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 七 章 生死由剑
剑网与他的身躯相隔比较远…这反倒让牧野静风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觉。他相信对方绝
不会就此束手待毙,一定还有对应之法。
心念乍起,只听向总管暴喝一声:“长!”接着“嗡”地一声轰鸣,向总管手中的刀突
然急长近二倍。
“当”地一声,刀尖抵于地面!
牧野静风一推之下,神剑堪堪与刀身一触,向总管已借着妖刀在地上一曲一弹之力飞掠
而出。
难道,他的刀已可随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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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长或短?这岂不是成了妖术!
一瞬间,向总管已在剑势之外。
脚步一错,向总管突然手一挥扬,大喝一声:“起!”
便听得狂刀破空之声响起,隐隐有风雷之声。
牧野静风目光不由自己地随之升起,心中惊疑,忖道:他为何要将自己手中的刀掷入虚
空之中?难道这也是一记杀着?
不由暗叹“妖刀”不愧为“妖刀”果然诡异之极。
抬眼之时,但见空中隐隐有一团光芒,而隐隐风雷声已变作尖锐的破空声,仿若在同一
瞬间,有无数尖刀倾洒而下。
牧野静风一惊,身形一挫,剑尖倏扬。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向总管突然欺身长进,右手一扬,赫然又有妖刀在手。
牧野静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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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为之凝固,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他分明看见向总管一掷之后,
手中已无兵刃,而上空又真真切切地有刀气划空之象。
高手相搏,生与死便在短得近乎不存在的一刹那间,牧野静风的剑尖已扬起,虽然只是
一个简单的起式,但他全身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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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都为这一扬之动作而作了相应的变化。
这使得他的剑招不得不比平时慢了一点点。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的“一丝一毫。”
紧接着便是一招…生死由剑!
一道血光抛洒而起。
牧野静风剑在对方的刀上一点,人便已如流星一般斜斜飘出。
飘然落地!
他的剑如同融入他的身躯一般贴身而立。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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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已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鲜血不断地溢出,将他本已在溪水中洗净的衣衫再度
染红。
向总管的眼中有了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的刀身上也有了一抹血痕,与淡淡的幽绿色相映,更添诡异。
牧野静风卓然而立,似乎被妖刀砍伤的人并不是他,他握剑的手仍是那么稳,仿佛剑与
手已浑然一体。
唯有他的瞳孔在慢慢地收缩、收缩。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师祖在谈及妖刀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妖刀刀法刁钻怪异如鬼,
若是“平天刀术”中融入妖刀刀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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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平天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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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浩然之气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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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无存。
妖刀刀法简直就是来自于幽冥世界的刀法。
牧野静风暗忖:上空的刀术破绽来自何方,难道是我认错了么?
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的神情却是一片宁静,让人无法看出他的内心…他不能让对手知道他的震惊!
这时,由于牧野静风出现后牵制了对方武功最高的“妖刀”向总管,所以一直停滞不前
的十大门派弟子终于艰难地推进了五六丈距离。
只要再攻进七八丈,便是一片较为平缓的坡地,地下山庄的人就无法坚守。这样一来,
人多的十大门派的人便可乘势攻破对方的防线。地下山庄的人也深深明白这一点,奋力封挡,
双方在狭窄的山路上抛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如此一来,牧野静风与“妖刀”向总管之间孰胜孰负就至关重要了。
向总管阴郁的目光冷冷扫至,然后凝视着牧野静风的双眼。牧野静风顿时觉得极不舒服,
目视对方时,其感觉竟与在绝壁上与蟒蛇丑眼相对时的感觉极其相似。
牧野静风记得蟒蛇的眼光,便记起了百字剑诀!
为了盖过心中的那种难受感觉,牧野静风不由自主地默念起百字剑诀,此百字剑诀他已
滚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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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指掌,所以心中一起,便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而至。
心中不惑顿去,但觉心灵一片澄明如镜。
就在此时“妖刀”向总管沉喝一声:“飞!”
右手一扬,利刃破空之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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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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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静风乍闻对方沉喝声,本是一直默默记念着百字剑诀的他正好默念至“杨柳依依”
下一句便是“雨雪菲菲”被对方喝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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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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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句:“雨雪菲菲!”
声音几乎是与对方的喝声衔尾而出,恰似相呼相应一般。
向总管顿觉心中难受已极,就如同刚刚想吐的一口酸水又被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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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嘴里再一咽而下一
般。
他的“妖刀”刀法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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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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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魔幻之术,利用一喝之声,让对方心神在一刹那间被
自己的心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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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故当他喝一声“飞!”的时候,其实并未将妖刀掷向虚空,但在一瞬间,
牧野静风对他的话已是“深深信服”在牧野静风的感觉中,真的有刀刃破空当头贯下的感
觉,甚至还幻视到一把刀的轮廓。
而真正的刀则在此时悄然袭至。
这与沙漠中常见的一种幻视之象有异曲同工之妙,生活在大漠中的人将那种幻视之景称
为“海市蜃楼”以为这种景象是由神话中的“蜃”吐气而成。
其实这是由于阳光的折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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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形成的,加上身处大漠,景物单调乏味,又有干渴暴风
的困扰,所以人之心理常常异于平时,方能见到此景。
“妖刀”向总管总是喜欢立于松树下,就是由于阳光从针叶之间照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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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妖刀
之上,光线错综复杂,如此一来,他的幻视之法方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当年的“妖刀刀法”虽然走的是诡异多变之路,可谓是有鬼神不可测之玄机,但并
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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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刀法,但经历二百年之久的发展蜕变后,妖刀后嗣以为妖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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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便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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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不断地揣摩发展刀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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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部分,并融入了摄魂大法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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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法,久而久之,方才有
向总管之妖刀刀法。
这等刀法,一旦辅助刀法的摄魂夺魄的手法被破,便再无可取之处。
牧野静风早已觑出其中玄奥,又急中生智喝出百字剑诀中的一句,而且时机恰到好处,
顿时保住了自己心灵的一片清灵,再不为对方所惑。
故向总管喝了一声“飞”之后,其他旁观者但闻刀刃破空之声,如迅雷奔袭牧野静风,
而牧野静风此时却全无这种感觉,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刀还在手中。
但由于心存忌惮,反倒以为自己所看到的刀又是虚的,当即并未趁势而进,错过了太好
时机。
两人顿成诡异古怪的对峙,双方都凝神未动。
向总管凝神未动是由于牧野静风并没有被他的喝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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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自然就无隙可乘,而牧野静
风凝神未动,则是由于将对方真实的刀看作虚幻的刀,不敢贸然进攻。
在旁人看来,他们的举动则是古怪之极。
当然,这种状态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牧野静风绝顶聪明,略一思忖,便想到对方之所
以未能如上次般发出诡异难测的一击,皆是自己方才一喝之功,但就在这时,向总管已暴进
二步,沉喝一声:“长!”
“行道迟迟!”牧野静风的百字剑诀随口而出。
若换了他人,即便在这时候喝出一句“行道迟迟”也是毫无用处,由于在寻常人眼中,
它不过是写得比较出色一点的赋词罢了。
但牧野静风则不同,他见到百字剑诀的时候,恰好是被自己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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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武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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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内力深
深困扰的时候,而“有情剑”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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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真情的剑风见长,许多魔道中人可被大侠谷风一招
“剑若有情天亦老”而变化,悔过自新,所以百字剑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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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物有惊人的抑制消融之能。
牧野静风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后,他与百字剑诀之间便有了一种无间无隙的感应,剑诀一出
口,便可直达心灵,让清朗的意境护住自己的心中灵台,不为对方的声音所侵蚀。
向总管丝毫未料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妖刀刀法”今天已被对方无意中以一种奇特的
方式所克制。
百字剑诀中无不是至美之物,加上抑扬顿挫极有韵律,闻者无不深深为其幽雅超然之意
境打动,向总管乍闻四字,与其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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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自然格格不入,顿觉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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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闷,大为难受。
牧野静风眼见对方神情,心中一动,朗声诵道:“参天地兮,习习谷风…”
此时向总管恰好有一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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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竟被牧野静风的话生生卡住!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牧野静风精神大振!
“平天剑术”倾洒而出。
同时朗声诵道:“…城之北矣,云谁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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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潺潺,杨柳依依…”
众人但见“妖刀”向总管节节败退,俱都愕然,不明白方才还占有上风的他为何会突然
不支。
当牧野静风念至“行道迟迟”之时,两个人同时静立不动。
由于,这时牧野静风的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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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对方的身躯。
向总管愕愕地望着牧野静风,眼中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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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疑惑与不信,他的体身一点点地变冷,一点点
地僵硬,但他的眼睛迟迟不肯闭上。
只是眼中的神采在慢慢地消散,眼神越来越黯淡,瞳孔则在慢慢地放大,他吃力地张了
张,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便已缓缓向后倒去。
刀仍在他手中,但此时的妖刀已不再有原先的诡异气息,而是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刀。
牧野静风有些惊讶地思忖:难道刀的生命也已由于他的生命的结束而结束吗?
向总管一死,场上局面立变。
即便牧野静风未出手,局面也会向有利于十大门派的方向转变,由于主将一死,地下山
庄的人斗志尽失。
当下有人振声呼道:“夺回青城山,接应诸位前辈!”此人说话倒颇为严谨,知道武林
前辈是不能“救援”而只能是“接应!”
众人精神一振,齐声呐喊,个个奋勇争先,地下山庄的人自也无心恋战,相持片刻,便
溃退了,兵败如山倒,一旦开始退却,恐怕就再难收拾局面了。十大门派中死伤已近半,对
地下山庄的人自然恨之入骨,眼见对方的人开始退却,如何肯错过为同门复仇的机会,对方
退得稍慢的人转眼间便成亡魂。
牧野静风一看便知战局已是向十大门派一边倒,便放下心来,念及谷中众人可能在受着
崖顶之人的攻击,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辨明方向,疾掠而去。
才掠出几丈远,进入丛林,倏闻有利刃破空之声响起,直取自己面门,牧野静风根本未
作丝毫停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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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倏然上举,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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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支利箭。
一声脆响,飞箭已被硬生生剖为两半,两半箭身分别由剑的两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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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
不待牧野静风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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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机会,便听得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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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四周尘土碎石飞扬,八个人影由地
面以下冲天而起,形如鬼魅。
一声不发,八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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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刺而出,仿若八条惊蛇,破空之声惊魂夺魄。
牧野静风一声清啸,身如游龙,闪避如电,但见剑影如梦,在林中奔掠如风。
一阵不绝于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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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声后,八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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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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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悉数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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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所斩断。
剑锋疾回,被削下的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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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已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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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上一字排开,森寒夺目。
八人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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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
相视一眼,他们立即同时发动,八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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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斜斜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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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然后奋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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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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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力非同小可,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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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数丈沙土被挑起,八人同时发动,顿时便如同突然
下起了一场沙土之雨,铺天盖地般向牧野静风卷去。
同时,他们的双膝一曲,人便已贴地滑进,八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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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瞬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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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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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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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绞断牧
野静风双腿!
牧野静风的视线已被漫天沙尘所阻拦,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但他凭着耳力,飞速辨认着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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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打来的方向!
步伐闪掠挪腾,转眼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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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皆已走空,但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对方八人之间配合得
如此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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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招式一老,并不撤回,而是顺势一送,恰好将站在对面的人打个正着。
再倏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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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手法,并非外人所能预料,其配合之娴熟,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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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八人攻招已转化为守势,而守势却已成了攻势,方
位角度亦有了复杂的变化。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剑身倏颤。
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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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已破空而出,直取四人咽喉。
其疾其快,无与伦比,倘若对手一如既往取他性命,也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八个人不约而同地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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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上挡。
八次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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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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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皆被挡开。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咕嗵”躯体倒地之声,倒下的是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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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取他们性命的赫然是被自己同伴挡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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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排练已久的一场戏,一
切都是那么干脆利索,直到生命消亡的那一刻,他们仍是无法相信自己会是死在同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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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
下。
牧野静风的暗器手法冠绝天下,所以他有把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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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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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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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对方都必须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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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移挡,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竟将力道、角度拿捏得可以让对方一格挡,就必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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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
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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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同伴的躯体内。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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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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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而倒下的有七人。
惟一站立着的人,以极度惊愕的目光望着牧野静风,他的脸上己全然没有了一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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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静风向前迈出一步,仅仅是迈出一步而己。
但那人的脸色由白转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然后慢慢地向前仆倒。
他竟被骇得心胆破裂而死。
牧野静风轻叹一声,无意中一抬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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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已渐渐收缩。
他的心倏然一沉:黑夜又将来临,而他对黑夜有一种深深的仇恨与惊惧。
一旦进入黑夜之中,他的心岂不是又要归于黑暗,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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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了。
必须在天黑之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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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他们救出来,这同时也是在挽救他自己,由于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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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水
红袖、司如水、苦心大师等人相助,他自己也约束不了自己行为。
这时,身后的厮杀声也在渐渐地向这边靠近,这说明十大门派弟子攻势颇为凌厉。
牧野静风虽知对方把守崖顶的人数一定不少,自己一个人抢先孤身深入颇为危险,但同
时他又觉得自己已无法再作更长时间的等待,一刻不能确定谷内的人还安然活着,他便一刻
不得安宁,由于谷内有他的父亲,有对他有恩的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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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与水红袖。
一阵衣衫掠空之声响起,身前五丈之外的一丛灌木突然分开,赫然闪现一个高大魁伟的
人影。
此人全身着赤红服饰,却是一六旬老者,他的脸膛亦是赤红色,像是喝多了酒。
更显得奇特的是他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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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的一缕长须,也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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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飘动,便如一团跳跃着的火苗。
牧野静风暗暗称奇,世间怎么还会有这么古怪的人物,竟像是刚刚被扔进了红色的大染
缸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红色。
那人的目光先是落在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人身上,顿时双目也一片赤红,当他把目
光移到牧野静风身上时,牧野静风感到对方的眼神一片灼热,似乎能将自己的衣衫烧出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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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牧野静风暗道:此人是否脾气特别火爆?见对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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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光,心知必定又要有一场恶战。
那人嘶声道:“人是你杀的?”声音竟是古怪之极,就像是喉间含有一口干燥的沙子一
般嘶哑难听。
牧野静风心中不喜,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杀的又岂止他们,还有你们的向总管!”
话虽如此说,他心中却是有些奇怪,暗忖:此人装束容貌如此怪异,无论在什么地方应该都
是抢眼得很,为何自己在地下山庄的时候,却从未见过他?
那人对“妖刀”向总管之死似乎并不甚关心,他只是大咧咧地向前疾上一步,嘶声道:
“让我天火客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右掌一扬,一枚乌黑色的球已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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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
“天火客”三字让牧野静风顿生警惕之心,自是不敢伸手去抓黑球,亦不会以兵器格挡,
而是身形一偏,侧身让过。
同时剑尖一颤,已向“天火客”长躯直进。
“蓬!”地一声,一道火光在牧野静风身后闪亮,想必黑球已爆燃开来,牧野静风丝毫
不为之所动,仍是径取天火客。
他想:“我从未听过天火客之名,其武功绝不可能超过暮也、旦乐他们,我将他打发了
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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