲早就私下从狄斯口中得知死季维仁的人是赌界的第一把椅,根本很少有人敢向他挑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就不相信没人可以治得了他。”季蓉芸不服气地说。

 “你说得没错。”狄斯的声音突然了进来,一手抱着宝贝儿子、一手拿着瓶的他,完全看不出是个赌场大亨,倒像种了超级爸。

 “狄斯!”季蓉渲不以为然地了一记“你凑什么热闹”的眼光给她的丈夫。

 狄斯气定神闲地对爱笑了笑,投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赌王有个死对头,或许你可以请他助你一臂之力。”

 “他人在哪里?”季蓉芸心中的信心之火立刻旺盛了起来。

 狄斯说了一个地名,季蓉芸马上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准备前往。

 “狄斯,你不帮我劝姊姊不打紧,你怎么可以怂恿她去向赌王挑战?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让我姊姊羊入虎口嘛!”

 “为什么不让我们拭目以待?老虎也有被驯服的一天,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狄斯促狭地朝子眨眨眼,然后开心地喂宝贝儿子吃

 即使如此,季蓉渲仍不免为姊姊担心,然而,她在无计可施下,只有替季蓉芸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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