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放开我,谁来救救我,救命…唔…”邾梅双脚抵着地板,抗力着不让他们拉着走,然而以她一己之力怎敌得过他们的蛮力,惊骇失
的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扬声求救起来,然而她才开始呼喊救命,嘴巴却硬生生的被人捂住,能发出的声音只有语焉不详的支吾声。
“你最好安静一点,否则的话嘿嘿…”他的威胁尽在
的笑声中。
“唔…”救命!
泪水逐渐凝聚在邾梅没有焦距的眼眸里,挣扎不开的恐惧一下子弥漫她整个人与身,也许她该以异能力的心电感应求救才对,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天边的大姊、二姊救不了自己也就罢了,她发出的讯号可能会搞得她们两人惶惑不安,最怕的还可能招来父亲的注意,派人来此将她捉回“邑城”去…
不行!她必须自立救济才行,可是该怎么做?
夜深了,四下无人,就连大马路上的车子都是稀稀落落少得可怜,更何况在这条小巷道内,她该怎么办?
“唔…”放开我,谁来救救我?她继续挣扎反抗着。
蓦然间硬拖着她走的力道停了下来,邾梅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的挣扎更加
烈了,并没有因为双眼看不到而放弃攻击的机会,她猛烈的扭身,并试着用以前学过的防身术,抬起手肘撞向后方,抬腿用力踢着,可惜这些自卫术从一个瞎子身上发出,似乎非常的无用与可笑。
“唔…”救救我,救救我!她心灰意冷的向着不知名不知面陌生人求救着。
“走开,大爷劝你少管闲事。”
“唔…”求你不要走,救救我!
“放开她。”是个男人,但声音却柔和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妈的,大爷叫你少管闲事听到没有?”
邾梅没有再听到谁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被另一股力道推倒一旁,接着传入耳朵内的只剩砰砰的打击与哀号声。看不到的她除了惊惧的往后退缩着,也担心为她出头的那个男人,他没事吧?可是以寡敌众的他可能会没事吗?她一点也不希望有人为救自己而受伤,如果她没瞎眼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到这种地步了。
四周的打斗声在脚步声由近而远后,终归于平静。邾梅不知道赢的是哪一方,也不知道留下来的人是谁,但她知道有一对灼烈的目光正烧灼着自己,她惧怕的再度将身子往后退缩了一些。
莫雠天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这种事,会尾随着她来到这儿的行为只曾有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好奇失明的她是如何过一天的,所以他曾跟踪、观察了她一整天的生活,然后亲眼看她准确无误的走到公寓铁门前,摸索着钥匙孔开门进屋。
然而对于今天反常的行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
筋接错了,但是他感谢自己这种突然失常的行为,因为今天自己若没出现在这里,邾梅的下场绝对不是三言而语、轻描淡写就说得过去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看着瑟缩在墙角,苍白、颤抖、一脸茫然恐惧的邾梅,他不知道心中为她的悸动为何,然而那股误伤她的燠恼与悔恨却揪得自己心痛。
捡起不远处她掉落的小背包,莫雠天走近她身旁蹲身下试着扶起她,却导致她
出更为惊骇的表情与瑟缩的战栗抖动,而这使得他一向不为所动的面容皱起了眉头,更放入令人不敢置信的柔情。
“别怕,这是你的背包。”他柔和的出声,将邾梅的背包放入她手中,试着让她了解自己并无恶意。
抓紧自己的背包,也让他抓住了自己的双手,邾梅抬起脸庞茫然的面对他,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很想亲眼看他,因为经由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柔是她这辈子所没遇过的,不像父亲慈爱的感觉,不像“青龙”、“白虎”对她溺爱的感受,也不像那天在医院里抓住她的警官般淡然的感触…她说不上来这种来自他的感动,但她却知道这身前的男人绝对不会危害自己的。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怪异沙哑,像是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感受。
莫雠天抿紧了双
,轻柔的将她扶起身。他在想,如果她知道就是自己害她失明的,不知道“谢谢”这两个字她还说不说得出口?
“来,我送你回家。”
“谢谢。”邾梅再次道谢,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因这两个字的瑟缩表情“我就住在这条巷子的右手边九号,公寓大门是不锈钢铁门,它的右方有
电线杆。”她告诉他。
莫雠天将她送至门前,甚至帮她开了大门。
“你…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邾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只是…只是想谢谢他今晚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事实上她真正想的是想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真正的认识他,不是那种知道两人的名字、点头之
的认识,是那种…她说不出自己所要的感觉,反正就是不想放他走,不想让两人在今晚错过后成为陌路。
“时间很晚了。”
“你…”她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之间竟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低下头来。
莫雠天见到她的反应,竟一时不忍的冲口而出“如果真的不麻烦地话,我想喝杯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句话来。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邾梅倏地抬头,脸上泛出的笑靥几乎可以令人望之屏息“来,进来,我就住在二楼而已。”
四尺见方的小套房内淡雅清晰、简单朴实,原木
系的单人
、小书柜和小茶几几乎占去房内二分之一的空间,房内没有电视却有台小型CD音响,莫雠天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邾梅的眼不能明所以这里才会没电视,还是因为她不喜欢看电视所以家电中才会没有电视,但是他却相信邾梅是爱看书的,因为
边的小书柜内摆
了各式各样的杂志,有上个月的、上上个月的,但就是没有这个月的,只因为这个月未开始她就已经看不见了。
“不好意思,房间很小也有些
,请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好吗?我帮你沏壶茶。”邾梅有些羞惭的说道,随即摸索着放在茶几下的茶具组。
“别忙,我喝白开水就行了。”
“没关系,我也想喝茶。”邾梅
齿一笑的说“但是有件事要麻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喝什么茶?金萱、乌龙、冻顶还是日本的糙米茶?”
“你喜欢喝茶?我以为现在的人喝咖啡比较多。”
“喝茶是因为自小受到我父亲的影响,至于咖啡,我不喜欢它的味道,太苦了。”她做了个鬼脸说道,遂又突然朝他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笑“怎么样,你决定要喝什么了吗?”
“就你手上的糙米茶好了。”他告诉她。
“好,那你坐一下,我烧个开水马上就好。”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摸索中前进的背影,莫雠天不忍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喝她辛苦泡的茶。
再度睁开双眼,他放任自己的眼光在房内四处游移,他注意到
头上放了几张相片,除了她之外,另外还有两个与她神似的少女,和一名目光炯炯气势极具王者之风的中年男子,这应该是她的家人吧!因为他明显得可以看出照片内四人间的神似处。
他再将眼光放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书柜上,不懂这个女孩的兴趣到底在哪里,因为上头的杂志从女
月刊到汽车杂志,从英文到
文,从文学地理到资讯科学,囊括的范围竟是如此的广阔,而且应有尽有,这些书籍真的是她的吗?她全都看过吗?
“来,茶好了,你喝喝看。”
邾梅的声音拉回他冥想的心,莫雠天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这些杂志全是你的?”
“对呀,都是前一、两个月的旧杂志了,如果你有看到想要的可以送你,反正现在我也看不到了。”她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却有着令他隐隐作痛的哀愁。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来得太晚也太不负责了。
“假如我的眼睛没受伤的话,那些杂志全给你也没关系,因为那些杂志我全都看过,也全看完了,留在那里堆灰尘不如送给你好。”邾梅以为对方是为了触动她想起失明一事而道歉,遂摇头淡笑着说。
“你的眼睛是…”
“因为一场意外而
瞎的,不过医生说只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它还是可以复明的。”她一点也不介意的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动手术呢?”
“没那么简单。”邾梅不由自主地
出了一丝苦笑“医生告诉我这种手术需要花长时间去等,因为有太多人要等眼角膜移植,而且在台湾这个地方又没有眼库的存在,所以…”她耸耸肩。
“国外呢?”莫雠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到国外去动手术?”
“想是想过,但是现在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呀!虽然卖槟榔
好赚的…”邾梅
口说道,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顿下来,然后怯怯生生的开口“你会瞧不起我吗?我的工作是卖槟榔,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槟榔西施,你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吗?”
看着她那一脸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脸庞,莫雠天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那种突然“怦然心动”所代表的意思,知道自己为何总在无意间将车子开到看得到她的地方,还有为何总在看到她后能忘却一切凡尘俗事,眼里、心里只有她,他终于知道自己依然有心,它会跳动也是热的,就跟正常人一样的平凡心,所以理所当然的会心动——为她。
“对不起。”等不到期待的答应,邾梅既伤心又难过的低下头说,虽然她明知道槟榔西施给人的感觉早已
深蒂固改变不了,然而她却依然抱着些许的期侍,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邾梅摇摇头,脸上有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她不知道今晚一别后他们是否还会有
集,然而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无以回报的自己至少也该知道恩人的贵姓大名才是。
莫雠天专注的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将邾梅脸上的表情刻进了脑海也刻进了心头,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了解自己为何会对她动了情,就是为了她这种听天由命,却依然力争上游的气质不是吗?
邾梅,一个值得他心花思研究的小女人,然而他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妥当,毕竟她的眼睛是他伤的,而自己依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杀手,他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呢?
莫雠天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冷面”的面具早已
落,现在的他蹙着眉头,紧抿嘴角,一脸忧悒、百思不得其解的愁容,然而那个忧郁的脸庞却可以让女人见了为之屏气凝神,忘了呼吸。
“莫雠天。”
他轻柔的回答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冷面”一点也不冷,深邃的双眼里闪过的是多情、是热情,也是爱情。
下了丽文的Dio50机车,邾梅微笑道了声谢,随后转身数着回家的步数,然而在心中才数到第五步,她就听到那个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的温柔嗓音。
“邾梅。”
邾梅蓦然的停下脚步,却在下一秒继续举步向前走,她一定是在做白
梦,要不然无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听到莫雠天的声音?她早该忘了那晚的萍水相逢,不该心存觊觎他会再度出现才对。
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爱称之为小天使的邾梅了,她只是一个双眼不能见的卖槟榔女,每天回家除了听音乐发呆之外就是睡觉,这样不知长进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她又怎么敢奢望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注意她、关心她,甚至于永远记得她呢?算了,就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吧,该遗忘了。
“邾梅。”
又一声,邾梅的眉头不
纠结了起来,难道她的妄想症真的到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地步吗?她用力甩头,试着甩开那不可能出现的幻想,并伸手掏出大门的钥匙,想快些进入门内好甩开那些幻觉。
“邾梅,你忘了我的声音吗?”
钥匙掉落地的突兀声音并未传进邾梅脑海中,现在的她
脑中回响的都是他近在咫尺,清楚又温柔的嗓音,真的是他吗?她伸出茫然的双手试着找寻他。
“莫雠天?”
“是我。”莫雠天一边握住她悬空的手,一边弯
替她拾起钥匙。
“你来了。”邾梅的语气充
了过度的奋兴,然而她却一点没注意到,自己另外一只手更紧紧的捉着他不放,深怕这一放手,这一切就会像泡泡一样消失无踪。
“来,钥匙收好,我带你去吃晚餐。”对于她的反应,莫雠天不由自主地
出一丝
足的笑意,温柔的将钥匙放进她手中说道。
“吃晚餐?为什么?”她睁着目无焦距的眼,脸上有着一丝
惑的表情。
“因为我肚子饿了。”他轻揽住她的
身,温柔的带着她走向车子停泊的地方“想吃什么?日本料理、欧式自助餐还是港式饮茶、中式料理?”
邾梅呆若木
的说不出话来,被动的让他拥抱着走向他停在路边的车子,也被动的让他将她放进车内“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别担心眼睛的问题,有我在你身边,你根本什么都不必担心知道吗?”
不一会儿,他温柔的声音由她身边的位置传进她耳内,然后邾梅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的
在自己颈边,他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半晌后,邾梅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纳闷又有些好奇的开口问他。
“来看朋友。”
“朋友?”邾梅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原来你有朋友住在我家附近,所以那天晚上才会出现在那条巷子里,误打误撞的救了我。”
“我没有朋友住在那里。”莫雠天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的说。
“没有?”她侧着脸面向他“可是你刚刚说来看朋友…”她不懂。
“我们不是朋友吗?”他轻描淡写的对她说,靠近她的右手却不听使唤,像有自己意识般的轻触了她面向自己的柔
脸颊一下。
脸颊上那突如其来,犹如羽
般轻柔的触感着实让邾梅吓了一跳,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
“想到要吃什么了没?”见到她因受到惊吓而圆睁的双眼,莫雠天却不想为自己的失常和吓到她道歉。
听到他的声音,邾梅立即收起愕然的表情与胡思
想的思绪,在心里大骂自己发神经,说不定刚刚那似有若无的触感是自己的错觉,若是真的,那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脸上有掉落的睫
、头发之类的东西,他伸手帮她挥去,自己干么在这里大惊小怪的,真是愈来愈神经质了。
“想不到要吃什么吗?那就由我做主了。”始终等不到答案的他说。
邾梅没有异议的轻点了一下头,脑袋里想的却全是莫雠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种种原因。
他说他来看朋友,又说那里没他的朋友,还说他们是朋友,这是否就说明了他到这儿来是为了来看她的,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只是萍水相逢,虽然自己对他真的有着不同于对别人的特别感觉,但是他呢,难道也跟自己一样,对她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受不成?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真的想不通。
“莫雠天,我们是朋友吗?”邾梅开口问。
“你不想
我这个朋友?”
“当然不是。”
“那我们就是朋友。”莫雠天理所当然道。
“可是我们根本算不上认识,而且我是个瞎子,又有着不正常的工作卖槟榔,你怎么会想和我做朋友呢?”
“你不会永远是瞎子的,至于你的工作…”他落寞的一笑“那至少比我的好,比我见得了人…”
“比你的好?比你见得了人?你在做什么?牛郎吗?”邾梅窃笑一声,她知道世界各地都有这种行业,当然台湾也不例外,但她可没想到有一天能碰到一个真正的牛郎,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是个牛郎吗?
“你真的是牛郎吗?”
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又没听见他反驳,邾梅一脸好奇的问着他,失明的双眼更是紧紧的瞅着他坐的地方,恨不得自己能真真切切的看到莫雠天,因为她知道要做牛郎也需要本钱,至少表皮上的分数就铁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一定
养眼的,真是可惜自己看不到。
莫雠天瞪着她好奇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答她,原先苦涩、自嘲的低落心情竟在瞬间不翼而飞,留下的只有哭笑不得、不尴不尬的心情。牛郎呀,没想到他“冷面”竟会有被人误以为是牛郎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有谁敢捧他的场自动送上门来,有的话,那个人铁定是活得不耐烦的人。
“你希望我是牛郎吗?”看着她明明失明,却比一般人还耀眼夺目的双眼,他以似是而非的口气反问她。
“我…你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看着她试探的表情,莫雠天的嘴角轻扬了起来。
“那我说出来你不能生气哦!”邾梅非常认真与慎重的说。
“我保证。”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就是什么牛郎、情夫、小白脸之类的男人,所以我一点也不希望你是个牛郎。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个牛郎的话,我又不能因此而讨厌你,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说出来你不能骂我哦!”邾梅的脸上又出现谈判的笑容“老实说如果你真的是牛郎的话,我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与高兴。”
“为什么我是牛郎会让你窃喜和高兴?”
“因为我一直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去做牛郎,况且我还听说牛郎个个长得是英俊潇洒,嘴巴又是能言善道的,最重要的是
上功夫好得不得了,我一直想试试…”
“你想试试?想找个牛郎试试他的
上功夫?”莫雠天难以置信的打断她说,口气当然是恶劣到了极点。
“哪有、哪有,你不要吓死我好不好,我可没钱买小白脸。”邾梅吓坏的直挥着双手撇清道“我对牛郎的好奇心纯粹只是为了做社会研究,没别的意思,你不要
说好不好。”
“真的没别的意思?”他瞪着她,心里怀疑到底是谁吓到谁了。
“呃,是有那么一点点啦!”邾梅低下头羞惭的老实说,根本不知道莫雠天在听到她这句话时,脸上吓人的铁青色。
“因为我一直想看看牛郎到底有多帅,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肯去倒贴他们,我想去试试看自己的定力是不是比那些女人好,是否也会不由自主地沉湎其中而不能自拔。”她的语气中充
了浓浓的挑战与不认输的意味。
莫雠天觉得自己真的败给眼前这个女孩了,就算他再钻牛角尖想破脑袋,他也绝对想不到她想一探“牛舍”的最真用意在于试探自己的定力,老天,是世界变了,还是他老了?
“你几岁?”
“十八。”
“这么小好奇心这么重。”
“你没听过好奇心与年龄一向成反比吗?”他的语气和青龙那几个人好像,像得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嘴“你几岁?”
“二十七。”
“哦,这就不能怪你没半点好奇心了。”她假装咳声叹气的说。
“有人说过你人小鬼大吗?”莫雠天焉有不知道她在调侃自己的道理,他忍不住咧嘴摇头说道。
“当然,我父亲最常将这几个字照三餐叨念我,活像我真的多小似的,也不想想我已经十八岁了,古时候十八岁的女人都可以做妈妈了。”邾梅皱着鼻头说。
“你真的是小孩子。”莫雠天伸出手轻轻的
她的头发,有些溺爱、有些疼惜。
“对啦、对啦,我是小孩子你是老头子。”她忍不住的回嘴,就像以前在“邑城”时“青龙”、“白虎”老爱逗她说她是小孩子时一样的骂他们是老头子。
莫雠天再也按捺不住的
气笑了出来,原来自己的笑声竟是如此快乐,原来自己也是会笑的,并非真的人如其名“冷面”原来自己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笑容的,今天,他终于知道了。
挂断电话点燃香烟,莫雠天蹙着眉头独自一人坐在暗淡的房内,除了嘴边一
一闪的烟火外,房内平静得一如无人之地。
自昨天晚上带邾梅到医院复诊回来后,他便开始联络在旧金山稍有
情的朋友帮他查询有关眼角膜的各种资讯,然而等待一夜的结果却未有所获,得到的答复皆是大同小异的说明。
眼角膜移植手术虽然成功率高,但眼角膜的需求量却远超过供给量,想要做这个手术除了等,还是只能等,他们惟一能帮他的也只有将邾梅的资料登录需求的一方,然后静静的等待时机的来临。
至于他这个罪魁祸首所能做的也只有准备好足够的金钱,然后将邾梅尽速带至美国,以备在她随时接到医院通知时,能立即赶到医院准备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
莫雠天疲惫不堪的爬梳一下垂落眼间的头发,让手指
入自己黑棕色的头发间,无能为力的闭上双眼。看来现在的他真的除了等待之外,惟一能做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能继续当“冷面”了。
“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让莫雠天倏地睁开双眼,他小心翼翼的移身至门边,谨慎的凝听门外人的一举一动,直至感觉到对方是单
匹马并无不良之意后,才低沉出声。
“谁?”
“天马。”
莫雠天一手握
一手将门锁打开,检查“天马”四周并未有其他人后才让他进入屋内。
“只有我一个人。”“天马”在进屋时说道。
“什么事?”莫雠天语气平稳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有人请你杀‘云连’老大王伍,这是王伍这个月的一切行程资料,这个则是百分之十的订金。”“天马”将带来的皮箱打开,里头除了一包牛皮纸袋的资料外,
全是花花绿绿的百元美金钞票。
“他怎么知道我在台湾?”莫雠天没看一眼桌上的东西,只是半眯着冷酷无情的双眼打量“天马”他算是自己在台湾惟一勉为其难称得上朋友的人。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上次
杀张世豪的干净利落手法没几个人做得到的,只要知道你‘冷面’的人,大都在猜测是你做的,想当然你‘冷面’在台湾啦!”“天马”
齿一笑,似乎对有“冷面”这样名声大噪的朋友这点颇感骄傲。
“可靠吗?”莫雠天低柔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我‘天马’办事曾让你失望过吗,‘冷面’?”他有些不悦的看着莫雠天。
“这次事成后我要立刻拿钱。”莫雠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会跟他说的。”“天马”立即点头“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莫雠天缓缓的点头,这次的酬劳再加上他之前的积蓄,他想这一切应该足够让邾梅接受最好的医疗小组才对,甚至若要用钱来打通关卡买到眼角膜移植优先权的话,那么想必也该是绰绰有余才对。
只要再做这一场杀戮后,他会带着邾梅回到自己熟悉的旧金山,然后放下一切只为疼她爱她过一辈子的。
邾梅,他此生惟一的情感寄托,惟一能让行尸走
的“冷面”杀手放下屠刀的小女人。老天对他们两人邂逅的安排为什么要如此戏剧化呢?他伤她深,爱她也深,这种伤与爱之于她又是如何呢?自己是否该继续瞒骗她,还是找个机会老实对她坦承一切呢?毕竟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可是…
再等等吧,或许等她将眼睛治好之后,他会将一切告诉她,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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