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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领口微张
 他拐过后门,熟练地翻进去。杨花贴在石桌上,石上的凉气透过轻纱传到她身上,树,树下有淡淡的水雾,舒服,舒服得她快要睡着了。却被对面的动作吵醒。

 “你…”杨花坐起来松了松眼睛,才看清来人。陆越看到那石桌上留有她发汗的痕迹,薄薄的一层,形状却很是清晰。

 他喉咙发紧,走过去坐下,从烈至凉。杨花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停业之后她变得懒散起来,反应也变得很慢。于是她又重新趴下,堆在桌上。

 “要喝茶,自己去灶房倒。”茶刚烧,烫得很,所以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她。“今怎的不做生意?”他的视线越过她,不知在看哪里。杨花的脸撇过一边去,嫌吵。

 “嗯?”好烦人。“没有厨子,做不了生意了。”热,不要说话。“厨子?”杨花不理,树上的知了便帮她敷衍了一声。

 青色的一层薄纱包在纯白的内衬外面,包得并不严实,特别是疏松的领口和叉开的‮腿大‬。陆县长去灶房倒茶。

 那茶烫得他手疼,作罢,拿起旁边的竹扇又往院子里走。杨花感觉到阵阵热风,发狂道:“这扇柴火的,你怎么拿来扇我?”陆县长听话的停手了。“以前的厨子呢?”

 “病了。”这是杨花记忆里她睡着前最后的对话,热风停了一会儿又扇起来,扇着扇着便转了凉,她睡得很安逸,脸上还被出了痕,她应该没睡多久,醒时头刚过去,他也还没走。

 “你怎么还没走?”她刚醒来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怪可爱。“你不是要聘厨工?”“我来应聘。”“你?县长?”杨花不可思议,但见他点头,又问:“你…会做什么菜?”

 “都会。”杨花咳了一声“那你跟我来吧!”杨花给他的食材并不多,夏热,她总是吃不下什么东西。餐具、厨具、柴火帮他拿出来之后,杨花就在旁边干站着。让他一个人忙活。陆越看着她进灶房里来的那股生疏劲,想笑。

 “洗菜,总会吧?”“会。”她讪讪地答。这灶房小小窄窄的,两个人扎在一起,洗个菜也会撞到。洗完以后,杨花便倚在门边看他忙上忙下。

 他的动作还算熟练,而且总是喜欢一个盘子用过之后必须要清洗,这使得整个灶台都很干净,他倒是喜欢麻烦。饭煮好了,她闻到香味就自顾自地去盛饭,然后端到后院的石桌上。

 院子里的风凉凉的,太阳还是没落下去,只不过光线变得温和了许多。杨花回到灶房,才到门口就情不自地说了句:“好香啊…”那是一种不同于平里婆婆做的味道,既有原食材的香味,也有自制的调料香,两味相混相匀,倒是有一种将原食材的滋味充分炸出来的感觉。杨花帮他端盘子,路上偷偷几口,真香。

 杨花夹了些青菜和红烧,再和着饭一口闷,青菜偏凉但因为掺了些花椒,吃起来麻舌,会上瘾。红烧则稍烫,汁多软,让她会忍不住去残留在筷子上的汁。

 还有汤,汤却是比较淡,底下有山药,上面浮着点沫,可以让整顿饭吃起来没那么腻,他们吃得很慢,饭桌上也没怎么搭话,只是吃完之后,她说:“明就开工,县长掌厨。”

 他笑着说好。杨花收了盘子去洗,陆越坐在院子里吹风,太阳已经下去了。独留有天的黄云。“没想到县长还会下厨。”看来也并非养尊处优。杨花从灶房出来。

 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她落黄昏的院子里出神,又是那件镶有金丝的黑袍,眼神清冷,薄微翘,看过去似乎冷峻不可近,她勾了勾耳后的发丝。“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语气淡淡的,随时会被风吹散。

 “县长总是这样。”她很快跟了一句,又顿住。“哪样?”“所以才会来这里。”

 “心气太高,自以为深不可测。”他笑,坦然接受。别人都道他好,只有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揭穿、指责他。“杨掌柜的,也是。”

 “明明看得清楚,却又喜欢骗自己。”如果能看清世事,这必定会使你悲伤,但不应该任由这样的悲伤随意蔓延,他们是否彼此知知底?就像一眼望穿鹤中

 其实不然,都是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早已改变,从相遇那天开始,悄无声息。晚上睡不着。杨花倒了点酒蹲在灶房里喝,闻着还没散去的烟火味,她就是忍不住要说,其实又舍不得让他伤心,谁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

 ***柳楼隆重开业,倒没放炮,只是在门外贴了几朵红花。起初没有人知道新来的厨工是陆县长,直到有人看见了他从后门出来,浑身油烟味。于是,城皆知。

 县长还会下厨?谁不想吃县长做的菜!但县长怎么沦为了…莫不是俸禄太少了?怕是县长的新乐子吧…这是杨花的回答。

 我的天,这菜的味道真不错…自此,柳楼的生意很是火爆,白花花的银子进账,杨花脸都笑麻了。柳楼打烊一般会到很晚,整个街道都静下来的时候,那里依旧灯火通明,直到天最黑,酒最浓,众人才会散去。

 陆越扯了扯身上房屋的布袋扔到一边,转身就看到她含笑地搭在房门上看他。夜深人静。

 他整呆在这灶房里,热得身是汗,看到她,他的脸暗得连皎白的月光都抚不亮,还记得她之前笑话他:“一人打两份工。”

 因为虽然宁伯的腿疾好了些,可他不太放心,还是时常空跑去学堂帮忙看看那帮顽皮的孩子,但其实杨花也很累,陆越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治腿疾的药,他说叔伯也在用,让她也拿去试试。

 杨花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但她得了空也总往婆婆那里跑,他在堂后忙得头大汗,她在厅前张罗,口干舌燥,他说:“银子,数完了?”什么啊。

 她也有给他涨工钱好不好…但杨花发现他好像很累,说话都没气,她走近,伸手一拢,抱住他,他领口微张,身上有烧焦的油渍和未干的汗,从前的书墨香已不见半分。“辛苦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向了她,她受了情绪的蛊惑才想要抱他,可现在这情形她被圈住,已经无法身了。

 “婆婆的病也在好转,再过几就不会这么忙了。”“嗯。”“明我找个人给你打下手。”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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