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再稍作整理,时间已经快十点半。褪下制服,换上自己的
衣、牛仔
后,唐靖文顿觉轻松自在不少。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已经
离苦海,也终于可以让那
子似的两条腿歇一歇。
因为她打工的餐厅是自助式,难免有些剩余的菜肴,而为了保持新鲜卫生,凡是烹调过或不适宜隔夜食用的食物,不是进了他们这群晚班员工的五脏庙,就是让他们打包回家与家人分享。这可造福了他们这群晚班的员工,更因此让唐靖文省下不少伙食费。因为,每个星期一次的“外带”不但替她省下了三、四天的晚餐,也补充了平时的营养不良。
所以…难怪她总觉得经理好像越看越可爱!
唐靖文笑眯眯的向经理道再见,饮水思源嘛,她可是这项德政中受惠最大的一位,光看她手提的那
鼓鼓的大袋子就知道,今天她又是带最多的那一个。而这回她还包到了牛排、炸虾还有道蟹
汤呢,可以说山珍海味都有了。可能是太高兴了,所以虽然提起来有点重,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手酸。
出了捷运站,距离她的住处还得再走上十分钟路程,为了省钱,她从来不转搭公车,虽然两旁店家都已打烊,但有明亮的路灯陪伴,倒也不觉害怕。
但今天,她总觉得身后好像多了个人,回头看看,又什么也没瞧见,让她越走心里头越
的不由得小跑步起来。只是她快对方也快,放慢脚步,对方好像也变慢了。想想她虽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但可不是一路被吓大的,要不
清楚,心理包准有个疙瘩在,打定主意,她再次加快脚步。
就算真的倒霉撞鬼了,也得把握这难得的机会看看到底鬼长得什么样子。
她迅速的拐过个弯,紧紧的贴墙而立倾耳静听,终于让她听见阵规律而稳重的脚步声。真有人跟着她!?
口气,为了弥补自己这一路受到的惊吓,她决定好好的回敬对方。
抓准了时间,估计对方走到转弯处时,唐靖文用力的一跳,并且坏心的伸长了舌头还翻着白眼,双手则极其所能的扭曲那张原本端正的脸。
“呜…”她悲惨的哀叫着,奋兴的估计那人就算没吓得
子,也该踉跄的倒在路上。
可是…她失望了。因为她哀叫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人
子、更没人跌个狗吃屎,有的只是张觉得甚为有趣的镇静脸庞,非常冷静地张大了眼欣赏这一幕。
怎么办,她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他却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没趣。
“你手不酸吗?”看她像雕像般站着不动,赵汉 忍不住问。一开口再也无法抑制的
角直线上扬。
倒
口气…同时也
回那真快淌下的口水,怎么是他?
收回作怪的双手,变回正常的表情,就那伸得老长的舌头,一时弹
疲乏络不回去似的,让她用力咽了咽才安分守己的乖乖躲回嘴巴里。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问,口气很冲。谁教他先是害她一路心惊胆跳,现在又害她鬼没看到,倒是让他看到她像小丑般一点形象也没有的作怪表情。这么缺德的人还能期望她对他有好口气吗?
“我没跟着你,只是正好顺路。”见她不高兴,他收回笑容。只是,她的反应总是如此与众不同、充
创意吗?还好她吓的人是他,否则,他猜想,这路上非躺平个人不可。
因为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他特地在餐厅外等她下班,一路尾随护送她回来。说起来是他大意了,早该想到以她翻墙落跑的快速反应,不小心点难保不被她发现。
“顺路?是吗,这么巧?”叉着
,她眯着眼用那看小人的嘴脸看着他,半恐吓半嘲笑的说:“喂,我告诉你喔,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要干脆一点,出尔反尔的人是小狗。你说,你该不会是特地跟来要讨回那五百块钱小费吧?”
眉一凝,他不觉皱起眉头。
他像是那种人吗?为了五百块小费跑这么远的路,这算盘怎么打都不划算。
看着他那诧异得好像喉头
了颗卤蛋的表情,他好像真的不是为了那五百块而来。她唐靖文虽称不上八面玲珑、识人无数,但察言观
的功夫还算可以,因此她极肯定的松了口气。
好极了,只要不是跟她要钱来的,即使他编出因为担忧台北市的治安而自愿巡街这种烂理由,她都可以接受。
“好啦,不是就好。不过就算你只是顺路,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走路时两脚多‘加把劲儿’。看你块头不小,怎么走起路来如此‘安静无声’,你是冷气机的推销员吗?就算你要强调贵公司产品品质,也不一定要如此体身力行吧?你要知道现在中是夜深人静,今天要是碰到胆子小一点的人早被你吓死了。”
说教似的提醒他,除了为同样夜归人着想外,主要还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可不希望下次不巧又和他顺路时,再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一笑“我知道了。”颔首允诺,他跨步向前自然的提起她搁在墙角的大袋子。“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跟上他的步伐,唐靖文莫名其妙的搔着耳鬓,紧张的两眼直盯着他手上的大袋子,难道他的目的不是钱,而是她那包山珍海味?这可不行,那是她精心搜括所得,光想着她就口水直
,说什么都不送人,即使他给她那么多的小费也一样。
“不是说了我跟你顺路吗?”
“我都还没走呢,你怎么知道跟你顺路?”警觉的退后问。在这之前,说他顺路所以老走在她后头,那还可信;但是现在…望着他背影,此刻她可是站在他身后耶,他有这本事知道她要往哪儿去?
愣了下,他这才发现自己轻易的
出对她的了解与关怀。在她面前,他的冷静与成
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那是因为我见过你。说起来很巧,我现在正好住你住处附近。”他说,希望她不会想起那
在沁心馆对她的无心捉弄。
“真的?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
。你要早说,在餐厅的时候我还可以请会计多给你些优惠呢。”所谓人不亲土亲,虽然与他算不得同乡,但仍倍觉亲切。
“那就等下次再给你表现的机会了。”从她疑惑顿消而恢复神采的表情,他松口气的回答。
“意思是你还会去喽?”扬声问,那口气好像认为他不应该再去第二次。
“怎么?你不
?”他说,感到失望。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只想要喝咖啡的话,台北市多的是专业、高品质的咖啡馆让你细细的品尝咖啡的美味。说句良心话,以你在敝餐厅的消费,我看都足够你在咖啡馆里喝咖啡喝到
气打隔,然后一个月内死也不再喝上一口。”
她很有良心的劝道,虽然他们餐厅的咖啡还不错,不过应该没有人上“吃到
”餐厅却抱着喝咖啡“喝到
”的心态吧?第一次上门,他的特立独行已经是全餐厅的焦点,再去一次,恐怕要引起
动,难怪从他踏进餐厅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他一定是走错地方了。
默笑不语,她是不会了解他为什么要到那儿去,而他,目前还不希望她知道。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那感觉不一样。”
感觉?他这个看起来非常成
理智的人,也会讲究“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束西?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只能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确实有它存在的道理。可是就算他想要享受“感觉”这东西,可除了“人山人海”这四个字外,她很纳闷他们餐厅还能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你觉得看一群人毫无形象的狼
虎咽,甚至还有人摆出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态势,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吗?”她张大嘴问,站在他身边她足足矮他一个头,是以不得不抬起头仰望着他——用那研究怪物的表情。
“你都是这么看待你们餐厅的客人?”失笑道,这回她的舌头实在有点毒。
“当然不是。”她忙摇头解释:“我们的卖点本来就是无限供应,哪会计较客人吃多少,只是正因如此,难免有的客人比较不注意吃相,加上
厅的客人端着盘子四处走动,更无法掌握餐厅气氛。所以你说感觉不一样,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敝餐厅能给你什么特别的感觉,除非你家就住在菜市场隔壁,所以才特别喜欢这种人声鼎沸的感觉。”
听着,他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她呆呆问,搞不懂他到底在笑什么。对着人家这么猖狂的笑,很没礼貌耶。
“没什么,只是看你如此开朗,感觉很好。”欣慰的看着她,就是这感觉让他十几年来始终忘不了她。
“你好我不好!”她瞠目正
道:“以后别莫名其妙
笑,那会害我怀疑到底我们两个人之间是谁的脑袋出了问题。”
只是她不说还好,才说完,他又笑了。虽然这回他含蓄收敛了点儿,不过笑了就是笑了,管他大笑小笑,都一样教人生气。
她双手抱
,气嘟嘟的指责他。
两人这一路闲谈,很快就到了唐靖文住处附近,这一路走来也没听他提起他住哪家旅馆、公寓,而直到现在瞧他仍然没有道别的意思,她不
怀疑,他到底住哪里?总不至于跟她住同栋楼吧?再往前走就是沁心馆了,猛然想起几天前遇到的那位过气黑道大哥,她还是有点不自在,以致那原本靠右走的步伐逐渐呈斜线前进,越过了马路中线逆向行走。
“怎么了?”看着她那闪避的眼神,他不解她怎么突然变了个人,警戒的表情显得沉重。
“那儿,”她抬起下巴斜点了点沁心馆大门,警告的说:“你可千万别靠近,要小心有…”
“有什么?”好玩的问,倒不知这沁心馆有多可怕,竟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本想说那里住了个过气的黑道老大,可是万一他追问起来,被他知道自己的糗事可就不妙。顿了会儿,她道:
“听过‘家有恶犬’吧?倒霉的人连打那门前经过都会被吓得半死,再倒霉一点,恐怕连小命都丢了。”她忿忿不平的数落着,好似她不但身受其害,并且就是倒霉得差点丢了小命的那一个。
恍然大悟后,深知个中缘由的赵汉 看着她那副“惨被狗咬”的表情,不知该为她抱不平或是为自己感到委屈,他可不喜欢被暗喻为一代恶犬。
“你应该说恶人当道吧。”
“恶人?什么恶人?”
伫立在街头,看着对面的沁心馆,再看看他,老旧的路灯下,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但是总觉对他有种熟悉感,尤其是那声音…突然,他的身影似乎和脑海中的某个记忆联结在一起,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现,直到影像完全重叠,她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你是…”手指着他,眼神随着记忆顺着他毫无胡髭的光秃下巴瞄向他背后——那儿该不会也好巧不巧的有条龙吧?
她发现了?!
赵汉 知道他得好好解释,否则以她当
吃他那顿闷亏和苦头的坏印象,等会儿非跑的像匹千里马不可。
“我没有恶意…”一开口,他准备先声明立场,但随即传来的车门开合声让他的全身细胞警觉起来,因为那声音隐约散发着一股霸气。他没回头,但光从脚步声判断,对方至少有四个人,并且正直直朝他俩而来。
当是要将手中大袋子
还给她,他手自然的伸向她,虽然此举让唐靖文摸不着头绪,不过从他凝重的表情看来,或许可以解释为他见事迹败
,觉得无趣的不玩了。
“你跑得快吗?”他问。
“还不错,在学校时我曾参加过运动会四百公尺赛跑,还得到亚军喔。虽然毕业多年很久没运动了,不过摆摊的时候常常要躲察警,跑给察警追,他们都追不到呢。”她说,不懂他为何突然“
播”这个问题。
“那就好。”
“好?”跑得快有什么好?又不能赚钱当饭吃。她不懂,但脑子里只想取回自己那一袋“山珍海味”如果他真是那位过气黑道大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在两手接触的刹那,眼看就要接过那袋子,他的手臂却突然用力的往后一甩,吓得唐靖文凄厉的尖叫一声,因为她那包山珍海味已经顺势飞了出去,鼓鼓的袋子直掷向那几个正走过来的男人。不必看也知道下场如何,那一袋汤汤水水的,哪
得起摔?那可是她未来一个星期的营养补充品呢!
在她掉下哀悼的眼泪前,他已经拉起她的手,一句“要命就跑快点!”再次让她大受刺
。而在被他拖着拐进巷子前她所看到的最后景象,就是那几个像从杂菜汤里捞上来的男人不知打哪儿
出几把亮晃晃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
森森的白光,直向他们追来。
“你…你跟他们道歉就好啦,谁教你没来由的拿东西砸人呢。那可是可以喂
人肚子的食物呢,别说他们觉得你浪费的想要教训你,我看连天上的雷公见了都想给你来个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你简直是浪费、糟蹋、暴殓天物!”一路跑着,两脚虽忙,嘴巴也不想空闲着。照她看,那几个男人的职业肯定是厨师,才见不得人如此的浪费。
“跑快点!”没理她道。
唐靖文嘟着嘴,为什么她得跟他一起跑?打人的是他又不是她!可是不跑又不行,因为他手抓得可紧了,她要不跑的话,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躺在地上被当沙包拖着走,以他的臂力,她相信他有这能耐把她磨成粉。
跑就跑!她咕哝着,却见他拉着她跑进条死巷“不行!前头没路…”她喊道,而他也发现了,但听追来的脚步声,恐怕回头已来不及。
“抓紧了。”弯
将她抱高,待她构着高墙,登上墙头后才松手。
“你也快上来吧。”把手伸向他,想拉他一把,这两公尺高的围墙可不好爬。
偏那些人追得可紧了,在帮她翻上墙后他们也已追至。
“这回看你往哪儿跑!”堵住惟一出路,四个大男人耍着刀还
出一脸好笑,看了就教人浑身不舒服。
那寻仇的口气,让唐靖文更肯定这个赵汉 就是那
在沁心馆捉弄她的
狼老伯、过气大哥!
“你快走!”他喝道。
看这情势…这儿确实不是她待的地方,她的
股往墙的另一边挪了挪。
可是…同样的,对他来说,这种场面又岂是他能处理得了的?
毕竟这是现实生活,而不是好莱坞英雄电影片里的情节,不可能出现一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主角。所以,一个不小心,也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
。
“我不走!”毅然道。她唐靖文可以贪小便宜,却不能见死不救!
赵汉 吃惊的瞧她一眼,这丫头吓傻了吗?
看着手无寸铁的赵汉 ,还有步步
近的那群男人,她知道她该先帮他做什么。张眼四望,终让她瞧见墙的另一边搁着几
打桩用的木头,虽然
了点也长了些,肯定不好使,却是现在惟一能派得上用场的玩意。
“给你!”探手抓了
,她忙递给他。双目对望下,他含笑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感情,总之,就是让她心头咚了下。
“现在你可以走了。”握着木
挥两下顺顺手,目光迥迥的盯着来人,并再次的催促她,就是不想让她陷入险境。“喔。”轻答一声,意思是她听见了,但可不代表她会照做。顺着墙她移向那老旧废弃的瓦房,这种屋顶铺瓦片的房子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却很好用,尤其是现在。
很快的,她的面前上演着厮杀场面,想不到这个赵汉 虽然是个过气老大,不过身手可一点也不含糊,那木
在他手中恍如锐利的武士刀般,那几个男人根本无法靠近他,并且还挨了他几
子。看他威风的使着,感觉好像丐帮帮主专用的“打狗
”呢!
不过她也没闲着,因为她最看不起有人以多欺少、仗势欺人。
藏宝似的蜷缩起双腿,就怕那两条腿大剌剌的垂挂在墙边,难保被那不长眼的利刃给砍上一刀,然后她双手各抓起块瓦片,没人搭理她,因此她可以很专心的瞄准目标。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玩具,大自然的一切就是她的玩伴,因此丢起石头是非常有准头的,虽然这瓦片不比石头好拿捏,不过仍无碍她的技术。啪咽啪喝的连砸了几片,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同时并放声大叫着:“失火啦!失火啦!”虽然扰人美梦,但这要比喊强盗、杀人有效的多。
几声过后,效果立见,附近原本已经就寝的人家纷纷开灯四处探望着,自然在意到他们,扰嚷的叫声化解了他们的危机,让那几个恶霸逃的无影无踪。
立在墙边,他看着打得兴头上一脸昂扬的她。
叹口气,对着她张开双臂。
“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下去。”预备跳跃的举动在被他凶恶的目光一瞪后顿时止住,不想屈服,但最后还是怯怯的把手交给他。
瞧瞧他那凶样,好像不让他扶,他那
“打狗
”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她了,这忘恩负义的男人。
“你刚才为什么不走?不是叫你快走的吗。”才站稳,他的责备已经随后驾到,只因担心一个不慎害她受了伤。
“走!当然要走!我还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帮忙走呢。”朝他点着头,很肯定并且迫切的答,连再见都没说,径朝巷子口而去,双手夸张的前后摆动着。
可走没几步,就叫他一手给拽了回来。
“又怎么了?你不是要我快走吗?”一手叉在
上,她吐口气侧首问。
知道她在找碴,他没理会她的问题。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要不是他们太大意没带真家伙来,你这条小命早没了。”
哗!都亮出白晃晃的刀刃,还说没带真家伙?当过大哥的,口气就是不一样。
“你所谓的‘真家伙’意思是指‘砰砰’吗?”她做个手
状,小心地问。
见他不语,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给自己几秒钟做几个深呼吸后,她再次的转过身。
“再见!”这是非之地、是非之人还是少碰为妙。她拔腿快走,虽然这次他并没拦住她,却紧跟在她身后。
“现在说再见,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她又动不了了,不过这回没人拦她。
“他们已经认得你。”他难掩忧虑道。刚才要她快走,就是怕会发生这种情形,偏她,还坐在墙头上大玩丢瓦片游戏,要想对方不记得她也难。
“然后呢…”不信的看着他,只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她大叫:“不会吧!冤有头债有主,
得他们一身菜渣,好像刚泡完馊水澡的人是你,跟他们有宿怨的人也是你,我顶多只是…一时手
的丢了几片瓦片罢了,大不了我送他们几瓶跌打损伤膏药就是。我不管,你要负责解决,快去告诉他们,别花精神把我这个小小百姓牢记在心头,这样太小家子气,出来混要大方点!”她没想到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放心,我会解决的,不过你得先到我那儿避一避。”
“你那儿?”那表情好像他刚说要她去跳河。“我疯了才跟你走。”
“为什么不要!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算了吧!”她很不以为然的瞪他一眼。“你就是沁心馆那个三更半夜还不睡觉的
狼老伯、黑道大哥吧?”
什么
狼老伯、黑道大哥,他有这么不堪吗?
“不是,我是被你刷掉一层皮的那个人。”他认为这么说才公平。
“都一样!第一次见面,你夺走我的初吻就算了,还差点让我淹死;这一次再见,你又害我损失了一袋子美食,还外带被人沿路追杀,差点死无全尸。你说,我要是真跟你走了,那是否表示我们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那又如何?”她是该抱怨,对她,他感到非常抱歉。可是正因为心有歉意才要她跟他走以保护她的,不是吗?
“如何?”她大叫,怀疑他是真不懂还是装蒜。“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你就让我差点翘辫子两次,我又不是九命怪猫,可以这么大方的拿自个儿性命陪你玩。你说,我如果再见你一次,还见得到隔天的太阳吗?就算我活得不耐烦,也没必要如此
待自己吧!”
他要有点良心,就该看在她刚才大力相助的份上,从此远离她视线,那她就感激不尽。
“我说过,在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前,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我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护我?你看你,身边没有跟班小弟就算了,出来跟人家混,竟混到被人追杀,而对方家伙都拿出来了,你竟然连把削铅笔的小刀也没有!你这黑道大哥也‘混’得太凶了吧?”她滔滔不绝的数落着,本来还有点畏惧他的黑道背景,可是从小“天塌下来都得自己顶”的生活训练,实在让她无法再委屈顺从下去。看他混得这么“窝囊”她很想告诉他,不如收山跟她到市场摆摊都要强过现在。
“你不相信我?”口气非常的不好。
“打死不信,”她坚决道。“我自己一个人会更安全。”
这么说,他应该死心了吧!
走出巷子,再次来到沁心馆门前,这一次她不再畏畏缩缩躲得远远的,因为那可怕的罪魁祸首就在她身后——始终保持几步距离,并且一路拿着行动电话叽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也许是讨救兵吧。
经过沁心馆大门时,看着停在门前的黑色宾士轿车,她羡慕的用指尖轻轻划过光亮的车壳钣金,享受那冷硬高贵的触感。在接近后车门时,车门刹地打开,一只“怪手”从车子里把她拉了进去。
她想甩开那手,却倒霉的又被人从后头推了把,从那力道看,那人应该是更想一脚把她踹进车子里吧。
不会吧?!她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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