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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挪威王子颂雷恩稍早前对外宣布,将与摩洛哥公主安妮娜结婚…颂雷恩王子和 安 妮娜公主的婚礼受到全皇室议堂议员们全数赞成通过…颂雷恩王子与安妮娜公主 的婚 礼将是继英国王子查理斯与黛安娜王妃的世纪婚礼之后,最受瞩目的皇室婚礼: ….

 颂雷恩王子若与安妮娜公主结婚,将促成挪威与摩洛哥断多年的邦恢复;

 世纪婚礼将于三月十四举行,届时将会有超过一百国的国家元首与世上仅存的 几 国皇室成员参加….

 婚礼将在…白晴旎不握紧手中的报纸,她无法再看下去。

 她的心揪著、疼著,却始终无法抒解,就像一团纠结在一起的线,没有人能解 开 。

 从挪威回来后,她便将自己的行程排得的,不让自己有空闲时间去胡思想。

 但她却仍忍不住地去翻动报纸,寻找有关颂雷恩的消息。

 每阅读一篇有关他的文章,就是她心痛的时候。

 因为每篇重点都放在他和安妮娜公主的婚礼上,一些婚前筹备、在哪里举行、有 哪 些人参加,只要是和这场世纪婚礼有关的消息,没有一家报社会放过。

 而她,就由这些报导得知他的最新消息。

 有时,‮忍残‬一点的报导会大大的将他和安妮娜公主亲密相拥的照片刊登出来,而 那 就是她再度伤心的来源。

 她明明清楚他不爱她,但她仍然陷得很深。

 在将所有皇室成员的照片冲洗出来后,她悄悄地留下了一张他的照片。

 将照片夹放在她记事本的底层,她便会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对颂雷恩有感情,只因别人会以为她想攀龙附凤、她想麻 雀 变凤凰。

 但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要他而已。

 老天却连这点小小奢求都不帮她完成。

 “琴?”摄影助理在她身旁喊了喊。

 白晴旎恍然回神“啊?”

 “模特儿准备好了,请你来看看她这样行不行。”

 “喔,好。”

 白晴旎深呼吸让思绪离思念,回到现实生活中。

 ***

 躲在酒吧里喝酒已成了她每的必备功课。

 而这是她从挪威回来后的习惯。

 她将自己的酒量养得非常好,已经不轻易醉了,有时甚至连隔宿醉都没有。

 但美琳和杰却看不过去。

 “你别喝了。”美琳扳下白晴旎的手,阻止她再将酒往肚里灌。

 “美琳,上酒吧不喝酒很奇怪耶。”她醉酿酿地朝美琳倩笑。

 “但不是像你这种喝法好吗?”

 白晴旎打了一声重重的酒嗝。“不然是哪种喝法?”

 “酒小酌就好了,不需要每浸泡在酒里。”

 白晴旎皱起眉头。“不要连这点快乐都把我剥夺了!”

 “我们不是在剥夺你的快乐,只是你再这么喝下去,你会酒中毒的。”杰搀扶 著 她,将她架离吧台。

 她看着两人,突然间泪水扑簌簌地滑下。

 “为什么做人要这么痛苦啊?啊!”她想赖坐在地上,双脚不肯使力站好,杰只好硬搀住她,将她带上车。

 她皱紧小脸,窝在车椅中,泪水浸椅垫。

 “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

 杰和美琳双双坐上车,杰发动引擎,美琳却回过头看了白晴旎一眼,随即摇头。

 “我看她受的伤真的很深。”

 将车开上车道,杰一边注意路况,一边回答:“如果是你,你也会陷进去的。”

 “但是我不清楚琴竟然这么爱他。”

 如果不是无意间看见琴在收集关于颂雷恩的报导,也不会知道她在喜欢他。

 “当你爱的人另娶他人时,那伤痛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抚平。”

 美琳沉默。

 “美琳?”杰不解她的沉默,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

 “杰…”

 “嗯?”

 “你会另娶他人吗?”

 杰大笑,空出手美琳的头“傻丫头,你又在胡思想什么了?”

 “你从来不曾说过你爱我,我总觉得是我自己硬赖著你爱我,有时我都会觉得很 不 安,好像你随时都会从我身边离开。”

 “我不说爱你,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们的爱是不需要言语去描述的,我以为你懂。”

 “我们年龄上的差距也总让我以为你对我的爱只是单纯的父亲对女儿,你不能怪 我 担心。”

 “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心会这么不安。”杰握住方向盘的手打了个转,将车子弯进 巷 子里。

 “我的爱怎会让你有这种错觉?”他出不解的笑容。,年龄上的差距对我们两 个 来说不是早解决、早放开的事情吗?怎么这会儿你又对它感到不安了?”

 “在看到琴和颂雷恩王子的事,我就觉得就算是爱情也不可能突破所有阻碍。”

 芙琳看着窗外一点一滴落下的小雨滴。“你知道,颂雷恩可能是在乎他和琴之间 地 位上的差距。当我们最后一天向亚斯国王告别时,颂雷恩正好当着琴在场,对亚斯 国王 说明他决定娶安妮娜为,那时我就发觉琴不对劲了。”

 “你怎么回来时没说?”

 “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后来我细想,将琴和颂雷恩之间的事情做了一番整理发 现 ,在琴跟在颂雷恩身边拍照时,他们肯定有发生过事情,只是两人三缄其口,谁也 不肯 说。”

 “何以见得?”

 “那时两人虽然在有人的场合里会收敛对彼此的爱慕,但细微的小动作仍然频繁 。像有一次,我就在无意间看见颂雷恩和琴的手藏在桌子底下互相握。”

 “这么说来,他们俩之间肯定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有可能两人那时正打得火热 … …但是,颂雷恩又为何会宣布要娶安妮娜?”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或许该找个时间向琴问清楚。”

 “还是别问的好。”

 “为什么?”

 “琴现在正失恋中,如果问她不正好又撕开她的伤口,强迫她去回忆和颂雷恩之 间 的事吗?”

 “那…”

 “现在,她就已经用酒来麻痹自己,真不知再往下想,她还会再做出什么出人 意 表的事惰来。”

 如果颂雷恩表面上看来是花花公子型的,那琴倒还不会陷得那么惨;现在惨的是 , 颂雷恩长得英俊非凡,更是位气质风度绝佳的男人。

 撇开他的身分不说,光是他的外表和气质就是够令女人为之疯狂、为之爱恋了。

 幸好她早已有了杰,否则这会儿喝闷酒解愁的恐怕不只琴一人。

 “我看你得找个时间好好开解琴,否则她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醉死在酒里。”

 “我会的。”

 ***

 昨晚美琳和杰说的话她不是没听见,相反的,在半醉半醒间,她清楚地听见了他 们 的谈话。

 她没有出声,让他们以为她喝醉了,是想逃避他们的追问,她不想去想那些回忆 。

 那是极度痛苦的回忆…她刻意让自己藉著酒来遗忘一切,却不清楚自己也会 有 被酒奴役的一天。

 如今,为了忘了他,她天天上酒吧买醉。

 有时她会醉得不省人事,让酒保通知美琳他们来将她领回;有时她的意识很清楚 , 她会自行回家,然后又泡进另一缸酒里。

 如今,她拍照不再是最顶尖的。

 光拿个相机,也能令她的手不停颤抖,拿也拿不稳。

 她恨不得砍了这双手,从此不再拿相机!

 结果她的工作一比一减少,到现在,她已经接不了什么case了。

 今夜,她仍旧进入这间最熟悉的酒吧,坐在以往的老位子上,点了杯不加冰的威 士 忌。

 仰头快速将杯中的威士忌饮尽,然后将杯子搁在桌面。“再来一杯。”

 酒保稔地又为她添上酒,她又再度饮尽,又点了一杯。

 她孤单地倚在吧台旁,拿著玻璃杯的手微微颤抖,她懊恼地放下酒杯以另一只手 猛 槌著发抖的右手,直到它发痛。

 “为什么要发抖!”

 酒保看了一眼,很同情地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为什么不快点忘了他,为什么要受他影响那么深!”

 她端起酒杯愤恨地仰头喝尽。“再来!”

 酒保收下杯子,装了林白开水给她。“别再喝了,你这个月天天泡在这里喝闷酒 , 我不喜欢我的客人因此而进入戒酒中心。”

 白晴旎红著眼眶说:“你懂什么…如果没有酒,我怎么忘得掉一切…“有些 事 情不是藉著酒就能解,相反的,那只会让人更加痛苦。”

 “当你所爱的人即将和别人结婚,难道你不会伤痛吗?”

 对著玻璃杯,她看着上头自己的倒影。

 上头的她是如此憔悴,没有血的脸蛋凹陷进去,眼眶因为酒而显得有些晦暗 、 没有生气。

 这是她吗?白晴旎情不自地摸著自己的五官。

 “我会祝福。”酒保如是说著,眼晴自然地看着白晴旎身后的黑影。“先生?”

 “我爱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昨夜宿碎末醒,今夜又大喝特喝,白晴 旎 很快的就已经迷糊糊。

 在恍憾间,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搂抱起来,摇摇晃晃的被带出酒吧,上了车子。

 她趴在温软的膛上,忍不住闻著味道,手指戳戳、捏捏。

 “也好…这样或许能忘了你…”她自言自语。

 “想忘记谈何容易。”

 她浑身一愣,随即呵笑出声“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在作梦。”

 她主动地环住那人的际,将脸埋进他的膛中。

 “是不是作梦,你可以抬头看看。”

 她皱眉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可能…见了…不可能 … …”

 眼前的,不正是化妆舞会上那戴著面具的魅影吗?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不走得远远的,让我忘了那里的一切!”她哭喊。

 “你忘得了吗?”

 “我会努力…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了那里的一 切 ,现在我已经记不太起来了。”

 他刺破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何必夜夜泡在酒馆里买醉?既然你已经忘了,又何必醉成 这 样、哭成这样?”他掬起她颊上的泪珠问。

 “不要…不要再提醒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我去承认自己无法忘怀的一 切 。”

 “那么你就停止买醉,停止这般待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工作。”

 “我想…我想好好的工作…但…”她举起双手让他看。“可是你看,你看 我 的这双手还能拿相机吗?我还能拍照吗?”

 看着她那双微微发颤的双手,他反握住,眼波中出对她的疼惜和歉疚。

 他不想看着她这样,原先以为能够让她远离痛苦的决定,却反而让她更加痛苦、 折 磨自己。

 选择安妮娜是因为她的身分,更可以免去琴的痛苦,让她不必忍受皇室议堂里那 些 冷血悍将们的恶意刁难。

 他不想让她像母亲般,为了和父亲在一起而终与议员周旋,他发觉自己爱上了 她 ,就更不能让她受到痛苦的‮磨折‬。

 但如今,看看她….

 他究竟又带给了她什么?又将她推入何种深渊?

 那时安妮娜来访对他来说原本是个好方式,利用安妮娜强迫自己无视她的存在, 对 她不理不睬,想让她忘了他,不要陷得那么深。

 但恐怕她早就深陷而无法自拔了。

 将她进心坎里,他痛苦的喃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嚎哭被他的膛完全纳,她紧紧抱著他。

 如果颂雷恩也有他的一半温柔,那么如今她就不会伤得那么深。

 “雷恩…”

 她小声的呼唤,却传进他耳里,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再也无去控制自己不吻她,他捧著她泪眼婆娑的小脸,印上多情的一吻。

 两人呼吸急遽,却只想着要索求对方的一切。

 在恍惚间,她将魅影和颂雷恩的身影互相重叠,她微微一愣,却无视于脑中的警 告 ,只是一迳沉醉在他的吻中…***

 白晴旎以颤抖的手缓缓掀下那铝制的面具,当五官一一呈现,她只觉得所有血 从 ‮体身‬里被走。

 她脸色极度难看地怒瞪眼前的男人。

 颂雷恩=魅影;魅影=颂雷恩!?

 她愤怒得想杀了他,却仍旧狠不下心。

 即使逃到了这里,她仍旧被他耍得团团转。

 昨夜她仍旧无法逃离他的索爱,和他绵一整夜。

 结果,他竟然就是颂雷恩!

 他真当她是伴,一再地向她索求一切却吝于付出!

 她张口嚎哭,却半点声音也哭不出来,泪水早已干,再也滴不出任何一滴咸 的 泪珠…她握紧拳头,指甲早已伤了掌心,深深刺进里。

 掌上的痛楚却远不如被欺骗时的心痛。

 迅速捡回自己的衣服穿上,她看着沉睡中的他,愤怒地开口:“我究竟算什么? 算 是你排遣无聊时的游戏吗?我只能是一个新鲜吗?”

 语毕,她不再回头地转身离开。

 当门悄悄关土时,上的人睁开了眼。

 眼中的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晓得。

 他看着窗外刚亮的天空,红了眼眶喃喃叫唤:“琴…”

 ***

 婚礼如火如荼地展开,有线电视几乎都在转播这场世纪大婚礼,而无线电视则以 播方式,略微报导了下。

 白晴旎将电视封住,不看电视、不接电话、不看报纸,拒绝外界的一切。

 她将自己关在房子里,躲在阴暗的角落抱坐在地上,垂视地板。

 “琴:”美琳在门外叫喊。

 她捂住耳朵。

 “琴,你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让杰冲进去了!:”

 白晴旎将眼晴闭上,将脸埋进双膝间。

 “一、二、三!”房门被杰撞开,啪地一声强烈拍打在墙上,随即又弹了下。

 “琴…”美琳难过得抱紧白晴旎。

 才触及美琳温暖的怀抱,白晴旎就崩溃了,埋在她怀中大哭。

 “哭吧:有多少不快乐的事全部都释放吧,别再想了…什么都别再想了…”

 “呜…”她抱紧美琳。“我只是个游戏…只是个新鲜…一个游戏…呜… ”

 “琴…”

 “不要…我不要再想他、不再爱他…不再将一切全部献上…”

 “琴,你要坚强点,他不值得。”

 “不值得…他不值得…”

 美琳扳正白晴旎的脸,柔柔对她说:“我们从头再来,忘了一切重新再来。”

 “美琳…”

 如果这世界还有什么是最美的,那就是永不变质的友情。

 “让我和杰来帮助你,帮你戒掉酒。”

 “戒掉爱他、戒掉思念他。”

 还有戒掉一切!

 美琳笑笑道:“对,戒掉关于他的一切,我们重新再来。”

 ***

 白晴旎在美琳和杰的帮助下,她戒掉了酗酒,将生活调回正常的步调、正常的轨道。

 虽然那阵子戒酒的日子非常难熬,但她仍旧活过来了。

 如今,她的工作量慢慢回转,她不再想他。

 好似他的身影不曾在她脑海中起涟漪过,平静得出奇。

 她的生活正常,闲暇之余便和美琳上街购物,或是参加各种活动。

 她的工作压力越来越重,但却越做越开心。

 美琳和杰看了也觉得很高兴,他们认识的琴已恢复了,已是以往那个开朗的琴, 而不再是之前那个成天酗酒、将工作抛诸脑后的酒鬼。

 她活得更加自我、更加快乐。

 而对于颂雷恩的一切,她早已用十八把锁将他锁在最阴暗的柜子里,这辈子不想 冉 打开。

 她要忘了他。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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