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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消多时
 苏题望着洋洋得意的人,心生好奇,究竟是何等懒散的父母,才能对儿子疏于管教,真是空有英俊皮相,腹内却藏祸心。

 “我夫君敦厚谦和,是个儒雅君子,不像公子会偷耍滑,是个纨绔之辈,就是因为有您这种人,我才更担心相公安危。”“你…”苏题不理会面色铁青的人,径直越步而过。

 城中霓虹灯影缤纷错落,苏题苦苦找寻许久,终于在拱桥上发现一抹明亮的黄白锦衣,他如松耸立在桥中央,河水光泽斑驳粼粼,金红色龙舟从他脚下飘过,船上擂鼓阵阵。

 在水里漾开涟漪。苏题穿越人群,朝他狂奔而去,大喊:“相公”段西官扭头,瞬时被清香温玉撞了个怀。“对不起啊…我刚才把你丢了。”

 “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吗?”段西官拍着她“我想,我站在最高处,你总能看到。”苏题笑弯了眸子,小脸蹭在他怀里,心里甜腻万千。

 “以后,如果我们再走散,我就在原处等你,娘子记得来找我。”苏题摇头,挽住被寒夜吹凉的手,楚面盈盈莞尔“傻相公,后我再不会把你丢了。”

 清风朗月,银辉倾洒在桥上,一对璧人执手相望,眼梢浓情不减。夜已深,城中虽然热闹非凡,但她却有些疲倦“相公,我们回去吧。”“嗯”“啊…死人,死人啊…”尖叫声从酒船上传来,定睛细看。

 只见水湍急的河面上飘起一具具浮尸,个个面目朝下,死状十分诡异。见此情形,人群惊散,刚才还鼎沸的街上,瞬间就剩下寥寥数人。次,县衙肃静无声,衙役们摈气凝神等候在屋外,但又忍不住探头探脑。苏题带着私制的手套,在房中一一检查死尸身上的伤口,良久也没检查出死因来。

 “把人翻过来”小六子听命,伸手把光不出溜的尸体给翻过来,奈何腕上铰链受制,动作缓慢。今他本应去搬砖修房,但因为衙门无人敢打下手验尸,所以就被苏题临时留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胆魄竟然如此大,一点不惧怕。

 尸体翻过来之后,几个男人后背上不约而同有几道摆列整齐的斜痕,看上去并不严重,但苏题用手一摸,发现脊骨尽碎。“死因应该就是这个了,我想开膛看看。”

 小六子瞪大眼睛。开膛之后,血赤糊拉的内脏全部断毁,场面血腥又反胃,小六子已然忍到极限。

 随着呼啦啦铁链声响,趴在门口吐了起来,衙役们歪头看了一眼,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趴在小六子身旁。***晌午过后,苏题从里面出来,坐在台阶上冥思苦想半天,依旧没有头绪。

 “究竟是什么狠辣的功夫,可以一招将人五脏六腑都打碎?”她把目光投向腹内酸水都吐没的小六子“你行走江湖多年,肯定见多识广,可知道一二?”小六子摇头“这功夫登峰造极,如果出现过,一定名扬四海,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

 此刻,衙役端来去腥气的青灰给她“苏师爷,您吧,当去晦气了。”“好”苏题将手指里里外外了一遍,张开手指的一瞬,她豁然开朗。

 “我知道凶器是什么了。”小六子正被衙役着出门,听她一声惊呼,不由看过去。苏题手沾着青灰,欣喜若狂地在众人人面前比量。

 最后来到他面前,笃定道:“我刚才一直在想那种伤痕究竟是怎么造成的,现在我想到了,是扇骨。”小六子皱眉,有些难以置信“扇子并不是杀人的利器,如果凶手能用扇子杀人,那就说明此人内功深厚,肯定”

 “苏师爷,查到了。”刘主簿兴冲冲回来,累得脑门子的汗,气吁吁地伏在石桌上。“查到什么了?”

 “查到死者身份了,他们是青云织坊的两位少爷,另一位是他们的好友,案发当,三个人是在烟悦楼喝花酒,结果醉酒无状,强拉着花魁茵茵到房中行云雨之。”

 “后来,有一个红领白衣的公子也进去了,之后似乎有争吵,可老鸨上去一看,三个人竟然都不见了,只剩下那后来的公子和茵茵在上做…”“那现在茵茵在何处?”

 “在烟悦楼。”苏题火急火燎地赶往,今风大,刚走到楼下,强风就带了一脸尘土。一缕纤细的嫣红丝绸飘落在她衣肩上,苏题抬眸,上头正是青楼的客房。

 “茵茵姑娘,请问可还记得当发生何事?”茵茵神色憔悴,身上酒气刺鼻,明显就是宿醉一夜,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她靠在头,身上薄纱滑落香肩,一对酥含羞微,美人“不记得了,昨夜被人灌了很多酒。”衙役们看花魁弱柳扶风的媚态。

 顿时口水直,刘茂时把人赶出去,直接问:“那你总该记得后来的公子长什么样子吧?”茵茵瞬时泪眼朦胧,我见犹怜。“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与你春风一度,你怎会不记得?”刘茂时咄咄问。“我…小女子虽然沦落青楼,但知道寡廉鲜,刘主簿如此问话,不正是戳茵茵的痛处吗?”茵茵就此哭了起来。

 刘茂时有理说不清,求救地看向苏题。后者不慌不忙,在窗棂格子里发现一缕衣裳细线,然后推开完好无损窗户望出去。

 正巧是发现浮尸的宽河,可是,这里到河,相隔着街和堤岸,人若是从这里被打出去,显然是不切实际,但…这跟死者衣着上一模一样的丝线又怎么解释呢?

 “姑娘,认识晏华吗?”茵茵神色微变。接着便楚楚可怜地摇头“我刚开始接客没几,还不认识什么人。”

 “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罢,她便拂袖离去,刘茂时跟着下楼“就这么走了?”“她不肯说实话,你问了也没用。”“会不会是她真不记得了,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

 苏题停脚,斜眼吃惊,刘茂时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俗了俗了。”老鸨听声上来“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现在三个公子在她这里出事,直接影响到青楼的生意,肯定是比谁都殷勤,希望早水落石出。“麻烦给我准备笔墨。”“好好好,苏师爷稍等。”

 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鸨刚应承下来,转过眼就已经备好文房四宝,苏题过去挥毫泼墨,不消多时,就勾绘出入木三分的画像,正是晏华的模样。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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