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远只有能做
“这是我用双眸的血凝结成的结晶,修行之人服下可抵得上数十年勤学苦练…”十三抱着手臂,向前走了几步,看向这个村子里玩闹的少年。“我只求先生可为我做命理算计,占卜吉凶。”铁匠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
他平静地接受了提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欣大人想求什么,来问我便是,只是,天命不可妄议,有时只可点到为止,还请欣大人海涵。”
欣十三知道,这种看得出无常的人,必然不可全盘托出,一切环环相扣,稍有不慎则万劫不复。因此她倒也不勉强,只说:“那就烦请先生,算一卦无歧村的灾祸吧。”
在田间,宋柴和宋拳两兄弟忙着捉虫玩。宋拳身高马大,却对矮小的哥哥唯命是从。许是这性格憨,心里没个半点主意。现在也是,让他抓虫就抓虫。
“哥,你看这是什么!”宋拳从地里拉出一个滑滑腻腻,七扭八歪的细条,通体雪白,还没等宋柴说话,这小东西的嘴竟张成一个拳头大。杨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拿着符纸的手一把抓住这畜生。
只见它嘴巴突然半张不闭,甚是尴尬,看的宋拳宋柴愣在原地。“此物是个孽障,已经有了些道行,刚刚几
咬伤你。”杨追淡淡道。
宋拳吓得后退一步,倒是宋柴镇定自若。“现在妖孽横行,你们要多加小心。”杨追道。宋柴上前一步“杨哥之前可曾降妖伏魔?”“都是常态了。”“杀过人没有。”“杀过。”“杀过妖没有?”杨追抬起他冰冻三尺的眼眸“杀过。”
“为何要杀?”宋柴不放弃地继续问道。杨追似笑非笑地说:“那人是仇人,我捅死了他,还阉了他。至于妖怪,它偷袭我的主人,害她
血,还险些害死我,我便把它扎成了
泥。”宋拳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倒是宋柴说道:“欣大人好手段!”
“主人不知情,是我擅作主张。”宋拳顿了顿,道:“杨哥对欣大人果然是忠心耿耿。”
“她救过我的命,还帮我报仇,为她当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宋柴揖了揖:“杨哥讲道义,兄弟佩服,今天又救了我弟弟,我心怀感激。只求以后多和杨哥学些本事,也省的添麻烦!不过别怪兄弟多嘴,杨哥如此无私,没能换得一句夸奖,兄弟我替杨哥惋惜。”
这话说得杨追心里发酸,嘴上却说:“我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又何苦在意奖励呢?”他转身想走,宋柴叫住他:“杨哥可把这只小畜生送给我?”杨追道:“要它做什么?”
“看它模样好看,从未见过妖怪,今
一见更是稀奇。”见他面容
狠,杨追问道:“这畜生生的一口毒牙,不怕咬伤了你?”
宋柴冷笑道:“拔掉所有牙,它便咬不得人了。”杨追开始对这个矮小的少年另眼相看。宋柴虽然年纪轻个几岁,道理却懂得通透,或许也同他一样有着悲惨过往,所以才有这样的心
。
杨追幸运,遇见十三才得以安稳度
,而这两人应该只是依靠宋拳的一身蛮力存活至今,必然经历过更多残酷厮杀,可是,如果十三离开,自己该如何自处?杨追心里一凉。
“用这张符包住钳子,方可拔掉这畜生的牙。”杨追将符纸和小东西一并递过去,并附赠了一张符纸。拔掉牙,就再不能咬人了。
说得有理。欣十三在铁匠铺的里间相对而坐。铁匠以铜钱算卦,口中小声解了几句,便说:“无歧村确有灾祸。”
“祸在何方?”“北面,”铁匠看着三枚铜钱说道“有一妖怪即将成形,善飞行,翅奇特。料想应是鬼国境内的。”“具体日子可算么?”铁匠递去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年后祸来的日子。
欣十三沉
道:“是否应该提前截住,阻止灾祸发生?”“大人切不可现在就去端其老巢,到时候水来土掩即可。
这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晓欣大人的名号,本应无人敢犯,但自从北方战事吃紧,妖孽四散奔走,哪里还管谁是谁的地盘,吃人喝血都不少见。
“大人也看到了,无歧村建立之初,被无故劫走的耕田男子并不在少数。北方鬼国,异常
,要是冲动行事,引出了这窝贼人背后的靠山,那才真的是大灾!”
“先生可知这窝贼人背后靠山的名号么?”“涉及神只,不可说。”欣十三点点头,起身拜了拜:“多谢先生指点。”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
中,欣十三为铁匠的话忐忑不安,她决定以元神之力修补结界的漏
,但是她清楚,凡是阵法必有破绽,她也只能尽力而为。“我要元神出窍一炷香的时间,你为我守着。”说完便闭了眼,侧卧在榻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石
上的欣十三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呼吸的玉如意。杨追静静的看着她…他平
里不敢这样看她,她如此强大,总是让他有些畏惧,她长眉入鬓,鼻梁耸立,嘴
紧张地抿着,她每
勤勉。
除了打坐练剑,便是卧着看书,杨追从不见她偷懒,她应该很累,但她不敢歇。杨追心想。视线不由得划过她的发梢,脸庞,飘逸眉梢,延颈秀项,颌下柔荑。当回到嘴
的时候,他心跳开始快了起来。
洪峪说过,她不喜欢被人碰到嘴
。身旁的香灰,从香柱上坍塌,像个脆弱的软虫,入土即碎。杨追心中管束他的敬畏之心,也一点一点地碎成了灰。
他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那条紧张的线…
发白,不似朱丹,冰冷地像主人低垂的眼睛,那些被杨追听到过的莺喃燕啼,霎时间纷至沓来。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火,烧得他不由地往前走。宋柴的话也不断回
在他耳边:“杨哥如此无私,没能换得一句夸奖,兄弟我替杨哥惋惜。”你说过做的好会有奖赏。
那我现在拿点奖励,应该…不过分吧?他凑上前去,轻轻地含住了那两片嘴
,忽然间,脑中一片空白,像置身永如白昼的幻境。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洪峪没能做到的事…或许是其他男人都没能做到的事,他现在正在做,这是他应得的。偷腥一般的快乐,让他
子的那个东西抬起了头。如果,永远只有他能做,就好了。结界的修补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布阵者的能力才是结界真正的力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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