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站了几个人
这倒是,十六点点头,先是挟持女眷,还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迫人不得不悄悄前来,随即又设下这样的陷阱,石狮子沉重,二人同行,自然会让年轻的那个去搬,叫人卡在门中间,动弹不得又难以防御。
最后更是以亲儿为饵,让父亲陷入两难,既舍不得松手,便无法回击或躲避,只能让自己也一同陷入囹圄。
她眉间动了动,这样的陷阱,似乎藏着些诛心的恶意,仿佛偏要看父子骨
间硬生生要彼此取舍。这不像是个能搅
风云的高人,反倒像个潜在
里、
身污糟的小人,能做出来的事,况且李玄慈看起来如此游刃有余,想必人应该是丢不了的。
他说得也对,是得当心不要打草惊蛇。可刚说完这话,李玄慈便起身打算进去,十六有些懵地拉住他。“不是说不打草惊蛇吗?”“数数地上车辙。”李玄慈只道。
十六这才探出半边身子,摇摇
坠地吊在树上,一道、两道、三道…八道。再掐指一算,便明白了,之前传出府中小姐生病的,一共便是八家。人齐了。
两人没走门,直接上了瓦,只见这破庙的院中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李玄慈带着她直接落了地,十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四处去瞧,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往里去推开了院中破殿的门,只见里面低眸而望的,是道教四御诸仙,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最后便是后土娘娘。李玄慈跟了上去,淡淡说道:“人应该是在这了。”
“没错。”十六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也会坎卦?”这皇家富贵怎么什么都教,拳脚功夫、兵法谋略、心机算计、杀人灭口,如今连这风水的老本行都要被他比下去的话,那她、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李玄慈挑了下眉,瞧了眼眸子里莫名点怯的十六,暗暗涌了点笑意,最后只用下巴点了下地,漂亮的下颌线划出道痕迹,十六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门槛前一道宽宽痕迹,灰都被蹭掉了,想来是心宽体胖的各位大人被当作猪一样拖进来时留下的痕迹。
她有些心虚地缩回头,这么明显的痕迹,她怎么就没发现呢。随即又暗暗庆幸,放下心来,好歹自己吃饭的家伙。
他还是不懂的,好歹有一样,他可比不上自己,何况单方治大病,草先生气死名医,她虽眼神有些不好使,可凭着实打实的本事不照样找着地方了吗。
等进了这门,看灰的办法就用不上了,这里似乎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荒寂,并没有多少灰,因此人被拖到了哪,也就瞧不着了。这下十六精神大振,四处勘探起来。
捏着指头掐了半天,十足的街头老道做派,就差没像瞎眼的游方道士一样翻着白眼,要给李玄慈这样的俏郎君“摸骨”算命。
等她终于掐完指头了,便信誓旦旦指着正上方的后土娘娘像,十分自信地承诺:“我知道人关在哪了,也知道怎么去了。”
说完便爬墙上炕,爬之前还不忘规规矩矩给后土娘娘鞠了个老大的躬,口中连连告罪,才爬上了神台,吭哧吭哧地抱着神像,给她挪了个方向,只听沉沉一声,神像原本的地方竟凭空裂出一道
来,
出个足以让人通过的通道。
十六奋兴地抬起头,颇为潇洒而豪
地
了一把额上落下的头发,炫耀道:“怎么样,有点真本事吧。”
可对面偏偏是个不愿意顺
捋的主,只一个飞身上了神台,没让十六得意多久,便掐了她的
,往台上的通道下落。可十六憋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跟那春日里忍不住往水面冒头的鲈鱼一样,
不住地在他怀里蹦跶。
“我告诉你哦…庙堂的殿宇一般都是坐北朝南的,这院子明明格局四方,并不曲折
仄,可这殿却是坐落在西南角,朝着东北向,既不
光,而且西南角为坤二宫,是死门,于风水上是大忌,既然庙中都是四御神像,又怎会不知避讳。”
她说起来没边了“而且独独这后土娘娘的像,正好又是坐于殿内的东北方,我将她朝向一挪,便合了这殿的走势,就依样从生门变了死门,果然,就开了。”说完,她便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那双圆眼睛眨巴眨巴的,无言胜有言。李玄慈却还是没搭理她,只往地道深处继续走着,等到那双圆眼睛慢慢耷拉下来,下一刻便要扭头不瞧他之前,才终于听见他的话。
“是有点本事。”他悠哉悠哉说道,没等她高兴,又补了一句“比你师兄强点。”搞得十六本要翘起来的尾巴僵在半空,努力琢磨起来,如果自己此时得意高兴,算不算对不起师兄的严肃问题。
没等十六磨叽多久,自暗道中便现了一点诡秘的幽光,隐隐投在壁上,还在轻轻晃
着,叫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作为一个合格道士的修养,此刻她的直觉突突地刺着脑仁,十六低伏身下子,贴着岩壁往前,一双招子放得格外灵,几乎成了那夜里倒吊的蝙蝠,警惕着一举一动。
随着那摇晃的波影在昏暗的岩壁上
漾得愈发妖异,忽地转过一块巨岩,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滩地下幽池。
这倒像是生生往下挖出来的,从地下溢出
的水来,泛着死寂的粼光,暗暗沉在水面下,这里无风,亦无一丝波澜,只剩下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汩汩声,不详地响着。
可更令人
骨悚然的是,池中心立着几道古怪的类似桥的东西,如同蜘蛛的体身一样,八道木板的最中心
错迭加在一起,又向四周延伸开。
每道木板的两端,都吊着两个人,而在木板中心上,也站了几个人,手被绑缚在后面。十六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一道衍伸开的木板两端,吊的正是刘姑娘和刘公子。
而站在木板上中间位置的那些人里,果然也有刘大人。这下她有些明白过来,看来,其他几道木板上吊着的,大概也都是各府的小姐公子,分别吊在两头。
而几位父亲,则被反绑着放在了吊桥上。可这是要做什么?十六还有些困惑,可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反而愈发浓了。
她转头看向李玄慈,刚想问他,却瞧见他目光幽深,正好倒映着那一潭死寂而诡谲的潭水,如同深渊里翻涌着污
。
“有点意思。”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冷冰冰的兴味。那种平
里被隐藏起来、却从来都有迹可循的漠然和冷血,又不可抑制地现了一线。什么意思?十六歪了眉毛,刚要伸手扯他袖子,要他别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故作高深,好好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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