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险些站不住
又转头看了一下坐在角落的宁蕴,道:“宁姑娘想个题儿起个头?”宁蕴本想躲起来悄咪咪觉睡,没想到被捉住,便勉強打起精神来:“表姐想一个?我困
糊了。”
脸上绯红,十分不好意思。容迁知道她可爱,不想竟有这样可爱,笑道:“三嫂嫂,便题‘花前月下瞌睡虫’如何?”
大家轰然一笑,连紫月都忍不住掩嘴。朵朵也不好意思起来,笑道:“那我来想个诗题,请紫月姑娘先菗个韵脚。”陈苍野不料众人的注意力还是被牵扯到了宁蕴⾝上,这倒是罢了。谁若是发现这瞌睡虫瞎穿了个拖鞋出来。
看到她雪一样的⾜,那真是他所极为不愿的。“这昙花,如何开得快些?”陈苍野低头向林思泸道。
“这个…”林思泸想了下“说是天气热便开得快。想必有火灼一下,便开得快。”陈苍野仰起头来:“小王爷,我们在贵州有个有意思的玩意儿。”小王爷示意他说。
陈苍野便道:“也是夏夜,燃起篝火,围着篝火吃西瓜,载歌载舞,不分主仆,不分男女,甚是快慰。”小王爷奇道:“不热?”林思泸附和:“靠近青海,甚是凉慡也。”
容迁最喜
这些新奇的玩意儿,道:“那么我们也可以点个小篝火,周围摆上冰,便不热了。阿楠阿竹,你们想不想跳舞吃西瓜?”后面的一句是冲着他的仆人说的。
小厮奴婢何曾试过这个?一时整个院子气氛十分热烈,都想马上点起篝火跳舞。容迁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不多时原是紫月弹琴的地方便放上了一堆柴木,点起了篝火来。大家伙本就热,都从冰窖里取来了西瓜吃起来。
“跳舞我们不会,小世子来教咱们吧。”容迁道。陈苍野瞟了一眼默默在一旁吃西瓜的宁蕴,道:“容易得很。”便上前拉起紫月,走到篝火前,跳了个很简单的胡旋舞。
“这个舞蹈就是得跳完四拍换一下舞伴。”陈苍野看了看在场的主仆,也有二十人,笑道“大伙儿可以跳起来了。”
宁蕴被朵朵拉着去跳舞,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着睡鞋就过来了,忙摆手。朵朵便和容进一起没⼊了人群中。陈苍野和紫月带头跳着,跳了一个曲子,下了场来。众人跳得畅快,小王爷拉着紫月的手起舞,更是开怀。
宁蕴和几个不愿意跳舞的奴婢正坐着吃瓜。有奴婢看到陈苍野走了过来,都堆笑问安。宁蕴抬头看到是陈苍野,不由得局促。火光里,陈苍野神情恳切,目光炯炯。
“老师,去看看花?”宁蕴浑⾝⽑都竖了起来,不消说,这是一场
媾的邀约,在这众人前!
宁蕴不应,陈苍野便保持这微微屈⾝的诚恳动作。人家程门立雪,他立的鬼心肠。宁蕴叹了口气,道:“也快开花了吧。”
说着放下了手里冰凉的西瓜,绕开人群往哪昙花花苞走去。昙花花苞鼓鼓
的,有千丝万缕的花萼绕着那雪⽩的瓣花,花蕾尖儿已有了一丝张开的模样。
宁蕴和陈苍野站在这盆栽跟前,都发现这花儿有了要绽放的迹象。宁蕴⾼兴地道:“要开花了,我喊大家过来。”陈苍野看着她満是笑意的眸子,道:“叫他们做什么?”方才恭谨的模样一扫而光。
宁蕴看出他眼里的
望,还有一丝莫名的怒意。宁蕴不再看他,默默地看着花蕾。“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走来走去,有多么勾人?”陈苍野道。宁蕴哦了一声,不以为然。
“还有那天在莱王府的宴会,若不是大家知道你是铃兰馆的,会有多少人愿意去你⾝上造次?”宁蕴也淡淡地哦了一声。陈苍野见她不为所动,道:“若我便能満⾜你,你也无须再去寻其他人。”这意思是让她收敛一点她的
光。
宁蕴笑道:“小世子
上功夫了得,小女子甚为受用。”宁蕴冲他瞥了一眼,陈苍野看到的是満眼的无奈。
“奈何我俩不过⾁体的⼲系,左不过
上、花园里、荷塘边上的存温,那一时半会儿定是満⾜的。”宁蕴叹了一口气,后半句话她就不说了。
陈苍野明⽩,在情爱方面天下女子都一样,只是他觉得十分好笑,灵与⾁的结合本就天下难寻,非要因互相
喜才能有闺房之乐,他可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教育。
“眼下你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俩暂且如此,不也甚好?”这话说出来他也觉得奇怪,他陈子鹤什么时候用过这样商量的语气去和一个他随意就能上的女人说话?
“…再说吧。”宁蕴打了个呵欠,拢了拢披风。陈苍野还想问许韶君的事情,但是宁蕴已经困得差点站都站不住了。
“呵!看花儿!”容迁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昙花马上就要开了,花苞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吐出细丝一样的花蕊。仆从也都不跳舞了,迅速撤走了篝火,在昙花地下铺开了绒布、竹箩。宁蕴走回到朵朵⾝边去。
朵朵一边盯着昙花,一边和宁蕴耳语:“待会儿你先回南院,过一刻钟来我院子。”宁蕴点了点头,歪倚在朵朵的肩上,没等到昙花彻底开放她就睡着了。
***回到南院她暂住的厢房里,宁蕴睡意朦胧,盯着房间里自鸣钟数时间。到了一刻钟过去,宁蕴换一⾝严密的⾐裳,出了院门,往三房的院子走去。
东院边上有个小花园,再过去一个巷道便是朵朵他们住的院子。这少不得要经过东院,经过七月七的前车之鉴,宁蕴总觉得哪里都有可能后出现陈苍野的⾝影。宁蕴踽踽行着,夜风微微吹着。风声里传来细细的声音,似是人耳语,正是从那东院旁的小花园传来的。宁蕴没有听墙
的爱好。
为了避嫌她便折了回去,恰好走到东院门口不远,又从园里传来细碎的琴声。宁蕴倒是驻⾜了。静静一听,正是陈苍野在⽔榭上琴谱里那一首曲子。一曲弹毕,宁蕴已是听醉了。
“小世子,奴家奏得可还行?”说话的是紫月。话语轻柔。久而不闻陈苍野的声音,良久,宁蕴站得脚下都有点刺痛了。
“你觉得这曲中是何意?”宁蕴闻言。想起自己视奏他那个曲子时候,分明听到満腔凄怆,简直要将她十年的痛苦翻出来呈现在她面前。陈苍野也不曾上场战,靖远公虽是大将,但是并未在场战上受到什么创伤,他悲伤什么呢?
“萧然。”紫月道。“世子是怎样的难过才能写下这样的曲子呢?”犹豫了一会儿,又言:“是那个李钦姐小,还是宁蕴姑娘,让世子如此伤心?”宁蕴听到自己的名字,险些站不住,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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