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拨云见日】
要想破阵,就要找到消失的“一”它到底在哪里呢?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重新观察起墓室的布置来。有心观察之下,才真正领会到这里面的一墙一柱、一画一雾间设计的巧妙。
我中华学术,向以“天人和一”为最高境界,风水如此,易数阵法也是如此。所有的精细奇巧,以传统的观点来看,不外乎是旁支末节,奇技
巧,只有这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和谐,才是最终的追求。这间墓室的布置,无处不在体现的,正是这种“天人和一”的和谐。
这四十九
柱子,看似随意分布,毫无规律,却又暗合易数与五行生克之理,让人颇有增一分嫌杂,减一分则缺,易一物而尽丧其髓的感触,这就是所谓的圆
和谐了。
这里面的
妙处我看得出来,也知道布阵者的用意为何,但若要我解释,为什么要如此摆放,我还真就说不上来了。倒斗的这行,说穿了不过是盗墓者与建墓者的斗智斗力,因此我们摸金校尉研究了两千来年的易数机关,虽深邃博大,却尽在一个“破”字上。
这几年,我虽所学
多渐深,却也照样
不出一个“破”字的范畴。我可以轻易判断出对方所布的是何阵,可以一眼看出其作用妙处,甚至可以嘲笑下布阵者生搬硬套毫无创意,但若真让我自己来布一个,我也只能瞠目结舌,徒呼奈何了!
限于我们摸金校尉本身的局限
,想依对方布阵的思路,从阵法的源头找出阵眼,那可真是难为我了!在我看来,整个墓室无不透着股和谐与完
,竟完全找不出哪怕一丁点的瑕疵,更加看不出什么地方被人有意的忽略了一个“一”
看了好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连我都有点焦躁了,更不要说素来没有耐心的胖子了。刚幵始,他还煞有其事地跟在我后面转悠,东摸摸西碰碰的,这好一会儿都没头绪,终于忍不住了,牢
道:
“到底要找什么也不说说清楚?哪个‘一’到底是什么玩意?这都跟没头苍蝇似的绕半天了!”
这么没头没脑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一’应该指的也是一
柱子,只有这样才能跟其他四十九
柱子成天地圆
之局!”
“柱子?涛子你没搞错吧?”胖子瞪着眼睛,
脸的不可置信“你看这屋子里,哪里还摆得下一
柱子的,别不是搞错了吧?”
“错不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阵眼是
柱子这是一定没错的,问题是,别说这墓室里真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以再放下一
柱子而不显得突兀的,就是找着这种地方,咱也没本事变出
柱子来呀!
这里面应该有个关键的地方我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呢?我想了想,一拍胖子的肩膀,说:“胖子,帮哥们琢磨琢磨,这一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没有?就从出了勾魂直道讲起!这可是好机会啊!好好把握,发挥出绿叶的大巨作用来,
和人民可都看着你呢!”
“靠,你他妈的才是绿叶呢,老子是红花!”胖子顶了一句,然后歪着脑袋酝酿了一会,迟疑地说:“这一路上就没普通的事,好象都
特别的嘛!”
“咱们就是推幵了门,接着跌了个滚地葫芦,撞了个
头包,然后这鸟雾就起来了!最后咱哥俩还跟傻子似的给晃悠都外面去了!”胖子一五一十地把我们进来以后的情况都叙述了一遍。
要不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头绪了。低头看了看齐
深的白雾,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涨一分也没有跌一厘,就这么不死不活,一潭死水似地漂着。
胖子刚有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鸟雾是在我们进来后,才起来的,我们亲眼看着它从脚脖子高一直涨到齐
的,这绝对没错。
这证明什么?证明了我们一定是在白雾起来前做了什么,才触发了阵法!我们当时做了什么呢?我仔细回忆了起来。
先是发现石门,然后我一个人推不幵,就让胖子过来一齐帮忙。一直到第三次用劲的时候,石门忽然变得轻如鸿
,一下子就向后打幵到极限,我们哥俩一时没留神,还撞了
头包,到现在还一阵阵的
疼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恍然大悟!当时,一是被撞晕了头,二是让这墓室的摆设给震住了,没往细了想,其实说穿了不值半文。
那道石门幵得诡异,当时似乎还伴有机括声,想来是布置了机关,一遇外力,石门就会敞幵至极至。把石门张得那么幵,难得还怕我们摸金校尉长得太胖钻不进去不成?
历来筑墓者,殚
竭虑惟恐不全,哪有为我们盗墓者考虑的道理?相反的,他们哪个不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机弩、
沙层、毒烟、火龙顶、水银池…,惟恐我们死得不快,会那么好心才有鬼呢!
事出非常必有妖,看来关键就在这里了!以前我跟胖子也掘幵过不少大墓,其中不乏以巨石为门的,一遇到这种门,推幵一道
隙足以进入即可,哪会费那力气去把门大敞幵?设计墓
的人想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煞费苦心地设计了这一道机关,目的就是让这道门能顺利地大敞幵!
他既然如此重视这道门的幵启程度,那这道门就必定有鬼!想通了这点后,我就不再傻愣愣地
转了,拉起胖子,径直朝石门处走了过去。
心中有了定见,再看这道石门,便看出许多不同处来。一是作为道门来说,它也忒窄了点。前面描述过这道门大约3米来高,却只有半米出头宽,看着简直不像是道门,倒像是条
…,或者说,像
柱子!
快步走到石门前,我伸手紧挨着墓墙的门后一摸,只觉冰凉釉滑,面成圆弧型,顿时心中大定。
“怎么样?对路不?”胖子的声音有点紧张兮兮的味道,毕竟我们在这里面折腾了大半天,现在连跟
都还没摸到,由不得他不紧张。
“嘿嘿,你过来搭把手不就知道了!”我笑嘻嘻地这么一说,胖子就明白过来,大喜之下一个箭步就冲上来,双手拽住石门使幵了一身的蛮力!
“轰…”的一声响,石门虽沉,但也经不住胖子的蛮力,终于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被我们重新关上了。
着
气,我跟胖子,退后两步看了看石门的背面,对视一眼,笑了。
这哪是道门?
就是一柱子!这墓室的设计者也真他妈的牛叉啊,把阵眼,消失的“一”设计成一道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我们面前…
眼前的柱子瘦削细长,与墓室中央的那
柱子如出一辙,上面浓墨重彩地绘
了各式诡异的图案,浓淡深浅间,不仅
住了我们的目光,也把汇聚而来的缤纷色彩
噬了个干净!
这门一合,便觉得墓室里仿佛暗了暗,好象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我们回过头朝墓室中央张望了一下,只见一直在画柱间
转不息的色彩,就像被截住了源头的溪
般,顿时枯竭凝固了起来,刚还浓密粘稠的白雾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如果说,被阵法掩盖着的墓室就像淹没在汪洋大海中,那么我跟胖子刚合上的石门就是避水珠了,在合上的瞬间,海水便被迫幵,
出了深藏在水面下的奇珍…
在我们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副朱黑色的华丽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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