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正要脫下风衣
这是…他俩的结婚证?亲兄妹的结婚证?江示舟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再三确认自己的视力和精神状态良好后,江示舟的第二反应是以为这个世界癫了。
先不说他们脚下这片土地目前连同
婚姻都不承认,就算是放眼全世界,纵使信仰不同,习俗迥异,却还是能在极少数问题上达成罕见的共识,其中之一就是绝不可能为亲兄妹的所谓“婚姻”提供任何法律保护。
既然出生在同一个户口本,就不可能再出现在同一本结婚证。这是文明社会最基本的游戏规则,而且问题是,她本人也没到场啊?“这东西…你怎么办下来的?”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江启年反而有些莫名其妙。
“很简单啊…打个电话就好啦。”“…打电话给谁?”他们家居然还有这种人脉?连亲兄妹结婚都能搞定?而且另一方没到场,还给办结婚?她脑中已经要上演一出反贪风暴了,却很快被江启年按下了暂停键。
“还能是谁,办假证的呗。”“…”这次确认了世界没癫,江示舟的语气变得有点酸。
“…假证有什么意义啊…又没有法律效力。”还犯法。“就是因为没有法律效力才有意义。要是真有效力的话,我就不会去办了。”
现在的她能明⽩他的意思。婚姻的法律效力,本质上就是把两个毫不相⼲的人強行捆在一起的枷锁。它能保护的只是私有财产和生育责任。
而不是爱情本⾝。有些人一辈子没有结婚,依旧能相互扶持到生命尽头。也有些人早早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最后还是只剩一地
⽑。总而言之“领不领证”和“幸不幸福”之间,不存在什么必然联系。
她和江启年不需要这种枷锁。更确切地说,江启年也不屑于用这种枷锁束缚住她,他们之间的枷锁,早从出生起就流在⾎管里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得到社会承认的,但我还是想要,而且也只需要得到你一个人的承认。”他只是想提醒她。
虽然他们从生到死都是亲兄妹,但至少现在,不仅仅是兄妹。“江示舟,你愿意接受和承认我作为你唯一的伴侣,并宣誓永远对彼此忠诚吗?”
“…好。”…走了约莫十五分钟,他们才回到家,虽然两人来A市已经四年多了,但搬进这里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A市的生活成本⾼,因此头三年里,两人都是住在各自的宿舍。只有周末和节假⽇期间,江示舟才偶尔去江启年的单人间过夜。
这样的见面频率对于从小朝夕相伴的俩人来说,跟异地恋简直没什么差别。更重要的是,江示舟发现自己无法习惯这种没有“家”的感觉,她的学校宿舍不是“家”
就算和舍友相处得再融洽,每逢节假⽇,她们还是要丢下她,回到真正的家人⾝边。江启年的公司宿舍也不是“家”
那里除了她落下的几件里⾐和发绳,留不下任何她生活的气息和痕迹。只能容纳她和江启年两人并排走的狭窄楼道。只摆着两人鞋靴的玄关。
只晾着两人⾐物的
台。只放着两人洗漱和浴沐用品的浴室。只有两个人知道的WIFI密码。总是塞着牛
和罐装
尾酒的冰箱。总是飘出她钟爱食物香气的厨房,恰好容纳两人用餐的茶几,恰好能挤下两人的沙发和
。
她习惯的是这样的家。于是,在进⼊几乎没课的大四之前,她主动问江启年:可不可以继续住在一起。过了三年,江启年的工作早已稳定下来,也攒了一笔不小的积蓄,虽然还远不够A市买房的首付。
但也⾜以负担起优质房源的租金。很快,他们就在A大附近选定了这套电梯公寓。户型仍是两室一厅,不同以往的是另一个房间改成了书房兼宠物房。客厅装了超大屏幕的电视,江启年还送了她一台PS5作为生⽇和乔迁礼物。
时隔三年再次同居,明明江启年
持的家务和以前几乎别无二致,江示舟却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变化。最初那三年,他俩就像太
和月亮一样,只有在晨昏
际之时会短暂相遇。
而后她回到⾼中住校,则又变成了周末限定,那时,在她眼里,比起“男友”江启年更像是妈妈、保姆和监护人,是喋喋不休、
心不断的“大人”
而如今,当两人被摆在了同样平等和立独的位置上,像是打开了某个隐蔽的开关,江启年作为年上的魅力忽然间就全然显现了出来,每天清晨出房间,她都能闻到厨房里煮咖啡的香气,然后看见他正站在料理台边做早餐。有时醒得早一点。
能恰好看见他伸手探
头柜的眼镜,或者在浴室里看见他正对着镜子打领带和刮胡须。晚上则经常是一回到家,就看见一个一米八几的衬⾐眼镜男正趴在沙发上按着小猫咪亲,或者正挽着衬衫⾐袖给她煮夜宵。
偶尔也会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西服外套和领带还没来得及脫,戴腕表的手托着下巴,对着MacBook整理工作文件,镜片上反
出电脑屏幕的荧光。睡前就更不用说了。
他总是要先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解领带,摘手表,摘眼镜,解⽪带,摘耳钉,这样一套冗长的流程结束以后,才转⾝走进浴室。
本以为以前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早该有了免疫力,谁知道正是这样才更容易沦陷上头。亲眼见证哥哥从稍显单薄的青涩校服⾼中生,到松弛随意的名校大生学,再到现在这个宽肩西装眼镜男…这怎么不是一种养成系呢?与此同时,他们的
爱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几乎每一场都必然以明确的询问和同意作为开始。
而现在只需一道眼神的
换,一句暧昧的耳语,之后的一切就都会顺理成章地发生,就比如现在的情形…进门好一会儿,连图灵都自觉回到了窝里,江示舟也没等到“女儿”冲出来
接自己。
她觉得奇怪,便一边环视一边提⾼音量:“咦,埃达呢?”“嘘…”江启年向她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出门前我已经把她哄睡着了。”说罢。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摘下了眼镜,搁在玄关柜上,又顺便往掌心接了两泵免洗消毒凝胶,十指
叉
了片刻。这在江示舟眼里,已经是
明示了,果然,江启年下一个动作就是环住她的
。
同时将她的双臂反剪在
后,随后便用单只手掌扣住她
叉的手腕,另一只手顺势撑上她⾝后的墙,又俯首吻住她的
,他正要脫下她的风⾐,却被她猛地阻止:“你等等…”他眼里的
念闪烁了片刻,随即转为恍然和愧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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