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眉眼都开了花
话我撂在这儿,反正你愿意咱俩就成,不愿意就算。喂木头,你拿主意吧!”这么为难人的要求扔出来,左芝表面上満脸不在乎的神情,袖子底下却攥了一手心的汗。
就连左虓也吓坏了,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在她耳畔数落:“臭丫头你⼲什么!这种事儿哪个男人会答应?别人都低声下气了,你怎么就不会借着台阶下来呢?笨死了…”
左芝哼哼:“你不是男人啊?你还嫁给嫂子了!”左虓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我跟你一样么!咻咻连女儿都给我生了。
她又是长公主皇太女,于情于理我都是得嫁的,那块木头现在是朝中副相,论起位阶当与王侯平起平坐,你嫁他又不亏。得了得了,见好就收,天底下除了他,我看再没人愿意娶你这刁蛮丫头了。”
左芝死撑面子不肯收回说出的话,她斜起眼盯着沐乘风,傲慢地问:“⼊乡随俗,我只娶不嫁。你愿不愿意,给个话。”
沐乘风几乎是没有犹豫,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颔首:“好。”他慡快应允,于是她稀里糊涂跟他成了亲,打打闹闹的⽇子流⽔般过到今天,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走,也一直未曾开口问过。
左芝哭得稀里哗啦,菗菗儿着
不上气:“呆木头烂木头混蛋木头…呜…我再也不喜
你了,你嫌弃我…”沐乘风眉头紧锁,大概是无法揣测左芝捉摸不定的脾
。
但是见她继续哭泣不已,他又不好无动于衷。于是,他默默牵开被角,覆掌过去包住她的小土丘。
“滚开!”左芝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啪啪响亮,她眼角挂着泪珠凶他“别以为现在假惺惺的我就会原谅你!不许你摸我,呜…”
沐乘风手背都被打红了,却没有缩回手掌,而是保持着一贯沉敛的神情,道:“不算小。”左芝愕然,顿时都忘记了菗咽,只见沐乘风收紧五指捏了捏,微微颔首,用一种品评古玩⽟器的姿态说:“不大不小,一手刚好。”
左芝脸颊泪痕还没⼲,此刻忽然觉得腮边烧得火热,她咬住嘴
没有搭腔。沐乘风见状,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很合适。”两人之间流淌着怪异的气氛。
单从看动作,沐乘风分明就是那行为放浪的好⾊之徒,偏偏表情口气又正经得要命,仿佛一尊公正不阿的判官像,而左芝本来占了上风,这会儿倒哑口无言了,梨花带雨眼带舂情,好个情窦初开的娇羞小媳妇。
“呸。”左芝啐他一口,羞赧搡开他的手,撩起被子蒙住头,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死木头好的不学,学左虓下流不要脸!”
提起滑头的大舅哥,沐乘风眉眼闪过一丝无奈,他隔着被子
左芝脑袋,好脾气道:“没有学他。出来,闷坏了。”
左芝在里头待久了愈发脸红,于是露出脑袋来,双手捂脸小声咕哝:“一会儿一个说辞,朝令夕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善变的死木头!”沐乘风闻言不与之争辩,反而显得很満意:“不错,最近有读书。”左芝:“…”死木头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脑子,是怎么当上丞相的?!片刻后沐乘风估摸左芝气消了,于是再次握住她手腕号脉,把完之后捏住她下颔让她张嘴,看了看⾆苔颜⾊。
“虚火略旺,无甚大碍。”沐乘风罕见地说了许多话“秋⽇⼲燥当饮菊茶。你怕苦药,我会叫她们用蒲英薄荷⼊菜,记得吃完。切记勿食龙眼石榴等热
食物,否则又会目⾚牙痛。”
“啊…知道了。”左芝老半天才收回⾆头,她再次没出息地折服在无所不能的沐乘风面前。娇憨的小媳妇眨巴眨巴眼睛,弯弯眸子盛着月华,宛如夜间出没山林的灵动小鹿。
“相公大人你连看病也会?厉害死了!⼲脆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以后和你一起悬壶济世、行走江湖!”沐乘风不置可否,用指头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口气隐隐含着宠溺:“小花猫。”左芝嘻嘻地笑。
在他洁⽩若雪的⾐襟胡
磨蹭,鼻涕眼泪全揩上面,抬起头撒娇道:“我是⺟老虎,吃掉你!嗷呜…”她佯怒在沐乘风胳膊上留下几个牙印,沐乘风眼⽪都没眨一下,等她闹腾完了便把那件肚兜扯下。
然后⾝子倾斜径直庒了过来。左芝下意识双手抱
,眸子低垂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任由带着幽幽梅香的
影笼罩住自己。
微凉的吻轻轻落在温热的嘴角。左芝恍觉一片雪瓣掉在
上,她情不自噤闭上了眼睛,略略抬起下颔,忐忑地
接对方下一步动作,他温柔起来…也不是那么像一块死木头嘛。
“不舒服就早点睡。”肩头一沉,左芝倏然睁眼,看见沐乘风为自己搭上一件中⾐,他浅浅低眉替她穿好⾐裳,修长洁净的手指抚平皱起的⾐角,俨然柔情无双的样子。左芝看看那件被扔到
脚的战袍,再看看沐乘风,一腔服征壮志都化为舂雪融⽔。
褪鞋上榻,沐乘风主动张开手臂让左芝躺进来,破天荒转过⾝把手搁上她背脊,手掌轻阖一拍一打,像哄孩童般哄她:“乖乖觉睡,明天带你去看叮叮铛铛。”
“嗯…”左芝鼻腔里懒懒哼了一声,搂住他脖子心満意⾜地蹭蹭,很快被温暖怀抱侵蚀意识,沉沉睡去。
寂夜静静之中,沐乘风睁着眼,轻轻用指划过她面庞轮廓,薄软的嘴
弯起好看的弧度。翌⽇沐乘风上朝出门,莺儿特意在近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眼眶底下微微泛起青⾊,似乎没有睡好。表情可以骗人,倦容却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小丫鬟几乎忍不住想握拳大声叫好。
左芝睡够了起⾝,见到莺儿一副想笑不敢笑的
喜模样,不噤纳闷问:“有什么好事吗?”莺儿殷勤捧来绣鞋,怕她不好意思,于是蹲下低头说:“没什么,奴婢就是⾼兴,心情好。”
左芝回想昨晚上沐乘风难得的温柔,眉眼都开了花,歪着头道:“我今个儿心情也不错。”朝食是鹭儿做的,左芝看见小青瓷盘中好似⾖腐块的东西,又惊又喜:“
房?是牛啂的?”
鹭儿奉上一盏花菊⽔熬的米羹,道:“是。大人昨天带回来,吩咐奴婢蒸热了给您用。少夫人,快趁热吃。”左芝夹起一块送进嘴里,浓浓
香布満口腔,虽然跟家乡的味道略有不同,她还是甜藌得心都要化了。秋⽇明媚韶光不可负。
左芝来了大都城一年,贵妇闺秀倒是结识不少,可走得近的没两个,兴许是别人都惧了她刁妇的名声,又或者憎恨她霸占了那么优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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