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没想昏,是真的,王志豪看着手中的资料,林哲伟果然是哥的孩子。其实,不用这些资料证明,以男孩与哥哥长得几乎反版出来的酷似模样,便能确定林哲伟是他的侄子无讹。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可是王志尧曾跑过一趟市公所,他就能早些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但这怎么一回事,哥哥竟然不知道他的户口多了一个人。
王志豪看着空
的椅子,该怎么将这件事告王志尧,他如果知道自己有了一个七岁的儿子,一定会激动不已,万一
过不好,林雅瑜很可能再一次将孩子带走。正想着该怎么处理时,王士宁、赵玉莲走进办公室,没瞧见大儿子,赵玉莲忧心忡忡地。
“志尧这孩子怎么了,几天不见人,不知道在搞什么?”
“志豪,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王士宁问“你们兄弟俩一向很好,志尧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才对。”
事情必须早点解决,不然,老哥会继续被消沉所磨折。
“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王志豪将资料递给父亲。“你们有一个孙子。”
“孙子?”两人惊呼,王士宁脸一沉:“你这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不是我!”他忙澄清道:“是哥哥的!”
“志尧的孩子?”
由于大过急切,王士宁与赵玉莲的头碰撞了一下,顾不得疼痛,两人一起看着资料。
“林雅瑜怀有志尧的孩子。”资料看了一半,赵玉莲叫了声便往外走。“走!快去看孩子!”
“妈!”王志豪拉住她说:“你先别急。”
“怎么不急?”知道有一个七岁大的孙子,赵玉莲哪还静得下来!“我想孙子都想疯了,偏偏你们兄弟俩不知怎么想的,没有一点规划,不管雅瑜当初离家的原因是什么,她有王家的孩子,就该属于王家的。”
“我们要是太急躁--”王志豪分析地说:“恐怕嫂子会带着孩子躲起来,我们要找就不容易了。”
“王志豪说的有理。”王士宁较为理智。“冲动会坏事。”
“可是--”
“别可是了。”王士宁虽也想见孙子,不过较能克制。“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几天?”
“情形不同!”赵玉莲坐下,又站起来说:“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有一个
夜盼望的孙子在,教我如何能坐得安稳?”
“志尧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王士宁问他。
“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我正在想该怎么对他说。”
“他人呢?”赵玉莲关心儿子。“这孩子不知在做些什么,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家中又没人接电话。”
“我去找他!”
王志豪将资料放入袋中,有儿子的事实,会让他振奋起来。
“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我想我知道!”
******
正如他所想的,车子在车库里,王志尧仍在家中当隐者,他没有按门铃,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入,屋里当然还是几天前的脏
样子,他摇摇头,这家伙真待得住。
王志尧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版。
“你想遁世吗?”王志豪坐下来,才察觉坐到东西。拿起来-看,是-包饼干。“你该不会拿这些东西当饭吧!”
王志尧闭上眼睛不作声。
要是知道自己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不知会有什么反应?王志豪玩
大起。
“我见过林雅瑜的儿子了。”
王志尧脸颊的肌
搐了一下,翻侧过身,面朝里地躺着。
“是一个男孩。”王志豪故意地说:“你想不想知道他的长相?”
王志尧看似睡着般的一动也不动。
“他叫林哲伟,很聪明,也很可爱。”王志豪逗
他。“你真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吗?”
还是不理不睬。
“好吧!你要是不想知道你儿子的事,我就节省些口水。”
静止不动的体身猛然翻起,声音因许多天未开口而显得
嗄。
“你说什么儿子?”
“我还以为你聋了,也哑了,”
“你方才说什么儿子?”王志尧没放松地追问:
“你这个爸爸真粗心。”王志豪没再卖关子:“老婆有了孩子也不知情。”
王志尧心跳得好快.不断地
咽着口水。
“你是说--你是说--”
“我是说你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王志豪神色放正经。“你与嫂子的儿子!”
他与林雅瑜有一个儿子?王志尧抓住弟弟的衣领,
“快说是怎么回事!”
王志豪将一个大信封
进他的手中。“你自己看吧!”
王志尧急急地
出资料,脸上随着上面的文字逐渐染红,而后,像疯了般的在屋内奔跑,那么多碍物,他却没被绊倒真是奇迹,王志豪
称奇。
“我有儿子,我有一个儿子!”
“你去哪?”王志豪见他往外冲,在后面喊着:
“我要去见我的儿子!”
反应与母亲如出一辙,王志豪忙追过去制止。“不能去?”
“干嘛不让我去!?”
“你要这么莽撞前去,会永远见不到哲伟。”
王志尧大惊地站住。
“我该怎么做?”
“首先嘛--”王志豪对着他的仪表皱眉:“将体身好好洗干净,头发梳理整齐,胡子刮一刮。”
王志尧皱眉问:“就这样?”
“当然就这样。”
“不行,我要见我的儿子。”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不能太急,一下
得太急,嫂子会再一次消失。”
“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孩子的事?”
王志尧相当焦躁,他一直以为她有了男人,可是从王志豪给他的资料上看,八年来她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男人,她怀了他的孩子离开他,是为什么?该不是她想独自拥有孩子!?
“我要先看看孩子。”没让他见到儿子,他会睡不着觉。“哪怕只是偷偷一眼也好。”
王志豪知道要是不让他见林哲伟,他会寝食难安。
“就去看他一眼,不过,在未有妥善的解决前,你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我懂。”
*****
放学了,学童叽叽喳喳地涌出校门。
“他在哪里?”
王志尧眼睛盯着车窗外,一颗心紧张得快跳了出来,他就快见到儿子了,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梦想的美事。
“他出来了!”王志豪指着走出来的一位学童说:“那就是哲伟。”
就算不说,王志尧也能一眼认出儿子来,他与自己酷似的模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子,王志尧手放在车把上,他要将他看个仔细。
“说好只看一眼。”王志豪不希望他鲁莽行事。“请忍耐。”
“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感觉他的真实。”王志尧无法
足。
“你会将事情搞砸。”
“我会克制自己。”
言毕,他走下车。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啊!王志尧双手紧握,控制住想抱起前面小小身子的
望。
“小朋友!”
林哲伟回过头,见到他时,有着很奇怪的表情,先是困惑地眯起眼睛,而后一朵阳光般的笑容
开,不仅身为父亲的人看来,坐在车上的王志豪也惊呆了,那笑容就仿佛见到亲人般的愉快。
“你叫我吗?”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怕自己有个闪失,王志尧将双手放在身后。
“是的。”他牢牢地看着儿子。“你知道邮局在哪里吗?”
“在那边。”林哲伟指着对面。
王志尧眼睛没看过去,仍牢牢盯在儿子的身上,孩子,他是爹地,知道吗?他在心中喊。
“谢谢你!”
“不客气。”林哲伟很有教养地挥挥手。“再见,叔叔!”
“再见!”
林哲伟走了几步,回头见他犹站在原处未动,走了回来,侧着头看他。
“你和上次到家中的叔叔一样是好人。”
他是爹地呀!儿子,王志尧双手在背后扭绞。
“你是一个好孩子。”他克制不住地冲口而出:“能让叔叔亲一下吗?”
林哲伟没有迟疑,将细
的脸颊凑上前。哦!孩子!王志尧在他脸上恋恋地亲了一下,万分不舍地移开。
“我要回去了。”
林哲伟再一次挥手后走开,王志尧不自觉地跟着小小的身影移动,跟着他回家,看着他开门走进屋子。
“一个很不错的孩子。”王志豪来到他身边。
“他是我儿子!”王志尧的神情像是在作梦。“我有一个儿子!”
“我们走吧!”
王志尧没动,他已被那个小小的精灵
住。
“我好想他喊我一声爸爸。”
“在这之前,你得先跟嫂子沟通好。”
*****
怎么会接受他的邀请?江佩妤没有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四十岁的年纪,稀少的头发抹着发油,梳理得一丝不紊,说起话来比手画脚,手指上的一枚斗大钻戒及手腕上的镶钻金表,不断地在她眼前晃动。
“江小姐,你认为呢?”对方在口沫横飞了半个钟头后,终于停住地问。
她根本没听他在讲些什么。“我认为今天就到此为止。”
江佩妤无法忍受地站了起来,刘世督惊愕地张大嘴巴。
“我还有话说。”
“留着对你自己说吧!”她的忍耐已至极限。“今晚我请客。”
刘世督男
尊严受到极大的伤害,有些肥胖的下巴一扬。
“没有让女人请客的道理。”
“谢谢你的招待。”她没有与他争抢付帐单。
“我送你。”刘世督站起来时,她已走离。
江佩妤一走出餐厅,即从皮包中拿出墨镜戴上,坐上计程车。一整天什么都不对劲,不,不只今天,她的经纪人在几天前已提出抗议,认为她的脾气太过火爆,缺乏耐心,而后斩钉截铁地下断语--恋爱症候群,她正被恋爱的病菌所侵袭。
去他的恋爱,连看得上眼的男人都未出现,何来的恋爱…错了,没有对自己坦白,她心底有个声音浮上来--是有一个男人搅
她的心--停!不准想,她不让自己想他!
她走下车,瞥见停在门前的一辆车子时,心跳快了一拍。
“嗨!”
王志豪从车中走出来,江佩妤小心地隐藏起心中真正的感觉,不能让这家伙太得意,高兴时找她,而后像忘了她似的一个月不见人。
“稀客:”她表现得相当冷淡。“是路过此处吗?”
他敏锐地看着她。“你在怪我?”
“怎么会?对不起,我与你一样忙,没空暇招待你。”她走进大楼。
他紧跟随在侧商量着:“一杯咖啡,你请我,或我请你。”
“我累了。”江佩妤看了一下表。“三个钟头后,我还有一个通告。”
“只要一个小时;”他见到她脸上的拒绝神色,立即改口:“半个小时…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离开。”
两人的眼光
会,他阵子带着恳求。
“拜托啦!”
她眼中的坚持淡去,吐了一口气。
“只给十分钟!”
“不食言!”
进入屋中,江佩妤吩咐女佣冲两杯咖啡。
“有话快说。”她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你的助理说你今晚去赴一个约会。”他由上俯看她问:“愉快吗?”
遭透了!她真不明白怎会同意与那个片商一同出去,钱和名,现在对她都不重要,她大可不必为任何因素勉强自己…她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全是他,都是他的不对!是他打击了她的自尊,那晚道别时,他怎么说的--等我电话,害得她行动电话不敢离身,即使沐浴时也带进浴室,深怕错过了他的电话,太过分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才出现!
“为什么这样看我?”
她哼了声:“十分钟到了。”
“你总不会忍心不让我喝口咖啡就赶我出门吧!”他感
地说:“看在我等了你两个钟头的份上。”
这句话加深她的不悦,她可是等了他一个月。
“等我的男人多得是,从这儿可排到街上去。”江佩妤挥手逐客。“我想休息了。”
她不喜欢等待的感觉,将他逐出她的生活,日子会好过些。
“好吧!说好十分钟。,”王志豪放下杯子。“我走了。”
天杀的男子!当他真的站起身,她却感到生气,难道他不懂得女人的心理吗?哄她几句,对她赔不是,说他太忙,说他想她都行,该死的他竟这么从听话!
王志豪走至门口,又折了回来。“我忘了一件事。”
在她还未出声前,他弯身下,
热的
以迅雷不及之势
住她的双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她想推开他,但她尚未有所行动前,他已站直身。
“一个晚安的吻,祝你有个美梦。”
他如此地来去匆匆,有美梦才怪,江佩妤不
地想对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叫。
心中明明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何以要说出相反的话来!?她下巴抵着椅垫,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寂寞…排得
档的工作,怎还有时间寂寞?她将椅垫丢开,在不到三个钟头后就得出门,连睡个觉都不能好好睡,怎还能有余力想东想西的。
江佩妤将最后的一口咖啡喝完,走进卧室,将闹钟调好,在躺下前,她走到窗前,手放在窗帘上,不经意地看向外面时却怔住了,下面有个人影,王志豪体身靠着车子,仰头看着她的窗口,他尚未离开,奇怪地,几
来那股烦躁感觉奇异地消失了。
她探出头,对着下面的他喊:“你忘了什么东西吗?”
“是的。”他双手圈在嘴前:“我忘了告诉你,明晚一起吃饭好吗?”
不行,她明天有一个广告要拍,但是--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七点你来接我。”
他也比了相同的手势。“我会准时到。”
“拜拜!”
“明晚见!”
乖乖,是六楼耶!他们就这么大着嗓门说话。
*****
“…对不起,我们已无法自拔地陷进去,我们是那么相爱,伤害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们太爱对方了,明知道不该,却控制不了那股火热的爱,请你原谅我们…”
泪水从林雅瑜的指
中溢出,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也需要爱的滋润啊!那天是她最喜悦,但也是最悲哀的一天,当医生一声“恭喜”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为空中的一只鸟,轻盈极了,她想将喜讯告知丈夫,她找不到他,林秀妮却来了,双跟通红地要求她的成全--成全他们--多么轻易的一句话。
可知她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被抛弃的女人,这是别人眼中的她,也是身为女人最大的悲哀。不该再哭的,都已过了那多么年,泪水早该哭干。或许是今天的日子,引来她的伤感,也引来她的悲苦,结婚周年纪念
,好一个结婚纪念
,林雅瑜
了
鼻子,她不知道他是否已以她无故离家为由申请离婚,也许她的婚姻早已不存在,何来的纪念
…
“妈咪!”
她从手掌中抬起脸,已睡着的儿子,穿着睡衣站在她面前。
“怎么不睡呢?”要掩饰脸上的泪痕已来不及。
“你在哭。”林哲伟惶恐地问:“谁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妈咪。”她拭去泪水,挤出朵笑容。“瞧,只是有东西跑进眼睛里。”
“你说谎,我听到你哭的声音。”林哲伟已懂得分辨真伪。
她以为他已睡着,在情绪无平衡下,发出了声音,没想到吵到他。
“是真的,妈咪没骗你。”
“谁敢欺负妈咪--”林哲伟伸出拳头道:“我会揍扁他!”
她微笑,冲淡了不少愁绪。
“你该睡了。”她轻推着他进入房间。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林哲伟躺在
上,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什么事?”
“爸爸真的不在了吗?”
林雅瑜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儿子从未探问过他父亲的事,是因为她软弱的泪水,使他认为她真的需要男人的保护?
“晚安,小宝贝。”
她有意将问题带过,岂料,他不让她打迷糊仗。
“你还没回答!”
“明天再谈好不好?”
“很难回答吗?”
她沉重地点头。“是的。”
他没再追问;“晚安,妈咪。”林哲伟说完后闭上眼睛。
林雅瑜缓缓地站起来,突然感到相当无助,儿子在一
地长大,她一直害怕他提起他的父亲,终于要面对他的疑问了。
*****
“快走啊!”“时间还早。”
同样的对话,已出现了好几回,王志尧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了一个早上,王志豪则气定神闲地看着一份企划报告。
“哲伟要下课了。”王志尧将他手中的报告拿走。“这玩意可以晚些再看。”
王志豪对他的心急报以微笑。
“从这里到学校,十五分钟就足够。”
“碰上
车可就不止。”他宁愿在距离儿子最近的地点等侯。
“那么多个日子都捱过了,何必在乎这几分钟。”
“你尚未当父亲--”他口吻俨然早巳是一位父亲,不是几天前才得知自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当然不明白身为一位父亲的心理…”
“我倒懂得当
的心情。”
赵玉莲走了进来,旁边跟子一位双手提
袋子的职员,职员将袋子放下后走了出去。
“这些是什么东西?”王志豪指着那些袋子。
“是给我孙子的玩具。”赵玉莲以坚决的语气说:“我不管有什么理由,今天一定要去看我的孙子。”
“这--”
“别这、那的。”赵玉莲不由分说地推着他们两人。“我已经跟许多人说起,我有一个乖孙子,不能连面都不曾见过。”
“我想还是先让老哥处理好嫂子的问题,再见哲伟比较妥当。”
“那要等多久?他们的问题八年还未解决,难不成还要我再等八年?”她心意已定。“我现在就要见我的孙子。”
“目前时机还未成
--”王志豪深思
地说:“请你再--”
“你不准说话!”赵玉莲打断小儿子的话,看着大儿子道:“你怎么说?只能说好,不准说不。”
那还用说,王志尧无奈地抓着头发,他比母亲还想见自己的儿子。
“怎么样?”
“就依你的。”
赵玉莲高兴地指挥两个儿子。“你们给我拿好袋子,出发吧!”
“这些东西目前还不宜送给哲伟。”王志尧说,在未摊牌前,不能让林雅瑜有所警觉,他不能冒着再次失去他们的危险。
“怎么不能?”赵玉莲不悦地说:“我的孙子怎么不能接受我的礼物?”
“妈,你一向通情达理的,对不对?”王志豪笑嘻嘻地将手搭在母亲的肩上。“你要是希望老哥能找回他的春天,你的宝贝孙子能在你的膝下承
的话,就必须暂时忍耐。”
“又是忍耐!”赵玉莲一听便皱眉。“不能换点新的说法吗?”
“这样说好不好,老哥已经拟定好一份怎么攻陷嫂子心房,重回他怀抱的计划,请给他几天的时间。”
“又不是打仗!”不过,赵玉莲还是勉强同意。“只给你们几天的时间,一定要将我的宝贝孙子带回来。”
“是的!”王志豪说。
“你凑什么热闹?”赵玉莲瞪了小儿子一眼。“我是对志尧说的。”
“我会的!”王志尧说。
“不送礼物,但不能不让我见我的孙子一面。”赵玉莲退而求其次。
“我们正要去见哲伟。”王志豪灵巧地说:“当然你也一起同行。”
一听要见孙子,赵玉莲立即走在前头:“那还不快走。”
“你们要去哪?”王士宁走进办公室,见他们要外出的问。
“去见我们的宝贝孙子。”赵玉莲说。
“这种大事情--”王士宁不
地:“你们竟联合将我排挤在外。”
“自然是四个人一起行动。”王志豪微笑地说:“我们正要去接你。”
“别再说废话了。”赵玉莲心急地催促:“快点走吧!”
他们到达时,学校正响起下课钟,学童们涌了出来。
“我的宝贝孙子在哪里?”赵玉莲头探出车外,四下张望着。
王志尧屏气凝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校门口,一向镇定的王士宁也相当紧张,车内唯一较轻松的算是王志豪。
“他出来了!”王志尧最先见到儿子。
“哪一个是哲--”根本不用指认,赵王莲见到小一号的儿子。“那是我的孙子没错,他长得与志尧小时候-模一样!”
“你们在这等会儿。”
王志豪走下车,走向与同学走在一起的林哲伟。
“哲伟!”他叫。
“叔叔!”林哲伟高兴地喊。
“便当买了没?”
“还没。”
“不要买了,叔叔带你去外面吃,顺便让你见见几个人好吗?”
“不行。”年纪虽小,意志却很强。“我要回家等妈味的电话。”
“那么,叔叔和你一起吃便当。”
他们走进一家餐馆,林哲伟见他手中提着几个便当;感到不解。
“为什么买这么多?”
“叔叔要介绍几个朋友让你认识。”王志豪蹲下来,与男孩的高度同高:“你有没有违反我们的约定,告诉妈咪?”
“没有。”林哲伟正
地回答:“这是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约定。”
王志豪摸着他的头大笑。“走,叔叔带你去见几个人。”
车内的三人,早已等不及地走过来,王志豪拉着男孩的手。
“介绍几个人让你认识…”
他话还未说完,林哲伟巳指着王志尧开口:“我认识他。”
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吗?王志尧眼眶因心情
而有些
润。
“你是问路的叔叔,对不对?”林哲伟有好记
。
--是爸爸--王
尧在心中更正。
“真巧啊!我们又见面子。”
“我是
…”
赵玉莲说了一半的话,被王土宁加入的声音打住。
“小朋友,你好,我是两位叔叔的爸爸,你可以喊我爷爷。”
“爷爷!”林哲伟顺从地叫。
“我是两位叔叔的妈妈。”赵玉莲依样画葫芦地说:“你可以喊我
。”
“
!”
一声
,将赵玉莲跟中的泪水给唤了出来。
“让
抱一下好吗?”
林哲伟望着王志豪,他点点头。
“
喜欢你。”
“我也喜欢
。”
男孩窝心的话,一下攻下赵玉莲的心,她紧紧抱着他,恨不得将所有的爱给他。
“我们回屋子再谈。”王志豪说:“这儿太多嘈杂。”
赵玉莲虽放开孙子,手仍牢牢地握着他的小手。
“
带你回家。”
*****
江佩妤站在镜子前,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外表是否完美无缺;今晚的屋中只有她一人,她放了助理与女佣的假,是期待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瓶玫瑰花香的香水,在耳后、
前
洒了些,玫瑰代表爱情,她是否正盼望爱情的来到?
镜子中层现出一位十足沉浸在爱河里的女人,一袭
出香肩及一片雪白肌肤的红色洋装,长发柔顺地直披而下,眼眸因期待而熠熠生辉,她手放在双眼上,想使眼中的悦愉色彩淡退,不能陷进去,王志豪不是她能掌控的男人。
有门铃声,他来了。
“别做傻女孩!”
江佩妤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了声后走出去开门。王志豪穿着正式西装,笔
地站在门口,他将手中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她看了一下盒子问:“这是什么?”
“台词不对!”王志豪摇头道:“表情也不对!”
她疑惑地看他,他笑出一口白牙。
“你应该是惊喜的表情,感激涕零地说:谢谢你的巧克力,电视上的广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巧克力是送给情人的,他们是情人吗?江佩妤让开体身。
“请进。”
王志豪看见屋内经过一番布置的情形时,吹了一声口哨。
“这是
我吗?”
“不要会错意。”她泼他冷水。“我只是希望有一个愉快的晚餐。”
“有美人相伴,不喝也醉。”听不出他话中有几分真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今晚在家中用餐。”
“这是最好的意见。”他大大地赞同。“不会有人与我分享你的美貌。”
他今晚换了一个态度,难道爱神真的降临在他们身上?她偏侧着头看他。
“你真的认为我美丽吗?”
“除非我没将眼睛带出来。”他凝视着她:“才会没瞧见你的美丽。”
单听这些好听话,真叫她不喝也醉了。
江佩妤将大灯熄去,只留下一盏小灯,餐桌上摆
了十几道女佣细心烹调的菜肴,她回眸一笑。
“为了回报你的赞美,请你用餐,希望菜
能合你的胃口。”
他没瞧桌上的食物,依然看着她。
“有句话说秀
可餐,我想很适合此时。”
她倒了两杯餐前酒。
“我么还是实际点,毕竟用眼睛看不能喂
肚子。”
他举起杯子。“敬今晚美丽的女主人!”
赞美词她听多了,但出自他的口中,感受完全不一样。
“你的嘴巴一向都如此能言善道吗?”
“我只说实话。”
晚餐的气氛在和谐中进行着,他们聊了很多,不觉中酒也多喝了些,她脸颊泛着醉人的酡红,眼中带着
醉的神采睨着他,王志豪呻
了一声放下杯子,眼中写着
望。
“你这眼光会让男人发狂。”
“是吗?”江佩妤将体身偎向他,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证明给我看!”
他低吼了声地抱住她,她身子软绵绵地
在他身上,他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打了一个酒嗝,嘴正好贴上他的嘴,在他的
上摩挲,他大大地
息。
“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好热!”
她感到体内有股热
,室内的温度不高,有冷气吹着,她却燥热不已。
“不要考验我的自制力。”他声音因憋气而有些变调。
她没有一点警觉
,双手像溺水的人般的攀着他,丰
的
脯在他的
前推挤着。
“好热喔!”
是柳下惠也
不起如此的折腾,王志豪血
沸腾,由被动转为主动地
着她,双
埋在她的
前,一殷淡淡的花香从肌肤散发出来,他无法控制地抱起她走向卧室,将她放在
上。
他的身子一离开她,她立即感到失去温暖,伸出手不依地拉住他。
“不要离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爱我!”她梦呓般的喊。“我要你爱我!”
这是一个
人的邀请,王志豪最后的一丝自制力瓦解了,他体身再次
住她,轻咬她的耳垂,江佩妤一阵战粟,
口更是闷得厉害,她笨拙地除去他身上的衣物。
“爱我,现在!”
“但愿你醒来时,仍能如此甜蜜。”
不过,他的体身已是待发的弦,再也无法等待。
*****
不该发生的!
事情不该演变成这样,当早晨的阳光照
进来,江佩妤半睡半醒地伸展双手,却碰到一个温暖的身躯,睡意霎时全消地惊醒。
她身边睡着一位赤
的男人!那么,昨夜的一切全是真的,而非是一场梦。这其间有很大的差别,是梦的话会很美,但是事实就不同了。她的心烦
极了,在复杂的圈子多年,她对这种事并非无法接受,何况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问题也正出在这,为喜欢的男人奉献,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喜欢会因两个人的体身
融而变得更密切,在
付体身的同时,也
出了心,经过了昨夜的一番亲密,她对他的感觉又越近了些,这个发现令她忧心;她宁愿是纯享受
体之
,能随时拍拍
股走人,没有一点牵挂。
江佩妤捡起散落在
边、地上的衣服,想穿上时,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她手中的衣物取下。
“让我看看你。”
王志豪张着睡眼惺松的眸子看她,晨曦中的他,带着几分懒散,英俊得让人无法抗拒。
她不了解他,事情发展得太迅速了,她还未作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他收起笑容,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在参加丧礼。
她冷漠地拿回衣服穿上。
“你该走了,我不希望被人撞见
上有个男人。”
“你昨晚不是这样。”他不明白。“经过甜蜜的一晚后,早上醒来不该是如此。”
“就你的经验,应该对你膜拜称雄吗?”她柳眉徽扬。“你的表现实在太逊了,王先生。”
温柔自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厉。
“很抱歉,让你失望。”
“下次我会记得找一个较强的男人。”江佩妤尖锐地说。
他看她的表情似乎想打她,不过,他只是勾起一个讥讽的冷笑。
“虽然没让你满意,还是谢谢你的招待。”
江佩妤忿怒地拿起枕头丢他,大喊:
“你快走!”
王志豪挥开枕头站起身,毫无遮掩的雄壮身躯,犹如一尊神祗般傲然地立着。
“怕损及你的偶像的名声吗?请放心,我不会赖着你。”
她不是偶像,也不是雄心万丈的女人,她只是一个需要被爱的女人,她太害怕他对她的影响力,深怕自己一旦将心
出时,他会不屑地窃笑,看多了伤心的女人,她不要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既然你能理解。”她微笑--演戏是她的专长不是吗?“请你别宣扬,也请你别再来。”
要是目光能致人于死地的话,她已死在他冰冷如刃的眼光下,王志豪双手不平稳地穿上衣服,显示内心相当地忿怒,一把钞票丢在
上。
“这是你的酬劳。”声音完全不带感情。
江佩妤狂怒,他以为她是
女吗?她拿起钞票往他脸上摔去。
“我不是
女!”
王志豪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向他。
“除了因为爱的结合外,我全称为
,既是
易,当然要付钱。”
话落,他用力地甩开她,江佩妤身子不稳地跌坐在
上,仿佛会污浊他的眼睛似的,他没再望她一眼就走出房间。她痛哭出声,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如此轻蔑她。
王志豪,你是全天下最恶劣的恶
,她抓起散落的钞票,奔至窗口,朝着走至户外的他狂喊:
“你去死吧!”
她将钞票丢了下去,一张张的纸钞在空中飞舞,王志豪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步观看地走出她的视线。
“该死的男人!”
江佩妤体身靠着墙,软软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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