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在尤兰达面前
作为一个经历过应试教育磨折的学生,尤兰达当然觉得这是
人的…如果那时有人告诉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学会试卷的所有内容,自己应该会
开心的答应,然而维泽尔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
他歪了歪头,甚至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反问有点出乎意料。尤兰达理解是维泽尔在询问她这么做的原因,便说“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你已经谢谢我很多次了。”
维泽尔说了和阿尼茨一样的话,他也没再继续站着。走过去看那株用过营养剂生机
的水仙“至于我自己,认为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你说的KLf30,对我来说早就是过去的东西。
现在我叫维泽尔,是个靠打很多份工维持生计的失学高中生。”维泽尔垂着长长的睫
,比起刚才语气变得淡而遥远“你们人类的数据库,一秒还是几秒,我完全不感兴趣。”
走出那扇门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尤兰达盯着脚下的影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了。”阿尼茨不甚在意的回答“是那家伙不识好歹。”
“可的确是我不对。”尤兰达垂着眼睛“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这明明是我以前最讨厌别人对我做的事。”
“你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阿尼茨冷酷的说“根本不需要伤心,拒绝力量是幼稚的想法,他迟早会后悔的。”这安慰还真是阿尼茨一贯的风格…可尤兰达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她敲了敲额头,对于自己的失礼感到懊恼。
“…你很在意他么。”阿尼茨终于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尤兰达踢着脚下的石子,含糊的说“也没有很。”平心而论,是没有很…但确实有心动。
尤兰达是一个唯感觉至上主义者,维泽尔看起来比她要小,可那种随意而自由的做派,的确吸引她这种做事畏手畏脚的人。
尤兰达的话听起来不算笃定,可阿尼茨从紧贴的血
和心跳却感受到悸动…这还真是客观又忍残的功能啊…阿尼茨失语的想。即使自己已经失去体身很久了,却在这一瞬品尝到久违的痛感。
“…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尤兰达就缓慢的“哦”了一声,并不想解释,也没有为这件事被察觉感到羞
…当然,阿尼茨也并没有让尤兰达羞
的立场。可阿尼茨还是忍不住郁躁。
你看明明是他呆在尤兰达身边最久,如果她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为什么唯独不看看他呢。像是一只被鱼干逗
生气的波斯猫,挥舞着被磨平剪短失去杀伤力的爪子。
阿尼茨只能用语言嘲
,少不了带一点冰冷的醋意“…你还真是说到做到,现在要做见异思迁的人类了。”
“我本来就是人类。”尤兰达早就习惯了阿尼茨时不时发一下神经,她用安静的口吻反击“…像你这样未经允许窥探我的心。
也不比我这样的人类好到哪儿去。”当然,如果阿尼茨此刻就站在面前,尤兰达只敢在内心腹诽他,不过他现在只是一枚
片,她可以没有顾忌的表达。
“这种事我一丁点都不想看。”阿尼茨冷冰冰的说“你怎么不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在我的
片上安装这种自动功能。”
结果又绕回自己身上…果然是那句话,机器人的错最终都是制造他们的人类的错。尤兰达用叹气的语气问“阿尼茨,你现在还恨人类吗。”
不过还没等阿尼茨回答,尤兰达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烧成一片的夕阳,眼底的失落在赤红的光泽中沉寂下来“哦…我忘记了,你这种机器人不会对人类有那种深刻情感,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们。”
这话并不完全错,却让阿尼茨有点难过,他当然有复杂情感,只不过总会表现的极端又
暴。
“…其他机器人的话,很多都讨厌人类吧,像是洛里,还有维泽尔。我们在你们身上做的那些奇怪的实验,随便的诞生,丢弃,从来没有问过你们的意愿。”
阿尼茨就说“拥有自己意志的机器人只是少数。”尤兰达垂着眼眸“真的么。是没有意志,还是即便有它们也不会说话。
只能像我一样忍耐,不去抗拒看起来不可能改变的事。”那张小小的脸上写
了低落,阿尼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从某种程度来说,比起尤兰达。
他其实更无法理解这些为命运玩
的同类,他对这世界观念的构建是最近才开始的,在联邦实验室,那群人连说话都懒得教给他。只有在靠近尤兰达的时候。
他才稍微懂得了一点感情,还是靠本能的
望作祟,不过阿尼茨明白,不能再让这种同情裹挟着尤兰达了…这明显是她不会分配给他的感情,从现在起他不能输的更多了。***维泽尔跟在那个失落的影子后面,隔着大概一百米的距离。
这附近不是很安全,尤其是天快黑了,时常有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抢钱摸油,他想看着她离开。
但却不想被注意到…刚才他的态度不太好,看到尤兰达无措的对自己道歉,离开时沉甸甸的脚步,一向坚定的外壳像是忽然被敲开了一小道裂痕。尤兰达的脚步很慢,走到河边又靠着栏杆,盯着天空思考起来。
维泽尔便也远远的停下来,在尤兰达面前,维泽尔忽然觉醒了比人类还要
感的自尊心,他是一个很普通的机器人,按联邦实验室的平均水准,大概算的上是残次品,不过因为创造自己的那位位高权重者,并没有人敢轻视他。
甚至违背常理的从诞生就作为人类教养,他的质素也一直停留在最原始的状态,学习能力并不强于一些人类,虽然没有能力。
但作为司令名义上的后代,无论权力还是地位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但维泽尔还是逃了出来,在一个黑夜,从那个恢弘而华丽的府邸。
隔着一条街道,维泽尔望着尤兰达踢完脚下的十几枚小石头,又数完前面栏杆的铁圈,等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往前走了,难道她还会想回头找自己吗?
冒出这个念头时,维泽尔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他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并在尤兰达回头的时候将自己隐没在阴影里。“呵。”尤兰达听到阿尼茨轻微的嗤笑,莫名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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