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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长安(大结局)
 高泽家在堂深处,常年不见光,弥漫着厚重的气。裴修云扣开了门。身形魁梧的高泽了出来。

 间围了一块大白布,砺的大手抓着布的一角,不停地。乍一看到两人,他有些发愣:“你们…”宋昔双手捧上糖果罐子:“我们成亲了。这是喜糖。”高泽连忙接过,笑着道:“恭喜恭喜!进来坐坐吧。”他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院落。平地上堆了竹架子,零零散散地挂着几条腊

 “这是节做的腊?”裴修云问道。

 “不算是,”高泽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以前没好好读书,也考不上功名,干脆当了屠夫,赚点银子养家糊口。这些腊是拙荆做的,比卖鲜能多赚一些。”“你不读书了?”宋昔讶然,乌黑如墨玉的眸子圆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哎,我这点墨水,也吃不上饭,总不能让全家跟我喝西北风吧。”他言辞间多了些无奈。宋昔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意外。”“谁来了?”一声娇俏的女声打断了几人的寒暄。

 从屋内走出一个红衣的少女,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眸子也是圆圆的,仿若两颗小小的墨珠。高泽把少女拉到跟前,介绍道:“这是拙荆李氏。”

 “什么?”那个少女没听懂高泽所说,侧着首,脸迷茫地看向他。裴修云的目光扫过那个少女,问高泽道:“你的夫人可曾上过学?”“未曾,农家的姑娘哪有上学的机会。”高泽遗憾地道。

 宋昔眸子一亮,双手握住李氏的手。李氏吓了一跳,身子向高泽怀里缩去。

 “我要开个女子学堂,为女子授课,你可以来当我的第一个学生吗?”宋昔脸希冀地问。

 “女子…也可以读书?”李氏诧然,不可置信地问。“当然可以!女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宋昔大声地回道。

 “相公,你看…”李氏拉住高泽的衣角,犹豫地问。高泽把手中的糖罐递给李氏,转身从竹架子上拿下两条腊,硬是入宋昔手中:“宋昔,我替我家娘子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

 宋昔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这两条沉甸甸的腊。待两人离开高家,宋昔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先生,你不是说有事问高泽么?”裴修云挑了挑眉:“你已经替我问了。”

 “啊?”见裴修云没回应她,她想了片刻,眉开眼笑地问:“先生莫不是要为我招揽学生?”“你说呢?”裴修云从她手里接过腊。宋昔随即凑上前来,要往他怀中扑。

 “宋昔,注意一下自己的行径!”裴修云批评道。宋昔扁了扁嘴,一把拽住裴修云的长臂。

 自打先生解毒之后,身子结实了许多,不似从前,瘦若一杆清竹,随便拽之下就摇摇坠。

 “先生,你对我最好了!”她晃了几下他的手臂,又强调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先生最好了!”***长安自古繁华,长街十里,市井相连。

 国子监之中,五陵年少正聚会神地听大儒授课,而墙角却闪过两道身影。待出了大儒的视线,两人这才直起,昂首阔步地走出国子监。年仅十二的裴修云,手腕被一只素净的手紧紧地攥着,他面不快,眉头微拧。

 谢思远回头笑道:“修云啊…你学问越好,我就越想看看你离经叛道是何模样?”裴修云的寒眸扫了他一眼:“我今陪你出来,只是因为看在你我的情分上。”谢思远的父亲乃户部侍郎。

 他们是也算是从小一道长大的伙伴。“是是是,今你陪我,我定会让你开心!”谢思远拽着他走到街角,已经有人备好了两匹马。谢思远选了一匹玉花骢,裴修云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骏马。扬鞭策马,两骑在长安街道上飞驰,向城外奔去。

 “谢思远,在长安城内纵马,可是罪过。”裴修云提醒道。若是普通人,定会被逮起来审问一番,不过若是他们,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修云,你一向守规矩,我就想看看你做些放形骸之事!难得在世上走一遭,若是事事都要拘于世俗礼法,那多无趣啊!”疾风吹起了他的乌发,让他的声音变得缥缈零碎。这些话。

 就如同一把重锤,敲碎了缚在裴修云心中的枷锁,他们在郊外跑马,不顾形象地爬树,摘那枝头最娇俏明的花朵,他们并排躺在繁盛如青袍般的草地上,看云卷云舒。

 湖光山,明月清风,寄情于山水,放于形骸之外,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侧过脸,看到谢思远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细草,悠闲自在。

 他也学着谢思远,拔了一碧草,咬在口中。青草的汁水是苦的,但是在舌尖铺开之后,又有些清甜。许久以后,裴修云才知晓,人心是复杂的。

 一个人既可以在人前展示他令人喜爱的一面,又可以在背后暗算你,直到谢思远被投入大牢,依旧在掩饰深藏于内心的阴暗。

 “修云啊…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实在是你太好了。你天生聪颖,为何还要这么用功呢?你这么用功,你让我怎么办?”“修云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裴修云不明白,为何谢思远看到他身重剧毒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歉意与愧疚。

 或许,在长安这个地方,人心都是如此凉薄吧,他也许真的不适合长安。亦或是,从谢思远带着他出城纵马那起,他的心就不在长安了吧!

 【全书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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