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部重型 R摩托车,往富基渔港团去,这对Amanda来说,可真是漫长的路途啊,因为她自己骑一部,蔡智杰身后紧靠的却是月熠。
“算了!我跟Lily吃什么飞醋呢?她是姐姐、是老师啊!”Amanda的脸躲在全罩式黑色安全帽里扭曲变形,因为她紧跟在后,眼神一秒也无法离开月熠紧搂着蔡智杰的画面,顿时醋意横生。但是,仔细想想,他们年龄的差距,顶多也只是姐弟,对她的暗恋实在构不成威胁,也就稍稍放宽了心。
“百合姐姐,你不要一直回头看Amanda,她不会有事的,车速那么快,你这样子才危险呢!”
蔡智杰边说边伸手把月熠因回顾而松
的左手拉回自己
际,这个似能通过电
的动作,使得他们的摩托车惊险地演出,型路线的高难度表演吓出一身冷汗,把先前因肢体接触产生的热
消退了不少,虽然心悸犹存。
第一次接触,让他们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素用完了,徒留些许罪恶感。
这感觉,是无来由的;正如拉手的念头,也是无来由。
“你们怎么啦?吓我一大跳!”Amanda飞车追上来询问情形,由于安全帽的遮蔽及车行的快速,让她看不清楚他们绯红的脸。
“没…没事啦!好玩罢了!”
月熠低着头,来不及作反应,但内心感到有些复杂;而蔡智杰则胡乱挤出一个破烂理由,只是Amanda这个
感又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来说,他的回答简直是自掴嘴巴。
不可能!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但Amanda还是觉得他们不可能,况且她是个老女人耶。
而月熠也被他那不知所措的反应给吓到了,难道他…不!除非他疯了。
车子在他们各怀心思的诡异状态下,安全地到达目的地,三个人卸下了相同形式的安全帽,停妥了相同款式的摩托车,准备到码头吃午餐。
Amanda的摩托车和安全帽,都是为了蔡智杰而斥资新购,那几乎花掉她一年的积蓄;而看到月熠将安全帽还给蔡智杰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原来那不是月熠自己的安全帽?
蔡智杰什么时候买了这项枣红色安全帽?为了某个奇怪的坚持,他很少载人,而这顶全新的安全帽却清楚地
了不可说的天机。
莫非一切的准备只为了今天?他早打算要载Lily出来约会?那自己不就成了电灯泡了…
不可能,怎么会?Amanda的心绪,纠结成理不清的
线,捆绑了自己的理智。
她不该想那么多的,一切都未定案啊!否则,他们早该大方的承认了,为何还得躲躲闪闪?这表示其中还隐含着某种程度的危机,这栋刚要奠基的大楼,还是有垮台之虞的,只要她不放弃,只要她搞破坏…
“对!一定是这样的。”Amanda分像顿悟了什么难懂的经文般,奋兴地大叫出来,吓得身旁的两个人将注意力全转移到她身上。
“Amanda,你吃错药啦!自言自语的,吓人啊?”蔡智杰自然地跟她开玩笑,就像从前什么事都没有时一样。
而Amanda只以天字第一号的傻笑,瞒天过海。
之后,他们呼吸着咸咸的海水味,和着丝丝海鲜的腥味,
着刚入秋的凉爽西风,进入码头渔市。
他们兴致高昂买了几样海产,因为兴致高昂,便找了家当地最有名的餐厅落坐。
所谓有名,其实也不过是方便远眺海景而已,餐桌依然不讲究。此时天凉,店家顺道连冷气都给省了,开着窗子,允许海风呼噜噜地灌进来,吹得覆盖桌子的粉红色塑胶袋沙沙作响。
他们三人,好不容易等到上菜,精神都让这出风主演的闹剧搞得筋疲力尽。
“哇!好好吃的样子喔!”Amanda这个小女生等不及东家喊开动,就先以筷子占领了一块龙虾沙拉,沉不住气地往嘴里送。
看着不一会儿就摆
桌的佳肴,月熠不
怀疑,凭他们几个的食量,有没有可能把这
的一桌菜给解决掉?龙虾分两道煮食:龙虾沙拉、龙虾味嘈汤;另外炒了盘海瓜子和一盘高丽菜苗,炸了一堆新鲜蚵仔,其余便全是清蒸或川烫的草虾、螃蟹与花枝。比较令人烦恼的是那只螃蟹,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分食,这几个干巴巴的瘦皮猴怎么有足够的能耐应付呢?
不想了!拼吧!三个人在责怪过自己的贪心之余,都达成了这个共识。
“我觉得我们好像电视冠军的大胃王比赛喔!一直拼命吃、拼命吃,只为了不浪费钱。”
由于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努力得可怕,甚至夹带一丝严肃的比赛气氛,听了这玩笑话,大家相视一笑,才轻松下来,开始细细的品味美食。
“我看电视冠军会哭耶!”Amanda的超
感神经,让大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是说大胃王的单元吗?”月熠问。
Amanda点了头。
“看那么恶心的吃相也哭得出来吗?真服了你。”每个参赛者痛苦又卖命的相,此刻
了蔡智杰的脑海,让他的胃一阵翻搅。
“不能这么说啊!吃到后来根本就不是比谁的胃大,而是比意志力,一种不输的信念,所以即使吃得再痛苦、再超越体力的极限,他们也都坚持到最后关头,不轻言放弃,这不是很感人吗?”
年轻的女孩,年轻的岁月,月熠被深深折服了;想她从前,也有过这样的心情…不过,那都已成追忆,很遥远了。
“Lily,你在想什么啊?”Amanda歪着头,以仰角审视她垂下的脸。
“喔!没什么…快吃!我们的意志力也不能输日本人啊!”月熠强颜欢笑,为自己的失态找话题化解。
“那有什么问题!有我们就搞定了!”Amanda夸下海口。
“什么‘我们’,是有你就搞定了!”蔡智杰捧着凸出来的小腹,想将体身往后躺,赫然发现竟无椅背,他只好不计形象,稍微松开了
带。
“哈!有人要表演
衣舞喽!果然大胃王还是女生。”Amanda
伙同月熠起哄,但她失败了,只得到一个浅得像天空蓝的微笑。
“我是想见识你的真本领,看你真的解决得了这一锅汤吗?”蔡智杰善用
将法,开心地像逗
一个小妹妹。
“别找借口了!明明就是要我帮你解危。好吧!也可以,但如果我真的吃完了,你要给我一个奖励。”Amanda的眼神充斥着无惧的生命力,像一种催眠,无形中迫使别人不得不回应。
“什么奖励?”蔡智杰直觉的回应。
“跟我约会。”Amandal副超级新新人类的大方回答道。
顿时,蔡智杰和月熠对望了眼,有些手足无措,失了方寸。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互望?为什么他会在意她的看法?
这不仅是Amanda心中的疑问,更是月熠…或者蔡智杰急于
清楚的难题。
这顿饭,在尴尬的场面下结束,很遗憾的,Amanda还是没有得到与蔡智杰约会的奖励。他们一路上聊着言不及义的话,终于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其实这里与餐馆相距只有几步之遥,但感觉起来却像爬了一次玉山般耗尽元气。
“Lily,有荣幸请你坐上我的车吗?”Amanda向月熠比了个法国宫廷邀舞的传统手势,换来他们的面面相觑。
“好啊!智杰,我就让她载喽!你也可以轻松些。”
蔡智杰的温厚,令他说不出反驳的话,但心中着实不愿意。
月熠知道Amanda对智杰的一往情深,且又是那么的毫不保留,见他们状似亲密,会吃味是自然的。
年轻的爱,活力充沛,她曾经历,自然能体会,也能谅解这小孩子的游戏。
蔡智杰回程的车速愈骑愈快,远远地把她们两个施在后头,可是最终又于心不忍,减速等待她们驶进他所能控制的安全范围。
他很矛盾,因他从没想过竟会对这个大姐姐产生情愫,更何况自己早有了意中人;可每次见到她,就像鬼使神差一样,想跟她说话,分享心事,时间再久也不累。最近,更兴起一种使命感,想看她笑,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她开心的笑,如此而已。
她曾说自己是她的青山之
,那么自己也只把她当成红粉知己,这么单纯的解释,怎么反牵扯出许许多多繁杂难解的情绪呢?
“Lily老师,你觉得智杰这个人怎么样啊?”Amanda试探
的问。
“很不错的男孩子。体贴善良,肯上进又有才情,你问这个干吗?”其实月熠心知肚明她是明知故问,于是反
地排拒被
入墙角。
“我想追他。你说好不好?”她故意将月熠
入死巷。
月熠暗忖,她若赞成,就是不顾蔡智杰的感受,擅作主张,而她哪有那个能耐主宰他的幸福呢?但她若反对,这个小女生恐怕又要拿她寻开心,以为她安什么坏心眼,明知年纪相差不少,还图老牛吃
草?
“你们Y世代和我的X世代差了将近一轮,恐怕有代沟了。我想这个问题,你直接问智杰会比较好喔,他如果也喜欢你,应该会答应与你交往;如果你们没缘分,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支草呢?”
月熠很满意自己的答案,那个Eric还笑她不经世事、不懂得打太极,如果听到她现在的对答,看他不剖腹谢罪、感叹他识人不清才怪。
“Lily老师,求求你帮我好吗?帮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他那么听你的话,一定就会爱上我的,好不好?”Amanda特意搬出“老师”这个称呼想让她答应。
然而此刻的月熠,却突然变成伤心的哑巴,看来Eric是说对了!自己连一个小鬼都摆不平,还想在染缸似的演艺圈混口饭吃?李月熠啊李月熠,你的前途看来岌岌可危了。
回到店里已近傍晚,Amanda在月熠的劝说下,颇不甘愿地先回家养足体力,准备今夜的表演;而蔡智杰和月熠则一起上楼,回到房门口。
“还给你,谢谢!很漂亮的安全帽。”月熠将枣红色的安全帽递给他。
“它的主人是你,怎么要还给我呢?”蔡智杰脸上的不自在还存在着,语气也平淡许多。
“这是你专程买给我的,是吗?谢谢!”月熠的招牌笑眼
出来朝他打招呼,让他肚子里的闷气消了一大半。
“不客气啦!一顶才七百块,没戴安全帽被交通察警开单,一张就五百,很不划算,所以才先去买了。”他不好意思地
拨起前额被帽子
平的长发。
“下星期起,就麻烦你喽!小孩子。”好像很久没这样叫他了,月熠无意识地一笑。
“包在我身上,百合姐姐。”
百合姐姐,这个称谓好像又把他们两个推回了原点。
他像平常一样向她挥手告别,走回自己的小世界;那个月熠从未踏进,他也从邀请她走入的小世界。
或许,刚才只是一场错觉,只是各自的胡思
想,一个无福消受的
梦罢了。
由于是星期五,这夜,大厅里又掀起一股寻
的狂
。Amanda的表现没令人望,适时地展现她年轻该有的青涩,讨好了在座的众多好
之徒,并额外附赠他另一种可能的想象空间,俨然又是个PUB界的天后接班人。
中场休息,月熠盛装坐在角落的一席,静持不久后,再活跃于属于她一人的舞世界。她表情空冷,毫无七情六
的游丝浮现,像跳
这虚华人间般,与世隔绝冰山美人。
“别
了,肝好肺不好也是会影响演艺生涯的,你不想在那么年轻、事业刚有
时,就因为变成个肺痨鬼含恨退出吧!”
Eric像个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月熠的身后,用两只手指头轻松地拿走她手中的烟往自己嘴里送。
月熠没理他,再点了另一
烟。
“那个小女生是谁啊?你的接班人吗?可造之材喔!”Eric
着烟,
地望着台上正劲舞的Amanda,不是很专心地问着。
“怎么?后悔找了个欧巴桑,现在改变心意要小红帽啦!大野狼?”
月熠那颇为认真的吃醋样,让他打从心底想抱住她,如同对待小婴儿般的咬一口,教训教训她那不安的心灵。
“你怎么不情我想大小通吃,享齐人之福?”
“狐狸尾巴总算
出来了,原来你把模特儿当小老婆看待啊!不太有品。”
月熠说完,又拿起烟
了一口,正准备要吐烟圈时,Eric的脸贴近了她,柔软的
覆上她的,等她惊觉要反抗,手腕已缚在他的手心,像猎物掉进陷阱,动弹不得。
旋即,Eric的
缓缓离开,也让她的双手自由,他
起身子,将刚刚由她嘴里接过的那口烟,一圈圈对天空吐出个心型。
所有动作在三秒内完成,像蜻蜓点水,干净利落,不着痕迹。
“你觉得凌辱女人的贞
很好玩吗?”月熠对这个游戏之吻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鄙夷他的下
。
“我不认为你还有所谓的贞
,而且也不认为你会在乎它。”
他说得一点遮掩也没有,用字遣词令月熠羞赧得无地自容,她起身就想甩他一巴掌。
然而Eric的动作显然比她快,他的大手早已高高举起,作势要挥下去,没想到此时的月熠竟像只小白兔胆小地瑟缩在地上,嘴里喃喃地喊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Eric见状,立即蹲身下去,心疼地紧紧抱着她,安抚这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白兔;他没情错,他果真没猜错,是她生命里那个该下地狱的男人曾经如此地对待她,使她身心受创,甚至失去了接受爱的勇气,更遑论爱人的能力…
他就这样子搂着跌坐在地上发抖的她。不一会儿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空
近乎呆滞的眼神,惊讶而心疼地发现那里没有泪,只有恐惧。月熠的体身久久不能自然地舒展,至今仍呈现蜷缩的状态,怕是痉挛了。还剩十分钟她就要登场表演,Eric懊悔着这剂猛药下得太重,照目前的情况看,她今夜是无法登台了。于是他抱起她,跟老板打了个商量,让她到楼上房间休息,由Amanda继续后段的演出。
Amanda胜利者的骄傲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和被抱进房间的月熠,呈现天壤之别的态势。月熠的房门没有锁,他们开了门就进去,Eric将她安置在
上,并请老板去端温水来,之后,他打开了音响,想抒缓她的情绪,那首“Try to Remember”立即染了整个房间,也再次寻回了月熠的另一个记忆,她的泪,倾
了
脸。Eric拭去她脸上的泪,抚着她吓
的长发,用温水为她擦洗四肢及背部,等她以正常躺平,他替她盖上被子,在额上轻轻一吻,然后坐在
边守着憔悴的她。
“看我这样,很好玩,是吗?”月熠恢复平静的第一句话,不是咒骂,而是笑流泪的发问,像伤心的母亲原谅恶作剧闯祸的孩子,平和而优雅。Eric深情而怔愣地望着月熠有如圣母玛丽亚似的脸庞,那是一种世界上无可比拟的美,就如同安静、悠扬又不全然幸福感的卡农。
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说:“对不起,我错了。”
月熠又把眼光转向天花板,任泪继续地滚落。
她不知道体身里到底积聚了多少的眼泪,可以如此源源不绝,她不想试探,不想知道答案,所以开口请Eric把音乐停掉,停止她所有的爱与不幸,至少在这一刻,消失在她房间。
“为什么不锁门?”他的语气好像在责怪自己的太太,这样会遭小偷闯空门一般。
“你还有几个为什么,一起提出来吧!我下星期一会
一为漂亮的报告给你。”她讥笑他的多管闲事。
“Lily,我理智的天使告诉我不要去探求你的隐私,只要学着对你好;可是我的体身里住着另一个魔鬼,
我解开你身上所有的谜团,了解你的过去、现在,掌握你的未来。但是无论是我体内的天使和魔鬼,全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你幸福,要让你和我的未来只有幸福,没有悲伤,你要相信我啊!”他哀愁的眼眸,诉说着一片真心,但月熠的心,平静如水。
“你走吧!别再和我谈感情,没什么意思的。因为无论怎么玩,你都是赢家;而我注定当个输家,败光我的一切,我的体身、我的灵魂…和我所剩无几的青春。你看不出来吗?我没有筹码了,就算能玩,也撑不了多久。”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他只好关上灯,走出房间,忍不住多看了对门一眼。
黑暗中,有两颗失落的心,在无力地跳动着。
深夜十二点,蔡智杰下班回来,经过大厅,望见台上跳舞的不是月熠,心里一阵不安,连忙上楼想探看究竟。
可上楼后,他发现走道和月熠的房间都是暗的,一片静谧无声,更加深了他的疑问,便连忙下楼想找父亲问清楚;这时候,遇见正要上楼来的Aamanda。
“Amanda,你上来有事吗?是不是Lily怎么了?”
蔡智杰不会对别人称月熠为“百合姐姐”这个称呼仿佛只保留给她,有一种特别的亲密感。
“Lily有事,我代她的班。”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当了救火队,当时正忙着
际应酬的她,没注意到事情的始末。
“哦!”他又看了一眼月熠漆黑的房间,相信了这个解释。
“智杰,不请我到你房间坐坐吗?”她以一种很特别的语气,说得带有几分色彩,暗示得很清楚。“呃…我不习惯让人进我房间耶,对不起。”
他没有说谎,能进他的房间的人,只有他的女朋友,就像他对机车后座的规定一样;至今只有两个人破了例,一个是他暗恋的死
,另一个就是月熠。
“那Lily进去过吗?”Amanda的眼神像在抓
。
“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哈,那我就放心了。”她
了好大一口气,笑得像朵造型夸张的
冠花。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蔡智杰语毕就要先行下楼,未料。Amanda扑身到他怀中,将他钳制在月熠房门口,木板的隔间承受不了过大的撞击,发出不小的声响。
“智杰,你爱上她了对不对?”她嫉妒的问,眼里凝聚的泪,渐渐无声地滚落下来。
“你!你胡说,她是姐姐耶!”蔡智杰从未遇见如此行动派的女孩,此刻又扑在自己怀中,险些
了方寸。
“你真的这么认为?”Amanda抬头问他,以一种期待着接吻的姿势。
蔡智杰为了避开她低得不能再低的领口、酥
半
的
惑,赶紧抬起刚低下的头,没有作答。
“你告诉我啊!”现在她不只紧贴他的体身,还牵起他的手,往自己
出的小蛮
上放,更牵引着他木讷地在自己身上游移。
“走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道万一…万一的后果,对你的伤害会有多深吗?”他的义正辞严和行动,完全守住了为人兄长的本分与尊严,他一向待Amanda如小妹妹般,从无逾矩之想。
Amanda被这只不解风情的蛮牛推得弹到墙上,差点站不稳,
腹委屈瞬间化成凶恶的语句,像利刃无情地划痛他人的
口。
“我就知道你爱她,要不然你不会不知如何回答,她有什么好?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我敢说她一定不是处女,她是一只破鞋啊!人家穿过的破鞋你也要!你读书读呆掉了吗?啊!”她的这番话换来了一巴掌,不是蔡智杰,而是老板。
老板原本是想来看看月熠好点了没,没想到正巧让他目睹这一幕,他狠下心,好不容易才举起手,给她这个惊诧的一掌。
顿时,她和蔡智杰都呆掉了,就连躺在
上听戏的月熠也怔愕不已,全场陷入无声状态。
“我四十多年来都没打过人,把你们一个个不爱念书、爱在外头鬼混的小女孩都当成是我的女儿,相信你们功课不好,但人格一定还是高尚的。结果,今天你说的这些话,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教我痛苦,你这样是错的你知不知道…你是错的…”
老板不
激动的哭了,而蔡智杰也红了眼眶,他从未看过爸爸这样掉眼泪。
“原谅我,老板,原谅我,原谅我…”Amanda跪在老板跟前道着歉。
老板心疼的搀扶她起身,两人像父女般相拥而泣。
眼泪,是多奇异的东西啊!它能化干戈为玉帛,化暴戾为柔情,眼前的这一幕就足以作见证,这令人心伤而又心动的东西啊!
月熠躲在漆黑的房里,没有半点声响。
她明白,老板知道她也听到他们的谈话,却没勉强她起
开灯,接受Amanda的道歉,现在的她实在是受不起更多难堪和人情压力了;老板慈父般的体贴,让她深深感激。
她让自己一觉到天亮,决定只要见到明早的太阳,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天不从人愿,月熠没能见到太阳,因为今天下雨。
月熠抱着脸盆懒懒地走进浴室漱洗,顺便洗净昨夜的一身惊吓,出来时,巧遇蔡智杰。
她仍旧只罩着一件男用的条纹宽衬衫,但此刻的相遇却多了些因为衣着而产生的不自然。是怎么了?以前不会的啊!
月熠下意识地用单手拉紧没扣上前两颗钮扣而显得暴
的领口,点头打了声招呼,又顾虑到
在衬衫外光溜溜的一双腿,便急急忙忙地走回寝室里。而蔡智杰的眼神也略显生疏,不知道该聚焦于她体身的何处。
真是个奇怪的早晨。是雨的关系吧!他们猜。
此刻,月熠下楼,坐在大厅一角,耐心地看完Amanda孜孜不倦的练习;她是可造之材,月熠有着如此的信心。
乐声停止了,月熠大方地走近舞台,对她微笑,代替了今晨来不及出现的太阳,但却换来她因羞愧而走避的眼睛。
“Amanda最
了!只要再加强一下眼神,你就不输张惠妹喽!”月熠像对待小妹妹一样,继续以她那太阳公公的微笑,鼓励的道。
“Lily,对不起…”
看着Amanda在台上呆站着,哭得头都垂到
部,虽然用手臂拼命地抹着泪水,但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模样,月熠悠然地走上舞台,环抱住她,将头紧靠着她,直到两个人都笑了。
太阳也出来了。
“要不要吃早餐啊?”蔡智杰手里提着三袋西式早餐,从大门处走进来,看着台上那两个好笑的女人,献上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所能做的补偿、体贴与爱心。
“你该不会又买汉堡吧?”月熠在不明的光线中,隐约看到塑胶袋里的盒子、保丽龙杯。
“嗯!我买了麦当劳。”他边回答,边为她们体贴的服务。
“好
喔!谢谢智杰哥哥。”Amanda照例伸手抢攻了第一个麦香堡。看样子,昨天那场彻头彻尾的噩梦,果真拨云见
了。
“不会吧!麦当劳不都是用纸袋吗?”月熠看着桌上的塑胶袋,环保意识又高张了。
“以前是,自从被台湾的财团接管后,就都改成塑胶的了。”蔡智杰不以为意地大口咬着汉堡。“台湾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土地,别人怎么尊重我们啊!”月熠以往的挫败感再度涌现,胃口也没了。
“你去选立委,我一定支持你!”蔡智杰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有感而发。
“我也是!”Amanda附和道。
“谢谢你们啊!我有能力当立委,今天就不用这么苦了,一定把天下的法律都改成保障妇女的条款。”
“那你完了,失去我们这些男
的支持,搞得出什么名堂来吗?别忘了,男
人口已经多于女
人口数了,现在是男人的天下!哈!”蔡智杰一脸小人得志。
“哈!就是有你们这种没概念的男人,台湾才会强不起来,连非洲的小国都跟我们断
了。”
“你这么说我同意,不过,我不是那些没概念的男人之一。”
“喔!撇清得那么快,还敢说不是,唉!女人不当家,男人没希望了!”
“对,现在在这里女人人数比较多,所以女人赢了,万岁!”
Amanda的喝彩,使这个早晨在惟一男
放弃争取的情况下,让女人小小地胜利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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