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意没在医院里待太久,一来是怕爷爷担心,二来是为了与傅学廉商讨,希望他能尽速就医,开始腿部复健的动作。
午后,阳光由天空撒落,山庄里一如往常一样寂静,如意一回到山庄,就直奔傅学廉的卧房。
“如意,大少爷这个时间在书房。”成叔
面走来,指了指走道底端的房间。
“谢谢你,成叔.”如意说着,与他擦身而过,大步往前走。
“伤口好多了吗?”成叔扯着嗓子问。
“好多了。”如意仍没停下脚步,边说边回头。
成叔朝她挥了挥手“别边走路边转头,很危险的。”
成叔的话才说完,下一秒,如意果然就差点撞到走道上的一个摆饰品。
停下脚步,她大大吁气。“谢了,成叔。”
“快去吧!”成叔看着她笑笑,转身忙去了。
如意轻轻吐了下舌头,朝着走道底端走。
很快地,她来到书房门口,想都没想,直接抬起手来,在门上敲了几声。
门里没回应。
于是,如意又敲了几声。
还是没回应。
如意第三度抬手,在心里默数,再三下好了,只要再敲三下门板,不管里头有没有回应,她都会直接闯入。
一、二、三!
果然,门里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如意迳自旋开门把,直接往里头走。
书房里摆设整齐,四边各有连壁的书柜,柜子上摆
了各种书籍,一张设计感十足的桧木桌被放置在正中央,桌子的后方有个屏风,屏风隔开了里外空间,让人无法直视书房的更里侧,不过可见到阳光正由屏风后的一个落地长窗撒进来。
如意缓缓放开门把,推上门。
“学廉。”她开口唤他的名字,开始在书房里寻找他。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由屏风后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如意快步来到屏风后头“我敲了好几次门。”
没想到屏风之后别有
天,除了可容纳多人的L型沙发组,还有一面挂于墙上的大型
晶萤幕,一旁则是一个吧台,吧台后有个酒柜,想当然尔,酒柜中摆
了各式各样的酒。
至于傅学廉,此刻正处在沙发旁的一角,手里握着一些文件,与
晶萤幕里的人说着话,待如意走近,才侧过来脸睐她。
“你回来了?”他对着她绽开一抹柔和的笑,口气难得的温柔。
“嗯,我打电话回来,然后成叔就让阿泰去接我。”如意先对着他一点头,眸光一转,瞧见
晶萤幕里的人时,她顿时一愣。“他…”
她不知道他正在使用视讯系统。
“我弟弟学礼,傅家的老二。”傅学廉简短介绍。
“你、你好。”如意笑着,朝萤幕中的人挥挥手,打招呼。也对,在来山庄之前,她早听说傅家有五个男主人,这阵子一忙,她倒没多分心去注意,为何从没见过其余的四位。
萤幕里的傅学礼只是看着她,并没回应。
认真看来,他和傅学廉长相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相似点,同样英俊、帅气,五官也一样
人,眉宇间的深壑也同样难以抚平。
“她是如意,是尤叔的孙女。”傅学廉再度为弟弟介绍。
学礼一样默不作声,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还继续吗?还是晚一点我再联络你?”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傅学礼已不打算再与兄长洽谈公事。
“晚一点好了。”傅学廉知晓,学礼对于女人的防卫心并不亚于他。
“那就这样了。”傅学礼说完了最后一句,连声再见也没说,很快下线。
“他跟你一样讨厌女人?”如意也只能这样猜了。
也许不只他,她甚至敢大胆的预言,傅家其余三位尚未现身的男人也一样,大概都视女人为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吧!
暗学廉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朝她伸来一手“过来。”
如意走向他,很快来到他身前。“你在忙公事?”
她看见一茶几上的文件,外文的占大多数,认真一瞧,有一部分可以看出是英文文件,另一部分单字的拼音则怪怪的,可能是英语以外的语言。
“我家除了茶园之外,其实还有其他复杂庞大的产业。”傅学廉说着,双手一伸一拉,扣紧了她的
肢,将她给拉向轮椅,坐在他的双腿上。
“以前都是你在处理?”她猜应该是。
不过,就算他车祸受伤之后,将大部分的工作都分给了弟弟们,他还是不像她一开始的猜测一样,什么都不管,而是负责督导的工作,只在一固定时间和四位弟弟用视讯联络。
“是的。”傅学廉以一手托高她的下巴,双目紧凝盯着她“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他那似
了她的炯炯黑瞳,令她紧张的差点颤抖。
“手伤好点了吗?”他问,气息温温热热地,全
拂在她
感的颈间。
“好、好很多了。”天啊!他能不能别这么暧昧。
如意才这么想着,傅学廉的一手已由她的纤
移至了她的肩头,轻轻地在她的锁骨上滑动。
“如意。”他呵气在她的耳边。
“嗯?”她反
地一应。
“我想吻你。”他说,眸光炽烈地瞅着她。
“啊?!”如意的反应是整个人一僵一愣,颊靥随即忽地染上两朵云彩“拜托,你正经一点好吗?我是有正事急着回来找你谈的。”
睐了他一眼,她伸手拍了他的
膛一下。
暗学廉不让她施暴后的手收回,以一手紧紧地握住“你怎知我不是正经八百地在问你?在征询你的同意?”
“那如果我的答覆是不可以呢?”她翻翻白眼。
暗学廉才不理会她的白眼,将俊脸移近,先在她的肩头印下一吻。“反对无效,抗议驳回,谁都不能阻止我亲你!”
如意感到肩窝发烫,因为他的吻。“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可恶,好一个霸道的人!
“只是礼貌
的询问。”他说着,一记灼热的吻已印上她的耳窝,
连着、
绵着、
线着,在她的肌肤上移动,吻过她的颊靥、额头、细细的眉、卷翘眼睫、小巧鼻头,最终落于令他血脉沸腾的
瓣上。
有别于上一回在浴室里,那个既挣扎犹豫又忍不住心动的吻,这一次博学廉的吻更大胆也热情了许多。
辗转摩挲
情深
的四片
瓣,恨不得
干彼此的气息,浓烈的
息和着细细的娇
,眼看就要失控…傅学廉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她。
“你方才说有急事找我谈?”最后地,他在她
上用力一啄。
“急事?”如意脑子晕陶陶地,尚未恢复。
“你忘了?”他深瞅着她,觉得好笑。
好不容易,如意大大
了几口气,脑子终于清醒不少。“不,没忘,我是有急事找你没错。”
摇摇头,她为方才的吻而大大吃惊。
只是个吻,好吧,她承认够火辣、够
情、够深情、够煽惑,但还是个吻吧?居然就让她浑身虚软,失了思考能力。
“什么事?”傅学廉的一手轻轻地抚触着她的脸庞。
“你…”如意想了下,怕话说得太直接,他心里会难过“是这样的,我…”
又停顿,她何时会这样
言又止?
暗学廉一眼就看出她的顾虑。“有话就直说吧!”
饼去这些日子来,他可是领教够多了她的有话直说,反而对于
言又止的她,一时难以适应。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在医院里对我说过的话吗?”她离开他的双腿,站在他面前,紧绷着脸,看来既谨慎又严肃。
“你指的是哪件事?”看她谨慎其事,他不觉地蹙紧眉心。
“你说想站起来。”如意弯着
,眸光与他
会,深深
凝。
“我是有说过。”
饼去,或许他有点自暴自弃,不愿再站起来,但从她的出现之后,他一点一滴地发觉到自己的改变,他不想再过这样的黑暗生活,他要站起来,要当一个能守护她一生,给她幸福的男人。
他的话让如意灿烂一笑。“现在也没反悔?还是想站起来?”
“当然!”他的手往前一伸,又轻轻贴上她的颊靥。
“太好了。”如意跳上前,已顾不得什么女人该有的矜持,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在他俊颜上亲了好几下。
“如意。”对她突来的热情,傅学廉乐于接收,不过一向冷漠惯了的他,有点适应不良。
如意停下亲吻动作,双手圈紧他的颈子,脸蛋贴在他的眼前,鼻头差点与他碰在一起。“我帮你找好医生了!”她大声宣布.
“哪一个?”傅学廉的心中闪过一个身影,并没直接点出。
“谢进成。”如意没看出他的心思,坦白的说。
“为什么是他?”莫非当他离开了医院之后,那个蒙古大夫又私下与如意相处。
“进成哥可是台湾的名医喔!”对于谢进成的医术,如意很有信心。
“听你的口气,他好像很了不起。”傅学廉的口气明显变差。
“也不是非常了不起啦,只是…”如意听出了他的不悦“她松开勾着他颈子的双手,退离他一步“我只是希望你脑旗一点好起来。”
这一点,傅学廉无法反驳,抬起双手,他伸向她“真的得去给那个蒙古大夫看?”
如意将双手交给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能帮你。”
“如果他不能让我站起来,不能帮我恢复走路的能力,我能拆了他的招牌吗?”傅学廉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两人的双手
。
如意被他的话给逗笑“放心好了,如果到时候他做不到,我第一个帮你拆招牌。”
她的话让他安心“如意…”
“嗯?”
“谢谢你。”将她拉近,他再度吻住她。
******
台北市某大医院复健科门诊室里。
“你对我双腿的复原,有多少把握?”坐在轮椅上,傅学廉一如往常,冷静自持且看起来有点傲。
谢进成抿着
沉默不语,故意将他的话给当成了耳边风,握着测试膝盖骨的小槌子,在傅学廉的两脚都敲了敲。
“你对我双腿的复原,到底有多少把握?”见他不答,傅学廉又问了一次。
“这里的感觉如何?”谢进成还是没针对他的问题回答,被握在手中的小槌子,一会儿敲在傅学廉的膝盖,一会儿敲在他的小腿骨。
“有点麻。”傅学廉讨厌极了他的态度,尤其是他和如意是青梅竹马这件事,更是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麻?”谢进成抬头望向天花板,想了下。
“到底你对我双腿的复原,有多少把握?”第三次,傅学廉又问,耐心已快宣告用罄。
“这里呢?”小槌子又敲,谢进成继续将他的话当耳边风。
“够了,蒙古大夫!”终于,傅学廉受不了了,如果双腿能站,他一定马上跳起,甩袖离开这里。
“你叫我什么?”谢进成的眼角跳动。
“蒙、古、大、夫!”傅学廉一字一字慢慢说,仿佛是以
怒他为乐。
“傅学廉!”见状,谢进成拍桌跳起。
等在门诊室外的如意,听到里头的叫骂声,旋开门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男人一见到她,瞬间安静了下来,咬着牙,各自暗暗咒骂,然后一致抬头,冲着她笑。
“没事。”
“没事。”
真难得,两人居然异口同声。
“真的?”如意怀疑,就怕他们两人打起来。
“当然。”
“当然。”
两人又回了相同的话,但彼此眸光一瞪,和善的表面下汹涌波涛。
“我很好,谢医师只是在跟我讨论我的脚哪里会麻。”傅学廉伸过来一手,紧握住如意的。
谢进成的目光似雷达一样,刷地拉落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忿忿地瞪着,恨不得能长出一对雷
眼,将两人握着的手给切割开来。
“我们没什么,我现在正在帮他诊断,等断定了毛病,再讨论用何种方法帮他复健。”谢进成说。
“是这样?”如意狐疑地看着两人。
“是的,我们没事。”傅学廉说。
“对,怎么可能有事呢?”谢进成说。
“那…”如意又看了看两人“我还是先出去好了。”
“好。”
“好。”
两个大男人又异口同声。
如意不放心地又看了两人各一眼,随即转身,走出门诊室。
门板缓缓合上,终于再也看不见佳人,傅学廉咬牙,首先发难…
“蒙古大夫,你最好说清楚,对于我腿伤的所有复健程序,还有你到底有多少把握,否则害我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你这里,结果却得不到相对的成效的话,我一定会请律师告死你!”
对于他的要胁,谢进成回以一记冷哼“你以为你在唬小孩呀,谁怕你?虽然你这种病人很糟糕,但我还是会救你,绝对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站起来。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会这么做,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全是看在如意的面子上。”
“如意不喜欢你!”一提到如意,傅学廉就觉得心中充斥着
酸味。
“…”谢进成狠一咬牙,几乎将整排牙给咬碎。“你别得意的太早,如意也不见得是喜欢你,充其量你不过是吸引她,还不到爱的程度。”
“听你说的,难道你就懂得如意的爱?”傅学廉非常不服气。
“这,我…”当然,谢进成也不懂,否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早掳获了如意的真心。
“原来你也不知呀!”见他的表情,让傅学廉哈地一笑,心情好极了。
“你笑什么?”又咬了咬牙,谢进成发觉,要是帮他复健下来,搞不好他会恨得咬碎许多牙齿,得去装假牙。
“你管我。”傅学廉挑挑眉。
谢进成低咒一声“你别得意的太早,迟早我会要回来的。”
******
“想不想到茶园去看看?”经过二个星期密集复健,傅学廉有明显进步,现在已不用轮椅代步,可以拄着拐杖短暂行走。
“想、想,当然想要。”如意奋兴地大叫。
算算时间,从进入山庄开始至今,也一个月有余,这一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除了一开始和傅学廉的针锋相对,接着受伤,到帮他复健,每天都让她忙得团团转,还没好好的欣赏过茶园风光。
“那就走吧!”傅学廉站在原地等她,对她伸出一手。
如意马上由长
地毯上跳起。“需要开车吗?”
她想,以他目前的情况,当然还不适宜开车。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等他的脚完全好了之后,她肯定会要求他重新开车上路,再一次帮他克服掉内心的恐惧。
“不用,我们只要附近的茶园走走,不会太远,就在山庄的后头。”等她走近,傅学廉执起她的手,紧握在掌中。
“这样…”如意想了下“对了,我听爷爷说过,你的茶园很大,你自己会制茶吗?”
“制茶的工作大部分都交给经验老道的老师傅做。”他说着,将她拉近,一记灼热的吻落在她额头。
“所以你只做老板?”那吻令她的脸忽地一红。
随着两人这阵子来的行为愈趋亲密,傅学廉发觉她其实很容易脸红。
“我是当老板没错,但我也是个严格的品质控管者。”拉起她的手,他紧握在掌中,移动步伐,两人慢慢地往外走。
“品质控管者?!”
“想让自己出产的茶叶挤入世界顶级之列,除了酦酵、烘焙、制茶的功夫之外,懂得专业鉴赏和严苛的挑出毛病,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将她的手握到
边,他轻轻一啄。
瞬间,如意又感觉到仿佛有千万丝电
经由他亲吻处,
窜过她全身,
着她的心脉。
“听你说来,好像真的是一门
大的学问喔!”如意怯怯地将眸光拉开。
“那是当然的!”傅学廉仍深瞅着她,想了下,有句话在心头萦回,每每已到嘴里,却又硬生生地让他给
咽下去。
那话就是…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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