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天早晨,雨潇潇地下,姬冰玉蜷缩在榻上,心情冷得就如这清晨的冷空气。
“小姐您看…”夏荷向她展示一件
泽
丽如火的红狐皮披风。
“好美!”姬冰玉抚过柔软的狐皮。
“上面的每一张狐皮,都是王爷亲手猎的。”见王爷对小姐宠爱,夏荷也与有荣焉。“今天天气冷,王爷出门前
代一定要小姐披上。”
老天似乎也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竟要她穿着代表他爱意的红狐披风去背叛他!她笑,可笑容未成,泪已落下了。
“小姐?”夏荷被她的泪吓着了。
“我没事。”姬冰玉胡乱地抹去眼泪“我只想出去走走。”
“好啊,夏荷这就下去准备,后花园好不好?或者您想去掬月轩?还是…”夏荷热心地建议。
“我要去前门外的七里亭。”
“可是小姐,王爷吩咐过您不能随便出府的。”夏荷吓了一跳。
“我要去!”
“可是…”姬冰玉异常的坚持让夏荷没了主意,只有乖乖地出去准备雨具…
终于出了府,姬冰玉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平城冷雨中的佐政王府…她此刻的心情,就如初冬的雨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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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道武帝建立北魏起,一百多年来,夏和柔然一直是北魏的心腹大患,现在夏虽已不在,可南方的慕容燕仍威胁这平城的安全;而眼前柔然主阿那块虽然按兵不功,但从长远看来,仍是北魏的威胁。
所以迁都势在必行!
可恨那些朝中老朽,一味只知因循守旧,还不时搬出已故的文明太后来
元定!拓跋扈从偏殿议事出来,仍然忿忿不已。
“元扈!”
“公主。”虽然他和拓跋若兰在宫外已经
不拘礼,但在宫里,他仍坚持君臣之份。
“元扈,”拓跋若兰可不管这些, “我们的亲事你向皇帝哥哥提了吗?”
“还未正式提起。”这些日子先是陪着姬玉,后来又忙着处理那些搁置的事务,再加上迁都洛
的先行准备事宜,忙得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哦,这样啊,””向来脾气极大的若兰,只是抿了抿嘴表示不悦。
对她今
平和的反应.他觉得奇怪,不过他实在无意深究什么,他只在意姬玉这个女人…
廊外雨正潇潇,拓跋扈不由得失神了。此刻,她必然足依着火盆,披着那领红狐披风.啜一杯来自江南的清茶吧…
他在想那个女人!拓跋若兰的眼里掠过一丝羞恼“急着要走吗?”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拓跋扈勉强压抑住自己思归的心绪。
“吩咐嘛,倒还没有。”拓跋若兰笑得甜美。
“那么,在下失陪了。”他已迫不及待要见到她。
“如果府上找不到她,不妨去前门外的七里亭找找。”拓跋若兰笑得怪异“你对她做了什么?”本已转身的拓跋扈突然回身,声
俱厉地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即使是你!”
“问题不在于我做了什么,而在于她会做什么。”
对着拓跋扈疾速离开的背影,她扬声道:“若你想知道真相,不妨看看她左臂上有什么。”
拓跋扈听到了她的活,但未再回头,他直接冲入了大雨里。
“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吗?”拓跋若兰喃喃自语,居然急切到这么大的雨连蓑衣都不穿!
“他很快就是您的了。”呼兰氏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
“
娘,我总怕
错了。” “不会,”呼兰氏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恶毒的神色“消息的来源相当可靠,另外我也派人去确定过,他们曾在选秀女时见过她。”
拓跋若兰的脸上
出了带着杀气的笑。以拓跋扈暴烈的脾气,怕会把这个女人凌迟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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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扈冒雨策马,回到王府时已一身
透了。
“小姐呢?”在女婢的服侍下,他已换上干衣好一会儿了,却仍不见姬玉主仆出现。
“出去了。”女婢中一个年纪较小的随口说。
“在掬月轩吗?”拓跋扈而
微笑。平时他几乎都要强迫着才能使她走出房间去透透气,想不到今天她居然主动出来散心。
“不…不是…小姐是…”女婢这才知道无意中闯大祸了“是出…出府了。”
“出府?”拓跋扈的声音里酝酿着风暴, “谁的主意?夏荷吗?”
“不…不是!”女婢
吐吐, “是、是小姐…”
“去哪里了?”拓跋扈怒哼一声。
“奴婢…奴婢…”
“说!”拓跋扈的利眼一扫,马上吓出了真话。
“七…七里…亭…”
“果然是七里亭!”
挥手斥退女婢,他皱紧了眉。为什么她会冒雨去七里亭?她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大声吩咐:“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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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亭一向是送别的地方,过了七里亭再往北就是边
。
“快过去一个时辰了,侯爷。”萧南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寒冷。
“再等一会儿。”在这个四而不挡风的亭子里等上一个多时辰,不是件轻松的事,萧启远的脸色也不比他的手下好多少,但为了姬冰玉,他坚持再等下去。
虽然他一直无法捉摸姬冰玉的心绪,不过他手里已经接住了一张王牌;相信她不应该不来才是。
“来了、来了!”在亭外守望的萧南叫道。
路上走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的身影好熟悉,而另一个像鲜卑人。
她是来拒绝他的?萧启远还在疑惑,姬冰玉已遣开了夏荷,独自冒雨走上前来。
“你也下去。”萧启远支退萧南。
这时,她已走进亭来。
他注意到几
不见,她消瘦了不少,但这无损于她的美貌。
“你有救人的把握?”姬冰玉退后一步,避开他试图触摸她的手;“你没有选择不是吗?”萧启远笑得笃定。
目前南北朝正在商讨商贸共荣协定,她可利用这个机会来救她的爹娘,虽不知有多少胜算,却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知道这点,他也知道,所以他吃定她了。
“你赢了。”
“不许对我冷着脸,记住你已把自己卖给我了。”萧启远扳正她的小脸“取悦我是你的责任。”
“事成之后,我会跟你回江南,直到你厌倦我为止。”姬冰玉木然道。
“—言为定!”萧启远笑得张狂, “吻我!”他捏住了她冰冷的下颔“向我证明你值得。”
姬冰玉惨笑,事到如今, 她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何况是区区一个吻!地面无表情的献上红
…
拓跋扈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样——幕。
此时,平城风凄雨冷,可拓跋扈的心却比冷雨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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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玉赶回佐政王府还未过午时,而他,—向足过了午时才会从宫里回来的,当下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头发散
,衣裙上还沾
了泥浆,而被萧启远吻过令她有一种肮脏的感觉。她汁划着赶在他回府之前,先洗沐一番。
可是推开房门,她愣住了。
他在躺椅上一副困倦的样子,而身旁还胡乱堆着些沾
了泥浆的
衣。
姬冰玉轻轻叹息,俯身将那些
衣捡进洗衣盆里,以便女婢来收取。
“去哪里了?”冷不防地,他开口。
“没有。”谎言冲口而出。
他眼里似有利芒一闪,而他的沉默让她不安。
“你——才刚回来?”她的开口只为了打破让她不安的沉默。
“和你一样。”他又沉默了很久“你很脏,去梳洗一下。
姬冰玉的双颊绯红,她总以为他的话中有话。不,一定是她多疑了,他才刚从皇帝那里回来,不可能知道萧启远的事。
而她也急于洗去萧启远强加给她的印记,她总怀疑她反常嫣红的双
会
她的秘密,于是赶紧去清洗自己…
当她沐浴出来,他冷淡地看她一眼。“好了?”
他的冷漠让她不知所措,她拘谨地点点头。
“过来!”他的声音低沉得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姬冰玉仍在迟疑间,他已一把抓了她过去,铁一般硬坚的五指正好抓着她臂上未愈的伤处。
她不由自主痛叫了一声。
但他并没放手,在他脸上有狰狞的杀气。
“你是谁?”他的语气狠戾,然后她左手的衣袖被他一把扯下——
龙形守宫砂——贞洁秀女守贞的标记!
他终于看到若兰要他看的东西了!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姬冰玉的面容惨白。
“该死的!”惊怒之下,他重重地推开她。
姬冰玉远远地跌了开去,额头正撞在书架的一角“你会杀我的爹娘吗?’“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拓跋扈咆哮。
“我?”姬冰玉凄然笑了“我怎敢奢望佐政王大人的垂怜?”
听了她“柔顺”的回答,拓跋扈的怒火更炽“你以为有萧启远撑
,我就动不得你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在未遇他之前,她习惯了用冷淡来保护自己,现在最初的震惊已经过去,姬冰玉又重回到她习惯的冷淡里去了。
“该死的你!”拓跋扈再次咆哮“我不是任人耍的蠢蛋!”
“你会把我送
官府吗?”
“你休想!”他咬牙切齿地嘶吼“我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知道,这就是得罪住政王大人的下场。”姬冰玉惨笑。
“王爷!”夏荷突然跑了进来,见到姬冰玉额上
血、蜷缩在地上,而一向对小姐关怀备至的王爷居然无动于衷时,不由得愣住了“小姐…”
“我没事。”姬冰玉本想安慰夏荷的,谁知见到夏荷精神一松,居然一下晕了过去。
“什么事?”拓跋扈冷冷地问。
夏荷
出随身的小手巾
住姬冰玉额上的伤口,不料血一下把她的小手巾染红了。“小姐…”虽然王爷的怒火吓人,可她仍是忍不住
噎噎地哭起来。
“什么事?”拓跋扈开始能控制自己不大吼大叫了,可—— 该死的女人,居然以晕倒来逃避她所引发的后果!
“该死!”看到夏荷哭得一塌糊涂,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外她“我来!”
“王爷,您会原谅小姐吗?她是迫不得已的…”夏荷仍然
噎噎的。
“原谅?”他的手拂过她冰冷的双
, “你背叛了我,不是吗?”他的手游移到了她洁白而纤细的颈间。
眼见王爷一副想扼死小姐的样子,夏荷忙战战兢兢地开口:“王…王爷,皇上有急事宣召您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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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起来喝药了。”夏荷轻轻推醒昏睡着的姬冰玉。她想虽然睡眠很重要,可药也不能不喝呀,何况小姐不光额角破了,连前些日子的旧伤也裂了,不喝药不行呀。”什么时候了?”她仍相当虚弱。
“掌灯时分,王爷还未回府。”夏荷回答,
他一定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吧…她又记起了昏
前他说的话,于是她笑了,笑得哀伤。“他没吩咐把我关进牢里去吗?”
“王爷怎舍得呢?”夏荷勉强笑道。看到王爷和小姐关系紧张,她可比谁都着急。 “你都一天水米未进了,喝口粥吧,这燕窝粥还是厨房刚熬好的。”夏荷好心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饿。”姬冰玉轻轻地推开碗。她想,她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小姐!”夏荷忍不住又哭了。
“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呢?”姬冰玉举起依然无力的手,轻轻地替她擦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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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扈回府已经是初更时分了,回到卧室后,他发现榻是空的,于是召来夏荷。
“小姐呢?”他暴怒。
“王爷,您就饶了小姐吧!”夏荷跪倒在他脚前“小姐好可怜…”
“她居然敢逃离我!萧启远和她在一起吗?”他的样子能令一整排的士兵为之胆寒。
“不!小姐是一个…一个人…”夏荷结结巴巴地为她辩白。
这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地方能去。
拓跋扈转身“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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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从申时就开始暗了,还下着冷雨,这是在平城也少有的冷夜。早在天才刚暗下来时,街上已不太能见到人。
京城的四大王府就属正昌王府最为华丽。在北魏,正昌一门曾受历代皇帝的五次加封,而且正昌王拓跋雷还娶了一个美丽又能干的王妃,这个号称拓跋魏最聪明女人的美人不但乐善好施,而且
喜为众人排忧解难,相当受百姓称赞。
王府的看门人老孙,哆哆嗦嗦地缩在门
里。这天正是正昌王妃郝连水为民排忧解难的日子,半个时辰前他才刚送走了一个告邻人偷她
的农妇。
还好这会儿时间已到了。老孙头
冻僵了的手,准备去关两扇沉重的大门。
突然,一个浑身
透的女人扑倒在他面前。老孙吓了一跳。
“请问,正昌王妃在府里吗?”女人有气没力地问。
老孙道:“回家去吧,王妃已经不见客了。”
“请代为通报,就说——”
老孙头不耐烦了“明
请赶早。”
女人却不放弃“就说…就况待罪秀女鲁冰玉自动到案。”
“秀女鲁冰玉…”这下老孙精神来了。
这四个多月来,平城为了秀女鲁冰玉逃跑一案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失踪的鲁冰玉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郝连水接获通报,急急赶到大厅。
“王妃…”听到足音,姬冰玉勉强抬起昏沉沉的头。
“是你?”郝连水怜惜地理着她的
发。“怎会
成这副样子?”
“王妃,要老仆帮忙将她抬进房里去吗?”老孙热心地道。
“让王爷过来,把御医也找来。”郝连水拂开她濡
的长发,这才发现她额上居然有伤口!
不多时,正昌王拓跋雷匆匆赶来了“她是谁?”
听到这打雷一般的声音,姬冰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吓着我们的客人啦!”郝连水娇嗔, “抱冰玉进去。”
拓跋雷忍不住嘀咕:“她该送到大牢里去!”
“闭嘴!”郝连水吼他。
正昌王果然立刻噤声;依言将姬冰玉抱进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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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御医,屋里只剩下郝连水和姬冰玉,而姬冰玉已喝了药沉沉睡去。
郝连水忍不住奇怪——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看她的衣着相当华贵,在本朝只有贵族才能穿这样的衣饰…那何以她会
得这样狼狈?若是遭了不幸,何以她臂上的守宫砂末退?若是没事,何以她又是伤痕累累?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郝连水就认定了——姬冰玉与那个英俊:又霸道的拓跋扈很相配。虽然她必须立她为贞洁秀女,可她有理由相信虽然贞洁秀女的身份特殊,但以拓跋扈的个性,一旦认定,断不会因任何理由停止他掠夺的脚步。
只是郝连水想不到,拓跋扈还未见上她一面,姬冰玉居然就失踪了。
那时为这个叫姬冰玉的女子庆幸。可是,为什么事隔多月,她还要来自投罗网呢?
“我将尽力弥补你。”郝连水力自己带给她的磨难而自责。
这时,大厅传来了
动,中间夹杂着她老公的大嗓门。
什么事让她老公又大叫大嚷了?郝连水的眉头轻皱。
姬冰玉也被惊醒了,正睁着一双不安的明眸看着她。
“别怕,我这就去看看。”郝连水安慰地轻拍她的手。
“王妃,我的爹娘…”姬冰玉抓住郝连水的衣袖,两粒大大的泪珠从眼角落厂下来“他们是无辜的“放心,”郝连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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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昌王府在望时,拓跋扈的双
抿成了一线,而他的眼里写着坚定。
姬玉,不,现在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名叫姬冰玉了,不论她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
询问了看门人后,他一直绷紧的脸终于
出了自她离开后的第一抹笑。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拓跋扈叱马入府,毫不在意引起了一片喧哗。听到外面的喧嚣声,拓跋雷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早在两个月前当太医查出了他的水儿有孕,他就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会惊扰了他的
儿。此刻见拓跋扈居然在王府里跑马,他自是怒发冲冠。
“拓跋扈!”他
身阻止。
“王妃呢?”拓跋扈跳下马来。
“你找我的水儿干什么?”听到拓跋扈居然一见面就向他要老婆,拓跋雷立时打翻了醋坛子。
“她在里面吗?”拓跋扈注意到地上都是来不及清扫的水渍与污泥,立刻大步向里面走去。
“那是内室!”拓跋雷上前的拦住他。
“我一定要见她!”拓跋扈的眼神狂野。
“你这小子岂有此理!”拓跋雷以为“她”是指郝连水,当下妒火中烧,上去挥出一拳,不料被身手敏捷的拓跋扈闪开了。
“你们在吵些什么?”郝连水终于自内室赶出来,拓跋雷赶紧
上去,殷勤地扶着已有三个月身孕的
子在椅上舒服地坐下。
“她在里面?”拓跋扈问。
拓跋扈一向是北魏最公正的王,执法毫不容情。
郝连水知道以他的准则,姬冰玉落到他的手里绝无生路。
可在开口否认的那一瞬,她看到了拓跋扈炽热的双眸——那是为情所困的眼神!
“她才刚睡着。”郝连水知道这双一度冷酷的双眸,再也回复不了它曾有的冷漠。
闻言,拓跋扈放轻了脚步,走进内室——
拓跋扈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这时她张开了双眸,看见他,她大睁的眼眸里
是惊惶。
“你以为逃得掉吗?”拓跋扈
近她。
“我没有逃跑!”她争辩。
“你想逃开我!”拓跋扈眼里的怒气更盛了。
“你——不要过来!”她方寸全失,只知该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去。
“冰玉…”他向地伸出手,却使她躲得更远,于是拓跋扈再次上前。
“不要碰我…”她拍开他的手。
“由得你吗?”他再次被她的举动
怒了。
听见屋里传出的惊叫,一直对他们和解抱有极大希望的郝连水不得不承认,想要看甜甜蜜
的拥抱场面是不可能了。
正想着,姬冰玉已被拓跋扈拉了出来,一身的狼狈,甚至至连双足也还是赤
的!
“放开我!我不…”姬冰玉的声音已全然嘶哑,可柔弱如她又怎抵抗得了盛怒的拓跋扈。
“拓…”郝连水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不知怎样劝阻才是。
“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我是御赐贞洁秀女,你不能…”他抓得她好痛,她几乎以为他会杀了她!
“我只知你是我的逃姬!”拓跋扈声
俱历, “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你——胡说。”
“胡说?”拓跋扈轻哼“你居然敢说当朝佐政王在胡说?”他的语里透
出浓浓的威胁。
“王妃…”姬冰玉转而向正昌王妃求救。
拓跋扈双臂抱
,冷冷地未置一辞,然而他的眼神却在说——谁敢站在她这边,就有好戏看了!
郝连水
诈地笑笑,满意地发现拓跋扈向来平静的眼眸,也并非真的无纹,然后她决定不再捉弄这对有情人了。
郝连水走向前,温柔地道:“你叫姬冰玉不是吗?”
姐冰玉点点头。
眼见姬冰玉单纯地落人了圈套,郝连水满意地笑了“你看,名册上贞洁秀女的名字叫鲁冰玉,所以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一定认得这颗龙形的守宫砂!”情急之下,姬冰玉拉高了衣袖。
“龙形守宫砂是贞女贞洁的标志。”郝连水笑弯了眼, “你臂上的只是一颗普通的守宫砂而已。对吗?”她转头问拓跋扈。
“不错。”拓跋扈对郝连水投个感激的眼神。
“不…”姬冰玉踉跄地后退。连正昌王妃都不帮她了…她忽然觉得,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倏地,她拔足向外狂奔…
去追她呀!
我不会放弃的。
郝连水和拓跋扈
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拓跋扈紧追着她出了厅堂。
一会儿后,正昌王府的门房老孙,见到了一幅令他惊异的景象——
以冷傲出名的白虎军统帅、现今最受圣眷的佐政主,居然扛着一个女人,从府内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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