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他低低地说“作为妖界的王族，你们都拥有上古龙族的血脉，是吧？”诺丁冷笑一声：“怎么？你对王族有不
？还是另有企图？”左右的侍卫无声地上前一步。“那些倒没有，”霍豆张大澄澈的蓝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就是确认一下…杀错人可不好。”诺丁皱起眉：“什么意思？”
霍豆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挥了挥另一只手，左右扑上来的侍卫像被火
噬的飞蛾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壁灯里燃烧在油脂之上的火光跳了跳，萎靡下去，霍豆的手掌抵在诺丁单薄的
膛上，稍一用力，捅了进去。他闭上了眼，大量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断裂的血管中
了出来，有一部分落在他脸上，粘稠的质感
着眼皮几乎要抬不起来，他于是直接闭着眼，凭感觉在诺丁的体身里探寻。他几乎能感觉到血
和筋
在掌心里滑动，费了好大劲从找到那颗藏匿在膛深处、如受惊的雀鸟一般微微颤抖的桃子形器官。挖了出来，霍豆扯断纠连的血管，将诺丁的心脏牢牢地握在手里。龙的心脏，传说中能挽救将死之人性命的珍宝，他
到手了，那么，林檩就不会死了。霍豆转身向殿外走去。一路上。他踩着宝石与金箔铺就的路，能听到血
在不住地嘀嗒，能听到恶魔在耳边低语，他走到门口，才睁开眼睛。是鲜血的脸上
出两只澄蓝的眼睛，就像天际的火烧云倒映在国王湖里。就像熊熊的火燃烧在极北覆盖千里的冰原上，他一步步走出去，
着觉察到妖王遇刺、团团包围上来的国王军。霍豆这时久违地想起他作为神，来到人世的目的。他自诞生起就是主管人世战争的神，他的指责就是举起战旗、引导战争走向既定的方向。人与妖持续数年的战争，妖是注定的胜者，所以他被派出来，辅佐妖界的首领取得胜利的冠冕。可他在第一次
战时就拒绝参加。现在第二次战即将爆发，他刚刚又杀死了神定的胜者。多次的失职，足够他被
放到火湖底三百年了。霍豆
略地估计着，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立刻释然了。至少他救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凉子。”墨梨敲响了紧闭的房门。“在。在！”门内传来仓促的回答声，之后是一声闷响，急于下
开门的颜凉子似乎被绊住摔倒在了地上。“唔…”痛呼声闷在房门里，像某种小动物的叫声一般又轻又糯。“不用紧张。”墨梨安抚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晚餐在桌上，加热过，没胃口吃就尽早休息吧。”
“谢谢。”女孩的声音夹杂了沉闷鼻音、穿过了厚重的门板，仍然是软绵绵的，钻进他耳朵里，
起一丝让人按捺不住的
意。墨梨转过身，靠着门。沉默许久后，门内再次传来声音。“墨梨？”“怎么了？”“我想问问…我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颜凉子小心地说着。尾音因疑惑而上扬，不慎
出一丝颤音“分身…还是鬼魂一类的东西？”墨梨闭上眼。颜凉子是人类对于墨潋的恐惧孕育出来的浮游灵，千万人类汇集于一体的绝望实在太过沉重，竟一下子赋予了她独立的人格和意识。
然后这个混在人群中的小幽灵生怕自己变得格格不入，便为自己取了名字，编造了虚假的记忆，惴惴不安地度过一天天，像是被母鹿丢弃在荒原上的幼鹿。
她是不同于人类和妖怪的个体，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与她相似的生命，她的存在如此特殊。墨潋――或者说年轻时的他对颜凉子的执念一开始也来源于此。墨潋一直以来都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也因而酝酿出了过于庞大的野心。
就像主宰美索不达米亚的君王，傲慢地企图将世间一切珍宝都纳入掌心。占有，把玩，然后丢弃。
当他活了一千年，对诸如宝石、冠冕之类廉价的宝物产生厌烦时，颜凉子恰好出现在了他眼前。一开始，他对于颜凉子的情感，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对于一个独一无二生命体的占有
。藏品越是举世罕有，收藏家对其的感情就窖藏得越发炽热，更何况颜凉子是因他而生的。造物，那是神才拥有的权力。
这种感情和
受世人赞颂的爱情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沿着时间的洪回溯而上，还是无法阻止过去的自己在占有的驱使下做出伤害颜凉子的事。现在，作为“墨梨”的他与心爱的姑娘中间已经隔了四千年。就像现在，他们被门隔开。墨梨睁开眼皱了皱眉，压制住推开门将颜凉子揽进怀里的冲动。
“凉子，”他开口“你在人界诞生，思维方式更接近人类。你觉得人类如何诉说爱恋之情？”
“呃嗯…”颜凉子思考着。回答“写信啊直接表白啊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吧…”墨梨阖了阖眼，落在肩上长长的黑发像是
动的时间，声音也渐渐迟缓：“我爱你。”“对对就是这么说的！”颜凉子肯定地回答。门外的声音再次落下，像
诵着长诗一般平和隽永：“我爱你，凉子。”“…”颜凉子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单纯重复自己的话。“啊？你…？”她吓得发出一连串惊叹，爬回
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这就是你在我眼中的印象。”门外的人平静地说。“…”颜凉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和墨潋至少还有一点联系，但跟作为墨潋兄长的墨梨应该还没有深入交往到能让他爱上自己吧…还是说妖的感情都来得那么莫名其妙吗？哦对，她现在也是妖来着。
颜凉子将发烫的面颊埋进被子里，手指揪住腮边一缕发丝，用力得指尖都疼了起来，类似的话墨潋也说过不少，但大多是在
上，像刚刚那样郑重的…“不用回应我。”门外传来声音“好好休息。”颜凉子的脸又烫了几分，她不太清楚现在自己脸上具体是什么神色，但根据温度就知道一定狼狈得不像话。
颜凉子脑子里相当
，从被子里往出钻时，手扶空了。体身一斜就要从上滚下去，她的
被箍住，体身摔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入眼是硬朗的男
手臂线条，还有结实宽阔的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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