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倒是便宜了
“帮你去偷也不是不行,”‘主人’傻乎乎的,一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样子,仿佛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状况,不知道‘杀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回报,你得帮我弄来一些东西。”李持盈一下子警觉起来:“我没你那么大的本事,朝廷机密什么的肯定偷不来!”这笨瓜。
⽩休怨提了提气:“我不会让你做那种事。”正如她自己所说,让她去她也办不到,何必⽩费这个口⽔?真的想要还不如他自己出手。
笨瓜満脸写着‘那你要我做什么事?’“西药。”他顿了顿“我…有人生了病,我需要西药。”回到书局时雅室的茶⽔还没彻底凉透,李持盈不知道是该⾼兴自己保住了荷包(…),还是该忧心上哪儿去弄点阿司匹林。
如她所料,柳枝没在屋里,她不比桃枝,年纪更小,人也更为活络伶俐,换句话说就是爱躲懒,有点女孩子的小脾气,让她在外面等就不会想着进来添个茶倒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姑娘把看中的几本书捧在手里,准备结账走人。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柳枝的低呼:“小圆?这么说陆姑娘也在这儿?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上回我家姐小还问起你们呢!”
此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纸门拉开,但见一位梳着双环髻的少女应声回眸,⾝量与她相差不多。
只是通⾝的⾐饰逊⾊不少,她⾝边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应该是亲兄或者表兄吧,再不讲究男女大防,这年头也没有哪个闺阁姐小能大大方方与外男出门约会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持盈抢先一步,姿态万方地道了个万福:“原来是陆家姐小,上次没能向你道谢,实在是失礼。”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脸,慌慌张张地也回了她一个福礼:“本、本就是举手之劳,不敢当的…”
说完才想起介绍“这是我表兄严璋,这是…李家大姑娘。”那个姓氏出口的瞬间李持盈眼⽪跳了跳。乖乖。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李姑娘既没有面露惊讶之⾊,也没有对表哥感到好奇、另眼相看,陆舂庭⾁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她担心自己坏了事。按照计划,严璋不会这么快出现在李姑娘面前,娘说这李姑娘戒心太重,他们须得再抻她两⽇。
等她自己想破脑袋、抓耳挠腮,再择个更偶然、更恰当的时机把严君送到她跟前。小女孩儿爱潘安,他们又有⾎缘牵扯,想必不会连严璋也一起防着。谁知就是这么不凑巧,让个丫头坏了事。
陆舂庭咬咬下
,心道今天出来得急,严君这一⾝未免太过普通,连簪头的发簪都是铁的,松江李家出来的姑娘看不上眼也是寻常,待要出声再说点什么,李持盈已经准备告辞了。
“李姑娘,”一直在一边站桩的严璋忽然开口“这么说或许很冒昧,我上京前家⽗时常提起你。”她没见过严家人,不知道严家人普遍样貌如何。
不过哪怕带着有⾊眼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严璋生得十分不错,他很衬⽩⾊,头发、眉睫浓黑如墨,光是站在那里便有种凛然如冰雪的气质,好像是志怪传奇里走出来的世外仙人,不容凡人亵渎冒犯。
她一时走神,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拿他跟女装大佬做比较,⽩娘子的五官显然更加美
,丢进绝⾊美女堆里也不会逊⾊太多,且他的气质更像是刀客或浪人,与其说是凛然,不如说是锋利,这就反衬得眼前这位面目寡淡起来…
上辈子她就不太吃冷面冰山这一挂,她更爱暴躁美人和铿锵玫瑰(不是),此时李持盈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与某人达成的
易自己可以说是亏大了,想找的人已经出现,阿司匹林还不知道堆在哪个不见天⽇的仓库里。
大姑娘暗道一声什么运气,脸上竭力露出一个天真又不失
惘的表情:“那我在这里谢过令尊关心。”就是不问‘为什么你爹会提起我’,看你这出戏怎么往下唱。
严璋心里打了个突,这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话说到这份上,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上赶着纠
也不可能,只得暂退一步:“我定会将姑娘这句话带给家⽗,知道你过得好他也就能安心了。”
她被恶心得不轻,差点就要忍不住发飙爆耝口时一旁的陆姑娘适时揷了句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要叙旧何不找个茶肆?我知道附近有家…”
“陆姐小开什么玩笑?我与严君初次见面,哪有旧情可叙呢?”恶心人谁不会?她一副人家可是大家闺秀,从不轻易跟外男说话的样子,带着柳枝迅速下楼“那么我先告辞了,陆姐小自便。”到家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像吃了块肥猪⾁从头腻到脚。
他可真好意思说啊…一副严家多在意她⺟亲、多关心她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她养到八岁的不是李府老太太,而是他爹呢!柳枝瞧出她生了气,而且多半是因为那个陆姑娘,一早躲了出去,只留松枝和竹枝两个听叫。
其实李持盈也注意到了,这两个是专业顶缸的,竹枝稍微好一些,松枝那就是俗话说的老实人,桃、柳不乐意⼲的苦活累活多半都是她⼲,这种容易踩雷挨骂的时刻也是她上前侍候。
她自认不是爱打骂下人的主子,有时也不能免俗地拉拉脸子,使点小
儿,梅枝有底气劝她,她们可没有。
“算了,”想想觉得没趣,为这么丁点事生气多不值当,说不准还正中了人家下怀“不是说有西瓜吗,切一个来吃吧。”不管怎样,对方露了头就是好事,好过她在明而他们在暗。
那才是彻头彻尾的被动局面。见警报暂时解除,松枝松了口气,半弓着⾝去厨房派吩咐,不一会儿捧回一盘拿井⽔湃过、还泛着凉意的鲜红西瓜。北方的瓜不如南边的脆甜,多是沙瓤,华仙和李沅都不爱吃,所以府里一向只买南方运来的脆西瓜,倒是便宜了她,隔几天就要吃一个。
⽔果吃到一半,朱持晖兴兴头头地跑来了:“好凉快!你在这里偷吃什么独食呢?”她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噗地吐掉嘴里的西瓜子,答非所问地说:“你拿的是什么?”他用她的银叉子叉了块瓜吃,又就着她的小瓷碟噗噜噜吐籽:“颜姐姐到成都了,给咱们写了信回来!”
朱颜这次出门纯是临时起意,统共只带了两个侍候的人,毕竟连她自己都可以说是‘公务员家属’,怎么好意思带着一堆丫头婆子出门?
大姑娘才知道原来长泰郡主很小就接触几何代数了,抓周时左手《九章算术》,右手《阿尔热八达法》(algebra),当年考进三思学塾时朱颜的数学可是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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