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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乔伊斯医生专注的翻阅手上的病历,一边阅读,脸上表情也愈发凝重。

 帝?夏尔和黎玫蓝都是属于快速复原的病人,才开始复健没多久,就已经有相当显著的效果,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或许可以比预期还要早出院。

 合上卷宗,乔伊斯医生站起,走至玻璃窗边,注视底下的室内游泳池,看着正在不同水道游泳的两个人,他们的泳姿一如他们舞姿般优美。

 她阅人无数,帝和蓝--是她见过少数外型和感觉都相当接近的人,他们共同的特色,除了有优于常人的外表和体格,甚至内蕴在其间的傲骨和才华,只怕都是不相上下。

 虽然他们表示对彼此不熟悉,但这样的两个人想要忽略彼此应该是件很难的事,尤其--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跳楼”的意外将他们连在一起,甚至从那次之后,两人都对复健采取极高度的配合,进展神速,从‮体身‬复健角度来看,这是件好事,但从心理复健来说--她这方完全没使上力,因为这两人对自己内在保护之严密,难以突破。

 可从现在看来--这两位在复健上有此表现,似乎有一别苗头竞争之感,令她有些犹疑,不知这样的发展是好还是坏?

 有时存着竞争意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心理治疗效果,可有时--若不够坚强的人,在竞争失败之后,却也会得到更大的打击…

 她该不该出手干预呢?

 乔伊斯医生不愿意忽略心头那份不安感,根据经验法则,直觉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准确度。

 * * * * * * * *

 来回游完五圈后,玫蓝攀住池边暂时休息,气息还算平稳,依她的体力,再多来几趟都没问题,不过膝伤尚未痊愈,若做得太过,于她反而有害。

 瞥了一眼旁边水道的动静。

 帝?夏尔--

 他是一个星期前加入“游泳”复健行列,初在泳池见到他时曾吓了一跳,因为明明前不久才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可他现在已经跟她一样可以拄着拐杖行动。

 他不是拒绝做复健吗?怎么又突然会…

 不过无暇探究他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只要两人一遇到,便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似在探索什么,或者是想跟她比什么?尤其游泳时,他似乎会和她比速度和次数…

 这种情形让她很困扰,一看到他人,更会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他比她多游一圈,现在正朝另一头游去。

 不想再奉陪,动作利落地爬上池畔,缓缓地走向漩涡池,现在已经不需要使用拐杖了,但想要走得快、走得顺,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得不承认,自从开始让自己专注在复健工程上后,整个精神与心绪也有所改变,其中最好的福利是--愈来愈少作梦,终于可以一觉到天亮,而不用再跟睡眠对抗。

 坐进漩涡浴池,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才闭上眼睛感受数道强劲的水冲击她全身,让紧张的肌松弛下来,她完全放松地享受这一刻。

 直到某种诡谲的存在感惊扰了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不速之客正坐进漩涡池中,同她面对面坐着。

 这里是公共漩涡按摩池,任何人都有权利进来使用,只是来者让她好不容易安适下来的心情完全一扫而空。

 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并不想与他共处一“池”跟他同处一室已是她最大的容忍,现在立刻起身离开绝对很突兀,可--又不想留在这…思量了一会儿,再度闭上眼,打算默数到两百之后就起身离开。

 “你很讨厌见到我吗?”冷不防他开口说道。

 咦?她错愕的张开了眼,直直看进一双澄澈如地中海的蓝眸中,她不闪神了,那样的蓝有若催眠般令她眩惑了,?x那间一直被压抑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天--天很蓝,她穿的衣服也很蓝,然后她跟有生以来让她最blue的男人相遇了…

 “我怕见了你,会忘了我是谁。”男人低语道。

 “那,要不要放开,然后--转过身,从此不再会呢?”不知怎地,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去拉他进来跳舞,他那没受过训练的肢体舞动得很可笑,但却让她觉得很舒服,他脸上带着笑绕着她转,任由她倚着他伸展舞姿,然后在一股冲动下,她把这个陌生男子带进她的世界里。

 说那句话时,她的心怦怦直跳。

 “不!”男人的一个字,注定了他们未来会有的会!

 泪水从她眸中缓缓滑下,蓝眸惊异地眨了眨。“不会吧!你讨厌我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陡地回到现实,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心头一震,羞愧地别过脸,忙转身离,动作太急又加上没提防水柱的冲击力道,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暗喊一声糟了!以为会在漩涡池中摔个四脚朝天之际,一双手臂有力地扶住了她的

 “小心点!在这里受伤可不得了,会让先前所做的复健全都功亏一篑!”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低沈地响起。

 有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直到她回过神,方慢慢直起身子。“让我坐下来!”她低声说道。

 他依言扶她转身坐下,而他则坐到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表情的位置,只是当他移动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

 她听到了,飞快地望向他。“你受伤了吗?”他的脚伤也同样未愈,可他却以极快速的动作扶住了她,有可能伤到了。

 “没事!”他勉强的说道。

 “我去叫乔伊斯医生过来…”

 “不用!”

 她当他在逞强,再度起身时,他大声地喝止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需要叫乔伊斯医生过来,你坐好,不要再动!”该死!痛的不是他的膝,而是他的下,方才她整个背脊紧紧靠在他的前,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肌肤是多么的细滑腻,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很难不产生反应。

 这种事要如何启齿?若换成别的女人,他没有顾忌,可对她--只能连续深呼吸,硬生生地压制住那份不易控制的望。

 这人…真是喜怒难测,她忍气坐回去,表情严肃的望着他,从上回手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半个月,即使碰面也没有点头打招呼,为什么现在会突然主动找她说话呢?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她才开口。“就像你刚说的,如果不想让原先的复健功亏一篑,现在赶快请医生来看!”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一会儿。“依你这样讨厌我的程度,干么那样关心我复原的情况?”

 她别过脸,不想受他的视线影响。“…我没有说讨厌你,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都是舞者,对肢体透的讯息还不清楚吗?”

 她没吭声,的确--舞者的‮体身‬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你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一切。”学她将手环抱于前。“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到底做了哪件事让你如此厌恶我?加果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我再做最后一次声明--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有安全网!你用『梦游说』当掩饰,难道我不能用『救美说』身。”他最痛恨别人误解他。

 不习惯人直接质问,更无法漠视这个问题,尤其想到他刚敞的事--他帮了她一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因为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你所代表的一切。”她老实说道。

 他扬起眉毛。“我代表…舞蹈?”

 “…对!”

 “若我没搞错的话,我现在的情况跟你没有差别,一样都不能跳舞!”

 他的话令她有些不忍,以他在舞蹈界的地位,碰到这样的意外,想必更加难受…

 “我知道,但我无法不作这样的联想。”她坦率地说道。

 “我不能再跳舞了,我还能代表舞蹈吗?”

 “当然能!那是不可抹煞的存在!”

 “既然未来不能再跳舞了,那我会成为什么?复健的代表?!”

 他的话如雷贯耳,让她一震。

 他说:没了舞蹈,他是什么?同样的问题亦可反问地,没了舞蹈,她又是什么?

 “你再也不能跳舞了吗?”

 她仰起头。“我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说到后面时,她的心疼了一下。

 “你的情况没有糟到这种程度,我问过乔伊斯医主,她说你复原的情况令人满意,再度回到舞台是没问题。”

 她微扯嘴角。“你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你回去有没有问题呢?”

 “没问题,只是我不想。”

 咦?“为什么…你--你不是已经接受复健了吗?”

 “我接受复健不是为了再回去跳舞,而是因为你!”

 “我?”这下她可真的讶异了。

 “你忘了你对我的邀约吗?”

 “邀约?”她瞪着他,不明白他怎能如此表情认真的跟她说话…愈来愈难将他跟印象中的帝?夏尔做连结,他真的是那个自信绝伦、权威至极的“他”吗?或他只是长得很像的双胞胎?

 每多接触他一回,这种错的感觉益发强烈。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那个纵横舞台的帝王,只是跟她一样--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同命人罢了!

 “我该说--我不记得有对你提出任何邀请吗?”她不温不火地说道。

 “当然可以!人的记总是有差的,就像人不会记得在『梦游』时所做过的事,我可以理解你的遗憾。”

 她脸上表情立刻变得一片空白,可恶!他就是非得不停地提起那一夜的事吗?

 “你不是还想做那件事吗?”

 深口气。“哪件事?”

 “处罚你所爱的人!”

 她警戒地脂着他。“又怎样?”

 “因为我还是很想参与,那一夜我们没有完成,不表示未来不能。”

 记起那一夜他说的话。“…处罚你所厌恶的人?”

 “没错!”

 她沉默下来。“那你复健是因为…”

 “你说过唯有离开这里,才能做想做的事,能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先让自己能再『走』出去,不是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出去后没打算再做那件事呢?”

 “你不打算处罚了?”他出诧异的神情,如果她改变心意就不好玩了。

 无来由地感到烦躁。“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做,不愿意有别人作伴。”

 轮到他安静下来。“是你真的只想一个人?还是因为太讨厌我?!”

 “…我想一个人,此外--我并不『真的』认识你!”

 “我懂了,那何不给彼此多点时间呢?--就当我们是即将演出的一出舞剧『搭档』。”

 她窒了窒。“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总有例外的时候!”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在这一出舞剧中,我很乐意当你的舞伴!”

 舞剧?!她瞪着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慢慢从水池站起,弯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黑色的发落在额前,虽感觉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王--不折不扣。“让我们舞出最后一出剧码,名字就叫做--『飞越克劳斯』,你觉得如何?”他人的微笑说道。

 * * * * * * * *

 她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真是难说服的女人,可如果她轻易答应,他又会觉得没趣。

 帝?夏尔拄着拐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黎玫蓝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他,可只要再加把劲,她应该会答应的!毕竟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拒绝得了他?!

 他知道“飞越克劳斯”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夸张,可是没得那么大,玩起来怎么会有意思?

 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想到她说的话,他扬起冷笑,很多事岂是他所愿意的?他不是不想与人搭档,但也要看对方够不够分量,且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胆识!

 黎玫蓝有!他相信她有,所以才会邀请她,何况--他好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有反应,如果在做那件事前有段小小的韵事,他并不介意,或许那会是他在最后生命里最有意思的事。

 对于未来,他不了某种期待。

 只不过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方才她看着他,突然下眼泪,她没讲出掉泪的原因,可在与她四目相的当下,他似乎可以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个正在哭泣的灵魂…

 当她看着他时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的悲伤?他凝目深思着。

 “帝!”乔伊斯医生在他身后唤他。

 他敛了叙心神,方转身出充魅力的微笑。“有什么事吗?亲爱的乔伊斯医生,是不是又有新的复健疗程要我做?”

 唉唉!他心情一定很好,不然他整个人不会散发出这样人的丰采,更别提他的高度配合,有多让人受宠若惊。

 “你跟我来一下,有你的电话。”

 脸上笑容稍歇。“是谁找我?我的律师吗?”那混蛋,竟敢到现在才来找他,出院后第一件事,一定是开除那没用的家伙。

 “不,是你的父母亲。”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一片空白,原本跟上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不接他们的电话。”声音充了冷峻。

 “他们伥关心你的情况,一知道你复健情形良好,都感到很高兴,他们很想来探望你。”

 他转过身子。“请替我转告他们一声,谢谢他们的关心问候,不过请不要费事过来这边看我,等我完全复原健康时,我会去看他们的。”他冷淡的声音在廊间回扬着。

 “帝…”看着他瞒跚离去的身影,乔伊斯医生眉头皱得更紧,他到底跟他父母有什么问题?

 * * * * * * * *

 白色的尖塔直直地矗立在宫的中央,哥德式造型显得极为人、优雅。

 当阳光照在上面,由五颜六色彩绘玻璃组成的窗户便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让人赞叹不已,忍不住幻想那是座装神秘宝藏的高塔,教人想一探究竟。

 只是--

 一直在宫中绕来走去,怎么走就是无法靠近那尖塔,最糟的是进来后还不见得走得出去,可观不可近,那便成了令人咬牙切齿、头痛的指标。

 这里真的是一个宫!不是用来装饰唬人用的!

 玫蓝停下来微微息着,打量四周的环境,终于清楚地认知到这点。

 可恶!又碰壁了!回转身子朝来时路走去,可走没几步不得不停住,因为前方有三条岔路,而她已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条路过来!

 挥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现在才早上,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就已经头大汗,索拄着拐杖,立在原地休息,而尚未吃早餐的胃已经开始咕噜抗议了。

 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干么一人早便走进这个宫,自找麻烦呢?

 只因为昨夜辗转难眠,早早醒过来后,站在房间窗户前看着这个八角形宫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宫形状仪有趣,就忍不住想走走看,而且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些事情,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顺便证明一下,这座用灌树丛搭建出的宫只是花园的装饰,仅供人散步,所以便走了进来,结果--

 这座宫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楼上房间窗口看下去,宫架构可以一目了然,觉得没什么,可当她置身其中,这些树丛高过于人,刚开始还好,可以凭脑中的“空照图”行进,当岔路愈来愈多时,就愈来愈搞不清楚自己人究竟在哪里,根本无法跟图相连结,不知不觉,就已经在原地打转,号找不到出路,连来时路

 也分不清了,因为每一条路看起来根本一模一样…

 还没厘清原有的烦恼,却又增加了新的麻烦。

 立在原处,无助和沮丧感愈来愈强烈,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拐杖朝树丛刺击过去,大有那种想直接劈开这些树丛,另辟一条快捷方式出去的企图,只是拐杖才一出手,就被树丛中繁密的枝节给紧紧的勾住,松开手也不会掉下来。

 瞪着那连晃也不晃一下的拐杖,她认输,知道自己是没有那样的蛮力做那个“开路者”!

 愈来愈不明白克劳斯复健医院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宫?是想要帮助病人练习走路用吗?刺人不得不多走一些路?!这用意是很好,但她也真的走累了。

 所以--现在是否该开口大叫,请人过来帮忙呢?可另一个问题随即浮上--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么早的时刻来到这里散步运动呢?她就是不想跟其它人打照面,所以才刻意选择这个时段呀!

 原先想要寻求孤独才跑了进来,可在找不到出口,只有孤独陪伴下,那份心慌意比想象中还要强烈,几乎要噬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冷静。

 就在她犹疑要不要求救的同时,隔着树丛旁边那一条通道响起你声,显然也有人走进这个宫了。

 “有人在吗?”她不假思索的以德文喊道。

 你声停止,接着响起令她非常耳且差点跳起来的低笑声。

 “黎玫蓝小姐?”对方用流利的中文响应道。

 她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谁不来,偏偏是他呢?!他可是那个让她目前心烦的元凶。

 都怪他提出那个什么“飞越克劳斯”害她失眠伤神。

 真是的!这人是把克劳斯当作铁幕,想象自己是纽瑞耶夫,正在进行“飞越苏联”投奔自由这个工程吗?未免太夸张了。

 与其说克劳斯要求严,倒不如说它是提出了一个挑战--只要你复健完成,可以自行走出去,克劳斯是不会阻拦的,不明白他干么成这样神经兮兮?

 尽管他的理由很充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不愿探究他的“不得不”重点是她有陪他一起瞎搅和的理由吗?

 做“那件事”还要找人作陪?真的匪夷所思,难不成真是帝王心态,喜欢有人簇拥、陪伴?连死前都要建立一个超大陵寝,有人一起陪葬后,才放心的挂掉…

 不知道是不是她沉默太久没有回答,他又开口问了一次。“『梦游』小姐,是你吗?”

 可恶!他是故意用这样的称呼来嘲她吗?

 深深进一口气。“是!Mr。夏尔。”

 树丛外安静一会儿,然后响起爆笑声。“Mr。夏尔?!天!好久没有听过人家这样叫我--好像在叫我父亲!”说完后还继续大笑不已。

 忍住气,若不是怕胡乱走会更“快”碰到他,老早就想离开原处。

 待笑声稍歇,他开口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夏帝铭,除了夏先生以外,其它两个字任你叫。”

 夏帝铭?!是他的母亲为他取的吗?这念头才一闪而过,就听到你声响起,一种莫名的惊慌及恼怒涌上,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听到她移动的声音,他反而停了下来。

 “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会合吗?”

 除非她一无所觉,否则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以及不悦,但她没打算停下,继续摸索前进,偏偏--前面却是一条死路,得紧咬着下,才不致让挫败的叹息逸出。

 转身打算另觅出路,结果就看到他拄着拐杖,站在另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地再靠近他一点,便会看到在他眸底燃烧的怒火。

 “没路了吗?”他咧着嘴问道。

 ?x那间,她竟有种被猛兽迫至绝境之感…噢!这真是太荒谬了,他是谁呀?

 冷着脸凝住他,不愿让他看出他对她的影响“是呀!若没有这么乡的『死路』,又如何能成为宫?你也喜欢走宫吗?”

 他定定注视她一会儿“不喜欢!只是我在上面看到你绕了半天都走不出去,觉得你很可怜,才多事的走进来想帮你的忙--毕竟搭档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的搭档!”她仰起下巴说道。

 听到这话,他面无表情看着她数秒后,耸耸肩。“好吧!算我多事!”语毕便转过身离开。

 “等--”才吐出一个字,他人已转离不见,她咬咬牙,赶紧拄着拐杖朝他消失的方向行去,当她走到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虽有你声传来,但是前方就有三条通道,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走哪一条。沮丧的咬着下,既气他也气自己。

 再也忍不住,她朗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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