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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勇敢的心
 到副将这么喊,梁云龙大怒,刀,一刀砍去,下。

 提起血淋淋的刀,他出白森森的牙齿,怒啸:“都给老子听好了,再有我军心者,杀无赦免。”

 众山贼头久闻梁云龙嗜血好杀,又颇通兵法,这才推举他做了头领。现在见到他手里的刀子,都是心中一寒冷,齐声道:“愿听将军号令!”

 “大家听我说,敌人虽勇,可人却不多。”梁云龙大声地鼓舞着士气“现在将主力都撤回来休整,把百姓都驱赶上去。嘿嘿,几万百姓,累也累死他们。等敌人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亲带主力突袭。”他狠狠地扬起左拳“高蛮子,到时候,老子要吃你的,喝你的血。”

 “可是,那可都是我们的家人呀…就这么赶去送死?”一个山贼头目大喊。山贼都以家庭为单位积聚在一起,大家都是亲戚,就这么送妇孺老人上去送死,于心何忍?

 “住口!再多言,我手中刀子不认人。”梁云龙一拳打过去,正中那头目的鼻子,直打得那人脸鲜血。

 众头目都是一阵沉默,皆敢怒而不敢言。

 这个时候,高原军开始进攻了。梁云龙眼皮子一跳,大声下令“前军回收,把后面的妇孺都给我赶上去,快,快。督战队,刀,后退者杀!”一阵混乱,前面的青壮疯狂往后跑,在一片哭喊声中。几万老弱被驱赶着走向闪闪发光的高原军阵。

 休息了片刻,等军队息已定,高原终于发出了进攻地命令。

 “旗给我”高原一把抓过“高”字大旗,风一展“呼啦!”一声,血红的风飘扬在战场上空。他大步向前,率先走出队列,步伐坚定。

 鼓整齐有力地敲响,声音不大。却节奏分明,正是进行曲的调子。仿佛是条件反,所有的人都踩着节拍轻盈地向前,脚步也变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弹

 骨笛响起。凄厉高亢,其中还带着死者中的不平之气,在这尖锐的音乐声中高高直上,然后对着这片‮大巨‬的战场一个俯冲。

 血沸腾起来了。

 吹笛子的是一个头发雪白地老兵。脸都是沟壑,双手干枯细长。整个人看起来老得不形,但身上却穿着一件干净的薄棉甲,是汗水的面庞上闪着光。

 曲调刚开始时悠长得让人不过气来。继而转低,绵延地拖曳开去。配合着鼓点,让人浑身发热。

 这是高原教授他的《苏格兰勇士》。这是陈留军永不言败地灵魂。

 没有呐喊。没有喊杀声。六百人就这样机械前进,缓慢而不可阻挡。

 不管从哪一面看过去。这一道阵都像是一片整齐的长条豆腐块。

 民冲过来了,很多人都里并没有武器,只握着一块被体温烫热的石块,看着眼前这队杀气腾腾的敌人,都发出一声绝望地呐喊,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扔出去。

 空中一片密密麻麻,像是下了一场暴雨。

 领头的高原瞬间被十几个石头砸中,头盔上一阵“丁冬”响。后面的士兵也在一瞬间被矢石击中,前排地士兵还后,后面的因为没有头盔,很快就有人被砸出血来。但却没有人擦。

 吹骨笛的老卒额上一片鲜红,红色地体从白色地头发里涌出,顺着鼻尖滴下,一滴滴落进笛孔,然后又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吹出去。

 但音乐没停,前进地步伐没有停。

 一个妇女惨叫一声张开双手朝高原抓来,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悲哀。这目光刺得高原心中一阵哆嗦。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地家庭妇女,如果没有这该死的战争,没有这该死的世,此刻的她大概正坐在园子里的葡萄架下哼着摇篮曲,哄襁褓里孩子入睡吧。

 可就在这个该死的时代,她被驱赶上了战场。

 这是谁的错?

 是我吗?

 不是。

 该结束了,这个世界已经了太多血,需要再来一场彻底的血,将旧世界的堤坝冲塌。

 以干戈济世。

 任何人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高原长啸一声,手一抖,红旗猛地裹在旗杆上。他手一抬,凶猛平刺,旗尖的进那女人的心窝。

 前刺,回收,麻利得如同烧红的钎子刺进牛油。

 那女人张大嘴巴,深邃的目光看着高原,其中还带着一丝温柔。让高原想起,就在那个温柔的夏日,母亲就那么微笑着看着自己。

 “对不起!”眼角有一丝冰冷的

 下,高原抬起脚将这个女人踢翻在地,苍凉地大叫一旗冲眼前无边无际的人海走去。

 义无返顾。

 背后是他的军队。鼓不紧不慢,骨笛凄,腾起的黄尘铺天盖地,如同末世的来临。

 但高原知道,只要前进,就能看到前方晴朗的天空。

 依旧是机械的杀戮,一排排平民倒在矛下。地面是尸体,血直没脚背,走起路来一步三滑。

 呼吸声逐渐沉重起来,因为长时间的戳刺,肩膀已经变得麻木,每刺一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渐渐地,陈留军有些急噪起来。有一个士兵因为冲得太快,直接陷入人海,被一群民用木砸翻在地。等部队开过去,那士兵已经看不出人形,头盔都被砸扁了,眼珠子从眶里跳出,悠悠地吊在脸上。

 杀戮还在继续,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体身‬只随着鼓点做出那些已经变成‮体身‬记忆一部分的刺杀动作。

 每一刺出去便倒下一大片人。

 终于,敌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大喊一声,水一样地朝后退去。

 “督战队,把人给我赶上去!”梁云龙大吼,只要再坚持一刻,高原军就要垮了。他已经能感觉到陈留军的疲惫,只要再等一刻,就可以把主力派上去给高原沉重一击。

 刀光闪动,一群民倒下,又是一群人涌来,然后又是一刀。杀之不尽,驱之不绝。

 “不能再杀了,那可是我的乡亲呀!”督战队的士兵都在号哭。

 梁云龙只一犹豫,还没等他下令,督战队就被自己人被挤垮。眼前全是人,中军的旗帜一片片倒下。

 耳边还是那阵讨厌的鼓点和骨笛,穿云裂石,凄厉冰冷。

 “亲卫队,跟我上。”梁云龙一咬牙,刀。情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若放任手下士兵这么退下去,用不了多久,这支十万人的军队就要被高原以八百人给击溃了。

 本来,梁云龙打的主意是先用老弱妇孺去消耗高原的力量,最后再用精锐给他狠狠一击。可他没想到陈留军居然强悍到这等程度,能够在几万人的海洋般的人攻势面前屹立不倒。

 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狠狠地倒向高原一方。

 梁云龙并不是不懂战阵,可这一回他错得太离谱了。

 不但老弱之兵全线崩溃,连自己准备放在最后突击所用的六千兵也在瞬间被溃退的人海淹没。现在,他所能指挥的也只有自己的两百亲卫。

 这两百亲卫装备良,大多身着铠甲,手中提着正宗的雁翎刀,而且都是从朱仙镇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般情况下,梁云龙轻易不使用这支军队。可眼前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只要能够扛住高原军,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才有收拾残兵的时间。到那时候,没准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一声呐喊,梁云龙骑着马朝前冲去,手中刀四下挥舞,凡是挡在他前面的不问敌我,一律砍翻。

 亲卫们也有样学样,手中大刀连砍,惨叫声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奔到陈留军阵前。

 “吾乃梁云龙是也,高原纳命来!”

 梁云龙跑得飞快,径直朝阵撞去。

 敌阵最前端站着一个高大汉子,他手中擎着一面鲜红大旗,见梁云龙奔来,将旗杆猛地往地上一,大吼“某家陈留高原!”说罢,便从出那把横刀。

 “去死!”梁云龙挥舞刀前斩。

 “铿锵!”一声,梁云龙的刀居然被高原砍成两截,冰凉的刀锋划过他的肩膀,瞬间让这个捍匪失去力气。

 马还在前冲,瞬间便撞在一排长矛上,只听得一阵“劈啪!”响,杆断了,但马也长嘶一声载倒在地。

 倒在地上梁云龙看到自己的亲卫一片片冲上,然后又一片片死在长矛下。从头到尾,陈留军居然没死一个人。两百亲卫只一个照面便被高原杀了个光。

 眼前是在惊慌中溃散的士兵,十万人就这么呐喊着疯狂逃命,而高原军则静静地呆在那里,扯着喉咙大吼:“梁云龙已伏诛,梁云龙已伏诛!”

 “十万人就这么完蛋了,天啦!”梁云龙趴在地上,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身下却是一片滑腻腻的热血,烫得人浑身发疼。

 鼓声停了。在这一片吼叫声中,那该死的骨笛还在悠悠地吹着。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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