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不敢了
他又道:“方才不是一直想觉睡么?睡吧,相公同你一起。”未等两人⼊睡,叶府便传来一阵尖利的女音,如同画本子里常说的女鬼一般,诡异吓人得紧。两人一惊,赶忙穿上⾐物,循着女音来源而去,不想,女音竟是来自鱼子凤的院落。
叶鱼两人对视一眼,将将踏进院落,鱼子凤便披头散发,宛如一个街头的疯婆子一样跑出来。
⾝上只穿了亵⾐亵
,口中喊道:“耀儿,我的耀儿,你跑到哪里去了,⺟亲到处找你呢…耀儿,耀儿,你个调⽪鬼,你倒是你应一下娘亲呀!”
鱼子菡拉着她袖子,唤她道:“大姐,你要去哪里呀?”鱼子凤早已听不进旁人的话,甩开她的手,一昧地往前跑,口中唤着“耀儿”的名字。
少顷,刘湘君领着一众仆人经过,忙着追那无意识的鱼子凤。叶蓉琛蹙眉,为她
了
手,想着鱼子凤适才的模样,沉声道:“鱼子凤恐怕是得了失心之症。”
“此病还可医治么?”男子摇了头摇,叹了一口气道:“无药石可医。”鱼子菡沉昑一会子,突兀地来了一句:“她这般情状,我便不想再做那人上人来欺负她了,回去觉睡吧。
她若是神志清楚,必定是不想让我看她这副鬼样子的。”叶蓉琛笑道:“你倒是为她着想。”跑出去的鱼子凤却是钻了狗洞,一路跋涉,行至一小河沟处。
半夜月儿弯弯,洒下微弱的光芒,蓊蓊郁郁的树林中,她见得一个三尺⾼的影子,以为是她的耀儿,步履匆匆地扑过去,
喜喊道:“耀儿,调⽪蛋,看你往哪里跑?”
话落,砰咚一声,连那影子的一丝一毫都未触及,便掉落于河沟中。冷⽔淋
她的⾐物,浸润她的每一寸肌肤,冰冷刺骨,如同这冰冷的浊世一样,鱼子凤盯着那影子,心想:真傻也好,假傻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换不回她那个养得可爱伶俐的孩子了。
重生一世,为何她还是看不穿红尘俗物,偏爱那些自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她最终还是未能护那孩子一生一世,惨死腹中呢?或许,是她自作孽,老天惩罚她呢!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重来一次!她半点挣扎也没有,笑了笑,任逐冰凉的河⽔将自己湮没…弯弯月儿在天际走了走,这世间有什么变了,可又好似没变,至于变没变,谁,看懂了呢?***
三⽇后,叶府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丧事,私底下却是丧喜同⽇。道士念咒之声、唢呐吹奏之声、锣鼓敲打之声、女人哀鸣之声,震天撼地。
听闻悲怆的丧歌和哭声,方茹雪狠下心来,头一回对杨巧的哀求置之不理,她命婆子将她硬塞到破轿子里,闭了闭眼,不过一瞬,叫人掀开轿帘,轻声道:“巧儿,自打你进了这叶府,我便待你如同我的半个女儿一样。
没想到却宠得犯下今⽇之大过!你在我眼底下耍耍小聪明倒也罢了,竟打起了要人命的勾当,将叶府牵连了进去。刘湘君不是个省心的,如今只是忙于女儿丧事,无暇顾你,若是一旦忙完丧事,你便再逃脫不了了。
你且安心嫁与那穷秀才吧,或许这是表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语罢,她亲手拉下轿帘,对轿夫道:“启程吧,迟了时辰就不吉祥了。”杨巧怎会甘心嫁与穷秀才,一辈子平庸下
呢?她已是甘心居于她人之下十多年了,如今唯一想要的便是做人上人,不停地往上爬。
杨巧假借解手的理由,自轿夫那里逃了出来,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竟碰见了本在哭丧的刘湘君。
她心一急,提着裙子就倒回去,不想,抬轿子的那四个轿夫
面而来。杨巧忽而心生一计,连忙跑到轿夫⾝后,娇滴滴地道:“大哥,前面那个女人是个坏女人,她要捉我回去当她儿子的小妾。不让我嫁给那个秀才!”
她心知四个轿夫是方茹雪派来的人,必定会护送她到穷秀才那里成亲,而今刘湘君找上来报仇了,若是挑唆双方战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岂不是有了逃脫的机会?听闻此言,方茹雪冷冷一笑,朝四个轿夫的方向命令道:“大牛,二壮,你们还不快将那个
女人给我拖过来。”
此话一出,两个⾼大健壮的轿夫将另外两个不明所以的轿夫打晕,继而捉住
逃的女子,钳住其双手,领至刘湘君面前。
杨巧自知再也逃不了,辩解道:“大少
精于算计,预先谋害亲妹,而我阻隔在前,避免无辜之人遭罪,兼之她不守妇道,与那个刘朗早已私通,我不过是将他们之间的私情袒露于人前,是以,巧儿以为此事做的并无过错。
绿竹从未告知我鱼子凤有⾝孕,若是知晓,巧儿便是再狠毒,也定不会做这天理不容的恶事,因而,对于大少
的跳河自尽一事,巧儿唯有遗憾与愧疚而已。”
“后宅里的龌龊事,鱼夫人必定经历得比我这个小姑娘多,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如今伊人已逝,在世者追究已然于事无补,不若冰释前嫌,⽇后,巧儿必当以生⺟之礼待鱼夫人,替大少
好生尽孝!”
刘湘君挑了挑眉,笑得恣意,勾起杨巧的下颌,染有蔻丹的手指在她的红
上挲摩,轻声道:“多么伶俐的一张小嘴呀,怪不得我的女儿斗不过你,若是早几年的刘湘君说不准就为你说动了。”
她收回手,接过嬷嬷递来的手帕仔细擦了擦,啧啧几声,颇为遗憾道:“杨巧,你很聪明,人又长得漂亮,若是出生大夫公卿之家嫁与当今皇上做宠妃大概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你出生卑微,聪明未用至对的人⾝上,所以才遭此下场!”
一语作罢,她话锋一转,朝杨巧狠狠掴了一个巴掌,厉声道:“即便我的女儿再蠢,也不是你这下
之人肆意侮辱的!你自以为无错,可若是我的凤儿未死,她的名声已毁,叶家族长知晓了此事定不会轻饶她,我鱼家因为她百年蒙羞,活了不如死了的好。而这一切皆是你造成的!”
闻言,杨巧一惊,面⾊发⽩,
齿发颤,问道:“你杀了你的女儿?”
刘湘君垂眸,只道:“你不必知晓。”话毕,她对⾝后的嬷嬷道:“刘嬷嬷,我记得庄子里还有几条大⻩狗发情了,你且将人带下去,以幻情散喂了这
妇,再将她与大⻩狗关至一块儿,人死了就埋到
葬岗里。”
杨巧浑⾝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面如冰霜的刘湘君,赶紧哭着告饶道:“鱼夫人饶命,鱼夫人饶命!若是,呜…若是一定要死的话,不若让我跟大少
一样跳河也好呀,给我一杯毒酒也可…呜…鱼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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