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嗤笑一声,昊然将他的不惧形于外,他转回头细心而镇定地将心雅的手收于被中,拈好被角,才慢慢起身,步至门廊处,反手拉上纸门。
“还想来讨输吗?”他傲然
立,态度倨傲。
“别忘了我一直在找寻你的弱点。”
相间的声音颤抖着道出来人的得意,枯手病态地擦摩着手中物品,让人无法忽视尖锐细长的指甲壳泛着青森的光。
“你也忘了人一旦有了要保护的东西就会变得异常强大。”他不为所动。
“那也只是个『人』。”
“你却,直败在我这个『人』的手下。”昊然不屑。
和聪明人说话显然是自掘坟墓,黑衣人被昊然
得恼羞成怒,口中喃喃数声,手中的水晶球突然进出灼灼光芒,悬浮在空中,似准备攻击。
双手划成莲花状,一团蓝色气流在昊然掌心形成,没有等黑衣人先有行动,先发制人的昊然推出气团,顷刻间黑衣人捂
飞退三尺,身形愈发不见。
“你--”黑衣人呆楞,以前昊然持有君子风范,绝不会抢先于他动手,而他也曾利用他的品
偷袭,但这次竟然--
“我有要守护的人,怎会容你造次?”胜负已定,昊然收手,没有要他死命。
看着昊然向来俊美的脸在月光的辉映下首次有了
气的染浸和守卫的坚定,黑衣人大惊,是他真正的本
隐藏太好还是他太粗心,竟在这种笑面虎的手下过招数年还没察觉。
“滚。”昊然怒意十足地吼。虽心犹有不甘,却深知大势已去。自知打不赢昊然的黑衣人见他动怒,只得向后闪去,狼狈之余
最后一搏,一甩衣袖黑色烟雾直
向昊然。
丝质般蓝线倏地划破空气,直捆黑衣人颈喉,昊然牢牢锁住手中一头,冷声道:“鱼死网破吗?”眼前的人是魔界的叛逆者,一直想喝他深恶的体内的天使与恶魔的混浊之血壮大实力。自打他找到他起,两人的纠斗就没停止过,由此昊然深知不能放任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关节,以免命丧他手犹不知。
收紧的丝线勒得黑衣人
不过气来,只见他双手死死抠住丝线,张大嘴哈着气,眼睁睁看着昊然命风向转移至他的后方。
失算!他怎么从不知昊然的能力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敢情以前
战都是他在耍着他玩?
“不出来吗?”昊然更加收紧线“你也曾算你们魔界中人。”
“果然天资聪颖过人,不到二十年,你的能力已
进到连我的气息都感应得到?”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人仍没有现身“是因为用天使之血换了一半的恶魔之血吗?”
什么意思?这次昊然是真听不懂了。
呵呵呵,隐身人见他皱眉,好心情地笑起来,下一秒,昊然手中的黑衣人已被身后一道银光刺穿
膛,痛苦挣扎几下后,倒地而亡,黑布覆盖的体身似风干渐缩渐小,风过,扬起黑布卷到半空中再也看不到,地上已是空无一尸。
真够忍残。明白魔界之人的手法,昊然虽为体内一半恶魔之血所
,又因另一半天使之血有了怜悯之心。
“只是败类而已。”藏在林中显然是黑衣人主人的他似乎不想现身,仍按兵不动“倒是你,还以为自己是天使与恶魔的混血体吗?”
难道不是吗?昊然挑眉,感到对方虽气息
恶,却无肃杀之气。
“浊血之人怎能达到这种战斗力?”他是指他一掌就能致黑衣人于死地。
没错,无论是在天界或魔界,血统纯正与能力高低是成正比的,这一点从他能力大涨起就奇怪。
“向你身后的人求答案吧,若不是她,你就算保住苟活的命,也保不住恶灵想喝你血要你死的命。”
“你是谁?”他的身份太让人怀疑了。
房内这时传来纸门推拉的“剥剥”声,应该是心雅醒了。同样听到响声,来人不语,气息渐淡,似要走了。
“
洛斯?”昊然想到这个名字。
“昊然,你就没有再展开翅膀看过吗?”他在离去前问他这一句,留下一团谜。
纸门开了“昊然?”心雅唤道“你在说话吗?” ’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回头见到心雅,昊然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探到她额上。果然烫得吓人“躺回去,你在发烧。”
“不…等等…”在半醒半梦间,心雅大胆地捉住昊然
挽起她后
的手抗议“我有话要说嘛…我做了个梦--”
“那也要等到退烧以后。”昊然不容分说地抱她回
上,见她不服地仍在挣扎,脸色愈发红得吓人,心急的昊然想也没想,直接安抚地用冰凉的脸贴上她细
滚烫的脸颊。没一会儿,她缓缓地闭上眼,安静了下来,昊然这才放心地按记忆中的路去找医生,可惜忘了告诉自己,印在颊边柔软的
是多么香甜,而他对她做了多么唐突的事情。
*****
薄薄的鹅黄
阳光洒在睡榻上
双手的一对人儿身上,似不忍吵醒他们,阳光温暖得舒适好眠。
哦数声,心雅慢慢转过颈项,醒来了,还未起身,便见他宁静的睡颜,额前细发松散搭落,平添几分孩子气,再往下看,就见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昊、昊然?”目光注意到桌几上几片退烧药片,身上穿着干
的睡衣,明白他在她身旁守护照顾了一夜,当喊出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时,她的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父亲也曾在她
头守过一夜,可她只有感到亲情的温暖,这个男人的举动却让她窝心,这是一种不同于父爱的感情,是什么,她红了脸,不敢想。
“…醒了?”刚睁开眼,’就见她晶亮的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对了,不是退烧了吗?脸为什么还这么红?”他的手习惯性就要摸她的额。
急急忙忙向后缩去,心雅更不敢抬头,怕他看出她的娇娇女儿心事,只道:“我没事。”
以为她还是无法接受他,昊然挫败地只得站起身,随后发现他在关切时握着她的手仍没放开“对、对不起…”他
松开。
心雅另一只手竟快他一步握上他的大掌“我、我不是要--”不是要拒绝你。这句话实在太难出口。包围她的大掌,他的温暖与温柔,不弃与关爱,让她渐渐悟出她喜欢他在她身旁是何意义了。
第一次在大厅中认出他时,明知不能吃仍要吃香草冰淇淋是为怀念;第二次在楼梯间看到他,是想与他坐在一块像妹妹一样自然地聊天;第三次去公司找他,私心里是希望能再见他一面,那天夜里拒绝他挂断电话时,她自卑的心其实比他更疼。天哪,难道她的心的围墙,比她想象中更早崩塌吗?她的感情,真的如东去的
水再也收不回了吗?嚷嚷着不要他的怀悯与恩情是事实,也是借口,爱着他的她希望他能得到更多的幸福啊!
静默的两人低头跪坐,直到心雅拉拉他的手,拍拍她空出的
位,叫他坐过来,昊然才隐约明白她的拒绝实际上是想表明什么。
即使心雅的举动意味着一种大胆的接受,但冲动后的她试图立刻转移话题掩盖她的慌乱“这个--衣服--”难道是他换上的吗?
“呃--”虽然是面对他要呵护的女子,但不该越雷池的地方他绝不会跨半步“叫醒医生时惊动了值夜的服务生,是她帮你换的,我没有--”绝对秉乘君子风范的昊然急忙摆手,接着发现双手仍牢牢紧握没有松开。
“你照顾了我一夜?”她在紧张,由手心传达她的情感。
“我愿意。”他安慰道,又偷偷瞅了眼双手,宁可她没有发现。
“没有生我的气?”
“生气?”
“我挂了你的电话拒绝了你。”
“事实是这样吗?”他存在小小的希望。
“…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她哭了,想到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体身,好像又没有勇气说明。
“说下去。”他摇着两人的手鼓励,预感到幸福的曙光。
“我其实喜欢你。”终于说出来了,心雅“哇”的一声,哭得像个孩子,委屈的泪水爬
脸颊,让昊然觉得自己好像欺负她。
“我就在等这一句啊。”欣喜若狂的昊然搂住她哭得一
一哽的小身子“我没有嫌弃,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啊…”置在他温暖的怀里,心雅安心地啜泣着“我不要一生一世,太长了,我只要在我有生之年--”
“不许你说傻话。”昊然突然挨近她的面容,既气又恼“我已经和你父亲说明了,我会请最有名的外科医生治好你的病,你会活得长长久久。”
“很多医生都说治不好、不敢治。”木家倾其所有,就是换不回一个希望,父亲失望的眼神她已伤心得不想再看到。
“那个男人不一样。”昊然肯定,想到夜里的那个隐身人,为什么他与
洛斯的声音会重迭在一起?他的出现是什么意思?
爱人坚定的脸就在眼前,心雅突然感到这个男人是多么在乎她,多么怜惜她,五岁时他给予她的快乐,与现在的安宁层层融合,一点一点占
她的心。“不能后悔哦,否则我会心碎而死的…”
“不许再说什么心碎呀、死不死的,我不爱听!”他霸道地要求,却藏不住心慌。
含泪而笑,心雅依偎着他,乖乖点头。
“--不再怀疑我是因为赔罪才同你在一起吗?”他想起好久好久前的拒绝。
谁能强迫比谁都骄傲的男子只因愧疚就用一生去还债?看他在木家大厅中一次次回绝出身高贵的前来邀舞的美
女子,就知心
高傲的他不会屈服于外力。
“那是骗我自己的借口。”她心酸又后悔。若昊然真的离她而去,在她明了自己真情后又会如何?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走开啊。”看着她的脸色就知她在担心什么,昊然宽心地想到他的坚定“别忘了,我和你勾过手指。”
“打勾勾?”
“你一定不知道--”昊然卖起小关子,执起她的手,再次勾住她的小指“早在你发现时,我就用红线
住我们的小手指了。”
当不懂浪漫的男人说起真心话,绝对甜得人心头滋滋直响,心雅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答应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摇着小指,许下誓言。
“什么?”随着他的动作,心雅不明白他何时与她有过什么盟约。
“我爱你哦!”*****
如果有人看到此刻昊然春风得意的表情,就没有人敢称自己是幸福的。商业应酬中谦虚有礼的微笑虽美却代表距离,他如今温柔得连眼底都是明亮的色彩,天气也好得连连晴天,秋雨绵绵根本就是白
梦话。
“拜托,你不要笑得『光芒四
』好不好?你有没有数过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女人有多少回眸一笑啊?”可惜没有一个“百媚生”火霆火大地托着额,没好气地咕哝。
“如果你还要
着我嚼舌
的话,我还会加大电源,电得你周围的人寝食难安。”他又没眼障,当然看到那些女人的举动了,只是--
“这就是我的目的。到底有什么事快说,要不就放我走了,我下午还有约会。”
“过河拆桥就是指你了,谁叫你不透
一下进展如何…”火霆真没想到他会故意气他。明知他最近有了失踪爱人的下落,决心“守身如玉”回去又怎么向“关心”昊然的苍拓凌说明呢?最近公司少了某一员大将,可怜的苍拓凌忙得火冒三丈,只全心希望昊然早
抱得美人归,从而回公司工作,这样他就可以每天早早回家去和老婆团聚…
苍拓凌打的什么算盘他昊然岂有不知之理。冷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成家后的好友老喜欢将游刃有余的工作推给他。
“是你们大方放我长假哦。”昊然坏笑。
“此一时彼一时嘛。”火霆长叹这个心机颇深的好友“那时你那么沮丧,我们当然看不下去了,可是根据你现在『
无边』的表情看--”
“有那么幸福吗?”难怪他觉得每天心情都很好。
“当然,建立在我们处于水深火热基础上的你怎么可能不幸福?”这话真是说得咬牙切齿,看来不止苍拓凌,连火霆也积怨已久。
懒得与他斗嘴下去,昊然抬腕看表“如果你还不入正题,我准备走人了。”
“好了,好了,我说。”没把苍拓凌要转达的话说完,他一定会被扒皮--用望夫心切的苍夫人全套的外科手术刀“之前不是说过
洛斯正在冬雪的医院做研究交流吗?木心雅运气真的很好,扩张
心肌炎目前已突破瓶颈,他从德国带回最先进的技术要为她做手术。”
这么轻易?昊然锁眉。越容易得到的事物,越容易付出惨痛的代价。“条件?”
“没说。”火霆一摊手,表示确实没有。
“那手术成功率、危险系数--”
“
洛斯他愿以他的名誉担保手术成功。”
这么大的自信!一瞬间昊然被惊喜冲撞得险些站不住。他要到木家与她分享这个喜悦,才这么想着,他抬腿就走。
“但在手术前
洛斯有一个小小要求。”急急从后勒住昊然的脖子,火霆惊叹他从没发现昊然居然是个急
子。
“什么?”他不耐反问。只要能救心雅,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很简单,他要见你。”
*****
今夜木家晚饭热闹无比。尽管木夫人不在家,可意外早归的木勤天,没有上夜课的木梦雅,加上天天来陪伴心上人的昊然,木心雅吃着可口的水果沙拉,嘴角笑得似弯弯月亮。
“昊然,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能请动
洛斯为心儿做手术,而且担保成功!”喜不自
的木勤天喝下一大口上等红葡萄酒,脸上染着欣喜若狂的红
“不是没想过找
洛斯,可听说他脾气古怪、行踪不定,我们也确实找不到他,就算心存希望也没辙--”
是啊,昊然点头同意,所以他才对
洛斯主动找上门来心存疑虑,更何况他没开出任何条件。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木勤天宠女儿快宠上天了。
昊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对面斜右方的人,犹豫是否趁此刻说出屯积好久的想法。
莫怪人人称道木家的女儿是解语花,梦雅知昊然是顾忌她的存在与感受。虽努力从心里祝福姐姐得到幸福,她的心毕竟仍痛,这是她难忘的初恋啊,可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我、我去倒茶。”她笑着跑向厨房。
“对不起。”昊然垂首,不知向谁道歉。
“不要辜负我们女儿的苦心就好。”看着梦雅离去的背影,心雅担心的眼神,直叫木勤天感叹情缘的奇妙。将梦雅错认成心目中雅雅的昊然居然能够放弃她,不断与当年反差一百八十度、真正的雅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世间真有爱神在作祟吗?
“请您将心雅交给我。”
*****
月
离,木家后院种植的各
花木在夜空里泛着清幽的香,昊然与心雅一前一后漫步在鹅卵石路上,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算是求婚吗?”心雅问昊然在饭桌上的请求是什么意思。
“是。”再肯定不过的回答,昊然叹息自己不懂木勤天的心思。刚才在饭局中木勤天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只说“再等等”爱女心切吗?
心雅从昊然高
的身材后面一一数过她的心事,无数次让她依靠宽阔的肩,袖口银扣下温暖的大掌,还有那头柔软的发,当他贴着她微笑时,发丝就会熨贴她的耳
,好
好
…
想到这,她快步拉住他的衣角,昊然不解地站定回头。心雅很清楚父亲为什么会代她拒绝,因为父亲知道她仍有疑虑,了解她仍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没错,昊然是位英俊、多金、细心体贴的青年才俊,抽象的形容就是那种会让小女生尖叫、让女人痴
、使男人妒忌的优秀男人。他对她是很疼惜是很温柔,可是--
“雅雅?你怎么了?”见她拉住他又不说话,昊然一个心急搀住她的
“
不过气来吗?”那是她发病的前兆。
她面色通红地微微嘟着嘴不语地看他“我开始怀疑我无意用过『怜悯恩情』的借口是真的存在,你对我是这种感情吧?”
怎么可能?昊然不置信地瞪大眼“如果真是这样,我只会请最好的医生来治好你的病,而无需贩卖我个人的感情。”他爱一个人,不论她体弱或健康,只因她在烈
阳光下挽救他受伤的心,给他全心全意的温暖。这与是否她换走他的痛根本无关,所以不存在“怜悯恩情”的说法。
“--爱、爱我吗?”温泉旅店的告白美好如梦一场,直至今
她还不太敢相信。
他的小丫头犯傻了,是他与她之间的问题太多、爱情来得太曲折造成的吗?
“我想我们需要从头到尾好好谈一谈。”昊然先将求婚失败的挫折丢在脑后,专心处理眼下的困境。
“没错。”大半个月相处下来,心雅对昊然的态度已从惶惶不安到芳心暗许地坦然以对。她以为只是对他有所改变,却不知在众人眼中充
朝气的她已是全新的木心雅。
牵起她的小手,双双坐在
泉池边,昊然约定:“一人一个问题。谁先?”
比了个V手势,心雅俏皮地吐了下舌头“石头、剪刀、布。”一番比试下,和妹妹比从没输过的她居然输掉了,天哪,他的问题一定是--
“为什么到现在还怀疑我的感情?”他有些不
,语气冲冲的。
果然…要她如何说出口呢?心雅无奈地看着这个既驽钝又聪明绝顶的男子,相信身陷爱情中的人果然有些问题“然,过来一点点。”她勾勾手指,叫他靠近些。
“什么?”虽有点疑惑,但他照做了,将头靠过去,然后--一张软软
的
啄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跳开。
昊然简直傻了,一直是他掌握恋爱的主动权--
呼!做出想做的事,也坦白一直挂心的问题,心雅长吁口气“我们像情侣吗?我们从来就没有…”不要怪她生疑,她无需父亲、兄长也可以做到很好,即使她再不谙世事,她也会本能地希望他对她有更亲密的举动,但作为一个女孩子,这叫她如何启齿?
“--雅雅,你有过这种经历吗?太喜欢一个东西,会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藏好,就像一尊你心爱的瓷娃娃,太在乎它的娇贵,反而舍不得将它摆上桌面而供到书橱中隔着玻璃窗小心地看着--”
“但极有可能擦书橱时被碰掉到地上,碎了--”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突然凑近的来势汹汹的
齿间,熟悉的男人的气息化掉她所有的力气,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美好的味道旋得忘乎所以,软倒人他怀中。
“不许你
说话,你答应过我的。”是害怕让他停住追求的步伐,止住冒犯的举动,万般心爱地对待,却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当成驴肝肺。他一气之下证明似的吻了她,看她享受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消弥了她所有顾虑。
伸手搂她到怀中,昊然淡笑“回神了,换你问问题啦。”
坏嘴的男人!心雅轻拧他的手臂以示罚戒“昊然不是普通人吧?”没有普通人能划出蔚蓝颜色的丝丝光线,凭空变出冰淇淋…那
在纸门内,早醒的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对话,尽管一直疑心是梦中的错觉。
“讨厌这样的我吗?”一字一顿地问出他害怕的问题,虽然雅雅从没有表现出她的介意,但他介意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该罚!”心雅捏住昊然高
的鼻梁,
他狼狈地张大嘴呼气,可怜的模样像水底挣扎的鱼儿“我一定说过,不管这张脸是否属于昊然,不管昊然有着什么样特殊的能力,我只记得在夏日里给我想要的冰淇淋,安慰哭泣的我的那个昊然。上次温泉旅行你同别人说的话我有听到,我只是单纯好奇地想了解昊然真正的身世,没有怀疑你,也没有讨厌你。”
是成长于纯然的环境中才有干净如泉水的本质吗?昊然抓住她磨折人的小手,安心笑着一
吻着细长的手指“我也一样。夏日里的你也给了我再生的希望…我本来是要寻死的…”
手指倏地紧张地抓紧他的手,心雅的脸色在转瞬间苍白,意外听到可怕的事实“怎么会?!”
抱紧她,轻抚她的后背,昊然下颔顶着她的发顶“当时的我太小,没有办法控制能力的爆发,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一再受伤的心。人们因为伤痛接近我,让我治疗,非但没有感激,反而会在伤愈后骂我是妖孽。婆婆不得不一再带我游走各地。”吃过太多 苦头,不近人情的残酷性格就这么培养出来,若非遇到相知的好友,他真的会孤老一生“我体质属
,受不了酷热,那年夏天趁婆婆不注意,我跑出家门准备--”
“别说了!”雅雅坐高身子反环住他的背,像母亲怀抱婴儿一样将他的头圈到
前。那一年接下去发生什么她都知道,她以为被救的是她的心,没想到他的命反被她所救“昊然不该憎恶生活所苦,因为只有那样的你才能被我所救,才能一直记挂我,才能一直一直爱着我啊。”
最艰难的生活,被心雅解释成最幸福的
源。昊然苦笑着溺在心雅怀中,他喜欢这种拥抱。他真的放不开这个小女人了!
“告诉我,那年我离开后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与他拉勾的戏言成真?人类之间绝不可能实现病痛的转移,她怎么可能…贴近她,多么真切地感到她身子的单薄与冰凉,一如当年的他。
“只是一场高烧。”她轻描淡写“虽然昊然相信是我换走你的痛的说法,但这只是巧合罢了,我是普通人,因为发烧又同外婆怄气不说,被发现时已经病毒
心肌炎并发肺炎住院,落下的病
转为扩张
心肌炎,心脏壁变得比常人薄而已。”
巧合?而已?昊然没错过她故意不在意的说法“当我错认雅雅时,你承认是你换走我的痛,拼命以此为依据撮合我和梦雅。”
没法自圆其说,心雅飘着视线,看着昊然身后的
泉水起起落落。
勾起她的下巴,昊然发现他难以忍受心雅的眼中没有他“为什么呢?”他想听到也许会是个意外的答案,预感到这答案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快乐与幸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他是个坏心的男人,他早就该猜到答案是什么了,还
她说出来。心雅浮起泪光,委屈地哽咽“如果不把誓言当真,我和你的联系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只是儿时的戏言,没有真实地存在啊…”说穿了,只是她自己骗自己罢了,什么“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什么换他的痛,全是谎言,以这个谎言用妹妹做要挟,一再去烦扰他,其实是她想见他“--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喜欢要多成百倍上千倍,我爱你。如果不骗自己,我该将我的感情放到何处呢?”
高贵无忧的模样原来是假象,挣扎在情感泥淖中的她可爱到令人心痛。昊然满意地啧啧有声地亲着她的脸颊,吻着泪痕以资奖励“为什么一开始不坦白一些?如果你早点说你认出我了,早点承认你爱上我了,我也不必这么辛苦地追得你团团转。”
这场感情战她原只想自己和梦想的自己打,小小的自卑
得她抬不起头来“我的体身--我想如果你成为我的妹夫,我就能常常见到你,即使不能和你在一起也无所谓…”
所以因体弱而胆小地不敢说出感情的她,又不舍放他走,牺牲了妹妹,成就她的深情。昊然总算明白前前后后的事实,摇着头,拥着哭泣不已的她轻责:
“傻丫头…”她爱他啊,一如他爱她那么久,他们这两个笨蛋,如果细心一点,勇敢一点,就不用绕来绕去绕个大圈子,最终一切又回到最真实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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