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听着就蹊跷
下半句话被方晋伸手捂回他肚子。“小点声,再嚷嚷我就不给你配⽟颜露,让你一天比一天老,再无颜面对凤儿。”公子抠开他两
手指,庒低嗓子“那你老实
代,作这出意在何为?”
“很难理解吗?我想知道她是否在意我,如果在意又能到什么程度。我也想让她记挂,想在她心里有位置,哪怕只占方寸,那也够了。”
“那你现在看到了!満意了?”方晋松开公子,抖抖⾐袖。“才不,这滋味好受得很,你是尝过多次了,我还没够呢。
警告你冰坨子,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舂生都不知情,不许给我说漏听见没!”他是受用,难过的是凤儿,公子既理解他又不忍看她伤心,开口讨价还价。“打算装多久,给我个期限!”“也就十天半月的吧。”“不行,三天!”
“不够,七天!”“成,七天就七天,⽇子一到,你马上给我收了神通,敢晚半个时辰,别怪我不给你脸,当她面拆穿你!”俩人就这么说定,方晋从后门偷溜出去,绕到正门口探头往里巴望,一个人也没见着。
凤儿早被锦哥儿领回房里,喊润娘过来哄了。舂生出门寻师⽗,看他在人家门口撅着腚鬼鬼祟祟,唤他回来,他动静不大,却吓方晋一
灵。
“叫魂呐!吓我一跳!”舂生也替凤儿委屈,忍不住埋怨:“师⽗啊…您去蝶园跟回家似的,大大方方进去不行么。
在这撅着像什么话!早说不让您吃那琊门药您不听劝,您看看刚才,凤姑娘哭得多伤心,您从前多疼她爱她您真都忘了?”方晋努力装腔作势“说多少遍了,我跟她唯一的牵扯就是她乃我故
之女,什么忘不忘的,从何说起嘛。”
舂生想再劝,方晋不给他机会,命他速速把九玄堂內外打扫⼲净,走了好多天,该开门营生了。
他戏瘾大发,可苦了凤儿,哭了几个时辰嗓子都哑掉。公子心疼,又要装作不知情,当真累得慌,盘算着不如替方晋探探她心意,得了准信转达过去,兴许他一⾼兴,明儿就唱完这出。
***前尘往事成⻩粱一梦,凤儿方知原来被人遗忘是这般难以接受,更无法消化。
不愿⺟亲劳心程言辉又跟自己上火,也不想看锦哥儿焦急,她努力平复心绪,不再哭,劝走他们,关紧房门想独自静静,然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烦躁最甚时,公子过来,用一对冰凉银匙贴上她哭肿的眼睛。
“我已叫他晚上一起喝酒,他也应了,别让他看你肿着眼泡。”“他都忘记我了,怎还会理我这些。”
如今在方晋面前她已是半个陌生人,左不过他老友的女儿,忘了曾经的爱,也不记得她的怨,凤儿说这顿酒钱可以省下。“他狠心忘你有他的思量,你诚心致歉是你的态度,不为别的,只求个不亏欠,你也露面敬他几杯。”
公子劝言,见凤儿未表态,便又掂量着问:“好孩子,你现在是怎么个难受法,能告诉我吗?”
“公子问这⼲嘛?”“想看看
郞中在你心里是何位置,是不是真不及我⾼,不及又差距多少。”凤儿差点恼,想这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争风吃醋,怕不是在后宮里挣扎过,坐下争宠病
儿了!
不过她确实正难受憋闷得要死,兴许说出来能好些,便顺着他话走。“明明是他忘了我,可我却觉着自己的心被挖走一块,不大的一块,不致命的一块,不重要,但不能少。没了它,这心就不完整了,没了他,我这辈子也不完整了。”
这答案让公子既満意又难受,他能有话和方晋
代,也明⽩在她心里,自己能占无可替代的唯一,无法变成她的全部。
唯一也行,唯一更好。见公子听完不言,凤儿多少忐忑,想别是她话说得太实在惹他不痛快,旋即⾝子一缩躲进他怀里。“求公子一件事。”
“说。”“⽇后不论你我之间发生什么,我惹你怒惹你恨,你打你骂,哪怕再也不想见我都行,但求别忘了我。被好过的人忘却的滋味太苦了,像呑了一千颗苦胆,如陷进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憋屈梦。”
“你就当方晋也在做梦,我们想法子叫醒他好么?”此话怎讲,凤儿不明,眨巴眼睛等他细表。“他当你是陌路,那今晚就当重新认识,我不信⽇久天长
往下去,勾不起他一星半点回忆。”
急着给方晋传话,公子没多逗留,借故关雎馆的新人等他去忙活,又安抚她几句后,悄悄去了九玄堂。
公子的话,凤儿越咂越觉得有道理。世上除了晏芳晏华那种双生胎,谁和谁都不是生来就认识,人与人所有关系皆从陌生开始,她和方晋不也一样么。过去的追究不得,那便抓牢往后的。重新认识,是个办法。
她喊来⽟玫,俩人翻箱倒柜找初见方晋时她穿的⾐服。万幸,那⾝浅柠⾐裙因为乃公子所赠,被⽟玫好好保管着,依然如新。⽟玫将其抻平整,犯愁道:“姑娘的意思⽟玫明⽩,但眼下才几月份,这⾝太不和季节了。”
凤儿原本成竹在
的气势当场灭八分,她是计划用从前模样见方晋,试图让他想起点什么,可不想让他啥也没想起来不说,反倒认为她是个冷暖不知的傻子。主仆俩瞬间安静,一对没主意。
叩门声响,凤儿连来者何人都没问便唤进来。锦哥儿不放心,怕她独自偷偷抹眼泪,遂过来瞧瞧,不料一进门就看箱柜四敞开,俩女孩垂头丧气相对无语。
“怎么把这⾐服找出来了?”锦哥儿认得凤儿所有的⾐饰,甚至记得每一次见她,她当时的⾐着,自然辨出⽟玫手中那件是她初次亮相那夜所穿的。
凤儿毫无删减地把想法说与他,也表示此路不通,脑子又陷死胡同。锦哥儿命⽟玫把东西归拢回去,颇玩味着笑道:“依哥哥看,大可不必这么腾折。”这话里有话呀,凤儿忙追问为何。
“忘情之药,听着就蹊跷,横竖我是不信这东西存在的。假设有,那它如何能做到偏择与你相关之事忘得点滴不剩,其中关窍是什么?药理又是什么?”他所想的,凤儿不是没琢磨过。
“你说的倒也没错啦,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没听过离蛊之前,不认识晏芳晏华之前,我也不大信南夷小国会产那诸多诡怪之物啊…所以世上有忘情之药的配法,做神医的叔叔能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锦哥儿仍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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