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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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松林中,小径穿过一座酒楼蜿蜒着伸向远方。
这座酒楼不大,却很讲究。在檐前竖着一
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青布酒招子,写着:“太白之风”雕檐外一面牌额,龙飞凤舞地写着“太白居”三字。门边朱红华表,柱子上两面白粉牌,各有五个大字:“醉里乾坤大,壶中
月长。”
酒楼前面张着一张躺椅,有个一身儒衫的高瘦老人半倚在上面,嘴里正嘟囔着什么…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唉,无聊死了,就没有点儿什么好玩的吗?真是的,小燕子怎么还不带着人回来?让我老人家等得好苦…早知道就不这么早出来了,等了三天,别说人了,连个
也没有。啊…还是接着睡吧。”
“…咦?”高瘦老人忽然怪叫了一声,从躺椅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来了!”
高瘦老人把脸一抹,身子一摇,突然间竟换了个模样…变成了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身上的衣服也从儒衫变成了店小二的打扮。他转了个身,往四下看看,好像是觉得躺椅和周围的环境不太相配,把手往躺椅上一放,一阵白烟飘过,躺椅忽地成了一条热气腾腾的白
巾。“店小二”一反手把白
巾搭在肩膀上,挤眉
眼了一阵,脸上就堆
了笑,赶着往前就
…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姐,你看看我这一身,成什么样子啊?”李亚峰
脸的不高兴。
“弟弟,你这样很帅嘛,怎么?你自己没本事,姐姐帮你你还不乐意了?”
“话不能这么说吧?你最多给我
个书生打扮也就行了,你这一搞,把我
得跟贾宝玉似的…”
“弟弟,你还真没说错,姐姐这就是按着贾宝玉的行头给你设计的,还不错吧?你看,就是你
上系着的那块玉都一样呢!”
“姐…我真庆幸,要是王信跟着一块儿来了,他非把我臊死不可…”
冲南宫飞燕抱怨着的李亚峰果然换了一身盛装:穿一件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还登着一双青缎的粉底小朝靴…跟《石头记》里贾宝玉出场时的打扮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一头短发还戴着嵌宝的束发紫金冠就已经不伦不类了,再配合着李亚峰一脸的哭笑不得,这一身打扮倒更像是唱戏,透着无比的滑稽。
“好弟弟,你就别抱怨了,你看,咱们的第一站到了,前面就是
宾的太白居。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吧?”
“记着呢。”李亚峰实在是没有和南宫飞燕斗嘴的兴致,无
打采地说“凡是第一次来无定乡的妖
,都得在随缘城外的太白居报道…不过,你事先已经把你要带个客人来的消息传回无定乡了,再加上我又不是妖
…也就是说…咱们可以不管这一套,直接进城就行了…”
“客官可不要这么说呀,看身打扮就知道您是远来的客,怎么也得在小店打个尖,歇歇脚不是?这大晚上的进城也不方便不是?客官,您里边儿请!”
李亚峰的话还没说完,
上来的“店小二”就把话头给接了过去,顺手把搭在肩膀上的白
巾拿下来往前一递,嘴上又是一句“客官,给您洗尘了。”
“这…”李亚峰困惑地看看
脸堆笑的“店小二”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店小二”半是强拉着进了“太白居。”
“好你个小二,可真是看出来你闲着没事儿干了,有你这么拉客的嘛!”南宫飞燕也跟着进了酒楼,嘴上虽然骂着,但久别回乡,南宫飞燕却也止不住
眼的笑意。
“小…飞燕姐,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您说,我这儿都五十多年没来一个客人了,好歹您这回带来一个,我还不得赶紧奉承着不是?”
“店小二”嘴上答话,脚下不停,紧赶着把李亚峰和南宫飞燕让上了二楼的雅座,用袖口拂了拂椅子,再拿起八仙桌上的抹布把本来就光可鉴人的桌子重又擦了一遍,接过让自己这一连串的殷勤搞得莫名其妙的李亚峰手上的白
巾往桌上一铺,一壶热茶和两个茶杯凭空出现在了桌上。
“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咱们无定乡吧?咱们无定乡的太白居可是出了名的周到,您先尝尝这茶,这可是上好的雨前。”
“店小二”陪着笑往下说“客官,您点点儿什么菜?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那黄河长江也都不是
出来的…嘿,您瞧小的这张臭嘴!这不是找打嘛!…小的那意思,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还是草棵里蹦的,只要您能点的出来,小店儿就能给您做出来,还保证让您叫好!”“小二,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怪不得现在就是有进出无定乡的也都不从你这儿过了,得得,你先下去,我和我弟弟说会儿话,等饿了我们再叫你。”
“这…飞燕姐,您就给我留点儿面子成不成…”
“你说什么?”南宫飞燕把眼一瞪“店小二”立刻就软了“嗳,小的先下去了,您二位慢用…”
“姐,你认识他?”“店小二”走下楼以后,李亚峰
低了嗓子轻声问南宫飞燕。
“怎么不认识?”南宫飞燕笑盈盈地反问李亚峰“他名字就叫‘小二’,以前是专管着家里人进出无定乡的,不过…我不是说了吗,这二百年以来来无定乡的人少了,他也寂寞着呢。你这次来,恐怕他还真的很高兴,别的不说,就他刚才那个殷勤劲儿,我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是这么回事啊…”李亚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姐,我记着你说过,在无定乡里有两万多妖…啊,我的意思是有两万多人,其中绝大多数是住在随缘城里的,还有个别
子古怪或者是道行高深的大人物散居在无定乡各地是不是?那你说这个‘小二’算是什么呢?”
“咳,你说他呀,”南宫飞燕不以为然地耸耸鼻子说“他家主人倒真是个人物,可他除了会做几道菜,有点儿眼力价儿之外没什么了不起的…弟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李亚峰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又问了一句“姐,你好像还给我说过,在无定乡除了有些珍奇的宝物啊什么的是以物易物之外,都是用金子付帐对不对?说是什么来着?黄金最纯?自己修炼也好或者是炼制法宝也好,有好多地方都得用金子?”
“对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其实本来也都是无所谓的,在无定乡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是白吃白喝白拿又怎么样了?只不过到底是人多嘛!人一多就有是非,再加上几位长老都觉得家要有个家的样子,所以就拿金子当了…你们政治课上是怎么说的?啊,对了,一般等价物。”
“得,我明白了。姐,你也饿了吧?今天我请你吃顿好的!”
李亚峰心里想得明白,反正自己会点石成金的法术,要金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趁这个机会拍拍南宫飞燕的马
没什么坏处…在无定乡还要南宫飞燕给自己当向导呢。再说,这个“干姐姐”除了有些“
”之外,对自己还真是蛮不错的,偶尔自己也要有所表现不是?
“弟弟,你听我…”
还没等南宫飞燕把话说完,李亚峰就把桌上的茶一口喝干了,拍着桌子大叫起来“小二!小二!”
“哎…来了您呐。”
随着话音,蹭的一声“店小二”从李亚峰脚下旁边的地板上
出了半个身子,仰着头往上看。
“靠!我说你怎么从这儿冒出来了?”李亚峰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正和“店小二”来了个对眼。
“客官,小店的宗旨是随叫随到,从这儿出来不是最快嘛!您说是不是?怎么?您想点点儿什么菜?”“店小二”把身子一躬,从地板上拔了出来。
“看你这店里人也不多,就不麻烦了,
汉全席里你看着上就行了。”李亚峰说完,得意地冲南宫飞燕一挤眼,又加了一句“姐,刚才可是说好了,今天我请你客!”
“啥?
汉全席?”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李亚峰几眼,把头一低,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冰冰了“成!小的这就给您做去!”
“店小二”顺口说着,一转身,腾腾腾地就往楼下走,边走嘴里还边嘟囔“我说这小子这副打扮看着怎么就怎么不顺眼,合着真是个穷鬼!还说什么请客?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唉呀,飞燕姐这回算是找错人喽…”
李亚峰让“店小二”的话
得一愣,一拉对面坐着的南宫飞燕的袖子,小声问“姐,怎么?在你们这儿
汉全席不算是好菜?”
“不对啊?我也糊涂了,这个小二是怎么搞的?”南宫飞燕也困惑了。
“客官,来了。您慢用。”就在两个人都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店小二”回来了,砰的一声把手里端着的盘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喂,你…你给我回来!”李亚峰一拍桌子,急了。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
怪气地反问李亚峰。
“小二!我是让你上
汉全席,你这是给我上的什么东西?”
李亚峰一指桌上的盘子…盘子里摆的很
,是黄灿灿的一堆
子面窝窝头。
“客官,您要的是
汉全席,这不就是吗?”
“去你的吧!你是欺生还是真不懂事儿?这不是窝窝头吗?”
“呦,客官您真是行家!您说的不错,也有这么叫的。”
“你小子…”李亚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差点儿没给气死,大叫起来“我要的是
汉全席,不是窝窝头!”
“客官,听您的意思,合着您要的不是这种
汉全席?”
“废话!”
“唷,客官,是小的不对!是小的不对!可您干嘛不早说清楚了啊?小的琢磨着您一共就两位,要是真上来一百多道菜您也吃不了不是?要说您是一开始就想打包呢?那
汉全席里头能打包的可是不多,再者说了,您都来到家里了,打包干什么呢?小的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就以为您是要这种了。看在飞燕姐的面子上,小的还特意在里边儿多加了二两白面…合着是小的瞎了眼,把大主顾愣给当成没钱还要装阔气的穷鬼了…您说,小的这不是讨打嘛!”
“店小二”这一顿白话,让南宫飞燕在一边儿笑得抬不起头来,李亚峰也给闹了个大红脸。
“得得得,我说小二,你可以。你别以为我真百嘛不懂在这儿让你逗乐儿玩,成,我也不点什么
汉全席了,你不是怕我吃不了吗?那我就随便一点,少点几个菜。你可是说过,只要我点的出来你就能做对不对?”
李亚峰为了挽回面子,冲“店小二”认真上了。
“你听着,我也不多要,干果鲜果咸酸
饯你先一样给我来一个,不多吧?干果要桂圆,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
饯要玫瑰金橘。别的嘛…点藥膳那是我欺负你,就来几样都听说过的…佐食小菜两个,酱炒三果和牛首豆腐干;主菜要两荤两素,荤的是清炖蟹粉狮子头,姜醋金银蹄子,素菜除了王太守八宝豆腐之外,你看着
个地三鲜就成了,汤要鲈鱼莼菜汤。啊,对了,最后再上两碗荷叶粥。”
“店小二”在一边听愣了,好容易明白过来李亚峰已经把菜点完,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了,客官!”就要下楼。
“等等,谁让你走了?”
李亚峰等的就是“店小二”这一走,立马儿又发话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店小二是怎么当的?好在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当着你“飞燕姐”我教你一个乖,你这跑堂的有讲究,那要的是一个腿快,手勤,嘴灵,眼尖。什么叫腿快啊?那是要你随时随地都一溜小跑,透着店里生意红火;什么叫手勤?那得眼里有活儿,两只手什么时候都不能闲着;你说说你做到没有?”
“客官您说的是,小的不懂,小的没规矩,您老教训的对。”
“店小二”点着头应承,心里可差点儿没气翻了:“好你个小子,敢冲老人家这么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
李亚峰干咳了一声,接着说“还有这嘴灵,那是要你不光口齿伶俐还得会说话,不能得罪了客人,你说说你到现在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啊?至于眼尖嘛,要的是你得明白客人想要什么,得揣摩客人的想法和要求,你就更别提了!这就是我这人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换了别人,耳光早打过去了!知道没有?”
“店小二”把
一弯,看着像是在应承,实际上整张脸都气得绿了。
“得,我也不多说你什么了,真是,要不是在这儿,我还真懒得费这个唾沫。”李亚峰招招手“你去吧。…哎,你还是等等。”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自始至终“店小二”就没再抬头。
“我平时也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不过嘛,今天是我请我姐吃饭,又怕你手艺不到,还是多说几句吧。”
李亚峰把脸往下一搭拉,接着说“别的菜嘛也就罢了,可最后这道汤你得给我上心,鲈鱼必须得是松江的四鳃鲈鱼,不能短于六寸,莼菜要西湖三潭印月的莼菜,你可不能给我马虎!知道吗?啊,还有荷叶粥用的荷叶,你也应该知道的,你要是不用济南府大明湖的荷叶…可别怪我不付帐!”
“嗳!”
“店小二”低着头哑着嗓子急急应了一声,匆匆往楼下就跑…倒是把李亚峰指点他的“腿快”做了个十足。
等“店小二”下了楼,南宫飞燕冲李亚峰一竖大拇指,笑着夸“弟弟,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一手啊?我看这个小二是有点儿人来疯,本来大概是想整整你,结果倒让你给教训了。”
“姐,看你说的,我也就是难为难为他,一看他刚才把这盘窝窝头端上来的时候那副德行我就知道了,他整个儿一找碴儿的。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他肯定大我不少,要说没事儿找事儿,他差的还远着呢!”
“不过,弟弟,你可真能胡闹。别的菜也就算了,你这四鳃的松江鲈鱼你让他上哪儿找去?还得是六寸以上的?姐可是知道,这松江的鲈鱼四鳃的本来就少…还有大明湖的荷叶?你也不想想这才几月?荷叶粥本来就是夏天的凉品,就是他真找来了,这才刚进三月,天儿还冷着呢,你喝得下去?”
“那你让我怎么办?”李亚峰不服气地说“总不能看着他拿我当猴儿耍吧?再说了,亏你还是我姐,连句话也不帮着我说,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啊?”
“弟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南宫飞燕正
说“这个小二你怎么玩他都无所谓,可他家主人的确是个人物,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你初来乍到,又是客人,他家主人不好冲你挑理,可我是无定乡的老住户了,总得给人家个面子不是?”
“姐,我就奇怪了,你什么时候也知道顾忌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那个小二家主人就这么了不起?”
“弟弟,你别忘了,我是教语文的对不对?”南宫飞燕的笑容中似乎另有深意。
“没错儿啊,那又怎么了?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李亚峰糊涂了,这不是在妖
窝吗?怎么说着话又回到学校里去了?
“这个小二家的主人就是我小时候的蒙学先生,”南宫飞燕笑着说“你姐可是因为佩服他才当的语文老师,别看你也是个著名作家了,提起他来,你也得用双手写个‘服’字出来呢!”
“算了吧!”李亚峰不以为然地说“姐,别看我还真没把‘阿疯’这两个字当回事儿,可我大小也算半个文人吧?所谓“文人相轻,自古已然’,这你可是知道的…你说,他家主人是谁?”
“还能是谁?你没看见这家酒楼的招牌?太白居的主人,当然是青莲居士李太白了。”
“你说什么?”
李亚峰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气得
脸发绿的“店小二”下楼以后没进厨房,反倒出了酒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两手轻轻一拍。
没过多大工夫,远处跑来一个和“店小二”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到了跟前,纳头就向“店小二”拜了下去,嘴里还说着“爷,您玩的还高兴吗?”
“高兴?高兴个
!”
“店小二”狠狠骂了一句,忽然又乐了“这回小燕子带回来的人还真有点儿意思,本来我想玩他,倒让他把我给教训了。嘿,小二,你小子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爬起来干活去?”
小二站起来一吐舌头“我的妈呀。爷,还有敢教训您老人家的?您是不是玩的有点儿过头了?”
“店小二”把脸往下一沉“小二,什么时候你连我的事儿也管起来了?”
“爷,您圣明,我哪儿敢管您哪?可您总得告诉小的得去做什么菜啊?”
“这个…”“店小二”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有点儿不好对付,那小子是个行家,你听着,他要的是…”
“爷,干脆,您杀了我得了。”
听完“店小二”报的菜名,小二差点儿没哭出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爷,这说起来您也是个老餮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让我上哪儿去淘换松江鲈鱼去啊?还得是四鳃六寸?这不是开玩笑嘛!还有荷叶粥,那可不是这时候喝的东西啊?这才三月,别说济南府大明湖里的荷叶,就是跑到海南岛,那儿也没有啊!”“废话!我还能不知道?刚才那小子把我气糊涂了,我要是不赶紧出来,非当场跟他翻脸不可。你就勉为其难,想想办法吧。”
“爷,您圣明,就算荷叶鲈鱼在城里还有存货,可那都是咱无定乡产的,您刚才也说了,那小子是个行家,那就是说,味道就是有一点儿不对他也能尝出来吧?小的是无所谓,反正做好了还是您去上菜不是?可您就不怕那小子把盘子扣在您脸上?小的丢得起这个人,您可丢不起啊!要不,您老人家就回去?跟个小辈有什么好玩的不是?”
“别!那可不成!这小子有点儿意思,他将了我一军,我还得找回来呢!…至于这菜嘛…你先去做着别的菜,我出去跑一趟。我就不信,这点儿小把戏还能把我给难倒了?”
说着“店小二”把身子一摇,变回了儒装老者的模样,拔地而起,一瞬之间已经飞的不见了人影。
留在原地的小二看傻了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摇摇头往酒楼的厨房走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爷,我就不明白,您老这到底是图得个什么东西呢?您说是找乐,可照我看哪,您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虽说您老道行高,可也不是什么都会不是?您老真是气糊涂了,您老是见水就犯晕,下水就沉底儿啊!您就是现在去了松江,也没法自己下水抓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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