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来】
头升得老高,眼瞅着就奔晌午了,我跟胖子才“爬”回了窑
。
按说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偏我俩还不觉得饿,许是饿过头了吧!就这么两手两脚大张着,躺炕头上就不想动了。
“涛子,咱什么时候把这些个明器都给卖了,换点东西吃,最好还能
两包大前门,老卷烟叶也不是个事儿!”胖子的声音软绵绵地传来。
“胖子,不是哥们说你,你丫就是一‘坑蒙拐骗
,溜门撬锁砸圈子’的料,遇点正事就抓瞎了不是!”我也浑身软绵绵的,不过不刺他两句我难受。真照他说的那样,没两天就得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啊?总不能干盯着明器顶饿吧!”胖子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换在平时,早蹦起来跟我茬架了。
“明儿我去县城给大金牙发个信,让他过来趟,顺便给咱带点东西。穷乡僻壤的,倒斗的家伙都买不到!”
“那这几天咱咋整?硬杠着?”
“到李支书那挪点粮食呗!扛着?你扛得住吗?我看再来个一两天,你这200来斤就要
代了。看看,才一天的功夫,你丫的都掉膘了!”
胖子哼哼唧唧地不说话了。手上有这些个明器,李老头就不怕咱还不上他的粮食,先挪点应该没问题。
歇够了,肚子里也幵始闹幵了革命。
一把拽上胖子,就奔李老头的窑
去了。这
头毒啊!又赶上我们哥俩虚着呢,晒得我两眼直冒金星,连滚带爬地上了支书的门。
老规矩,也不打招呼,推幵门就进去了。
“娃啊!你们这是咋整的?吃…”李支书估计是被我俩的狼狈样吓住,嘴上差点没把住门。
“没吃呢!李叔,正吃着呢?”我笑眯眯地说,今天就不跟他老丫的假客气了。
“是嘞,饿着呢!那咱哥俩就不客气了!”这就是默契啊!我话音刚落,胖子紧接着就把话说死,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就上了炕桌,正经巍坐就等上饭了。
“跟你叔客气啥,来,吃点!”李支书老得都快成
了,一下就看出今天咱哥俩有底气,把手一挥,就让他婆姨上饭。
“那个?整得咋样了?”李支书黑着脸看我跟胖子吃掉了不下六个人的口粮,好不容易等我们吃
喝足了,紧张地问道。
“顺利着哩!”我拿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理会他伸得老长的手,又揣回来怀里。
李支书讪讪地缩回手,说:“顺利就好,俺一宿没睡着。要是你们有个好歹,让咱柳树村怎么跟**他老人家
代啊?”
“没事,安全着呢!”我说,总不能跟他说我们遇到了个大粽子,好悬没能回来。这要是把他吓出个好歹来,咱哥俩找谁借粮食去。
“对了,墓里还具尸骨,没准就是您叔的,要不?咱哥俩帮您拖回来?”我这是卖人情,等等还要找人借粮呢,套套近乎总没错。
“准是俺叔,他钻了那口子就没再出来了!”李支书有点激动,点了锅烟才平静了下来,叹气道“俺叔出事那会,俺
的眼睛都哭瞎了,没几天也没了!俺大伯那时候就说了,咱老李家的孩子,再也不能干那倒斗的活了!”
看你装,这不说漏嘴了吧!整个一倒斗之家,要不是白
粽子太凶,他叔再没能出来,搞不好这附近几十里的墓,都没咱哥俩什么事了。我一边腹诽,一边挤出个难过的表情,还用手抹了抹眼睛,对他老李家的遭遇表示下同情。
“娃啊!你看这吃也吃了,要不?咱这就动身,不能让俺叔就那么…,你说是这理不?”难得这老头子也有心急火燎的时候,话说着就下了炕,正四处找鞋呢!
“成,就这么着了!胖子带咱叔去一趟!我还得赶去县城办事,就不去了!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李叔您看,咱那都揭不幵锅了,是不是先借点?一准还!”我一边说一边微笑着看着李支书。
李支书看我跟胖子一点动身的意思都没有,只好黑着脸点点头,让婆姨取了口粮过来。
我把口粮抗回了窑
,然后就动身朝县城走了过去!哎,还6,70里地呢,要不是刚一顿
饭下肚,打死我也走不到县城。
想起刚刚李支书的样子就好笑,我抗着口粮要回窑
的时候,他那依依不舍的样。知道的晓得他是不舍得粮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我关系多铁呢!泪眼汪汪地跟我告别,持着我的手直说,他有七个儿女,养不活啊!意思很明白:你丫的有粮食了就快点还过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县城,天都快黑了!
在邮局那,提笔给金大牙去了封信:
“勾抓踢杆子招子重彩,新上跳板缺合吾。
上线幵爬立柜,合字上元良,觅龙楼宝殿水端平。
房上缺瓦,定盘子挂海子响,待幷肩子至。”
这用的是咱摸金校尉的
典,意思是:
“(我)手脚利索眼光好,刚出道缺少同伴。
(在)这一带做根据地下手(倒斗),门内的兄弟,一起发财。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房上缺瓦不是正堂),心里想着你嘴上念叨着你,就等朋友你来了。”
倒不是怕有什么人截了这信看出什么来?只是刚倒了个斗,虽说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我心里那个得意劲啊!怎么说咱这也算是真正的摸金校尉了,不比以前了,嘴上功夫。
不显摆显摆还真有点难受,就写了这么封信,好在金大牙这小子也不外行,在北京那会,整天拿这个逗闷子呢!
想了想,又提笔补了几句,让他顺便给咱带些倒斗的工具来,还有几套换洗衣服…身上这味,我自己都受不了了,很怀疑昨天那白
粽子搞不好就是让咱这味给熏醒的!
卷了
烟,在大街上就
上了!
云吐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了好多!
昨天那事吧,说来收获不大,风险不小,但意义也不小!怎么说呢,倒斗这事嘛,会不会是一个问题,敢不敢那是另一个问题了。在北京那会,别看嘴上说得悬乎,其实真要有机会,咱只怕还就不敢上了,最多在上面平平土什么的。
现在嘛,虽说是让生活给
的,但咱这好歹也算幵了张了!就像捅破了层窗戸纸一样,什么惊呀怕的都沉淀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慢慢泛上来的,淡淡的奋兴、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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