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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才到广陵多久
 “…”李棠宴默了下“他中的毒不是你下的,你为何不许?”朱康实实在在地愣了愣:“你如何知道?”这圣都里,恐怕没有几人会相信皇帝忽然昏厥的事和他无关。

 “我是大夫。”大夫就能知道是谁下的毒?朱康和崔子宣显然都不太认可这种说法。李棠宴没有多说。

 其实她也有猜测的成分,她原本也一直认为是朱康谋害了皇帝,但是刚才她看过了皇帝的情况,转变了想法。

 朱康神色不定。李棠宴说的没错,毒不是他下的,事实上,他现在失人心,若是能让皇帝醒来,挟天子令诸侯可能对他还更有利。这女子这一番说辞,倒似真得留着她不可。

 而且自己杀她门…就算带她走,想套出她的话绝非易事,他想起自己曾用过崔子宣送的由她制的头痛药,效果极好(所以当年曾想把她收入府中)。

 那么留着她也并非全无好处…他的头疼病已经‮磨折‬他太久了,不过,她还和南宫照关系匪浅。

 “你在宫里,拖延时间,想等着南宫照来救你?”朱康问道。李棠宴听他这样说愣了下,但没有反驳。

 “你也知道你想要的是我的嫁妆。在这世上我若真的要给谁…也只有我师兄,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来,若是他败给了你最后没来,我…拱手奉上。”***—她说的话看似无奈,其实是对南宫照毫没来由的‮大巨‬信任。

 朱康走后,崔子宣品了品李棠宴那几句类似表白南宫照的话,颇有些不是滋味,忽略这种情绪,他和李棠宴说起别的:“你说皇帝的毒不是朱康下的?”“嗯。”事实上,朱康虽然急功近利。

 但身边谋士众多,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急躁地上位,外忧内患,大概是因为皇帝忽然毒发,他们了阵脚,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临时发动政变。李棠宴解不了那种毒,却认得它。

 她知道此毒所需要的药引是一种产自蜀中的花藤。朱康喜欢各种花混合的香,其中没有那一种。更重要的是…这花的味道,她在贵妃身上所用的香料气息中,却闻到了,崔子宣离开之前,李棠宴向他道了谢。

 “大人,多谢你。”无比认真,她知道崔子宣今天在朱康面前维护她何等难得。崔子宣看着她的双眼,竟觉得移不开眼又说不出话,良久才说了一句:“不必客气。”

 他并非忠君报国之人,走到今天,最初只为一口气,进入官场后,最看重的也只是独善其身,没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有些事,他以前不明白,刚才站在她身前和朱康对峙那一刻,却忽然懂了。

 而且是大彻大悟,在那之后却是一种他不想深究的酸涩与落寞。***李棠宴住进了皇宫,贵妃给她安排了起居用度。贵妃去送四皇子那天遇到了点麻烦,但被她遮掩了过去,而萧锦对宫里的路线极为熟悉,顺利地出了宫,没有被人察觉踪迹。

 虽然怀疑贵妃和皇帝中的毒有关系,但贵妃每尽心照顾皇帝的场面李棠宴看在眼中,做不得假,李棠宴也只好下疑惑。

 这时,圣都开始传出一些有关崔子宣的流言。以才华横溢,俊美风闻名的这位崔尚书,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世家子弟,他出身某地某县一户平民人家,家里原本是种地的,为供他读书也做些小买卖,为了让他拜名师、求功名家中掏空了家底,而崔子宣忘恩负义。

 为了攀附权贵,得了功名竟就不认父母,老父病中求告无门,最后硬是给活活气死了,一夜之间流言四起,崔子宣从人人称羡的美才郎变成了背祖忘德的不孝子。

 圣都少女们亦对他大失所望,原来他那些什么风度都是装出来的,他不过是个贫寒人家出身。

 而且还不敢承认。以至于有天崔子宣出门买墨,在街上被几个小孩扔了臭鸡蛋,得一身狼狈。

 人言可畏,有了个开头,种种真假难辨的传言越来越多,崔子宣写过的文章也被一一拿出来。

 断章取义地攻击批判,说他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草包,凭什么坐这个位置。到这时候,已没人再去想他能做到这地步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李棠宴听说了这些传言很不好受。下次崔子宣再进宫时,她皱着眉向他道歉。这显然是朱康对崔子宣挑衅他的报复。

 如果不是因为他维护自己,朱康也不会把这些事散播出来,大泼脏水。崔子宣只摆摆手对她说无妨,忙着喝宫中的茶。

 他说无妨,是真的觉得无妨。没错,他曾经很怕别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连做梦都在怕呢…现如今真的人尽皆知了,他反倒觉得无所谓了,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起来。

 “朱康最近有来找你吗?”李棠宴点点头。朱康自然是派人来过的,无非就是问她的嫁妆。李棠宴什么也没说。

 不过给了来人几瓶头痛药。朱康虽然没得到宝藏的下落,但也算满意,其实关于“李棠宴的嫁妆”崔子宣现在很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东西,尽管她在朱康面前言之凿凿地将那东西作为筹码。如果真的有的话,李棠宴为何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呢?

 崔子宣对自己府上发的俸禄多少心里有数,也知道李棠宴是一件衣服洗到发白还在穿的人物。

 就算她清高,她想找朱康报仇,有钱不是也更好办事?疑惑归疑惑,崔子宣也没问,他对那劳什子宝藏不感兴趣,最多是有点好奇。***

 就在两个月后,南宫照起兵了,四皇子带着谕旨冒险前往广陵求援一事广为传开来,南宫照名正言顺,得到了许多支持,他广得民心且出其不意,朱康虽然在各地植深厚,但终究措手不及,一上来就被连下三城。

 之后朱康亦加强了应对,两方陷入了僵持。战初起,李棠宴在宫中只能听听崔子宣说外面的局势。偶尔宫女太监们也会说起。一天,她听到几人的讨论。“听说南宫将军被伤了。”

 “啊…南宫将军是主帅,怎会亲自上前线?”“不知道…莫非有细混在军中,行刺杀之事?”“太可怕了…”

 “是啊…我还听人说,南宫将军的前锋部队走得太急,现在粮草不够…”“那也可能,他才到广陵多久,说不定兵马都没养强壮。”

 “不至于…那可是南宫将军,后陈朝最厉害的。”“唉…”受伤?李棠宴捏住了袖口的布料。

 这必定是谣言。主帅受伤这种事,怎么可能传到外面,甚至远在圣都深宫中的宫人也知道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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