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惊恐的事】
薛华鼎所能想到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薛华鼎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就和兰永章一起跟在郭汉田身后慢慢走近了游戏厅的门面。越走进游戏厅门面,薛华鼎心里就越有点发怵,不过也没有害怕到不敢迈步的地步,毕竟身边有兰永章和郭汉田,附近到处都是察警。
几个刑侦人员和消防队员正在游戏厅里面仔细地查看着。走近靠拢在黄
警戒带的时候,薛华鼎谈三人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外面朝里打量----薛华鼎自认是门外汉,不想走进去干扰那些专家的勘查,所以拒绝了郭汉田的“邀请”
门面那扇左右拉开的拉闸门已经被砸烂,斜躺在台阶上胡乱地摆放着,铁条上面挂着一些烧焦的烂布片,中间
着一只看不出颜色的运动鞋。门面里面则横七竖八地摆
了一些还勉强能看出是凳子还是游戏机的东西;一个靠墙的游戏机剩下一个破裂的屏幕,从破裂的
隙中还冒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地上则什么东西都有:破衣服、烂鞋子、坏钱包、焦木
、碎纸张…,但更多的是污黑的脏水,深的地方有一寸多深。这些水显然是救火的时候泼进去的。
门面是一个长方形通间,宽约四米,长约八米。右手边靠拉闸门的地方有一道窄窄的、水泥板搭成的楼梯通向楼上。楼梯很陡也不宽。而且没有扶手,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是上下地。有恐高症的人肯定不敢上楼去睡觉。当然,现在的楼梯和上面的天花板、旁边的墙壁一样被烟熏的黑黑地,也不知道它们被火烤坏了没有。
在最里面,有一张窄门,估计窄门后面是一个洗手间和厨房之类的小空间。现在那里是被破了一个大
。因为隔的远,薛华鼎看不清那里的模样,从大
周围的形状可以判断出这个
很不规则。薛华鼎心想可能是门面前面被大火阻住救不了人,救火地人就把后面的墙打穿了。
虽然离门面还有五六米,但薛华鼎他们还是闻到了一股人
烧糊后发出的臭味和塑料、泡沫烧出的刺鼻怪味。隐隐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薛华鼎以前在黄清明家当过汽车修理工,对这种味道非常熟悉----汽油!
薛华鼎吃惊地
了
鼻子,有点惊诧地看着郭汉田和兰永章。此时兰永章眼睛还在盯着门面里面,没有注意薛华鼎的目光。郭汉田则朝薛华鼎点了点头。
薛华鼎见郭汉田没有说话地意思,也就没有开口询问为什么这里有汽油燃烧的味道。但他心里则在想:“难道是这场火灾是人为地纵火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的
质就变了。”
薛华鼎想了想。又看了看。之后退后几步,打量着这个门面的两边,左边的那个门面是卖化肥、种子、
雾器等之类商品的。这个门面此时也是一片狼藉,很多化肥、种子被堆放在外面,包装都被人踩破了,里面的化肥、种子撒了一地。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地男子,完全是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呆呆地坐在被打烂了玻璃和框架地柜台前。一动不动地坐着。如果不是偶尔眨一眨眼睛,薛华鼎还真以为他是一个非常
真的雕像呢。。
右边的那个门面是卖米的,几个盛着样品的箩筐倒在台阶上,米也倒地到处都是。一杆旧称被人踩断扔在一边,秤砣都不知滚到哪里去了。店老板和他地
子正在有一下无一下地收拢地上已经被污水打
了的大米。几只还没有归笼地鸭子正在奋兴地抢食着那些脏兮兮的米粒。店老板和老婆都没有赶它们的意思,随它们吃。
薛华鼎看着这对受连累的夫
。心想:“这周围都是农村。在这里卖米能赚钱?最多也就是乡府政里面几个人买点米吃而已。做这种生意不是纯粹地浪费时间吗?估计租金都赚不回来。”
这时一个
警跑了过来,在郭汉田面前立正、敬礼后询问是不是可以放开一边马路。让堵了几个小时的马路放行通车。
郭汉田先问了一下负责查勘的察警,然后征询薛华鼎的意见。薛华鼎朝左边看了看,点了点头。郭汉田就对那个
警道:“轮
放行!”
警的身影很快溶入到夜
中。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一些农家已经打开了照明的电灯。但远处还有不少舍不得离开的看客。
兰永章似乎看够了那个
噬生命的门面,慢慢地走了过来,他小声对薛华鼎道:“幸亏你提醒了我一下。要不结果还不知会怎么样?”他说话的语气里充
了感激。
薛华鼎有点不解地看着兰永章,问道:“我提醒你?我怎么没印象?”
郭汉田也不解地看着兰永章。
兰永章却环顾左右而言他,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调过来半年还不到,就摊上这码子事。真是太***背了。”
薛华鼎还真不好怎么劝他,这种天灾人祸的事谁遇上谁倒霉。郭汉田见兰永章不解释为什么感激薛华鼎,心里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抖了抖烟盒,然后递到薛华鼎面前:“来一支?缓解一下压力。”
薛华鼎很自然地伸出了手,但当他的手指捏到烟的过滤嘴之后,才发现手上有变成黑色的污血和油脂,连忙缩回了手,慌忙地说道:“我不要!”
郭汉田笑了笑,又把烟盒递到兰永章面前。兰永章从烟盒里
出一支,拿起就往嘴里
。
旁边地薛华鼎突然扬手猛地朝兰永章一拍。将他嘴里噙着的烟拍得飞去好远。
兰永章吃惊地看着薛华鼎,嘴里道:“薛助理,你…”薛华鼎道:“另外拿一支,我的手刚才抓了它。”说着他把手掌朝兰永章举了一下。
兰永章这才明白薛华鼎的意思,他也不敢
了。对郭汉田道:“我也不要,我的手上也全是他们的血。”
郭汉田摇了摇头。将烟盒放在嘴巴边,用嘴
噙住一支,然后把烟盒放进口袋。掏出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在老山前线地时候,咳…咳…,住在猫耳
里。里面全是屎
、有时还有尸体、残肢,我们的手没有干净的时候,不一样抓东西吃,咳…,不一样抽烟。呵呵,烟还是杀菌的呢。”
薛华鼎看见郭汉田两手也全是黑乎乎的。见他毫不在乎地在嘴边碰来碰去,还真有点佩服他,也感到有点恶心。
美美
了几口地郭汉田突然看着前面说道:“朱书记他们到了!”说完他又狠狠地
了二口,这才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兰永章闻声一抖,有点慌乱地朝前面看去。
果然,薛华鼎熟悉的那部奥迪车和一部桑塔纳慢慢地驶了过来。
薛华鼎他们三人见二部车开到一边停稳了,就连忙
了上去。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朱贺年、田国峰二人正好各自推开车门下车。二个领导并没有跟他们说话,更没有跟他们握手。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他们,他们一边打量着“街道”上的情况,一边朝火场走,脸绷得紧紧的。
只有朱贺年眼里的余光扫到兰永章地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厉
。
本就不敢抬头的兰永章连忙低下头。等田县长走近后才强装笑脸小声地喊了一声:“田县长!”
田国峰嗯了一下。小声道:“不要多想。你带我们去看看现场。”
听了田国峰的话,兰永章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连忙加快了步伐。薛华鼎、郭汉田等人跟在朱贺年、田国峰的后面走着。好像是从地面冒出来似的。在他们身后一下子跟上了很多的人,不仅有张华东,晾袍乡的
政干部以及朱书记、田县长地秘书郝国海、王利,而且还有周围乡镇的派出所所长等人。大家都努力装着严肃、悲痛地样子在薛华鼎他们地后面跟着。有些人还见
针地跟薛华鼎打招呼,薛华鼎只好
空朝他们点头示意一下。
朱贺年站在游戏厅门口前死死地盯着里面。几个察警出来给他敬礼,他都没有理睬。察警见怪不怪,又继续忙他们的事去了。朱贺年和田国峰都闻到了那股汽油味,但都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当朱贺年转身
离开的时候,感到鞋子踩到了什么,无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因为灯光被人拦住看得不真切,他就用皮鞋的鞋尖踢了踢。
挡住了光线的晾袍乡综合办公室主任吴建伟慌忙往旁边移开,周围地人都不解地伸长脖子朝朱贺年地鞋尖看着。
“手指头!”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
“哄!”地一声,除了朱贺年、郭汉田、薛华鼎等少数几个人,其他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就连田国峰县长也吓得退了二步,有点不安地看着朱贺年地脚下。
张华东又捂着嘴巴跑开了,开始是朝无人的地方跑,后来则朝薛华鼎汽车所在的方向跑,估计他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在黑暗无人的地方呕吐,汽车那里有司机给他壮胆。
朱贺年弯
捡起那截黑红的断指,递给郭汉田道:“收起来,到时候送到医院去。”
郭汉田应了一声:“好的!”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将朱贺年手里的断指接过来,然后将它放在左手上。右手则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再把断指
进烟盒里。最后才地把烟盒放进口袋。动作很自然,好像刚才被他
进烟盒的不是一截断指而是一个其他很普通的东西。
周围的人看朱贺年和郭汉田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有几个不由主地离郭汉田远了一些。
朱贺年再次转身看着黑乎乎的门面,问道:“死者的死因搞清楚了没有?”
郭汉田道:“搞清楚了。虽然法医没有仔细地解剖尸体,但基本情况还是能判断出来,有二具是烧死的,有二具则是被毒烟熏死的。”
朱贺年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之后就朝原路走去。给人的感觉是朱贺年一行刚来就要打道回府了。乡府政办公室主任吴建伟因为避让光线站在了朱贺年等人的后面,现在朱贺年转身离开,正好面对着他。他连忙朝旁边退让了一点,陪着笑问道:“朱书记,先吃晚饭吧?”
朱贺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
吴建伟自讨没趣,只好讪讪地站在原地傻笑。
等走到自己的座驾旁,朱贺年用眼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一起跟我和田县长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和留在这里住院治疗的伤员。现在就走,什么时候慰问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吃饭,再饿你们都得给我忍着。”
朱贺年嘴里的三个“你”分别是薛华鼎、兰永章、郭汉田。人们不但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而且从这些人的身份也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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