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会更加有耐心
她握着的那只手不再挣扎,他有了松动的迹象。要他如实告诉⽗⺟?事关他⾝为男人的尊严,他不敢。可徐家总得有后…他想到她过去喝药的难受样子,一想到张婉容也会有受苦的可能,他便觉得心疼。
可是…他神情凄惨,痛苦无助地看着周西芒。“西芒,我…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吗?”她仰头虔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派纯真无害:“修文,你在说什么傻话?这就是你的孩子呀。”
她笑得
快,牵着徐修文的手抚上自己的肚⽪。“修文,你摸摸,”她哄道“你摸摸!孩子在动呢!”他说不出话,木然地由着她牵动自己的手,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也没有为人⽗的喜悦,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修文,”她抬头,期待地看着他“你想要孩子?这就是你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做⽗亲了,你是孩子的⽗亲,你…你得保护你的孩子。”这句话好像是咒语,对他有着不能抵抗的魔力,他痴痴地看着她的肚子,喃喃道:“我的孩子?”
“是!”她
快地点头“这就是你的孩子。”“你得保护它,你也得…你能不能…庇佑你的
子?”她央求道,目露脆弱,向她的丈夫祈求庇佑,他被她的脆弱打动了,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他们是年少时候行过礼的夫
。只不过,他对她没有“爱”
他犹豫着,眸中倒映着她的⾝影,他露出爱怜的神⾊,大手怜惜地摸抚着她的脸。有两颗眼泪从他眼中滴落,坠落在她的脸上,他们是夫
,没有爱情。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这对夫
难得温情脉脉地望着彼此,牢牢握紧对方的手,似乎对方是唯一能使自己获救的浮木。***她生了两个儿子,双胞胎,孪生子。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也没想到。当第二个孩子脫离⺟体。
她躺在
上,大口大口
气,汗⽔沾
了头发,头精疲力竭地倒在枕头上,耳边是产婆和婆婆对她报喜讯。她生了两个儿子,替她保住了徐修文夫人的位置。代价则是成为旁人口中隐晦提及的“疯女人”这是她的丈夫在报复,当然,在她看来。
他有权这么做。谁叫他是她的丈夫。知道她出了事,周家的人像一锅
了的蚂蚁,周老夫人愁出了病,躺在病
上。
⺟亲出行不便,兄弟们带着老⽗亲上了一趟徐家。一见到她,周⽗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这个只会在家哀恸清廷不再的男人,大半辈子以后。
终于舍得为女儿掉下一滴眼泪,她懵懂地抬头,眼神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亲,她不是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吗?为什么还要为她哭呢?她温柔地伸出手,笑着对⽗亲说:“爹,不哭。”
周⽗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兄弟们在房里见到她这样,心中酸楚,全都不好受。哭完了,周家人和徐家人聊了一场,徐⽗代徐修文作了承诺,表示徐家终生都会养着她。
她永远都是徐家的媳妇,徐修文也绝对不会再提离婚的事。周家人得了徐家的承诺,知道周徐两家的情意保留下来,于是皆放了心,没有人想着要带她回老家,因为她已经是别家的女人了。从此。她成了一个全安的“疯女人”
住在阁楼上。徐家的仆人最喜
的差事就是去照顾少
,虽然少
生了孩子以后疯了,但少
那里的事儿最少。
她是个安静的疯子,只会躲在房间里,有时候会静静哼着音乐,独自在房间里起舞,在仆人眼里,这固然有些吓人,但大部分时间里,少
都是一个人静静待着。
作为一个疯子,她不喊不哭不吵不闹。照顾少
的仆人只要给她送上三餐就行了,她自己能吃。
一开始,照顾她的仆人还需要给她喂药,⽇子久了,他们发现少
的疯没有什么危害,便连药都不盯着喂给她。照顾她的仆人有大把的时间,能做点活计补贴家用。
虽然比不上得老爷夫人少爷的赏赐,但这是一份有薪⽔,稳定还能偷懒的工作,因此在仆人眼里这工作有它自己的好处。说来也奇怪,她的⾝体被困在几平米的房间里,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也不用每天起来晨昏定省给⽗⺟请安,旁人的议论,她不必再听,再放在心上。
隔着一道小小的门,外头的世界怎么样,她终于不必再关心,她待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透过一道窗,仰望着天空。余生,在狭小的阁楼,她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一晚上发生的事,她回忆着那个夜晚,回忆着那座富丽堂皇的公馆,回忆着整夜都在那里燃烧的电灯。
她想起那支没有和他跳成的舞,她不会跳舞,但她努力回忆自己见过的舞步,在那狭小的房间里,想象着自己接受了他的邀请。
他牵起她的手,揽过她的
,漫步在舞池中,与她翩然起舞,她会靠在窗边,拥着那片轻柔的窗纱,躲进窗纱的怀抱里,她想象着,那是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躯,那是他的吻,怜爱地落在她的脸上。透过那道纱。
她想起了那夜一,他炙热的吻,滚烫的
膛,⾼大的⾝躯拥住自己,肆无忌惮地吻她,对她说着动人的情话,她想念他,想念他如火的情意,她拥住那道纱,那个名字在她口中盘桓,她喃喃着,真想把那个称呼唤出口。谢先生…她差点就说出口了,但她不会说的,她不能说。
谁知道隔墙会不会有耳朵听了去?她不能叫别人知道她做过这样的丑事,也不能让人怀疑孩子的⾝世,她也害怕徐修文会从仆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名字,万一他知道,他会对孩子做出什么事?她害怕,也难以想象。所以。
为了她自己的全安,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出那个名字,她只会对着窗户,看着窗外,捧着窗帘,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那夜一。起初,回忆中的谢云辉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待她彬彬有礼,在那个夜晚热情如火,渐渐地。
她的回忆揷上了想象的翅膀,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打扮起那个“谢云辉”来,还给他加上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故事,在她的想象里。
她不再是徐夫人,他也不再是谢公馆里那个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在她幻想出来的情境里,他会是个心怀家国天下的男人,他待她会更加的温柔,会更加的有耐心,堪称百依百顺。
他不会看轻她,不会看不起她的浅薄,他会耐心地听她说话,即使她说出口的是天真肤浅没有见识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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