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未免听不清
“后⽇?”云璟问道。“是。”“明⽇此地,给你答复。”
“好。”***四月里,梨花开得正盛,从客栈到茶馆,一路上遇着的梨花数不胜数,看着便觉心中
快。已经回暖了,是以⾐衫也减了不少,云卿翻出一件月⽩襦裙,穿戴齐整后才缓缓往茶馆行去。
云璟已经候在那处了,远远见了他,云卿加快了步调,不一会儿便行至他面前,语气没由来的
快“如何了?”“可以。”“花舫离得远了些,不若今⽇便启程?”云卿掩下太过雀跃的神⾊,犹疑问道。
“嗯。”他未推辞。两人约定午时在客栈门前会面,云卿忙回客栈整顿行装,想着不过歇上夜一便只带了换洗的⾐物。方来时吃过亏,而后她不怎么带首饰了,每⽇几乎素着一张脸,只浅浅涂上一层胭脂来遮盖苍⽩的脸⾊。
是以云卿只带了一枚备用的素簪,复又清点了一遍,见制备全了又歇了一会,未至午时便在客栈边角处后着了。云卿聘了一辆马车,方上车坐定,云璟便掀了车帘上到內里来。
马车缓缓行进,去花舫行官道会慢上许多,为了赶路程马车行在了小路上,一路颠簸,云卿渐渐没了精神,软软扶倚在侧桌上。
侧桌似是被人放上了瓷物,触及桌面发出一声脆响。云卿听了响动缓缓睁眼,桌上确是搁了瓷物,一方巴掌大小的瓷盒。
***“打开看看。”他说。瓷盒感触冰凉,云卿将其拿起细细瞧着,正中是同⾊⽟制成的锁扣,是开着的,指尖捻着⽟锁轻轻转动而后拿了下来搁置到侧桌上。掀开盒盖,⼊目可见的是一方⽩布,云卿控着指尖将⽩布掀了一半,下头被遮蔽的物什露了出来。
一截银制簪尖。簪子尖部有些锐利,还未待她将⽩布整个掀开来,云璟又道:“不惹眼可随饰在⾝,也可作他用。”
“他用”他并未说明,云卿却是心中了然,这是要她作防⾝之用了。云卿并未答话,她虽不甚热衷这些个簪钗,但还是能辨识的,只消看这簪尖便知不是凡品。
指尖挑开了另外半张⽩布,整支簪子映⼊眼中,如他所说一般,确是不惹眼的。⽩⽟雕作的梨花簪,小小的一支,这般样式的簪子多得数不胜数,可拿近了看,簪瓣上还细细描了梨花纹路,这倒是未曾见过,如此做工,怕是价值不菲…云卿将梨簪放回瓷盒里。
而后合上盒盖,推到云璟那边,轻缓头摇,拒道:“太过昂贵了,于…于礼不合。”云璟轻笑了声,将那瓷盒接过,自顾自的掀开盖子将內里搁置的簪子拿了出来。
指尖捏着簪尾,也不顾那处锋利,拿在手中转着玩。又过了一阵儿,云璟手撑在了侧桌上,探⾝过去,云卿只觉头上一重,不过一息便止了,再看他时,他手中已没了那簪子。
云卿哑然,
瓣微张,似是要说些什么,眼见着云璟将那瓷盒盖上,手指随意搭在上头,目光却一丝未移,直盯着她瞧。“说了可做他用,送与你你便留着,原也不甚贵重,权当予你作这些时⽇的陪玩礼了。”
他都那样说了云卿也不好推辞,加之那簪子他都簪在她发中了,索
…索
收下罢,⽇后得了空再去寻好物送还与他。
马车还在缓缓行进,花舫所在之地与她所居客栈离得过分远了,便是以马车代步也几乎走了半⽇,云卿有些撑不住了,马车摇摇晃晃竟
出了她的困意。一连数⽇下来,云卿心知⾝旁之人是可信的。
她放松了⾝心,斜倚在车壁上浅眠着,只是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悠悠醒转之时
瓣似是被狠狠碾过一般,⼲涩得不行。还有另一处…云卿抬手触了触脖颈处,那儿有些疼,指腹触及在那处,疼意愈发明显了。
***“嘶…”云卿蹙眉,那处似被磕蹭了一般,一直泛着细密的疼。“怎么了?”他问。“许是…许是浅眠时不小心磕在车壁上了,除去些许疼意外倒也不碍事。”她答。
***花舫还未开。好在周遭驿站旅馆颇多,云卿先行一步,寻了离着花舫最近的一家客栈落脚。草草用了晚膳后已是掌灯时分,⽇头早早落了下去,这处临近江岸,夜里还是有些冷,是以出来客栈前云卿回到了自个房中添了件⾐裳。
再打开门扉时他以在外间候着,与平素不同的是今⽇他未着黑袍,她见惯了他黑⾐,猝然见着他一袭⽩⾐竟怔住了,好在他一句话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他说:“不若还去添件⾐裳,江上风寒,你这裙衫还是单薄了些。”云卿低眸瞧着自个儿,分明已经穿得够严实了。
不过多说无益,若是着了寒到时吃亏的还是她。复又进到房中,翻着箱笼寻出一件斗篷罩在⾝上,立在铜镜前端详一番,见无不妥之处才缓缓起⾝,她怎生忘了那个!
还未行出几步云卿慌忙回退到镜前,拿了梨簪将垂顺下的几缕发丝挽起,又垂眸扫过妆台台面,将上头摆着的⽟牌带上了。因着离着花舫不远,二人便相携往江边行去,果真如他所说,江面上风寒,只
面吹来冷意也跟着裹挟而来。
江边人多了起来,他们站得略靠前了她些,不知不觉竟随着人群到了码头边沿处,再往前行上一两步指不定会因着推攘跌到江⽔中。
云璟蹙眉,不悦的情绪难得摆到面上来,见着⾝侧之人还有往前避之意捉住了她的手往他这处带了带。这回并未隔着⾐袖,他的掌心碰触到她手腕那处细腻的肌肤,呼昅一窒,只不过一息便遮掩住了一时不察的失态。
“不若换一处看烟花。”他难得开口提议,云卿忙应下了,再往后便跟着他退到人群最后,一路距离不短却早已
了心神,只顾看着地面任由他牵着。手腕上暖暖的。
他掌心的温度计比她要暖上几分,云卿庒下心中的雀跃,缓了一气才开口岔开自己的注意力“这是要去哪儿?”“旁处视野未比比不上码头。”如他所言,真叫他们寻到一处,比之码头可以看清大半江面。
方立定,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一束烟花,并着声声砰响焰火簇簇往上升,与零星几颗悬在黑幕上的星子一同闪烁绽放。江面倒影着烟花,忽而一阵江风吹来,吹
了江面,也吹
了云卿束好的乌发。
“云卿。”他唤她。许是烟花哄鸣声太过响亮,又许是不远处人们的
呼声太嘈杂,云卿侧⾝想与他说话时只看见他的
瓣微张,吐出了什么字眼,她凑近。
而后踮起脚尖贴在他耳畔,未免他听不清,她声音刻意放大了些“你方才说的什么?”言语间隐隐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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