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个男人面前
“不是,这么小的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得定。不需要⿇烦你出手。伤害我的人,我都不会轻易原谅的。”“所以,把你从山上推下去的,是和雷骁有关系的人?”傅柏安停顿一下,又继续说“是那个叫林嘉音的人?”
“不过是个没名气的新人,连三线都排不上。柏安哥,你放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在乐娱圈呆了三年,也不是⽩混的。”傅柏安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总是叫我放心,可是你从来没有真正让我放心过。”
“我肚子饿了。”⽩意岑可怜兮兮地说。他也懒得计较她这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只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我想吃十三铺子的冰镇桂花酒酿。还有他们家的烧鹅。”“又是冰的,又是荤的,你还想不想好了?”
“医院的伙食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吃的不得了,半月山上更是这样。你就不能给我解解馋吗?”傅柏安最拿她没办法,只好起⾝,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好好休息。别胡思
想。”
傅柏安走出医院门口,这时公司的宣传企划正好打电话过来:“记者知道了意岑姐受伤住院的事情,都在询问意岑姐的伤势。”
艺人受伤的消息,多半是纸保不住火的,也有不少艺人公司在此基础上大做文章,借此提⾼艺人的公众形象,甚至有时候,为了宣传炒作,故意制造出来一点伤势也是有可能的。
傅柏安却想都没想,立刻说:“封锁消息。另外,安排人守着医院和病房,不要让人打扰⽩意岑休息。”“那要不要组织粉丝探望呢?”“不需要。”傅柏安说“粉丝若打电话来公司询问,也要保持口径一致。”
“傅总,瞒着媒体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瞒着粉丝。这样若是粉丝们知道的话,会不会有想法?毕竟剧组里那么多人知道⽩意岑受伤的消息,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只需要安排去做,我不想看到⽩意岑受伤的事情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他说着忽然停住,目光落在了对面一辆黑⾊辉腾上,那是雷骁的车,他在医院呆了那么久,出来也没见着他,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傅总?”“就这样,晚上开会时候再说。”他挂了电话,像是感应到他的注视一般,黑⾊辉腾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傅柏安的眼神也陡然锐利起来,车窗摇下来,雷骁的脸也随之露出来,傅柏安觉着这人简直无孔不⼊。
他在⽩意岑的生活里无处不在,也跟着进⼊了他的生活。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条街,互相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动,也没有让步。中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那喧嚣吵闹,好像都静止了,也好像都不存在了似的。雷骁脸上勾出了一个不知是不是笑容的弧度来。傅柏安却分明看到了不加掩饰的轻视和挑衅,他的拳头在⾝侧悄然握紧,但雷骁摇上车窗,发动了车,那辆醒目的辉腾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晚上傅柏安着急宣传公关部的人开了一次会,是关于《归期》上映之后的一些宣传计划。⽩意岑这一次受伤,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所以电影的宣传也要跟着改变计划,等整个宣传计划重新敲定,已经是半夜一点。
傅柏安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太
⽳都突突直跳,跟有一千鼓同时在擂响似的。
他一边
着太
⽳,一边走出了会议室。祁盛兰正坐在会议室门口的椅子上等着,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她估计也等了三个多小时,她这样等待的样子。
就跟几个月前在公司门口固执等待的场景,一模一样,他像是没有看到她的
言又止,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祁盛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下来,然后才悠悠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对不起。”“为了什么?”祁盛兰站在那,想要说。但是又难以启齿,其实潜意识里,她并不觉得⽩意岑的受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也知道,作为导演,⽩意岑在自己的剧组里受了伤,她又责无旁贷,可是那些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尤其傅柏安,他那镜片下的目光,洞悉了一切。“怎么不说话了?”傅柏安说“既然说不出口,又何必违心来道歉呢?
你既不觉得自己要对⽩意岑的伤负责,也不觉得自己在对待⽩意岑的态度上存在任何问题,那你过来是为什么?”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她的过错。
可是每一个字,听在祁盛兰耳朵里都是一种鞭挞。“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机会,愿意投资你的电影吗?”傅柏安说“并非因为你的才华或者你的剧本。你给我
上来的作品。
说实话每年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出来的生学里面,我可以找出不下十个比你优秀有想法的。我愿意给你机会,仅仅是因为,你在某一瞬间,让我觉得和⽩意岑很像。”
“你是顾华川先生的弟子,几年前,顾导曾经跟我提过你,说你很有天分,未来会是个了不起的导演。可惜…”傅柏安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我在你⾝上,并未看到顾导所说的特质。”
“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她僵硬的脊背绷直着,好似一张涨満的弓。“你作为一个导演,可是你却不了解你的演员,你也不了解什么时候才是他们最好的状态?”
傅柏安已经头痛
裂,恨不得早点结束这场对话,让自己可以休息“你
本就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他们,是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祁盛兰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
本无法辩解,因为傅柏安的每一条指控都是成立的。
“你用你的偏见,遮蔽了一个导演应该有的认知和判断。你觉得你看到的,就是事实,你心怀怨恨拍出来的作品,怎么会让人感觉到诚意呢?”傅柏安的音调不⾼,却像狂风暴雨般,重重冲撞在祁盛兰的耳朵里,她的⾝体几不可见地摇晃了一下。
“我才没有对⽩意岑心怀怨恨,我为什么要对她怨恨?你是因为她才愿意投资我,所以,她是我的恩人不是吗?”
“对,你不是怨恨她,你是嫉妒。”十⾜的肯定句。不是反问,也不是猜测,他如此的笃定,让祁盛兰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变成了狡辩,她终于安静,低下头,半晌才抬起头,可是刚开口,傅柏安就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意岑受伤,需要在医院多呆几天。她的戏份后面会补上。”
祁盛兰脚步沉重,站立了好一会,除了难堪,什么也感觉不到,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着的所谓的尊严和自尊,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又一次变成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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