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雾重重
只要身份不被揭穿,素鸣衍猜想聂鲁达、江采离、盛怀城、柳静安等人应该不会起异心,檀那明河虽然没有封爵,毕竟是帝君的第六子。要是假冒檀那明河的身份被揭穿,素鸣衍也顾不得他们有没有异心了。
素鸣衍在这种心态下,即使有过人的心智,对
后也难有万全的打算,江采离如此提议,也只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心里却在为
后可能牵累他们而有些忧心。
巫弥生在他的身边,更多是帮他掩饰身份,使他的言行举止更接近那个或许早已经不存在的六殿下,并没有像他所担扰的那样,有将他完全控制起来的意思。
在下资的收获,远没有在上唐路上获得的那么多,可以预见,下资的贵族名
对六殿下在帝都的前途并不看好。一旦他的哪个兄长登上帝君之位,六殿下即使能全身,也将是一个权势受到严格限制的王族。
这时的过于巴结,说不定会成
后仕途上的障碍,下资的官员们眼里可清醒着呢,这让素鸣衍对《帝术》所讲的权衡之道又多了一分理解。
在下资停留到3月底,帝都发出一道帝喻,催促众人归京。素鸣衍也再无理由耗在下资了。这些天来,一直沉
于阿黛那
人的体身,说是极大压力下的自暴自弃也可以,对阿黛有一种混杂着情
与莫名怜爱的情感。
他与檀那明河之间的差距,让阿黛陷入一种奇妙的感觉,阿黛对现在的六殿下生出一种奇异的情愫也说不定,对六殿下前后气质的异变,都将原因归结到那场大巨的变故之上。看着素鸣衍身上触目惊心、丑陋的疤痕,惊恐、怜惜之余,疑心确实不容易产生,素鸣衍不能不佩服摩揭伯岑对人
的深刻认知。
或许还没遇到眼光极犀利的人。
或许还没有遇到那些对摩揭伯岑与檀那明河深具戒心的人。
素鸣衍对采儿怀着一种羞愧,这些天来对她愈发的冷淡,在别人眼里,六殿下喜新厌旧的毛病又犯了,或许对于王族子弟而言,喜欢厌旧再是正常不过了。
采儿谨守女侍的身份,不敢有所逾越,但是内心却
是哀愁,
益憔悴。看到这种情形,素鸣衍愧疚越深,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采儿心情,也恨自己
失于阿黛给他编织的情
之网里不能自拔。临到最后,素鸣衍只让阿黛领来的四名女侍贴身伺候,一
也见不了采儿、青菱几面。
王族子弟不能随意打扰地方,也忌讳结
地方豪贵,离开下资,车队就极少进城停留,一般都在大镇驿馆留宿。侍卫营加上扈从女侍,车辆依次排开的前往青岚之城的官道上,前前后后有一里长。
后面还有柳静安率领的裔天商队,商队里的老人留在一半在下资,又从下资招募了数十名新人,添置许多车辆,这次打算借着六殿下的名义逃过所有地方的关厘,到帝都之后,商队的收入就可观了。但是整个的行程就给商队给拖延下来。
江采离一直担心六殿下会不耐烦。
素鸣衍乐得如此,哪里会不耐烦?
离帝都越近,素鸣衍身上的破绽越少,他身上透出来的凝重气势、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优雅、让人折服的亲切笑容、见识广博的谈吐,有时巫弥生感觉眼前站着就是一名真正的王族子弟。但是离那个的六殿下仍然有着极大差距,六殿下应该生
残暴、骄奢yin逸。如今的六殿下就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六殿下。
帝都里的人能接受这样的改变吗?
离青岚之城愈近,巫弥生与素鸣衍两人心里的担忧越沉重,这种共同的情绪体验,让素鸣衍对巫弥生的敌意少了许多,毕竟眼前是两人都必须渡过的难关。
离开羽嘉之后,就一直没看到摩揭伯岑,就是巫弥生,也很少看到他与外界联系。素鸣衍不知道摩揭伯岑在布置什么,总之他不会袖手不理就是了。
这样的压力下,素鸣衍的心智极快的成
起来,每到一处驿馆,首先关注的就是帝都最新的消息。官样文章总是千篇一律,素鸣衍开始让商队搜集从帝都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他在上唐峡惊退山贼的事情在帝都传得神乎其神,素鸣衍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本来不屑一顾、置之不理,谁知传闻越传越厉害,就连教廷给六殿下推算命运之轮的事也有传闻。
走上安乐川北岸的官道,一些从帝都出来的商队,带来更加夸张的传闻:六殿下在羽嘉差点送命,其实是三殿下让人下的毒手,连上唐峡聚集山贼劫道,也是三殿下暗中布置。
素鸣衍心里清楚,上唐峡一役,迦南国的痕迹更明显一些。
素鸣衍望着巫弥生,问道:“帝都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车驾在路上,贴身侍候的都是阿黛从帝都带来的女侍,阿黛也极少离开素鸣衍的身边,巫弥生极少有与素鸣衍单独秘会的机会。两人已经习惯这种不着痕迹的对话,在素鸣衍车屋宽敞的外间,阿黛依旧站在素鸣衍的身后,尤溪、江采离、巫慕丹都盘膝坐在锦席上。
“迦南国使正在帝都,殿下上唐峡遇险,即使有不利迦南国的传言,靖安司也会制止不让这些谣言
传出去。至于为什么牵涉到三殿下,这可能跟其他几个殿下有关。”
尤溪隶属于内府司,事关几位殿下,就不能肆意发表意见,江采离就没有太多的顾忌,说道:“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最有希望争夺帝子之位,不出几天就会有不利大殿下与四殿下的谣言
传出来。”
素鸣衍眉头微微皱着,不置可否。
阿黛娇笑道:“我看谣言对殿下最不利了,朝中大臣一直排斥教廷干涉政务,偏偏谣言说教宗亲自为殿下推算命运之轮。摩揭氏一向不参与帝子之位的争夺,谣言竟说摩揭伯岑将出任少王傅,早年又有帝君宠爱殿下过度的传言,这不是让其他几位殿下一起将矛头指向殿下吗?”
素鸣衍能够毫不费力的猜到这些谣言是摩揭伯岑所为,但是对他的用意却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散布这些不利的谣言?而且要把羽嘉发生的事都往其他几位殿身下上引。
其他几位殿下各怀鬼胎,无疑又会在暗中扇风引火、相互攻击,使这些谣言越演越烈。
素鸣衍想得头疼,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对迦南国使却相当感兴趣,问道:“迦南不遣使朝贡已经有三十几年了,今年怎么会遣国使进青岚之城呢?”
巫弥生说道:“峻衡山以东,秦山郡、武川郡与迦南国接壤,帝国与迦南在这千里之地,也屯有重兵。去年,迦南南部与
琉接境的荆湖郡发生民
,暴民作
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渐渐有难以控制的趋势,迦南派遣国使是希望两国裁减边境上的驻兵,迦南可以集动优势兵力平定荆湖的民
。”
巫弥生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事对帝国也相当有利,这些年来,贝迦帝国崛起于金微山以北,帝国北面的防线相当吃紧。”
素鸣衍心里暗自盘算,这正好说明迦南国策反羽嘉之心迫切,羽嘉不稳,帝国必须在西南投入重兵,自然就分散秦山郡、武川郡的兵力。想摩揭伯岑有意要将上唐峡发生的事都栽赃到其他几个殿下的头上,这时就不能将心里的想法透
出来。
素鸣衍说道:“迦南国使在青岚,上唐峡的事自然不会是迦南的
细做的,不知我哪位兄长会下这样的毒手。”
殿下都如此怀疑,尤溪、江采离、巫慕丹都不便说什么,阿黛推了推素鸣衍,说道:“帝子之位一直空悬着,难免要生出许多事情。倒是与迦南在边境裁兵的事,对两国都有利,只怕不会轻易谈成,我们回到帝都,说不定赶着热闹。我出帝都就听说这事了,迦南使团有一位极漂亮的公主,年纪还小,却是冰清玉洁的人儿,我倒想见她一面,究竟长成什么模样,不足十四岁竟然就被誉为迦南第一美女。”
巫弥生脸上
着忧虑,说道:“如果两国达成裁兵和议,这位公主将在圣翰皇学入学,直到长大**才会返回迦南。”
“质子?那么帝君会舍得哪位殿下会随使团去迦南?”
互换质子,帝君有几十个子嗣,未必都像对殿下那么宠爱,与迦南公主同龄的就有五位,阿黛眯着眼睛,极力要想起那些王子、公主的相貌,想了很久,还是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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