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话少了些，十六的情绪看不出什么异常，加上一路风雨兼程，也没机会好好休息，刚入了第一座山，山中夜间寒凉多霜，
宿一夜后，十六终于病了。病得倒也不严重，只是风寒，何冲把了脉后，只说是
中有郁气，如今趁着病发出来了倒是好事，发完便能大好了。倒也算他们运气不错，山中
寒气重。本来是最容易加重病气的，但他们入的这座山中正好有热泉，得了风寒的去泡一泡，最是对症。此处的热泉倒有些名声，有富户在旁边建了别院，只是如今天气还没凉，别院中只有一名老仆看守，对上李玄慈阎罗王，自然只能颤巍巍地开了门。
何冲初时还有些愧疚，不习惯这样的跋扈作风，但随后看了金展掏出来付的那锭银子的份量，剩下的便只有对老仆的羡慕。全程十六都晕晕乎乎的，被抱着进了别院也只倒头大睡，拖都拖不起来。
直睡了一天一夜，才终于清醒了些，等她醒来时，四周都静悄悄的，月影从树梢间漏下，隐隐绰绰地染在窗户纸上，凉薄如水，摇曳潋滟，悠悠的虫鸣声自木头
隙里晃晃悠悠地透进来。十六下了
，地上冰得很，似乎暗暗凝了层夜雾，她身上睡出了汗，薄软的中衣黏糊糊地粘在身上，让人生出无名的焦躁，她隐约记得进来时曾听老仆说过这宅子里也圈了热泉，便想去沐浴下，身上舒
些。她头脑昏沉，又睡了太久，睡得人懵懵傻傻，连鞋也忘了穿，就这样赤着脚出了房门，倒也算运气，竟顺利摸到了宅子里的热泉，她将入口的门闩
好。这泉倒圈得有些妙，不是从别处引来的水，而是依着原先的地势建的宅子，因此冒着渺渺白气的热泉旁就是天然堆积的石头，远处围了葱葱郁郁的竹林，自然地隔出一方小小天地。
其下是
白色的热泉汩汩涌动，四周是嶙峋的巨石层层迭迭，间或错出一点水光潋滟之
，远处是竹林簌簌，天然去雕饰，倒真有些野泉的趣味。十六本只是想随便沐浴了事，如今看这一番野景，再加上一路过来夜
深重，身上也沾了点寒气，倒真生了点兴趣。下水前十六犹豫了一会儿，虽然已经栓了入口的门。但这到底是别人地盘，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只
了外衣，穿着中衣下了水。一只小巧白皙的脚尖在水面上轻轻点过，圆润的趾头玲珑可爱，一下子浸到泉下，浅的水波中隐约可见粉的贝趾俏皮地动着。可这美人戏水图没持续多久，十六就捏着鼻子，扑通跳进水里，溅出好大的水花，中衣的下摆被水
冲击，也飘到水面上。十六看了觉得有趣，揪住漂浮着的下摆，咕噜咕噜往下按，把水往自己肚子那边兜，玩得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儿，十六玩够了，往后一靠，倚着身后凉凉的石块，抬头看向漫天星空，或许是山中无灯火，又在高处，连夜
都格外浓些，墨染苍穹，星缀闪烁，一轮极圆的月亮低低垂在半空，仿佛只要伸手便能触摸。十六看了一会儿，眼中是辽阔寂远的天际，耳畔是风穿竹林的沙沙声，四下静极了，只有来自大自然的低鸣伴着她，让人不
轻舒一口气，那些隐隐约约郁结中的纠
。此刻终于烟消云散。十六歇了一会儿，到底不愿意不消停，她自小长在山中，不善泅水，最多会个狗刨儿，如今这热泉水正好不深。
她便起了心思想试试久违的狗刨秘技。于是，月下、竹旁、石中、白泉，一派风雅间，一个小个子姿势极为难看地在水里扑腾起来。
哗啦啦响极了，水花溅得和被美猴王新占的水帘
一样，扑腾了一会儿，终于缓慢地游出了一段距离，马上就要过转角了，十六心中颇为得意，自己如今也能游这么远了，她可真牛，真厉害！在这样的自得中，十六慢慢游过一块大石头坠成的拐角，她折腾出的大巨水花挡住了视线，可刚过了转角，她扑腾的手却不知触上了什么东西，有些硬，还有些软。
十六吓得没了半条魂，一下子失了分寸，明明这样浅的水，脚下胡乱睬着却怎么也踩不到底，险些呛死在这浅水池里。
挣扎腾挪间，一只手直接擒住了她的肘，力道不轻，一下便将她拖出了水面，新鲜空气猛地涌进肺里，十六边咳边
息着，脑子一片发昏，被拖进别人的怀抱也不自知。等她终于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被人赤身抱着，滚烫的皮肤就这样贴着她的面颊，人的体温没有任何缓冲地直接传导进体身里。水下，那只救了她的手臂狠狠囚在
间，将她完全锁在怀里。晶莹的水珠坠在浓黑的睫
，她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月
将李玄慈身上镀了一层冷，却又沐在润的白色烟气中，多了一分如玉一般的温润，他那双漂亮得近乎锋利的眼睛被这袅袅的水汽所掩，让她竟生了些温柔的错觉。十六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她脑子还有些昏，一时想不到这时若是普通女子，该失声尖叫还是极力抗拒。
可她泡得骨头都有些软了，又还
得厉害，脑子里的警惕全部被这热泉泡化了，反而有些傻地乖乖待在他怀里，小小软软的手扒着李玄慈，甚至还下意识地捏了捏他
实的肌
。
硬的，与她那软趴趴的肚儿不一样。接着，擅自作死的十六便觉得
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她不得不轻轻后仰，将自己软
的就这样献祭给伺机已久的雄兽。李玄慈低头，看似谦卑的姿态，却狠狠咬住了十六脆弱的喉颈，咬嗜下占有的印记。“我忍够了。”这几个简短的字，破开氤氲的水汽中，将十六死死钉住，她生了错觉，仿佛伏在自己颈间的李玄慈，下一秒就真的要咬开她的喉咙，撕扯血
，将她
食入腹。尖锐的獠牙刺入皮肤，恨不得痛快饮血来解体身里的焦躁，李玄慈的
，他的舌。他的牙齿，甚至体温，都成了磨折人的利器。十六简直要分不清自己的耳朵，是背离自身意志擅自烧了起来。
还是被这
漉漉的空气给烘热的，她在这姿势下被迫仰起头，却看见了
天璀璨的星星，不染纤尘，高高挂在天上，干净又明亮，让她无端有些脸红起来。“我没瞧见你在这。”明明说的是实话，却不知怎的被她说得反倒像
盖弥彰。这股没来由的、迟来的羞涩，让她后知后觉开始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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